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被小姐姐誤會成早戀的初中生,讓栗爍爍覺得萬分尴尬。

她埋頭安分的吃自己的巧克力餡鲷魚燒,沒有再提交換的事。

倒是闫景把紅豆餡的吃了兩口,将餡料滿滿的另一半遞過來。

“你自己吃吧,”栗爍爍悶悶地說,“我不要了。”

又不要了?

闫景迷茫的打量她,覺得栗爍爍不太像是生氣的樣子。

那為什麽呢?因為剛才兩個人的話嗎?

闫景回想剛才那對大學生的交談內容,陷入沉思。

栗爍爍很快吃完早餐,帶闫景進地鐵站,走在前面給他演示刷卡通過閘機的方式,“刷卡,然後過去,就好了!”

闫景的手還扯着栗爍爍的衣角,人卻被攔在閘機彼端,硬生生跟女孩隔開。

他短暫的慌了幾秒,才終于明白過來要做什麽,拿出公交卡在識別器上碰了下,快步跟過去黏上栗爍爍。

這邊地鐵站比較空,兩位小同學上車時還有位置。

栗爍爍嘴甜的跟旁邊的叔叔要求換位,讓闫景坐在靠擋板的那邊,跟其他人隔開。她遇到自己的事總是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

可對待闫景卻細致的出奇,努力用自己微小的力量,保護這個被上帝咬得太狠的蘋果。

“你沒坐過地鐵吧?車門上方有到站提示,閃着燈的是下一站。”栗爍爍指向提示燈,小聲跟闫景講解道,“等倒數第二站的燈變成紅色,我們就該下車了。你要注意看着,不能坐過站。”

“嗯。”闫景應下,當真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排提示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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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到站還早,你沒必要一直盯着。”栗爍爍沒憋住笑出聲來,偏過腦袋估算下時間,跟他說,“大概還要四十分鐘,你如果覺得無聊…”

栗爍爍打開書包,在裏面翻翻找找。

“我帶了好多零食,可是車廂裏不能吃。啊!來玩游戲機吧!”她從書包最底下翻出寶貝游戲機打開游戲列表,小聲嘀咕道,“我教你玩最簡單的吧,就選連連看好了!”

屏幕上出現許多圖案,只要把相同的兩個或多個圖案連起來,便可以消除,是最經典的休閑游戲之一。

栗爍爍靠向闫景,把屏幕湊過去一些,認真給他講解。

“你看,只要選擇左邊這只老鼠,再點下面跟它一樣的雙胞胎老鼠,就消滅兩個了,很簡單吧!”栗爍爍邊玩,邊給闫景講解游戲規則。

剛開始她還可以兼顧,随着倒計時漸漸逼近0,栗爍爍顧不得給闫景解釋,瘋狂在屏幕裏尋找相似圖案。

“河馬在哪啊?還有猴子…呀,沒時間了。”正中央顯示大大的‘GAME OVER’,栗爍爍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嘴硬的嘟囔道,“連連看太難了,我只是給你示範錯誤玩法而已。咱們換個游戲!”

圍觀的闫景看着她操作,很快理解了游戲的規則和原理,并快速計算出好幾種通關方式。

他不明白這游戲難點在哪裏,比起連連看本身,栗爍爍打游戲時生動的模樣,更能吸引他。

大概是外面風水不好,栗爍爍換了好幾個游戲,都以慘敗告終。她愈挫愈勇,不服輸的想重新開始,衣角被旁邊男生不輕不重扯了兩下。

“怎麽…啊呀!”栗爍爍叫了聲,終于記起她本來是要教闫景打游戲。

結果自己玩上瘾,壓根忽略了闫景,連旁邊人換了好幾撥都沒注意。

“我玩起來就容易過火,所以我媽總不讓我玩游戲。”栗爍爍歉疚的把游戲機遞過去,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問,“你要玩嗎?”

闫景輕輕搖了下頭,伸手指了下車廂頂的指示燈。

栗爍爍要他看着,闫景便一直注意那裏。倒數第二個紅燈正好亮起,閃閃之前說要在這裏下車。

“哇,已經到啦?快走!”栗爍爍扯着闫景胳膊,拉着他風風火火沖出地鐵,“我打游戲忘記時間,差點坐過了。”

她按照來時的樣子,跟闫景通過出站閘機。栗爍爍走在前面,低垂着腦袋,半晌才別別扭扭憋出一句,“對不起哦。”

女孩天不怕地不怕,平常做錯了事也咬死不低頭。

一句道歉的話擠了半天,才別別扭扭說出來。

闫景跟在他後面,注意到栗爍爍的臉微微泛紅。

像是初開的新桃花,又像晨曦第一道霞光,特別好看。

出地鐵站又走了十幾分鐘,面前是滿眼陌生的景象。周圍沒有寬闊的馬路,也沒有高樓林立。

穿過最後一條水泥路,前方是一座窄窄的小木橋,兩邊沒有欄杆。

前天剛下了一場大雨,橋下溪水湍急,卷起白色的水花,濺濕橋上行人的褲腳。

栗爍爍帶闫景穿過木橋,踏着田埂走進村落裏,興致勃勃的跟闫景說,“這裏是我爺爺家,沒想到我會帶你來這裏吧?剛下過雨,等會咱們可以去河邊抓魚!”

村落裏多是低矮的民房,屋前種着柿子樹,樹上挂着青柿子。

每到暑假時,栗爍爍總會過來爬樹摘柿子,搞得家家戶戶都眼熟偷柿子的小姑娘,樂呵呵跟栗爍爍打招呼。

爺爺知道孫女要來的消息,搬着小馬紮等在路邊。老遠看到栗爍爍的身影,他揮舞雙手招呼大寶貝跟闫景進屋裏。

“知道你來,你奶奶出去買菜了,說要給你做好吃的。”爺爺把她帶進屋裏,注意到跟孫女過來的闫景,笑容滿面的問,“你是閃閃的朋友吧?”

“是。”闫景緊張的攥緊栗爍爍的衣角,低低應了聲。

“跟我們閃閃玩的都是好孩子啊!瞧你個大小夥子,看着白白淨淨的,挺招人稀罕的。”爺爺湊近仔細審視闫景,似乎要從他臉上瞅出花來。

闫景不習慣被如此審視,身體僵在原地不敢動。

“爺爺,你不要看他啦!”栗爍爍擋在闫景前面,挺起胸膛說,“他膽子小,我要護着他!”

“哈哈哈!你說不看,就不看了。”爺爺讓她逗得發笑,招呼兩位小同學進屋裏坐。

農村的房子構造簡單,每間屋子都是獨立的,沒有客廳或者卧室的分別。

闫景沒見過類似的構造,緊跟在栗爍爍身後掀起竹簾,走進爺爺和奶奶的房間裏。

屋裏既有床和衣櫃,又有書桌跟椅子。桌子正中央擺着一個相框,闫景無意間掃了眼,視線不受控制的停在照片上。

照片中是冬天,院子裏白雪皚皚。栗爍爍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在院子裏玩雪,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她轉過來,烏亮順滑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明亮的眼眸和唇角的笑意定格在照片裏。

闫景見到栗爍爍時,她頭發短短的,看起來有些像男孩。

原來,栗爍爍長發及腰的模樣,漂亮又可愛。

“看什麽呢?”栗爍爍放下書包,見闫景盯着桌上的照片瞧,“哦,那是爺爺幫我拍的照片,當時我頭發還沒剪呢。”

闫景眨了下眼看過來,慢吞吞的重複道,“頭發…”

“想問我為什麽剪?我也不願意啊,都是蕭袖女士的錯!”栗爍爍簡單跟他說明當時頭發被灌木叢的慘狀,同時把剪發的錯都歸咎在親媽身上。

都怪蕭袖心狠手辣,否則她不至于搞成假小子發型!

訴過苦之後,她拽住闫景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帶他往外跑,“走吧走吧,我們去抓魚!”

闫景被她硬扯出屋子,離開前,又看了眼照片裏的長發和回眸顧盼,将女孩的模樣深深記在腦海中。

原來,她的模樣可以如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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