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5)

到安岩的性格,還有阿賽爾的手欠,我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兩在一起不會出事吧?安岩真是的,為什麽要拒絕和神荼一組,他和小正太一起,真的沒問題嗎?

明明不算是長的距離,但是因為有三番兩次的龍吐息,這段路變得異常的險阻,終于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我看見阿賽爾一個人獨自在井邊,不見安岩的蹤影,一下擔心了起來:“阿賽爾!安岩呢?”

我跑過去,也往下望,但是深不見底,一抹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該不會是掉下去了吧?”

阿賽爾摸摸頭,“放心吧,安岩哥和我說沒事。”

我看着望不見底的黑暗沉寂了一兩秒後,決定還是要下去:“我去找他,你先去和大家彙合吧!”

阿賽爾拉住我:“哎!淺淺姐!安岩哥和我說他已經找到出路了,你下去了萬一又走散了,那怎麽辦?”

我看看阿賽爾,又看看底下,始終不放心:“可是萬一安岩一個人……”

“安岩哥說了,他沒事,你就放心吧!”薩塞爾向我保證。

“真的麽……”我遲疑着。

“真的真的,他說了要在下面和我們彙合,我們先走吧!”

“好吧。”

沒想到走岔口,遇到的第一撥人居然會是豐紳和卡卡雅,我下意識地抓緊了阿賽爾,萬一這幫人半路反悔,一個豐紳就夠吊打我的,再加個卡卡雅?我可能死不見屍的。

緊緊拉着小正太的手,他們雖然沒有為難我,但是一路走下來,我還是極其膽戰心驚的,直到看見神荼他們才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虛汗。

神荼看見我和他們在一起,皺了一下眉頭,我立刻感覺不好,不是要把當成帝國餘輝的卧底吧?那我可真是冤枉大了。

“安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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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地震,安岩哥掉到下面去了,”此話一出,阿賽爾傷心的樣子把我這個知道他沒事的人都感染到了,幸好他話鋒一轉:“但是我聽見他喊我了,說在下面跟咱們彙合。”神荼的臉色才沒有這麽難看。

這個死小孩,說話大喘氣得能把我吓死。

接下來我們要穿過的,是龍的咽喉部位,也就是逆鱗之路,包姐扔出一把粉末,那些飄蕩的須毛就立刻顯現了出來。

她第一個走了過去,我趕緊跟了上去,拉開和帝國餘輝的距離。

有驚無險地走過來,我忍不住對包姐使了個眼色,和她暗示後面的人:“包姐,你這是在與虎謀皮啊。”

她笑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向前走,然後又突然想起什麽,轉身回來拍拍我的肩膀:“照片我幫你拍了。”

先不說什麽小節不小節的,我愣在原地,照片是怎麽回事?

神荼從我面前走過,非常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更加迷茫了,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這種情感都從他眼裏快要溢出來了,可見他是真的驚訝。

等等!這什麽意思!什麽照片啊!包姐!你拍了什麽然後扣到了我頭上啊!

我跟在後面,看着神荼的身影,好像問問他那天的事情,“神……”剛開了口,就啞在了喉嚨裏面,算了,他現在一定很擔心安岩,還是不要讓他煩心了,等安岩和我們彙合了,再問。

但是我并沒有等到這個機會。

包姐觸動了一個機關,本來目送她的我被推了一把,掉了下去,“神荼!”

這個兩字今天已經在我嘴裏不知道轉了多少回了,終于說出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想出去,但是包姐一下子拉住了我,眼睜睜地看着機關關上,我怔怔地望着,手落了下來,無力地垂在兩邊。

“怎麽了?你們吵架了?”包姐問我。

我看着她,移開裏目光,眼神放空地搖搖頭。

沒有,怎麽會吵架呢?

我黯淡地想,各個方面的條件都不足吧?

原來這就是于浠說的死心啊?

……

“你的臉色看上去挺糟糕的。”于浠把機票遞給我,以及一份文件,“答應你的。”

我低頭看着,接着擡眸看他,他笑笑,對我坐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打開檔案袋,當年的事情一點點浮出了水面。

“我的父母沒有死?”

于浠點點頭,“活得好好的。”

“那他們為什麽不帶走我?”

他把椅子往裏拉,認真地看進我的眼睛裏:“我只是猜測,或許,”他深吸了一口氣,“或許你本來不該活的。”

我的大腦嗡嗡作響,不想去探究這句話裏的意思,目光落在文件上,繼續問:“是我們出賣了秦家?”

“是你的父母。”他糾正我。

“一樣。”我往後翻了翻,“他們沒有拿到東西,就跑了?”

“嗯”

所以,出事的時候我還像個白癡一樣責怪神荼,但事實時,我才是那個應該被責怪的人。

我把頭深深埋進臂彎裏。

于浠拍着我的肩:“以後你們不會再見面了。”

☆、回憶之蒙古行(1)

我一撐頭,發現床上并沒有人,迷迷糊糊地想要去找他,走出去,發現他師傅的房間亮着燈,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也不敲門,就附耳傾聽。

我竟然聽見了清雪的聲音,在說于家什麽,濃重的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推開門,房間裏的人都被我驚了個滿懷。

他們竟然都在,除了我,真是一個不缺了,連那個小孩居然也在。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

我盯着清雪,神棍的臉上難得有不好意思和無措,氣氛僵硬了片刻後,神荼上前拉住我的手腕,緊緊地,修長的手指搭在我的動脈上,想把我帶出去,我一把甩開,跑到清雪面前,憋了一口氣:“你去哪裏了!”

原本在打瞌睡的孩子被我吓醒,頭疼地捂住耳朵,躺倒在他爹的床上,不耐煩地皺緊眉頭。

“我……”神棍有一天也會扯不出謊來。

神荼拽住我,“你先睡。”

我怎麽可能睡得着?一群人躲着我,好像我,好像我有多麽被你們嫌棄一樣,這樣我怎麽睡得着?

神荼領着我回房間,我進屋把佛珠拿出來就往門口走,他急忙拉住我,大約是怕我鬧事,所以捏得我手腕快碎了。

但是,我是狠了心要去的,所以他力氣再大沒能犟過我,在大家的屏息之中,我把佛珠扔到清雪懷裏:“快盡一下你老師的義務,給我看看這個東西好不好,适不适合我用?”

我盤腿坐在凳子上,眼裏好像只有那串東西,但是他們都很緊張,我感受到了,生怕一個沒看住我,我就把清雪揍了,所以現在神荼還站在我旁邊,準備随時拎住我的領子,把我打包帶走。

清雪摸了摸,把它還給我:“是個好東西,很适合你。”

“真的麽?”入手的極其光滑的質感,低下頭看它,其實我還真的蠻喜歡它的,語氣輕松地說,“行,那我去睡了。”

我沖一邊百無聊賴的小孩勾勾手,“今天要不要和姐姐睡呀?”

“……你有病。”

“不要拉倒,今天把你神荼哥讓給你。”說完就走出去了。

這一晚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沒有睡着,大約四點就起了,弄了點粥,當然只有我一個人的份,吃完就把碗洗了,然後坐在椅子上,敲着筷子發呆,困也不困,清醒也不清醒,像行屍走肉。

我不敢去神荼的房裏接着睡地鋪,萬一一個心血來潮,我抱住神荼眼淚鼻涕全擦他身上了怎麽辦?

天蒙蒙亮的時候,大家陸續起了,清雪坐在我旁邊,一邊吃早飯一邊問我:“我有個任務,你要不要去?”

“不要。”我張口就答,回絕得沒有一絲猶豫,看着筷子發呆。

“為什麽?”清雪沒想到我會拒絕,平時我很喜歡跟着他去增長閱歷。

我被拉回了一點意識,“因為我也找到了一個任務,”看向神荼,“去不?”

神荼喝着粥不說話,兩根手指托着碗底,大拇指扣着碗沿,他的手指關節分明又修長,動作優雅,神情冷漠。

我移開目光,“那我自己去呗。”

清雪咳了兩聲,表示自己可以陪我去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亮了亮,沖我讨好地笑了一下。

我冷漠地移開目光,對神荼他師父說:“幫我勸勸神荼吧!其實我不是很想一個人去。”這是我頭一次撒嬌這麽不走心,說完就仰着頭,看着天花板了,也不在意結果。

老人家被夾在中間,情況棘手,所以也非常不走心地勸,“呃……神荼,你要不走一個?”

我沒看,但是我想神荼大約是點頭了,因為他吃完就去理東西了,效率奇快的兩個人吃過早飯,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理好了出遠門的行李。

要出門的時候,小孩剛起,我走過去,摸着他的頭,刺激他:“小鬼,對不起哦,今天我又要把你神荼哥拐走了。”

他大約快被我氣暈了,一張臉鼓得肉嘟嘟的,撅着粉嫩的嘴巴,臉上滿是不高興,奶聲奶氣地說:“你不要再回來了!”

其實我很喜歡可愛的小孩子,因為童年的神荼超級可愛,和現在的高冷簡直天壤之別,但是這孩子,還真是唯一一個不讓我犯病的。

要去的地方是內蒙古,我們坐火車去,要坐整整一天,對!沒錯,就是整整一天,而且是坐着的,不是卧鋪。

我把任務的資料遞給神荼,雖然寫得很明白,但我就是忍不住充當解說員:“他們家裏有個人中邪了,聽說請了好多法師都沒有用,所以報酬被提得很高。”

我當然是看中錢多這一點才去的,到處游歷沒錢怎麽辦,而且我打算存着點,別老是寄人籬下,給神荼他們添麻煩。

神荼不勝其煩,偏過頭,不想聽我講話。

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糟心,一糟心我就忍不住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一個任務就這麽簡單,就算被我天南地北地胡扯也還是要說完的,大概冷場了一分鐘左右,不,不是冷場,只是我不說話了而已,神荼的臉上明顯有解脫的表情。

我站起來,“我要出去一下。”

神荼翻了個白眼,給我讓道。

我背着手,慢悠悠地逛,雖然火車上沒有什麽好看的,但是勝在長,我從這節車廂逛到最後一節去,可以逛一個小時。

在外面磨了很長時間後,我回去,坐在位子上,然後看着神荼問:“這次任務有信心不?”

神荼甩了我一個眼神:今天吃藥了不?

還沒……我默默地回答。

“你想吃點東西麽?我看見有賣泡面的。”我跳開原先那個話題。

神荼抱着臂,往外面挪了一點,眉宇間隐隐騰起一種無奈。

我掏出錢包,假裝沒有看到他的抗拒:“你想吃哪個口味的?”

神荼沒有回答,閉上了眼睛。

“讓一下呗,我出去一下。”

随便買了兩桶面,雖然神荼沒有回答,但我還是帶了,順便泡好,但是神荼放我坐進來以後就閉上了眼睛,高冷得抗拒一切活物。

這家夥真的不吃啊……

我硬生生地吃了兩桶,扔垃圾的時候消食了一圈,坐回去了以後還是覺得很脹,神荼默不作聲的,靠在旁邊閉上眼小憩,渾身透露着涼意。

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地飛逝,感覺心也在不斷遠去。

呆呆地移開視線,千篇一律的大麥田,看得不想再看了。

一旦找不到事情做,我好像就會去糾結不該去糾結的事情,我側頭看着神荼。

他倒是一副安然的模樣,閉上眼睛,遺世獨立,美得和月光一樣聖潔,昨天大家被我撞破的時候都很慌,但是他只是微微撐大了眼睛,冷靜地讓我先出去,沉穩地不像個少年。

好想問問他,昨天清雪到底幹嘛大半夜地跑過來。

或許我不該賭氣說要跑出來做任務,昨天晚上也不該故作大度地裝傻,抓住他們心虛的時候一鼓作氣地追問就好了。

可是現在,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別說清雪那個老滑頭了,就算是神荼也不會給我透露半個字的,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沒想到居然都這麽長了,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剪過了,“神荼,你有剪刀嗎?”

他輕輕皺起了眉頭,抿緊唇,柔軟的兩瓣摒着一條線,遨人采撷。

我翻了翻自己的包,這種東西還真的沒有,但是腿上綁了刀。

我站起來,神荼立馬擡起一只腳,踩在前面,攔住了我的路,半張着眼睛,冰藍的眸光夾着一絲警告:“出去就別回來。”

我盯了他幾秒,他沒有要松口的意思,我就直接跨過他的腿出去了。

走在垃圾箱那邊,在動蕩的車廂裏,朝着我的頭發來了一刀。

我抓着手裏的頭發,怔怔地,最後還是把它們扔掉,沒有一點留戀。

神荼看到我的新發型,無奈地扶住額頭,閃過一絲頭疼的神情。

我微笑:“好看嗎?”

神荼:我不想和你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回憶回憶

其實,我覺得,神荼不被追到也,挺好的

☆、回憶之蒙古行(2)

好不容易一路颠到了內蒙古,神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摁進了理發店,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新發型,我抓着自己的頭發,看着鏡子裏的那個人……

簡直令人震驚!

沒有想到可以這麽醜!醜到和神荼一對比,旁人會眼瞎的程度,難怪神荼會迫不及待地讓我去理個發,本來他的回頭率就高,旁邊還有個奇行種,恐怕會更引人注目。

我給自己劃掉的頭發很多,但是剩下的也很多,因為看不見,所以把不齊的修完之後,我的頭發就在肩上一點點,短發中的長發。

離開火車站旁邊的理發店,沿着路,通往紙上的地址,這裏有好多的小攤擺滿了路邊。

內蒙古這裏也盛傳藏傳佛教,賣的東西都很有宗教色彩,我忍不住蹲下來看色彩鮮豔的手镯,但是很遺憾地站起來,沖着神荼甩着我的手腕,手镯還有鏈子噼裏啪啦地作響:“好想買啊,可惜都帶滿了。”

穿過一長條的小攤子之後,繞了七八個拐角,大概?反正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看着路标,和嘴巴問路,我們找到這戶人家,扣響了門。

“你們終于來了。”一個曬得黝黑的老大爺一眼出了我們的目的,神荼和我還沒有多說一個字就把我們請了進來,高興又着急。

他叫阿木爾,是家裏的一家之主,他的女兒阿木古郎會些漢語,給我們充當翻譯,中邪的是他兒子,阿古達木。

聽完介紹我的腦子已經暈乎乎的了,三個名字原本好歹還能記住那個老父親的,現在一個都記不住了,就是阿什麽,木什麽的。

哎呀我的天哪,我揉着眉心。

“我哥哥的病很嚴重,你們真的可以嗎?”阿木古郎的眼神向神荼看去,小心翼翼地問,“有好幾位年長的巫師都來看過了,可是他的病還是好不了。”

好巧啊……我哥也有病,而且肯定比你哥的病嚴重。

說到底還是因為年輕所以直接被判為經驗不足,那我提議請大家以後以貌取人,重點看看我身邊的這位帥哥。

我默默地想,走在神荼旁邊,但是被完全屏蔽了。

聽說,阿古達木有一天回來就非常不對勁,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叫都不理,阿木古郎去看他的時候,他坐在床上,一個人咧着嘴笑。

不是像普通人那樣笑,而是笑得像只狐貍一樣,顴骨高高聳起,但是抿着嘴,一點牙齒都不露,把她妹妹吓壞了。

不僅是笑,他還會說一些很奇怪的話,做很奇怪的事情,聲音也不像他自己的,老父親和阿木古郎還在他房間的牆壁上看到過人臉。

村裏的老人都說是中邪了,被鬼上身了,要把他打一頓,才能将身上的邪祟驅走,但是老父親把兒子打得皮開肉綻的,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阿木爾一邊說一遍忍不住哭起來,埋怨自己家的命苦,怎麽惹上了這樣的是非。

後來,他們家又請了喇嘛來驅邪,可是沒有用,照樣瘋言瘋語的,就是再也不笑了,渾身透露着一股陰森的氣息,一雙眼睛還死人一樣渾濁。

我聽着描述,還沒有見到人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把佛珠纏到了拳頭上做好戰鬥的準備。

阿木古郎把我們帶在角落的一間房間,這裏很偏僻,和他們住的地方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自從她哥哥中邪以來,她就沒有睡好過,每天提心吊膽地害怕,害怕哥哥回不來,害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她和父親。

從屋子外面看,我沒有感覺到奇怪的氣息,倒是她的描述讓我不大自在。

神荼推開門,長腿跨了進去,沒有一點猶豫,我趕緊跟了進去。

阿木爾和他女兒一臉擔憂,伸長了脖子看,但是始終不敢進來。

我快速地看了一下屋裏的結構,十分簡單的布置,地板還是泥地,旁邊堆了很多東西,原來應該是個儲物室。一個人被綁着放在毯子上,病恹恹的,仰着頭,眼神沒有焦距,像是失了魂魄,額頭上還有沒痊愈的傷疤,看來之前确實被打得厲害。

我有些不忍地忽略掉他的傷口,“怎麽樣啊神荼,看出什麽名堂了麽?”一邊問,一邊拿着佛珠放到他身上。

奇怪,佛珠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只是生病,可是人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就算是生病,看到別人過來了應該也動動眼珠子吧?如果不是還有點呼吸的,我還以為他在挺屍呢!

他很憔悴,有重重的眼袋,加上這裏的人眼窩本來就比較深,像畫了一個鬼妝一樣,我推了一下,差點沒跳起來:“身體是硬的!”

“這這這這,沒死吧?”我帶着顫音問。

神荼始終站在一個位置,睜開眼,藍色流光傾瀉,聲音低沉地好聽:“等晚上。”

父女兩個在外面焦急等,“怎麽樣啊?”

我回答說要等晚上呢。

老爹立馬有點蔫蔫的,小聲地嘀咕幾句,神荼一臉漠然,沒有被輕視的不悅,我聳聳肩,也不去說什麽。

阿木古郎對沖我們尴尬地笑笑,把她的老爹推回屋裏。

我和神荼坐在外面的凳子,阿木古郎端着熱氣騰騰的兩杯奶茶,請我們坐在院子裏的桌子邊,又端上了一些奶制品:“剛剛太着急了,忘記給兩位客人端茶了。”

阿木古郎是典型的蒙古族的女孩子,熱情開朗,十分爽快,臉比較方,但是鼻梁挺,眼睛大,嘴巴寬寬的,看上去很舒服,長得很漂亮。

“你還在上學嗎?”我問她,她的年齡看上去不大。

阿木古郎點點頭。

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閉上了眼睛,咽了下去,看看還有好多的奶,又看了神荼一眼,他居然喝得差不多了,我心一橫,把剩餘的全部倒進了喉嚨,努力忽略掉它的怪味道。

奶茶是這裏的人很喜歡喝的東西,但是對我來說,味道還是有點奇怪的,可是如果不喝掉,是對主人的不尊重。

阿木古郎開心地端着兩個空的碗走回去,我趁着這個間隙,吐出舌頭,抓着神荼的袖子,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覺得這個味道怎麽樣?”

他輕輕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最終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發表言語上的意見。

我問阿木古郎她哥哥之前有沒有幹過什麽不好的事情,比如說,偷竊什麽的。

阿木古郎搖搖頭,“哥哥是個很誠實的人,他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你們家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認真地說:“我們一家都是很善良的人,從來不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那還真是奇怪了,好端端的一家人怎麽會被不幹淨的東西盯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神荼和我準備了一下,準備了一下符咒,擦亮驚蟄,額,還有佛珠,然後就等着,總之,總之其實也沒有好準備的,只是父女兩個虎視眈眈地看着,什麽都不幹覺得有些奇怪。

他坐在我對面,我伸長了手,趴在桌子上:“神荼。”

他看了我一眼。

“沒事,就叫叫你。”

太閑了呀!什麽都不幹要等着到晚上呢!

周圍的燈都暗了下來,熱鬧的人聲也安靜了下來,只有我們這邊還精神抖擻的,燈火通明。

父女兩個照例不進來,不過這次是我囑托的,我剛剛踏進去,就見白天原本病恹恹的人在白熾燈下陰森森地笑,一陣風突然吹過來,門“砰”地一聲重重合上。

“你們沒事吧!”外面傳來父女兩焦急的詢問。

我們應該算是沒事吧,有事情的應該是你們的家人。

他抿着嘴,但是笑得厲害,顴骨高高聳起,真是笑得和狐貍,兩只眼睛在發光,被綁着的人在地上扭動,好像是要坐起來,把頭歪到極限,腦袋像是要掉下來了一樣,尖銳的聲音仿佛來自陰間:“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我寒毛都豎了起來,拉扯着我手裏的念珠。

他躺的毯子漸漸凸出一張臉來,尖尖的鼻子,狹長的眼睛。

“原來是黃皮子。”我向來只是聽說,還是第一次見到別人被黃皮子上身,原來這麽駭人啊。

黃皮子就是黃鼠狼,東北地區的人還管它叫黃仙,不算是邪祟,難怪我的佛珠沒有一點反應。

“這裏居然也會有。”我有些驚訝,因為我以為,高原地區,這種動物應該是不存在的。

神荼眸光一聚,瑩藍色的目光流轉,明亮像星光,晃得被黃皮子上身的人都一抖,符咒從他的手中飛出,不偏不倚地貼在腦門上。

一個東西被打了出去,落在地上,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跳起來,蹿了出去。

神荼接住驚蟄,踏上床,打開窗戶,單手一撐,雙腿纖細又充滿力量,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輕盈得像是沒有重量,落到了外面。

現在可不是欣賞腿的時候!

我瘋狂地提醒自己,見狀急忙也跟着翻了窗戶,沒想到前面還是鱗次栉比的房屋後面就是灌木叢。

追了一陣,我突然停下來,臉色極其難看地說:“我好像被黃皮子上身了……”

神荼一攤掌,幻化出了驚蟄,在幽暗的環境下,銀藍色的流光照得他的盛世美顏給視覺強烈的沖擊,但看得我肝膽俱裂。

我抱住自己,立馬後退:“等等!我們不能用一個比較溫柔的方式處理這件事情嗎!”

為什麽你對別人用符,對我就是驚蟄?

“嘻。”

我驚訝地捂住嘴,沒有想到剛剛一聲尖銳的叫聲是我發出來,和阿古達木聳人聽聞的問話一般語調,只是這聲音裏怎麽有些顫抖?

“大仙,大仙,饒了我。”尖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明明白白地是在向神荼求饒,可憐巴巴地快要哭出來了。

神荼一臉冷漠,“幫你打出來。”他沒有搭理那個聲音,反而對我說,

你幫我打出來!?用驚蟄麽!?那我還有命在麽!?

我還沒有來得及逃跑,驚蟄就飛了過來,一擊藍光從我的胸口穿過去,我立馬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和我趴在一起的還有一只看上去油水很足的黃皮子。

我兩的眼睛一對上,它立馬彈了起來,尖叫着逃跑,我一把拉住了它的尾巴,毛茸茸的,手感還挺好。

我剛剛都沒逃跑成功,生生挨了一擊驚蟄,這會兒怎麽可能會讓你跑了?起碼得拉個墊背的啊!

小東西用爪子把自己的頭抱了起來,蜷在地上瑟瑟發抖,哆嗦着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兩位大仙放過我吧!”他跪在地上,人模人樣地磕頭,始終不敢擡起自己的臉,埋得深深的,好像它看不見我們,我們就看不見它了一樣。

我從地上起來,拍拍塵土,不敢放手:“你弄得人家雞飛狗跳的,現在要我們饒了你啊?膽子這麽小,就不要做這種缺德事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看他們家善良,想請他們幫個忙,不是要做缺德事。”它怯怯地撤下一只爪子,眼巴巴地看着我,又露出極委屈的樣子看着神荼,萬分乞求。

這算什麽,人善被人欺?

我看向神荼投出一個詢問的眼光,他看了我一眼,收起驚蟄。

我知道神荼有點想要放過它的意思了,就繼續問,“那你想要他們幫你什麽忙。”

它羞答答地撤下爪子,又捂上了,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偷偷看了我一眼,站起來,一只爪子放在腰間,一只爪子摸着臉,扭着腰,像個舞小姐招攬客人一樣,吊着他原本就尖的嗓子,問:“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深吸一口氣,認真迎上它渴望的眼神,鄭重地回答:“像。”

黃皮子黃鼠狼,突然變成了一個小男孩,他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腳,手舞足蹈,驚喜地大叫:“太好了!我終于變成人了!”

我站起來,一摸臉,脫下外套蓋在他光溜溜的身上,感情這還是個男孩子啊,那你這麽羞答答地做什麽,像個閨女一樣。

原來是黃皮子得道了想要變成人啊。

難怪阿木爾說他兒子瘋言瘋語的,一個真正的人問別人:你看我像不像人。真是有點怪吓人的。

黃皮子伏在地上,認認真真地向我們做了一個揖,離開的第一步還是四腳着地的,忽然他想起來自己已經變成人了,就立馬挺起來腰杆,大搖大擺地走,這件外套不夠大,還露着他的小屁股在外面一撅一撅的,怪可愛的。

送走黃皮子,我開始碰瓷了,拽住神荼的衣服,捂着心窩,彎下腰,聲情并茂地說:“又冷又黑的夜裏,一個少女被殘忍地毆打,還失去了她的外套,”我故作委屈的樣子,“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阿木爾,阿木古郎,阿古達木分別是誰?

【反正我還沒有分清楚】

我得讓妹子出現一些智熄的操作,這樣神荼才能讨厭她,可是智熄的操作完全想不出來怎麽辦啊!

☆、回憶之蒙古行(3)

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一家人正抱頭痛哭,特別是看上去硬漢但心裏很柔軟的阿木爾,抱着兒子,哭得那叫一個感天動地,看得我心裏一陣難受。

“這個符,可以撕了麽?”阿木爾指着他兒子的額頭,看着我和神荼

我連忙指了指神荼,表示這位才是貼符的人。

還不等阿木爾再開口,神荼就扔下一句話:“可以。”

我跟着他一起進客房,我大約和阿木古郎一起,這間屋子是給他準備的,但是我的包還在這裏,這邊晚上很冷,我不能穿這件短袖就晃啊晃的,順便,他這裏高級待遇,還有奶皮子,等着他們一家人哭完,我已經吃了好多,感覺快撐了,他們才出來了。

阿古達木這些天被折騰得厲害,還渾身是傷的,先睡下了,阿木古郎挽着她爹的手,心情很好,喜氣洋洋的,看得我都忍不住跟着開心起來,還是老爹謹慎,擔憂地問會不會還有後遺症,那個東西還會不會再來。

我搖搖頭,讓他放心,肯定不會再來了。

他又問,那為什麽這個東西會找上他們家啊?總得搞清楚個由頭,免得這家不來下家來啊。

這家人是好事做得太多了,才把黃皮子招來的,可是我又不能說你們以後不要再做好人了這種沒良心的話。

簡略地解釋了一下,具體還是圍繞着要做根正苗紅的好孩子這樣的話題,讓他們放心。

有了保證,阿木爾還是一臉憂心忡忡地倒是叫我有些看不懂了,和我們道了幾聲謝,說明天請我們好好吃一頓就走了,滿面愁容的,比剛剛抱着他兒子哭的時候還凝重,心事重重地拖着步伐。

我不想探究別人,就是覺得很奇怪,阿木古郎還沒走,也不好明着說,我就朝神荼嘟着嘴,挑了一下眉毛。

神荼不動聲色地呷了口奶茶。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阿木古郎還沒走的意思,一個勁地和我們說話,聊天對于神荼來說是不存在的,為了避免尴尬,我有一腔搭一腔的,但是現在看來,尴尬的完全是我。

為什麽我要和一個眼裏完全沒有我,說話對象也不是我的人尬聊啊!所以,我也不說話了。

夜在悄悄得過,偶爾傳來狗叫的聲音,阿木古郎也不說話了,我不敢擡頭,害怕看見她對神荼露骨的眼神,所以不要問我這麽晚了為什麽還在神荼房裏,阿木古郎還沒走我怎麽可以走,而且我很迷茫,你到底願不願意收留我啊?沒有個準信的我走出去了要睡哪裏,院子裏吃飯的方桌上面麽?我會被凍死的!

我沖神荼看了兩眼,被別人這麽盯着你怎麽還這麽淡定,趕快讓她走啊!

我糾結了一下,還是主動挑起大梁,“你……你還有事嗎?”神荼不說話,面無表情地坐着,那麽只能我來開口,打破這僵局了!

“我,我是來陪.睡的。”

後面的聲音太小了,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沒有聽錯,因為她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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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一座紅警基地車;一座超時空傳送儀;一個雄心勃勃的指揮官。
歷經地球百年風雲,紅警兵團的征程走過一戰、主宰二戰……彪悍的征程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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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華麗繼《紅色警戒之民國》、《紅警之索馬裏》、《紅警之從廢土開始》三本之後,紅警基地流小說的第四本,全新的設定,不一樣的精彩。
新書求收藏和推薦票!

我不是精靈王

我不是精靈王

開局一把西瓜刀,裝備全靠爆!這不是游戲,這是真實世界,童樂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卻被精靈族冠以精靈王的稱號。
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消防英雄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