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回

行至一個小村莊，兩人只見此處的男子事農，女子在家紡織洗衣，還有些在晾曬辣椒、橘子皮之類的。

幾個不怕生的頑童繞着兩人跑來跑去。

“娘!村口來了兩個道士！”

“娘···娘！我也見着了。”

“是啊是啊，他們還有字，‘看相什麽什麽什麽鎮妖除什麽，什麽什麽什麽什麽 ’的。”

······

于是兩人被一群婦人迎着去了村子裏一戶較為富裕的人家。

“仙人啊，我同我家那口子······”

“诶，仙人，你先告訴我啊，我家的雞不知道為什麽，這幾日都不生蛋了！”

“仙人仙人。”

······

“哎呀！你們啊！莫急！一個一個按次序來！”商隐擺擺手讓衆人安靜下來。那些個婦人果真噤聲，按先來後到的順序排隊。

“仙人吶，我同我家那口子都想生個兒子，可折折騰騰這都生了兩胎了，都是女娃！那個，勞煩您給看看，我肚子裏現在這一胎，是不是個男娃？”

“呵呵，莫慌莫慌。這位大姐，你先坐下。”商隐有幾分為難的看着身旁看熱鬧的同伴，腳下使勁，踢了她一下。霧歌略帶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大姐和商隐。

“你看我手中的這枚銅錢，待會放在竹筒裏，你上下搖晃，待覺得可以了，便還給我，我來為你測腹中孩子的性別。”說完又給霧歌使了個眼色。

霧歌會意，悄悄用了法術，看前方大姐腹中的胎兒。

“好，我打開了。呀！是正面吶。”商隐詳裝好奇的模樣驚呼。

那位婦人心下着急的很，強拽商隐灰撲撲的道袍問她。

“那···仙人，這正面是怎麽個說法？”

霧歌在大姐後面悄悄的做着口型。

‘男。’

商隐和霧歌一對眼，頓時松了口氣，笑盈盈的直到恭喜。

那位婦人倒也高興得很，慌忙擺手想要鞠躬，又喜不自禁問兩人。

“我肚子裏真是男娃啊？！”

“是的，恭喜恭喜！”商隐含糊地點頭。

“哎呀！真是男娃！”大姐說着從伸手遞給了商隐錢，歡歡喜喜的回家了。

随後一位，正煩擾自家娃娃背上一個奇怪的紅色圖形胎記，商隐新手一掐，假意慌張的說些天上星宿的胡話，直騙得那人笑得合不攏嘴，身旁皆是一片羨慕聲。

更有甚者，擔心自家懷孕的母牛生小牛仔的事。商隐随她去她家忙活了不知多久，直到母牛順利生産後才收錢離去。

······

霧歌在一旁看着商隐一一應對，對那些個稀奇古怪的問題手到擒來，全無半分疲累。待之後霧歌詢問。商隐哈哈一笑。

“在這些偏僻的小山村，多得是對過路人感到稀奇的村婦。那些婦人除了平日裏管夫帶子，也便只剩下三三五五湊作一群說些村裏邊的玩笑話，連誰家老母雞多生了一只雞蛋都會說上幾天。同樣，少生一只蛋，對貧窮的他們而言，亦是很重要的事。連續去了幾家村莊，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倒也習慣了。”

霧歌皺眉小聲的問。

“可有些話，事實并非如此，人家那明明就是塊無關要緊的胎記，你怎能随意騙人家，還有一位來求姻緣的寡婦，你又怎能随意讓人家改嫁？這村上的人剛剛都在後邊說她。”

商隐回以她一記白癡眼神。

“旁人說她是因為她偷情，再說，這人都死了，難道還能從墳裏爬出來不讓她嫁？總不好讓已逝的人阻撓活着的人的幸福吧？再說那個怪異的胎記，方才你又沒聽到那些個孩子罵她是妖怪？我不這麽說，別人還得繼續欺負瞧不起那個孩子！”

霧歌忽地展眉，一副想通了的模樣。愈發覺得商隐厲害。

待到太陽漸漸下山，商隐終于搞定了那些村婦。在此圍觀的孩童也在母親的呼喚下回家吃飯洗澡了。兩人在一家村民中借宿一晚，第二天清晨便又啓程了。

行了四五天的路程，兩人終于在一個傍晚趕到了長留山腳的小鎮。在得知了新弟子報名還要等一個星期後，商隐終于放下了心。

可事實并非人所期遇一般。

“什麽？一晚上竟然要我們一兩銀子！還是大通鋪！”商隐惱火地瞪着客棧掌櫃。

“呵呵呵，客官，我們這也就只剩下一個通鋪的位置了，這些天，等長留招新弟子來報名的人可不止你們倆，只要你們去外頭打聽打聽，這兩兩銀子，已經算是很便宜了。”

兩人本想住一個星期客棧，未想臨近考期，長留山腳小鎮物價在此時漲的飛快，各路商販都想趁此時機大掙一筆。只可惜她們兩人身上沒幾個銅版。

無可奈何之下，兩人只好準備去長留山半山腳的地方堆個火堆，紮兩個吊床，熬過剩下的幾晚。

“未曾想···原來有這麽多的人同我們一樣。”霧歌舔舔微微幹裂的唇。

“嗬！那是自然。長留那可是現在修仙中炙手可熱的門派之一。我聽說啊，早兩年，連皇上都把他最疼愛的三公主送過來了！”商隐越發肯定霧歌從前一定只窩在一處地方，導致她沒見過什麽世面。

霧歌果然一臉驚奇。“那公主···怎會想來修仙···這般清苦···”

“我想着也是這般個道理。（小聲）我估摸着啊，皇上大抵是想讓三公子來這幫他找長生不老的法子的。”商隐朝左右看了一圈，附耳對霧歌說。

“嗯，不過啊，商隐···”

霧歌望着人滿為患的樹林，隐隐有些頭暈了。

商隐朝着霧歌的眼神一望。

“哇！不是吧，這麽多人！”

“喂，你們兩個。”不遠處有個年約中年的窮秀才打扮的人招手。

“霧歌，你瞧他是叫咱們兩個麽？”商隐好奇的問。

“再不來，這一小塊地方便會被別人占了。”那位窮秀才倒也不在意，淡淡說道，便又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書了。

兩人先是一愣，随後再不遲疑，商隐幾乎是飛過去的，堆滿笑容的望着那名陌生男子。

“呵呵呵···那個···呵呵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