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午後斜陽半灑,計老爺的屋中一片金色光華,屋中氣氛卻是一觸即發!
“你的父親,為什麽會有這樣一件物什!”她執起手中小金鎖,“這不可能是開墳開來的!”
“你……你是……”計筱兒看着那帶名字的金鎖,再看看葉青瑤,立刻明白了幾分,“你就是這金鎖的主人?你就是葉氏淩夜心?”
“你知道這金鎖的來歷?!”
葉青瑤發覺自己的失态,默默松開了手。
“算算時日,也是差不多……”計筱兒對她的無禮并不計較,而是開始重新打量起她來,“那是十六年前,一名叔伯送給我父親的,多的我就不知道了,當時也沒打聽的興趣。不過我真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物件真的會有主人,還站到我面前來了……”
葉青瑤急切地問道:“那個叔伯,可說他是從哪裏得來這個的?!”
“西北,”計筱兒偏過身離葉青瑤稍稍遠一點,“他是個當兵的,他說他做錯了一件事,對不起這個金鎖的主人一家……”
随即,她好奇地扭過頭,問葉青瑤道:“這其中有什麽恩怨麽?”
“沒……”葉青瑤終于心平氣和了下來,故作随口道,“我出生于西北,這個東西是當時遺失的,現在又找回來罷了。”
“那就好……”
但她又問:“你對你那個叔伯,熟悉嗎?”
計筱兒淺笑道:“我的畫就是他教的。他是父親的好友,以前常來,自我出嫁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哦。”
葉青瑤的思緒煩亂,她有點心不在焉了,只因為手中金鎖勾起種種回憶,她以為,自己真是個不幸的人。
身旁,計筱兒笑盈盈地輕輕撫過每一處藏品,半是感嘆,半是訴說:“這書房裏每一物,都有屬于它的故事。父親的女人有那麽多,但從來不許任何一個女人進入這書房,他說,會玷污房裏的東西。但其實,他才是最污穢的那個人……我憎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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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頭不對,葉青瑤擡眼看她,聯系過往她對她父親的訴說,同樣是這般憎恨的。葉青瑤不明白了,一個女兒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如此憎恨自己的父親。
“知道麽?你剛才在廳堂裏說的那個故事,我是願意相信的,”計筱兒停下,回身看向她,“因為以前父親總說,他被一件物什詛咒了,因此得了財富卻失了子嗣,所以他的親生兒子不是殘廢就是夭折。但他偏不信命,才會娶來那麽多‘命硬’的女人來擋災,意圖給自己生個健康兒子。”
接着,她幽幽道:“我十二歲那年,克死了母親。在父親眼中,我也是一個‘命硬’的女人。”
“你……”
葉青瑤恍然大悟,只是這是頭一次,她不想明白這些話中的意味。計筱兒的淡然,更引起她一陣反胃——計老爺,果然是死有餘辜!
倒是計筱兒看得開,向葉青瑤解釋道:“罷了,反正他死了,我出嫁了,還是大娘提的親,早早離開父親是我的福氣。所以,我與你猜的不同,我一點也不恨大娘,反而是感激她的。”
陽光揮灑在這屋中每一件寶物上,閃動起瑰麗的光澤——竟作一種諷刺,諷刺着其歷任主人令人作嘔的貪婪。
“看這滿屋的寶貝,是他一輩子的所求,也是他一輩子的愚蠢。最後,他也帶不到棺材裏頭去。”
她最後如此評價。兩個女子,逆光站在門內,任由兩道影子被拖得越來越長……
“嗯?那是什麽?”
突然,葉青瑤發現在黑暗的影子中,竟有一點光芒透出……
“這是……”她走向發光的所在,原來是一顆石球。
夜明珠,又名随珠、明月珠,是一種會自發熒光的石頭。其在陽光之下看似一塊平平無奇的淺灰熒石,但在暗處,其光輝可媲美月色,這也是它其中一個名字的由來。
“老實說,這架子上的寶貝,唯有這一物最值錢了,”葉青瑤從她的感慨中回到了正事上,“實不相瞞,我從小見慣了寶物,哪些珍貴哪些無用,我還是分得出的……”
畢竟出自宮中,從小飽覽宮中珍寶,葉青瑤料定這一架子的東西只有這一件值錢,便也唯有這一件有異!
“這顆寶石,拿不動,”她試了試,撫掌笑道,“那就對了,你爹不是傻子,将最值錢的陳列在不值錢的物什中間也不怕被誰偷了去,你猜,他意欲何為?”
計筱兒也跟着摸索了一番:“可是,即便知道這顆寶石有問題,也還是不知道機關所在啊?”
葉青瑤不語,繞步到書桌,可是翻找了一遍,并無什麽鑰匙或機關。
計筱兒道:“大概是搞錯了吧,只是拿不動,并不是機關……”
“不對,這又是什麽?”葉青瑤拿起桌上一個筆山,擱筆的器具,因為容易被筆墨染黑,即便是富貴的人家,也不會用貴重的材料制作。
但這一個,看似灰撲撲的,細細看去其實與方才的夜明珠出自同一材質,只是以手攏起陰影,筆山并未與那夜明珠一般發出熒光罷了。
“是這嗎?”葉青瑤自己也不确定,因為她不信計家的老爺竟然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擺在桌上,還擱了一支沒有洗過的墨筆;但再一想,正是這不起眼的常用物什,才能做旁人無法預料的關鍵。
她提着那筆山回到夜明珠旁,正想左右嘗試看鎖眼在哪兒,就在筆山一端湊近明珠之時,乍然,明珠內中忽起機關細響,湊耳聆聽,內中竟似有幾千幾百種齒輪互絞變化,直至珠頂如沙漏,漏出一道鎖孔!
與此同時,本平平無奇的筆山在兩人的陰影之下,終于綻出一道熒光——原來其光,只在這刻亮起!
雖然個中變化細致,但是超乎想象。
葉青瑤與計筱兒面面相觑,她不得不由衷佩服道:“你爹雖然不是好人,但他确實是個人才!”
遂将筆山一端探入,這一回,機鳴大作,書房一角地板挪移,露出一條向下的臺階。
……
計家嚴陣以待,每個人都探頭看看底下那條臺階,就是沒人敢第一個下去。
于是,便把重傷的郭濤和他那兩個下屬提來了。
葉青瑤一把刀頂在他脊背上:“郭二叔畢竟是幹這的行家,侄兒從未入過行自愧弗如。上回郭二叔說到要帶我走一票混些經驗,這下經驗來了,請郭二叔先走,給侄兒我示範則個!”
郭濤的冷汗嘩嘩地從腦門上往下淌:“大侄子過獎了,其實每回都是老大打的頭陣,我就跟着他随便走走拿拿,論經驗恐怕還不夠老大的小指甲……”
“哎,郭二叔謙虛了。就在幾日前你還對計家的秘密十分好奇,連底下地宮的圖紙都有……得,這下秘密就在眼前了,您不下去看看麽?”
“不用了不用了,我覺得我還是……”
他還想有所退縮,尖刀往前再頂:“廢什麽話!走!”
“……”
郭濤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循着圖紙帶領衆人選了正确的路,途中好似并無危險,直到被一道門攔住。
“看來門後面就是那個鬼東西了……”他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看向葉青瑤,“大侄子,麻煩給我松綁,我給開開門……”
料他玩不了花樣,葉青瑤挑開麻繩,他麻溜地摸索起機關。門上三道圓盤,皆以天幹地支為排列,唯有三道指針指向正确的排列門才會開。
郭濤趴在門上靜聽,這個密道裏無人敢出一口大氣,最後咔嗒兩聲輕響,郭濤退了一步。
“成了!”他道。
果然,大門發出一聲氣響,便漸漸滑動開去……
“成啦哈哈!”郭濤再歡呼一聲,第一個沖入那房間之中,接着“哎喲”一聲被什麽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郭二叔,你死了嗎?”葉青瑤在門外試探問了聲。
郭濤罵道:“幹!你死了我都沒死!快來照照這滿地什麽東西把二爺摔得牙都快掉了!等等……”
黑暗中,聽他抽了抽鼻子:“這味兒……好像不太對……”
确實,門內一股怪異的腥臭彌漫,葉青瑤舉起火把四處探了探,接着便找到石壁邊幾處松明子,驟然室內燈火通明……
“啊!死人!”
率先摻呼的是個家丁,他沒見過什麽大世面,瞬間吓得腿都軟了。
這是一間相當開闊的石室,燈火中,只見滿地屍體橫七豎八胡亂陳放,不過這些屍體皆有規律,它們每一個,都呈匍匐的姿勢面向石室正中一座高十級臺階的石臺。
這是一場足夠虔誠的頂禮膜拜,而且沉靜、肅穆、死寂,并且詭異。
半晌,才有人叫嚷:“天哪,滿地死人……這……這些都是誰?!”
郭濤其中一個下屬查看後道:“屍體有些是新鮮的,不是古屍!但有大多都幹癟了……真奇怪,這裏不是西北的環境,怎麽能出幹屍的?”
方才絆倒郭濤的就是其中一具屍體,他是倒鬥倒多了不怕死人,但面對這壯觀的景象,他也不得不坐在屍體中瞠目結舌:“老大幾時在自家做這種勾當……這到底怎麽回事……”
葉青瑤也很想腿軟,但她在看清室內情景後,好奇壓過了其他。
“郭二叔,”她捏着鼻子翻看了幾具屍體,不禁問道,“你有見過所有的屍體都穿着同一件衣服、同一個裝扮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公布答案】計老爺屋子底下的秘密:E.雙魚玉佩。
不知道雙魚玉佩是啥的可以上網搜索一下。當然,其實,絕大部分是後人瞎掰的。
是的,事實上這是一篇古風科幻文,帶一點非自然神秘學,前一部所有看起來不科學的橋段全部都有科學的解釋。那麽遙山其實是個[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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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瑤目前的名字有:
葉青瑤(靜妃取)
夜随心(衛弘靈取)
葉氏淩夜心(爸媽取)
林夜(化名,自己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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