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愛之蔓(六)
簡路醒過來的時候, 房間裏幽暗暗的, 只有地燈微微閃着亮光,旁邊的電子鐘顯示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房間裏空調打得有點冷,不過, 她鑽在羽絨被裏, 暖和得很,有點斷片的腦子重新運作了起來。
她喝了酒、有點醉了、熱的都快把衣服脫了……
飛快地一摸, 衣服完好。
她的臉頓時燒了起來, 把被子左右卷了起來,裹成了一只蠶蛹縮了進去。
“啪”的一下,臺燈亮了,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
“嗯。”簡路縮在被子裏應了一聲,小聲問, “我剛才是喝醉了嗎?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把我推倒在床上親算不算?”華梓易輕咳了一聲道。
簡路震驚且羞愧, 把自己裹得更緊了:“對不起,你可不可以把這件事忘了?我早說了我不能喝酒,以後再也不喝了……”
身上一沉, 華梓易壓住了她, 将她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從蠶蛹裏扒拉了出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你錯了,”華梓易一本正經地道, “酒量不好才要經常喝, 喝多了酒量就會慢慢好了, 就不會醉了。”
“真的嗎?”簡路狐疑地看着他。
“當然, ”華梓易繼續胡說八道,“我以前就是一杯倒的,多喝了幾回就千杯不醉了。等我回來,我來教你怎麽喝酒。”
簡路不信,不過,她決定不戳穿華梓易的話,等會回家自己去查百度。
整個人被裹着,又有這麽重的一個男人壓在身上,有點透不過氣來了,簡路推了推華梓易,扭動着想要鑽出來。
華梓易猝不及防,悶哼了一聲。
“怎麽了?撞到你了嗎?”簡路吓了一跳。
華梓易懲罰似的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威脅道:“親我一下,要不然我就要不客氣了。”
簡路隐隐仿佛明白了什麽,僵硬了片刻,飛快地在他嘴唇嘬了一口,又縮了回去。
華梓易凝視着她,眼裏是濃濃的**。
然而,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小路,”他啞聲道,“我有事情要回國一趟,待會兒就要走,你在北都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簡路呆了呆,忽然一下害怕了起來,把手從被子裏抽了出來,捧住了他的臉,很用力地揉捏了幾下:“華梓易,你是真的人吧?不會是像田螺姑娘一樣冒出來對我好了一陣,又忽然要消失吧?”
華梓易哭笑不得,手掌将她的小手握住了,引着她在身上摸了一圈:“怎麽樣,是貨真價實的嗎?”
寬闊的肩膀、溫厚的胸膛、深邃的五官輪廓……簡路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來。
“發生了一些事情,牽涉到我媽和我弟弟,必須要我親自回去處理,而且,我爺爺也要過大壽,我必須到場,”華梓易解釋道,“大概需要十天左右,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簡路鼻子一酸,擡手摟住了他的脖頸,用力地抱住了,久久沒有松開。
良久,她才小聲地道:“你早點回來,我會很想你的。”
華梓易把簡路送回了科大小區,便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那輛熟悉的車子慢慢消失在眼前,仿佛有一種悶悶的憂傷在心底泛起。
簡路忽然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華梓易和她并不是同一國度的人,兩個人的家橫亘着千山萬水,在那個遙遠而神秘的N國裏,華梓易曾經經歷過什麽、現在又要面對什麽,她一無所知。
如果華梓易就此消失,她可能連去哪裏找人都無從下手。
可是怎麽辦,她好像真的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才剛剛分別,就想在下一秒看見他;一想到華梓易不在這座城市了,遠處閃爍的霓虹燈好像都失去了它鮮亮的顏色。
幾乎就在同時,手機震動了好幾下,簡路拿起來一看,微信有好幾條新的好友申請,都是昵稱“五蔣四美好青年”的人發過來的:我是蔣宇嵂。
饒是現在心頭離愁紛亂,簡路也被逗樂了,添加了好友備注,回了一句:蔣大哥,你還五講四美啊?我怎麽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蔣宇嵂:主要是心靈美,技能比較隐藏,看不出來也不怨你。
小棗兒:蔣大哥你吹牛真厲害。
蔣宇嵂:[大佬的世界你不懂.jpg]
小棗兒:[我過去就是一腳.jpg]
蔣宇嵂:小路妹妹怎麽這麽兇啊,枉費我百忙之中抽空來慰問你。
蔣宇嵂:說正經的,梓易特意叮囑我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讓我照看着你點。
蔣宇嵂: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什麽事随時打電話給我,随叫随到,為小路妹妹效勞。
心髒像滿鼓着風的帆,胸口漲得滿滿的,剛才低落的情緒一下子一掃而空。
不難過啦,開心一點。
要這樣想,離華梓易回來的日子又少了半個小時了呢。
簡路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
華梓易不在,日子其實過得挺豐富的。
蔣宇嵂三天兩條打電話給她,有一次還特意抽空陪她去看了一場電影。
設計稿在最後的收尾階段,簡路苦思冥想,在挑選合适的綠植上煞費苦心,也經常向紀瀚遠請教。
而童欣一聽說簡路落了單,立刻嚷着要“讓童哥哥滋潤你幹涸的心靈”,正好蔣宇骁去了北都鄰近的汀州市三界影視城拍戲,兩個人就一起結伴探班去了。
影視城裏正值暑期旅游旺季,追星的、拍戲的、旅游的,熙熙攘攘的,蔣宇骁對這裏很熟了,領着她們倆在各個劇組亂竄,倒是碰上了好幾個明星。
中途的時候蔣宇骁碰到了兩個熟人,被叫到角落裏講了一會兒話,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怎麽了?”簡路有點擔心地問。
“沒什麽,”蔣宇骁用力地擦了擦臉,悻然道,“有個不太知趣的女人。”
童欣輕咳了一聲,指了指他的耳根:“這裏還有口紅,沒擦幹淨。”
簡路恍然大悟:“骁哥,你這是要被潛了嗎?”
蔣宇骁一臉的尴尬:“別提了,人倒起黴來喝水都要塞牙縫,來來來,自拍一張,等我發達了你們可以賣錢。”
三個人湊了個趣,以古城牆為背景,随機排列組合,一共拍了九張,最後一張童欣和蔣宇骁一人一邊,單手舉到了簡路的頭頂比了個愛心的造型,簡路拿着自拍杆“咔擦”定型。
拍完後三個人各自埋頭拿着手機,蔣宇骁照例發朋友圈,童欣P圖做表情包,簡路則喜滋滋地發給了華梓易:看,我們拍得好看嗎?
堪佩斯古堡坐落在N國的南部,離安普頓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古堡是華家在當地的産業,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歲月雕刻過的巨石沉默而厚重,一塊塊堆砌了起來,鑄就了這一座無與倫比的建築藝術品。
往裏裏靜谧的古堡此時被喧嚣圍繞着,碧綠的草坪上,樂隊正在演奏,觥籌交錯的人們盛裝打扮,三五成群應酬着,被簇擁在中間的是華老爺子,他七歲起就因為戰亂和父母一起到了這片土地,憑借着家族的勢力,在這冒險家的樂園打拼出了一片天地,而後從政,成了N國政壇數一數二的人物。
今天是他七十九歲大壽,整個安普頓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在了這座古堡。
華梓易也不例外,收到這些照片的時候,他剛向老爺子祝完了壽。
打開微信看了一眼,有簡路和蔣宇骁的,有簡路和童欣的,還有各自的單人照和合影,一共九張,想必是要發朋友圈的九宮格。
華梓易牙癢癢的,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
看來簡路并沒有因為他的離去太難過,他應該高興,可是,怎麽又和這兩個人混在一起了?蔣宇嵂這家夥,真是辦事不牢靠,也不替他把簡路看得緊一點。
離開北都已經六天了,思念并沒有排山倒海,卻如同海風一點一點地無聲侵蝕着原本淡漠的心髒。
睡覺時會不自覺想起牆壁敲擊時的呼應,吃飯時會想起紅棗蜂蜜茶,坐在車裏會想起蜷縮在角落的那個身影,拿起手機時不自覺地就會打開微信看一眼早已刷過的朋友圈……
衣袖被扯了一下,華梓易從照片中收回了目光,一看,是他的妹妹華梓盈。
華梓盈今年十六了,從小和母親、繼父一起生活,和華梓易見面的機會不多,明明平常是個很活潑的姑娘,卻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他就怯生生的,有點怕他。
“大哥,”她小心翼翼地問,“二哥呢?大家都已經給爺爺祝完壽了,就少他一個了。”
華梓易皺了皺眉頭,往四下看了看,果然沒瞧見華梓竣的身影:“我去找他。”
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他大步朝着古堡走去。穿過了一樓的大廳,從後門沿着小徑一直到了古堡後面的懸崖邊,懸崖上擺着餐桌和餐椅,華梓竣坐在那裏自飲自斟,一瓶酒已經喝掉了大半了。
就在六天前,華梓竣把參加國際義工支教的言菡從提米拉斯拐到了這裏,而寧則然終于發現了他們對言菡動的手腳,出乎華梓易的預料,寧則然非但沒有對言菡失去興趣,反而親自給他打了電話,以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架勢,言明如果不把言菡送回去,兩家的合作就此徹底破裂,并将不遺餘力配合華家的政敵。
權衡利弊,華梓易不得不連夜飛到了安普頓,又驅車趕到堪佩斯古堡把人送了回去。
眼看着心心念念記挂着的女人快要到手又飛了,華梓竣的頹唐可想而知。
他沉默了片刻,走了過去,在華梓竣的對面坐了下來。
懸崖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正值漲潮,海浪聲聲沖刷着礁石,遠處的大海卻靜谧無波。
“你就算喝醉了從這裏跳下去,她也不會愛上你,寧則然更不會把她讓給你。”華梓易殘忍地開了口。
酒杯顫了一下,華梓竣苦笑着道:“哥,你就不能安慰我幾句嗎?”
“為了一個女人,至于嗎?”華梓易冷冷地道,“冒冒失失地把言菡拐到這裏來,惹惱了寧則然,我不得不千裏迢迢趕回來收拾殘局。我早就說了,必須得等到确認寧則然對她沒興趣了你才能動手,結果呢?寧則然顯然把她當成了心肝寶貝,你還能有什麽勝算?”
“我……就是不甘心!”華梓竣忿然将杯中酒喝了個精光。
雖然有點心疼,可華梓易還是毫不動容地道:“好了,言冠文的女兒能好到哪裏去?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說不定一肚子壞水,要不然能把寧則然迷成這樣?趕緊打起精神來,別讓我看不起你。”
“哥,你不懂,等你愛上了,她是誰的女兒根本不重要。”華梓竣喃喃地道,“等有一天你愛的人不喜歡你了,你可能就懂了。”
華梓易輕哼了一聲。
笑話,他有小棗兒了,怎麽還可能去愛上言冠文的女兒?
而且,他的小棗兒,怎麽可能不喜歡他?
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他飛快地拿了起來,卻不是簡路的微信:明天下午三點,安普頓安曼咖啡館,我們見一面,有事相談。
華梓易的臉色冷峻了起來。
短信的落款是言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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