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密閉的白色小屋內, 殷紅色的大床上赤身裸體的兩人正緊密相擁,紅鸾帳暖, 氣氛暧昧。
透過薄紗似的蚊帳看去,有道影子一上一下,此起彼伏,空氣中時時傳來漸高漸低的嬌喘聲。
英夏覺得自己好像被火焚燒似的,全身熱的厲害, 身體仿佛浸泡在水中, 香汗淋漓。
體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火光四射間,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就對上項季灼熱發紅的目光,兩人視線一對,他突然勾起嘴角,聲音暗啞低沉。
“夏夏……夏夏……”
聽到聲音,英夏身子猛然彈起, 張開眼睛,周圍環境變了大樣,沒有高高挂起的蚊帳,床墊也不是鮮紅色,身邊更加沒有那個人。
她竟然做了一個春夢, 而且夢裏的男主角還是項季。
想到這,英夏心頭煩躁不安,夢到誰都行, 偏偏是他。
擡手摸了把額頭,手心裏全是汗水,身上的睡衣也濕了大半,喉間有些幹渴,想起身喝水。沒想到身子一動,小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抽筋了,孕婦在懷孕期間會出現腿抽筋的現象。
小腿肚的肉全部絞在一起,抽的裏面生疼,想俯身去按摩,但隔着凸起的肚子,手有些夠不着,越用力,抽得更加厲害。
心裏憤憤然,英夏索性躺回床上,讓抽痛感自行消失。
手搭在額頭上,心裏油生滿滿的無力感,在剛才抽筋的那麽一瞬間,她腦海裏竟然産生了“如果項季在就好了”的念頭。
這個念頭讓她很頹敗,兩人沒見面很久了,為什麽還會想着這個人。
說不清楚原因,英夏幹脆不再想了,過了幾分鐘,小腿肚的抽痛感散去,她起身叫來保姆。
搬來臨浔後,她的生活變得很規律,每天吃完早點就會練40分鐘的孕婦瑜伽,然後看書休息,即使外面有一座風景優美的歷史小鎮,她都鮮少出門。
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就是不想出去,一個人的旅游不叫旅游,而叫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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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點是玉米發糕、三明治、水果沙拉、香菇皮蛋鮮肉粥、牛奶。
營養豐富,色香味俱全,但就是沒有胃口,嘴裏懷念項季媽媽做的椰絲糕。
簡單地吃了點,又休息一小時後,英夏就到庭院裏練瑜伽。
練着練着,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鮮美魚香味,食欲瞬間被勾起來,忍了一會,沒忍住,她停下動作,順着味道走去。
打開門,就看到一身黑色休閑裝的項季站在門口,一手捧着保溫杯,一手當做扇子,在保溫杯口扇風。
聽到動靜,項季擡頭,就看到許久未見的身影,他眼眸如電燈泡似的瞬間亮了,像是怕人跑了似的,連忙湊過來,笑意滿滿,“夏夏,好久不見。”
誰來告訴英夏,為何她第一眼見到項季時,不是生氣,而是心虛,腦海裏閃過一張張夢裏的畫面,他溫暖的擁抱,有力的撞擊,性感的聲音……像放電影似的。
待反應過來時,她連忙甩開腦海裏少兒不宜的畫面,斂下臉色,陰着聲音,“怎麽是你?”
項季覺得女人變臉的速度比火箭還快,前一秒還見她臉頰微紅,後一秒眼睛裏就滿是防備。
沒心思琢磨其中原因,他連忙拿起保溫杯,笑着回答:“我給你送早點。”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英夏表情嚴肅起來,她住在臨浔除了王銘,沒人知道。
項季抓了抓頭發,随便瞎掰一個理由,“是寶寶昨晚托夢告訴我的。”事實上是他強塞給王銘的保溫杯蓋裏裝了一個小型定位器,知道王銘是英夏的特助,兩人總會見面的,所以他花了大力氣搞到一個定位器,為了追到英夏,這次他真的豁出去了。
英夏一聽就知道這個理由是假的,但是她卻沒有繼續追問,冷着眼橫了他幾秒後,沒再說話,就要轉身離開時,被項季擋住了門。
他走上一個臺階,即使中間還隔一個臺階,因為他很高,兩人視線保持水平。
項季醞釀着話,跟英夏打交道多次,他也學聰明了,英夏這人吃軟不吃硬,絕對不能跟她對着幹。
想了想,将保溫杯舉到面前,柔聲說:“我給你帶了豆腐青魚湯,還有一小碟椰絲糕。”
聽到“椰絲糕”,英夏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往保溫杯方向瞄,上面裝了幾塊酥酥白白的方塊點心,勾的她很想吃。
食色性也,自從懷孕之後,英夏越來越受不住美食的誘惑。
猶豫幾秒後,她咽了咽口水,突然伸手将保溫杯搶過來,丢了句“吃的留下,你滾開。”就腳步迅速地往裏走。
項季反應過來時,想追上,裏面的保镖接到英夏的命令,迅速擋在門口。
當即,他就想跟保镖打一架,但幸好理智戰勝了沖動,如果打起來,場面會很難看。
最後沒有辦法,他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第一次見面雖然沒有取得很大的進展,但他也沒有氣餒。
臨浔的木雕舉世聞名,項季二叔是一位有名的手工藝術家,正好住在臨浔,為了打動英夏,他索性在臨浔安營紮寨,每天一到飯點就往英夏家跑。
對于美食,英夏是來者不拒,每次都會讓保姆把保溫杯領來,但不管項季怎麽說,就是不放他進來。
來來回回一個多星期,除了第一次見到人外,項季就再也沒有見到英夏。
這晚,英夏看了一會書,就開始給寶寶做胎教,自從上次摔倒後,肚子裏的小家夥就沒有動過,懷孕即将滿六個月,按理來說,胎動應該越來越頻繁,但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弄得她心裏着急又擔憂,總害怕上次的意外給寶寶帶來傷害。
跟往常一樣,一輪胎教下來,肚子裏依舊沒有動靜,英夏摸了摸肚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又看了會書後,到睡點才躺回床上休息,沒想到這晚又做了一個情.色靡靡的春夢。
這個夢比之前更讓人面紅耳赤,即使在睡覺,她的臉蛋也不自覺地紅潤起來。
醒來後,身體裏滿是空虛,書上說“孕婦懷孕期間□□會重些”,果真不是騙人的。
做春夢也沒什麽可恥的,但為什麽每次夢裏的對象都是項季,這點讓英夏很惱火。
越想越不爽,最後她一個電話打給王銘。
“給我找幾個男的過來。”
王銘剛剛起床,腦袋迷糊,聽到這話,不解地問:“當保镖用嗎?”
“不是。”英夏語氣帶有幾分較勁,“暖床用。”說完就挂斷電話。
王銘一臉懵逼,琢磨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老板發情了。
接到命令後,他速度很快,第三天就帶來了幾個還未出道的小鮮肉。
臨浔四合院內。
英夏坐躺在搖椅上,一邊吃着椰絲糕,一邊看書,聽到動靜,才慢悠悠地擡頭。
“Harfe小姐,人來了。”
英夏點了點頭,起身走到第一個小鮮肉面前,長得很白淨,個子估摸180,一雙桃花眼,水潤潤的,看得英夏有種犯罪的感覺。
“這個不行,太嫩了。”
簡單地說了句,她就走到第二位小鮮肉面前,這個五官不錯,斜長的眉尾,鼻梁也很挺,氣質溫潤不張揚。
“叫什麽名字?”
聽到問話,小鮮肉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怔了下,連忙回道:“我叫……”
“聲音太難聽了。”沒讓他繼續說完,英夏當場打斷,她喜歡低沉有力的聲音,并不喜歡這款。
看都沒再看對方一眼,她直接走到第三位小鮮肉面前,相比前兩位,這位五官不是特別精致,但是最高,身材最好,有一雙英氣的劍眉,渾身透着一股狂野氣質。
蠻符合她的口味,想了想,問:“是演員還是歌手?”
吸取前兩位的教訓,這位小鮮肉在說話前,特意挺起胸膛咳了咳,剛準備說話時,就被英夏打斷。
“都有病還來。”說完,她眯着眼睛看着王銘,語氣陰森森的,“你是不是不想幹了,眼光越來越差。”
被罵的王銘一臉無語,他此時的內心是炸毛奔潰的,老板明明是雞蛋裏挑骨頭,他能怎麽辦?
不敢發作,只好忍着,微微垂着頭,指着最邊上的人,“您再看看第四位,絕對符合您的口味。”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當看清楚最邊上站着的人竟然是項季時,英夏臉色頓時僵住了。
“你怎麽在這?”
項季嘿嘿地笑了笑,死皮賴臉地說:“我來參加選拔的。”
“淘汰。”英夏直截了當地表決,說完,轉過身,橫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王銘。
這眼神看得王特助毛骨悚人,但為了能抱着女票睡一個好覺,為了老板的幸福,他這次豁出去了。
什麽都沒說,默默地帶着其他人出去。
見這态度,英夏怒火翻騰,心中狠狠給他記上一筆,于是王特助今年的年終獎泡湯了,當然這是後話。
待到庭院裏只剩下兩人時,項季湊到人面前,眼裏滿是祈求,“夏夏,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不行。”英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想再跟他糾纏,準備要走時,項季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
他有力的手臂環住英夏的胸口,頭放在她的肩膀上,軟聲細語,“就當我求求你,我好歹也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
他說這話時帶有幾分無可奈何,音質裏透着他獨有的低沉。
英夏心猛地一軟,她發現她很吃這一套,心裏軟成一灘水,差點就答應了。
但理智尚在,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柔軟,将他的狗爪子甩開,面色沉沉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犯賤?”
“死皮賴臉地纏着,看到你就煩。”
……
這話說的有些沖,但項季沒有被她激怒,餘光瞥見她隆起的肚子,手突然放在小腹上,聲音寵溺地問,“寶寶最近有沒有鬧你?”
“關你屁事。”英夏将他的手打開,走到一邊不看他。
她不想承認她此時的內心很恐慌,真的害怕答應他,理智和感性正處在激烈的交鋒中。
驀了,不想再跟他糾纏不清,想到什麽,英夏妥協地說:“好,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沒有抓住,以後都不準再來找我。”
“什麽機會?”見到希望,項季臉上頓時一喜。
英夏走回來,指着肚子,“如果你能在一分鐘之內,讓它動,我就重新包養你。”
聽到這話,項季一臉懵逼,讓寶寶動根本就是一個不可控事件,他能有什麽辦法。
想讨價還價,但見她冷清的臉,只好咽了下來。想了想,這好歹也是一個機會,不想放棄,點頭答應了。
英夏走到搖椅邊,拿起手機調時鐘,趁此期間,項季蹲下來,湊到她肚子邊,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同時小聲嘟囔。
“寶寶,待會給力點啊,別人都是母憑子貴,你爸我這輩子的幸福以及性福就全靠你了……”
“你在嘀咕什麽?”英夏垂頭不悅地看着他,“開始計時了……”說完,她就摁下按鈕
項季原本是想唱一首搖籃曲的,但發覺這是催眠用的,趕緊換一首歡快的童謠,唱了一半,根本不管用,肚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他開始着急了,但越急越不知道說什麽,他一點做爸爸的經驗都沒有,只會說:“寶寶,求求你動一動。”、“等你出來,爸爸一定給你發一個大大的紅包。”、“拜托了,動一下啊。”……
到最後他完全詞窮了。
“10……9……8……”
倒計時已經開始,項季急的額頭直冒汗。
“3……2……”
接近尾聲,項季心裏已經湧上濃濃的頹敗感,就在最後一瞬間,他突然情不自禁地低聲呢喃:“爸爸愛你。”
“砰……”
就在他的話剛落音,項季明顯感覺到有個東西透過肚皮踢他的手心,這個動靜很輕微,卻不容忽視。
反應過來時,那一刻他的心髒都停了。
“動了動了,它踢我了。”項季高興的眉梢高高上挑,嗖的一下站起來,激動地抱住英夏,“夏夏,寶寶動了,動了。”
英夏一臉震驚,剛才的動靜她也感受到了,這……完全超乎她的預料。
手不自覺地放在肚子上,這是它的選擇嗎?
緩了好幾分鐘,項季的情緒才稍微平穩些,松開英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裏透露出五個字——請兌現承諾。
英夏表情很不自然地撇開臉,推開他,抿唇沉默不語。
看着她的表情,項季心咯噔一下,害怕她說話不算數,等了幾分鐘,見她沒表态,想小心試探一番時,英夏突然擡頭,丢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她說:“今晚洗幹淨點。”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你要怎麽感謝我?
項季: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寶寶:不用了,你給我媽媽做牛做馬就好。
英夏:沒白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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