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調查

暖暖仰頭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扯着他的衣角道：“那你別走，我在這裏反思, 你在這待着行嗎？”

傅博言：“……”

最後的所有，都化作一聲嘆息。

“好。”

他應着, 只不過這會看着暖暖的手指想要笑：“先放開，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真的？”

“真的。”傅博言無奈道：“不會走的, 放心, 我不會丢下你一個人的。”

聞言，暖暖才多有不舍的把手給放開了。

目不轉睛的盯着傅博言進了廚房, 倒了杯溫水出來, 遞給她。

她瞪圓着雙眸邊喝水邊看着坐在自己旁邊的傅博言。

喝完水之後，暖暖側目看向他道：“傅老師。”

“嗯？”

“你給我幾天的時間思考可以嗎？”

“好。”

傅博言應着，低頭看她：“放心吧, 我沒生氣。”

“但你的表情，就表示你在生氣啊。”暖暖一字一句老老實實的說着，其實她能看出來，傅博言說的沒有生氣，是在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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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傅博言确實是有點生氣，但僅限于自己的。

他并沒有生暖暖的氣。

盯着暖暖看了幾秒, 傅博言轉移話題, 問道：“你昨晚不是說要跟我說事情的嗎？”

暖暖微怔, 反應過來之後，快速的把面前的早餐吃了。

點頭道：“嗯，之前你不是想知道我跟我父母的關系為什麽那麽差嗎？”暖暖擡眸看他：“其實我跟我父母的關系, 從小時候開始就特別的差。”

暖暖回憶道：“小的時候，陳潤工作忙，沒什麽時候照顧我，但最開始我跟他的關系還是很好的……”

她慢慢的說着，其實小女孩，哪個不希望有爸爸媽媽的疼愛。

更何況，那時候陳潤跟程清對她是真的好。

只是後來，太多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感情破裂，張玉珍把跟陳潤的床照…直接發給了程清，導致崩潰。

那段時間，應該是暖暖最為難受的日子。

程清每天都渾渾噩噩的，更別說照顧自己。

但兩人都是要面子的人，即使是知道陳潤出軌，程清也不願意離婚，那個時候，暖暖的外公還沒有去世。

程清不願意離婚，陳潤其實也是一樣的。

所有最開始的時候，兩人在表面上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只是事情的發展遠遠不同于預測的那樣，張玉珍的不斷上門，程清跟陳潤的争吵，導致兩人最終還是離婚了。

正好，暖暖的外公去世。

程清幾近崩潰的狀态，她那個時候的情況，也照顧不到暖暖，所以便把她交給了保姆照顧。

陳潤也一樣，工作太忙，兩人都太過信任找的保姆，所以後來才會出那樣的事情。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兩人對暖暖…确實沒有太過關注。

她的父母，都不是多麽負責任的人，其實一旦是稍微的注意一點，便能發現暖暖那個時候的不對勁。

長達半年的時間裏，兩人都未曾有過任何的察覺。

暖暖不願意跟他們親近，陳潤跟程清也只是認為孩子長大了，不太像小時候那樣的親近父母了。

因此，兩人都抱着這樣的念頭，釀下了大錯。

……

暖暖的故事，不長也不短，但也足夠讓聽得人覺得沉重，喘不過氣來。

無法想象，那麽年幼的孩子是怎麽走過來的，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說完之後，傅博言良久都沒有說話，臉色微沉，眼眸深邃的讓暖暖看不到底。

其實說完之後，她自己反而覺得輕松了很多。

這些事情，她從沒跟其他的人說過，只有易晨曦知道，陳喬雖然知道一點，但不多。

而傅博言，是第二個暖暖願意把全部事情都告訴他的人。

傅博言沉默着，客廳內的氣氛有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暖暖試圖想要緩解這個氛圍，她故作輕松的笑了笑，看向傅博言道：“還好，現在都過去了對不對。”

她勾了勾唇角，笑意未達眼底，往傅博言身上蹭了蹭，直接鑽到了他的腿上去躺着，睜開眼眸對上傅博言低頭看下來的目光。

暖暖低聲道：“傅老師…你會同情我嗎？”

傅博言微怔，過了會之後才搖頭：“不會。”

他伸手輕撫着她的手臂，沉聲道：“只會心疼。”

無窮無盡的心疼，說不出來的心疼，在傅博言的心口處蔓延着。

聽陳潤跟自己說的時候，是另外一種情緒，聽暖暖自己說出來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但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他的心疼了。

心疼眼前的人。

傅博言彎腰，親了親暖暖的額頭，柔聲道：“以後有我在。”

暖暖輕笑，伸手攬着他的脖子，嗯了聲：“我知道，所以我才會願意告訴你。”

如果不是因為相信，她也不想把過去的事情拿出來說。

傅博言輕笑了聲，揉了揉她的頭發，“都過去了。”

“嗯。”暖暖擡眸看着，低聲道：“其實之前，我挺害怕的，昨晚我媽給我找了心理醫生給我看看。”

“就是之前一直負責我的心理醫生。”

“然後呢。”

暖暖搖了搖頭：“醫生說我的情況好了很多，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原因。”暖暖揚眉，含笑的看着他：“怎麽樣，傅老師高興嗎？”

傅博言看了她幾眼，點了點頭：“高興。”

他的另一只手，一直都握着暖暖的，十指相扣在一起。

傅博言看着兩人的手，有一瞬間的失神。

怎麽可能不高興，他很幸運能夠成為那個帶着她走出來的人。

時間流逝而過，兩人窩在家裏一整個上午，直到吃過晚餐之後，暖暖才把傅博言送去機場。

直到機場起飛之後，暖暖才斂下眸子，轉身離開了。

淩晨一點的時間，首都機場。

唐盛看向朝自己這邊走來的人，勾唇一笑：“怎麽就你一人？”

傅博言微微點頭：“我還不夠？”

唐盛笑了笑，用手握拳捶了他一下：“夠，但不是說你交女朋友了嗎，怎麽不帶回來？”

聞言，傅博言噎了噎，沒搭理唐盛。

“該不會是女朋友不願意跟你回來吧？”一說完，傅博言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雖然很快，但依舊被唐盛給捕捉到了。

“還真是這樣啊？你可真慘。”

傅博言：“……”

“還走不走了”

“走走走。”唐盛連忙應着，把副駕駛給他開了：“來來，言少請上車。”

傅博言：“……”

首都的夜景，格外的迷人。

燈光霓虹，直到深夜，還未曾熄滅。

就像是一整晚，都在持續燃燒着一樣，每次回來，傅博言都會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擡眸看向遠處的風景，這裏的很多東西，對于傅博言來說，都有很深的記憶。

小時候最開始是在首都念書，後來因為傅博言父親的工作關系，全家搬遷到Z市，再後來，再因為他父親工作調動的原因，全家再次的搬回了首都。

而他，畢業之後也在這邊工作了幾年，直到兩年多前，他從這邊的電視臺辭職，回去了Z市。

“在Z市怎麽樣？”唐盛跟傅博言，算是一個院子裏長大的孩子，雖然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無論走在哪裏，再回來的時候，兩人的兄弟之情依舊一樣。

大院裏的孩子偏多，并不是只有他們兩人。

不過就屬傅博言跟唐盛的關系最好。

“還行。”

唐盛哦了聲：“你媽要是知道你這麽晚回來，還不提前告訴他，我估計你要完。”

傅博言揚眉，勾了勾唇角道：“不會的。”

對自己的母親，傅博言比任何人都了解，也有專門的秘密武器。

“對了，你前幾天找我說的那件事情，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想要調查一個保姆虐童事件了？而且都那麽多年了，線索很少很少。”

唐盛突然想起兩天前突然收到的傅博言電話。

他調查了一番之後發現，線索少之又少，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可以查到的東西。

當然，也有可能是沒有深入調查的原因。

傅博言嗯了聲：“我回來就是因為這事，我聽說那人被關在你父親管轄那片的監獄下面？”

“這你都調查到了？”

“嗯，你父親什麽時候有空？幫我約着見一面？”

唐盛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行啊，他估計明天能回來一趟，最近忙，基本上回來的時候都半夜了。”

想了想，唐盛道：“我明天早上去找我媽給你打探下消息。”

“謝了。”

“客氣。”唐盛笑了笑，沒一會之後，他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你怎麽會突然想要調查這個事情？按道理來說，雖然你現在在Z市電視臺，但這個過去了十多年了，也不屬于在報導範圍內吧？”

“嗯，私人原因。”

唐盛微怔，有些詫異：“什麽私人原因，要你這麽大費周章的回來動用這邊的關系？”

聞言，傅博言揚眉，看向窗外。

眼睛裏浮現了那個人的身影，她笑着時候的模樣，失眠時候的痛苦樣子。

過了會，傅博言才輕聲道：“因為受害者比較特別。”

“認識的人？”

“嗯，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