46 裔邝與裔将的陳年往事

裔邝冷眼看着白傲君，說道：“你就老老實實地把事情都說了吧，也省的我再說什麽了。”

白傲君哭着對裔邝說：“老爺啊，當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啊！長恭的事情，我怎麽能做主呢……”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裔邝還是生氣，讓白傲君自己把事情都說了。

原來，裔長恭根本不是裔邝的兒子。

當年白傲君嫁給裔邝的時候，裔将因為心裏怨恨這個哥哥。

裔将和裔邝雖然都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是他們的父親一直都只是看到裔邝的好，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裔将的努力勤奮。

裔邝早就知道裔将心裏不滿意了，那時候心裏還是挺疼愛這個弟弟的，所以也就找了父親說說這事情。

“邝兒，其實父親是希望你繼承這個家的家業，你弟弟呢，他還比較小。母親也不希望他勞碌地過一輩子。反正有你這個哥哥在，肯定會照顧好弟弟的不是麽？其實這樣子，也是委屈你了。我們從小就用心栽培你，可是你弟弟就疏于管理了。成日像個纨绔子弟一樣。我們怎麽勸，他都不聽。”

父親的嘆氣，在裔邝的心裏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于是裔邝也開始慢慢地在明面上關心這個弟弟。

但是裔将似乎根本都不在乎。總是給家裏惹來災禍。

裔邝還記得那日，裔将醉醺醺地走回府，渾身都是酒味。裔邝那時根本不喜歡喝酒。看見裔将這個樣子，便出聲勸導說：“弟弟，你可別要再喝酒了。每日都這樣醉醺醺的，有意思嗎？”

說着，還讓下人過來幫忙扶着裔将。

可是裔将手一甩，讓下人們都不要碰他。裔将還用手指指着裔邝，說道：“你……你懂什麽！裔邝，你什麽都有！什麽都有！怎麽可能理解我這種人的心情。你，你別管我！你滾開。”

可是其實不是這樣的，裔邝心裏确實是十分疼愛這個弟弟的。聽見裔将這樣說，裔邝當時心裏十分難受。

讓下人把裔将拉下去之後，裔邝也跟着過去了裔将的房間。

“去打點熱水過來，還有那幾塊幹淨的毛巾給我。”裔邝吩咐下去之後，幫着裔将躺在床上。裔将的臉紅彤彤的，嘴裏時不時還嚷嚷着什麽。

然而面對裔将的嘔吐物，裔邝也絲毫不介意，不嫌肮髒地幫他整理。裔邝還親自幫他換好衣服。

等到丫鬟把水都打來之後，裔邝仔細地拿着毛巾，幫裔将擦臉擦身子。

這一切，都是裔邝親自幫裔将做的。

時不時地，裔邝還能聽見裔将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可是裔邝聽得不清楚。

那一晚，裔邝一直守在裔将的身邊，直到第二日，裔将醒來之後，才發現原來裔邝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可是裔将明明就很不喜歡跟裔邝接觸，雖然說裔邝守了他一個晚上，但是裔将還是不喜歡。甚至猛然推醒裔邝之後，裔将說道：“裔邝，你在這裏幹嘛，快點離開，我不想見到你。”

看見裔将這個厭惡的神情，裔邝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還是有一些痛心。

但是在裔将看來，裔邝這個樣子都是在做做樣子而已。裔将覺得，整個裔家都不可能喜歡他的。

而裔将也從未讓他們“失望”，裔将根本就沒有把父親和母親的勸誡聽進心裏。

在裔邝離開之後，其實裔将心裏也有一些感動的，要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裔将還在丫鬟的嘴裏了解到，昨晚他指着裔邝罵罵咧咧的，可是裔邝并沒有介意，反而還更加細心地照顧他。

可是裔将不懂，為什麽裔邝要這麽做。在裔邝眼裏，難道裔将不是已經沒有救了嗎。

想到這裏，裔将決定去找裔邝說說。

一番打聽之後，裔将才得知裔邝在父親的書房裏。

一來到，裔将就聽見裔邝和父親在聊天了。說的好像還是他裔将的事情。

裔将決定先不出現，在門後面聽聽他們是怎麽說的。

只聽見父親說道：“邝兒，你昨晚去做什麽了。”

裔邝低着頭，回答道：“昨夜去照顧弟弟了。所以才沒有過來父親的書房，還請父親責怪……”

裔将也知道裔邝每晚都要去父親書房的，可是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當然也就不知道如果裔邝不過去父親書房的話，是多麽嚴重的事情。

“你可知道昨夜我們是要談論多大的事情？就是因為你不來，所以我們耽誤了。沒有下次了，知道嗎？至于将兒，不要理會了。只要裔家能養得起他就可以了。你既然想要維護他的，還不如跟着父親多學點東西，把錢都賺回來了，這樣就不會讓你的弟弟受苦受累了。”

裔将只看見裔邝一直低着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其實聽見他們這樣說，裔将的心裏還是挺感動的。對于這個哥哥，事實上裔将還不是那麽排斥的，只不過很多時候，裔将還是糾結于為什麽父母會那麽重視哥哥，而忽略了他。所以才會把氣撒在裔将的身上。

聽完他們說話之後，裔将就離開了，回到裔邝的房間裏，等待着裔邝。

當裔邝看見裔将在他的房間裏的時候，裔邝也是挺驚訝的，但是心裏也是很開心這個弟弟主動來找他的。

“弟弟，我留下的醒酒湯你喝了嗎？身體好些了嗎？”一看到裔将，裔邝第一時間就問道這些。

裔邝這樣的舉動，就更加讓裔将心生感動了。

裔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喝了醒酒湯了，随後又說道：“哥哥，其實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

這句話，其實裔将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來的。

裔邝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弟弟，其實哥哥一直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的，可是你每次都不耐煩聽。我也便沒有說了。若你是想要聽聽哥哥如何說的，哥哥定然會與你說。”

裔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願意聽。

看見裔将這樣，裔邝也是欣喜的，于是把以前未說過的話都說了出來。

裔邝是十分希望裔将可以跟着他一起在學堂聽夫子的教導的，希望這個弟弟以後成材成器。

裔将一直都沉醉在煙花之地，裔邝擔心裔将的身體會不好。所以也勸着裔将少喝點酒，煙花之地那種地方也少去些。

其實裔邝一直都希望自己能為弟弟做許多事情的，可是裔将以前根本就沒有聽過裔邝說。每一次裔邝想要說，裔将要麽當做沒有聽見，要麽就直接離開了。讓裔邝好一陣傷心。

“哥哥，其實我不讨厭你，但是因為母親他們都更加重視你，所以我才會那樣無禮地對待你……哥哥你會原諒我的吧？”

裔邝當然會原諒裔将了。

“弟弟，你可真的是希望能與哥哥一起上學堂？”方才裔邝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裔将就表示過其實他自己也是希望的，但是父親對于裔将根本是愛理不理的樣子，所以裔将索性就放棄了，原本有跟着去的學堂也一直都沒有再去了。

裔邝沉吟片刻，又道：“這樣吧，如果你是願意的，明日我們便一起去。想必父親是不會阻止的，若是父親不同意的話，哥哥來幫你說話。你看這樣可好？”

裔将含淚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跟着上學堂。

一切都如裔邝所說的那樣，父親确實知道了裔将跟着上學堂之後的事情，而沒有阻止。當然了，也沒有例外地說些什麽，反而是母親看見裔将這樣，喜出望外的。

看見母親也高興自己這個樣子，裔将就更加努力學習了。夫子是沒有更換過的，所以也知道以前的事情，對于裔将重新回來上課，夫子也是挺高興的，也幫着裔将補了許多以前的知識。夫子這樣做，就是希望裔将能夠跟得上裔邝的腳步。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裔邝發現弟弟的進步非常大，都快要趕得上他了。

夫子和母親都十分欣慰，夫子覺得自己的努力并沒有白費。而母親在看到裔将這樣努力之後，也時不時給父親吹吹耳邊風。畢竟母親是父親的枕邊人，要吹吹耳邊風，那是多容易的事情。

可是父親好像根本聽不進去，雖然母親已經幫着裔将在父親面前頻頻露臉了，可是父親依然不為所動。好似根本不在意這個兒子的樣子。

“弟弟，你也別灰心。除了母親，哥哥也會幫助你的。後兩日城中會舉行一個比賽，是利用自己的知識，然後贏取勝利的。據我所知，夫子教你的知識，已經足以應付這一場比賽了。若是你回答得出彩的，說不定還能得到皇上的賞識。這樣父親也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裔邝所說的卻是讓裔将心動極了，而且裔邝說得那樣好，裔将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了。

“哥哥，那我還要不要做其他的準備？會有一些例外的題目嗎？”裔将以為裔邝得知了什麽。

可是裔邝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有這麽一個比賽，具體題目他也是聽父親說的。

裔邝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确實不知道什麽。

“要不問問夫子吧？說不定夫子會知道呢？”裔邝提議道。裔邝想夫子那麽知識廣博的一個人，肯定會知道不少關于這個比賽的事情的。

裔将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跟着裔邝去找來夫子詢問了。

沒有讓他們失望，夫子确實知道不少東西。

“你們是想要參加這個比賽嗎？據我所知，題目每年都十分困難，若不是十分自信的人，都不會上去挑戰的。這個比賽是朝廷設立的，是希望找一個有能力的文人武士，為朝廷效力。這也是除了科舉之外，人們的另一條選擇的道路。只是選擇這一條路的人，十分少。題目實在是太難了，上去挑戰過的人，幾乎都是搖着頭下來的。而能夠回答出來的，在日後無一都成為了朝廷的重臣，而且一般都不會在人前露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