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3.博凱裏尼B降調協奏曲
從這裏開始
幽暗的房間,微弱的光線。他在床上翻身過一會兒又仰面平躺再一會兒又側身,如此反複多次,他知道自己是醒了。坐起身看時間才淩晨兩點四十五,現在毫無睡意。開啓燈,偌大的房子沒有多餘的牆面,由倆堵髹白牆阻隔的睡房裏除了一張青白夾雜黑色紋理光面漢白玉石睡床,床頭的漢白玉石高聳成半匡型,裏面加了一個白色睡墊,墊子上是白色長筒圓枕同色被子皺在一角。沒有其他家具用品。
外間同樣冷冷清清,五個手指就能數完。屋子裏的燈一亮全亮,一暗全暗,所以牆上只得一個開關。他關上往樓頂去。
晚風輕拂微涼,暗霓虹的天空雲層舒朗,遠處山巒沉寂,唯一的中央大道兩旁路燈明亮,沒有一輛車開過。放眼看去那些別墅隐匿在濃密綠樹叢中,只有地燈暗昧。他坐在長椅裏,面朝山巒。秋天蕭瑟的氣味鑽入鼻尖,眼睛注視着前方,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在看。
在睡夢中的辛縧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她按亮臺燈接起電話。那一頭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粗重的聲音:我們在醫院,爸剛剛去世。你快點趕過來。
她徹底清醒,快速穿好衣服背起包往外趕。站在馬路上才想起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家裏只有一輛腳踏車趕到醫院太費時。越是希望有車經過越是沒有,她焦急萬分來回踱步。快一個鐘頭才攔到車。
她大嫂見到她,努努嘴“怎麽才到,進去看最後一眼吧。”倆人進去站在床頭,她大嫂又說“你大哥的意思是不在家裏停靈,正在裏面和醫院商量直接拉火葬場。”
“我聽你們的。”她氣未喘勻,情感上的悲傷未經流露已被壓抑。
“不是我們不孝順,爸在世的時候也說不需要太麻煩。再者我們親戚朋友都不在本市叫人家趕來,吃住也很是麻煩。你大哥工作正上軌道我們也忙。大家簡單點都便意,是不是。”
“是。我同意一切從簡。”
“我知道你明理。”
稍後倆人都沉默,辛縧看了一會兒走出來透氣,她嫂子也跟出來讪讪的說“你別太難過。”
“大哥,來了。”
她大哥跟她打個照面,也并沒言語。後面一個醫生和幾個護工将老人的屍體運上車。她坐進她大哥的車裏,一路尾随醫院的車去殡儀館。
火葬要排隊等,父親已經入棺木。她坐在那肮髒的小間裏眼睛無神的看着棺木,她嫂子拿了白花和黑色的布塊用別針串在一起遞給她。叫她帶上。
出去溜了一圈回來并肩與她坐下,扯了一些閑話。
“爸走得很安詳。”
“嗯。”她點頭。
“有一件事你大哥讓我跟你說,老房子當年爸就過戶在你大哥名下。現在聽說要拆,具體怎麽個賠法還不大清楚。但是事是真的。這回真的要拆。”
她忍着等她說下去。
“呵,我們不是逼你搬出來。嗯,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這個生活水平,小靖是男孩子以後娶老婆肯定要有房有車是不是,我和你大哥不是為自己,是為孩子。我們不想為難你,當然,你放心我們也不會虧待你。房子賣了,錢自然有一份是給你的。”
她勉強一笑“外面房子挺難找再者老房子‘習慣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付房租,拆遷一旦準的話我即刻搬離。”
她大嫂沒有想到她這樣爽快利落,一時高興握過她的手交心道“以往,我們待你是有虧欠。但是我們那時經濟條件也不好。大家要相互體諒,你也是有空過來家裏吃飯。”
這些年,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家人這樣的話。
辛縧點頭,知道這不過是她一時興起而說,不作數的。若她真的不識相上門,那一家人又得編各種理由搪塞。
“我有點餓了,出去買點吃的。”
“我也有點餓,等下你大哥過來肯定也餓。你多買一點吧。”
她點點頭,往外走。
天已經亮透,陽光明媚忽一會兒又陰沉下來。裏面火化室傳出悲痛哭聲,一陣比一陣響亮,幾個男人拖着一名矮胖的中年婦人。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蠻力死死掙紮,那幾個大男人費勁力氣又拖又攔,十分吃力。另一旁幾個女的哭哭啼啼安慰。他們鬧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婦女精疲力盡。
她折回時,她大哥正坐着抽煙。見了面包拿來就吃,嘴裏含糊的說“老頭子這個病還好去的快,要不然拖累死一家人。”
“這到是真的。”
辛縧咬一口面包,食不知其味。
輪到他們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棺木被推進火化室,負責人員說只允許兩名家屬進去看火化。可他們家來的也只有三個人。別人家哭哭鬧鬧,他們一家人安安靜靜。負責人員恐怕很少見到這樣平靜的人家,讓這三人一起進了裏間。
像個大烤箱,棺材被放在像抽屜一樣的櫃子裏,一下子被推進去。瞬間結束!
三人悶聲不響,連一聲低呼都沒有。
平靜得如同局外人。
從火化室走出來,他們分道揚镳。辛縧到路口去攔車,兩排落羽杉相夾的泥濘小路,幾輛車飛馳而過後只剩她獨自前行,想起以前,眼眶有一刻是濕潤的,但想哭的時候往往哭不出來。
她沒有落淚。
只是向耿麗華請了一天假,回到家中倒頭大睡。仍外面陽光忽明忽暗,人聲鼎沸車流不息,即使不睜眼也知道時間正以你看不見的速度消逝。我們并沒有力量改變任何東西,小時候以為是能力不夠其實成大後也一樣無能為力。就像你不能阻止時間流逝一樣,無論如何該發生的始終要發生。我們只能順應,忍耐,堅強因為也如同時間所有的不快都會過去。最終,它們都變得不再重要。
她醒來時,天色已暗下着淅淅瀝瀝的雨,冷風一吹侵肌透骨不禁打了個顫。畢竟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并不是紙上世界可以以痛苦為生。一個人再苦再累再傷心再悲痛再萬念俱灰都是會餓的。
她在廚房為自己煮了面,坐着慢慢咀嚼。吃飽後人會變得遲鈍一點,睡意再次襲來。
夢境中的鳳凰裏傳出陣陣念佛敲魚聲,凄凄哀哀。夏日的夜晚不知為何如此陰沉幽暗,樓道裏只有一層亮着昏暗的燈光。他站在那裏,身旁來回有人走過,聲音細碎嘈雜。她推開自家的鐵門,冥冥中仿佛知道樓道裏他獨自一人。她叫他,一次又一次。清晰,響亮。
“梓柏!!”
“應梓柏。”
“嗯?”他看她,一臉茫然。
他穿着傑尼亞深藍色西服,白襯衣領子敞開并不系領帶,梳着複古背頭叫人瞧着十分舒服。搭配得沉穩高貴又不失潇灑這落在翁君寧眼裏,她嘴角上揚一臉贊賞。
“不給你丢人吧。”
“上回出席正式場合你穿得那樣,我到現在都記憶深刻。我真怕了你。”
“這次滿意了?”
“已經不止滿意的程度。”
他與穿黑色簡約裙裝的翁君寧走在一起,猶如雜志裏的俊男美女。綠島公司內部的主管與員工們幾十雙眼睛沒有一雙不是釘在他們身上的。誰也不敢相信原來滿肚肥腸的土老板換成了英俊潇灑的年輕人,這新老板令人振奮。
辦公室主管萬曉玲一路負責引薦,她指着前面那間大的辦公室說“應總,當才見過的幾位經理已經在裏面會議室裏。”
“那邊最裏間是您的辦公室。”
“翁小姐的辦公室在哪裏?”
她朝翁君寧微笑點頭示好“翁副總。。。”剛開口起了個頭,翁君寧纖纖玉手在她眼前一揚她會意即可住口,眼尖看到她染了紫紅色的長指甲漂亮極了。
“叫我翁小姐。”
“好的。”她含笑“翁小姐,您的辦公室在應總隔壁。”
“我們過去看一下。”
她伴着他們不時的打量,心底一直贊嘆二人的好相貌好氣質。得出的結論是:人光長得好看還不行得有氣質,這話一點不假。
應梓柏看着自己那間老土的辦公室一聲不響,翁君寧無所謂她并不常住這裏,她的重心還是在Crée le nouveau choix。
“把我和翁小姐的辦公室打通”他這話是跟萬曉玲說的但眼睛并沒看她,精細的落在規劃辦公室上“那盆植物扔出去,換,換什麽好呢?”
他看翁君寧,她露出迷人微笑看着萬曉玲“打通,換落地長窗窗門必須可以打開,房間裏的東西全換掉,一張簡約的桌子,一套棕色皮沙發不要多餘的東西。”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裝修和要買的東西,這裏都可以找到。”
“好的。”
“我們先去開會,會結束後我要在桌上看到財務報表還有公司內部人事等等所有繁雜的資料。全部,事無巨細都要。”
“好的。”萬曉玲離開。
翁君寧面露不爽“事無巨細?你又不會看。”
“你看,一向來都是你做這些。”
“我晚上約了丹尼爾,這種事叫他們彙報給你就行了,何必我。”
“我要裁員。”
“不好吧,一上來就節流?”
“我們是私人公司不是政府部門不養閑人廢物,新人事新氣象連綠島的名字我都要換掉。”
“我和丹尼爾約完會再回來幫你幹活,好吧。”她風情的撩撩頭發“可以去開會了,應總!”
他滿意了,露出笑容食指在她胸前指指“好拍檔。”
會開了很久,翁君寧坐的腰酸屁股疼可是一散會,伊立馬精神渾身輕松。回家換上亮藍色連身裙,那裙子從頭到尾皆是一條一條褶皺,裙擺上則是麥穗的折痕,設計師把它處理的很美緞面皺痕反映冷冷的光澤。把長發束進一些,其它随意散落。你可能不相信妩媚多姿的她此刻看上去溫文爾雅不見一點鋒芒。
寒夜裏她站在路燈下等她的丹尼爾。
短暫的約會,不過是吃一頓飯的功夫。她又回到綠島,站在他辦公室門口看他在燈下工作。窗外斑斓的夜景成為最佳背景。
片刻,他仰起臉看到她。她整個人在暗中可是眼睛明亮,那裏迸發出罕見的溫柔。
“這麽早?”
“丹尼爾還有工作。”
“你也還有工作在等着你。”
“真沒勁”她巧笑嫣然,将手提包往沙發上一扔“別老是工作,你也要去戀愛。”
看來今夜她過得不錯,心情很是愉快。應梓柏饒有興趣的觀察她“看來丹尼爾很好。”
“梓柏,”她走到他身邊從背後俯身半環抱住他,臉頰貼近他發鬓“你知道的,你明白我的。”
“那裏一堆活等着你。”
她白他一眼,走向辦公桌。那有一疊人事資料是各個主管部門提上來的,是各部門裏績效最差的員工是被裁員的首要人士。她大致翻閱了一下,挑選出可以最先被裁去的員工。他們對公司最無用武之地。
“你喜歡裁員嘛,他們就是第一批。”
他看那一疊,順手翻閱。抽出其中一份遞放在桌上“這個先留下。”
她看到以藍色為背景的一寸照,照片上的女子一張文靜寡淡的臉并不足以吸引人。是什麽地方吸引住了應梓柏呢?
她往下看,呵,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辛縧,這個名字你覺得好嗎?”她故意問“她在勇敢家園銷售部裏可是墊底的,她不适合做銷售。”
“讓她代替瑪麗,做我的助理。”
“明天就調她上來。”她看他一眼,意味深長。
應梓柏并沒有留意,他的目光落定在辛縧簡歷上住址一欄,那寫着:鳳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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