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回

“啊呀！妖···妖怪啊！”說話未說完，那兩個人便屁滾尿流的跑遠了。

霧歌緩緩的回過頭。

心中一震。

那似乎是······一條巨大的蛇精。

白色的鱗片在微弱的光線中發出淡淡的光，血紅的蛇信子嘶嘶的不斷吐着。霧歌不由得後退一步。額角也不由得冒出絲絲冷汗。

剎那間白蛇朝霧歌猛攻而下，幾乎能嗅到蛇嘴的血腥味。霧歌躲閃中，不覺跳到了樹枝上，微微喘一口氣，卻看見白蛇盤桓着樹幹，渾濁的黃色雙眼直直的望着她，透出對血腥的渴望。霧歌匆忙往旁白更高的樹梢上躍過去。白蛇卻早已熟知她的下一步動作般，挑動蛇尾，卷住了她。

“呃···”霧歌被它緊緊纏住，一時呼吸也變得艱難。

“嘶···嘶嘶嘶”

蛇尾愈纏愈緊······

呼吸···

霧歌憑着意志力專注施法，下一秒卻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蛇尾一不起眼處冒出細微的鮮血，突然又将她緊緊纏住，似要緊緊困死。

不免有些絕望，看來，流岫給的丹藥的法力，是越來越弱了······

難道今日，竟要以這種死法······

“嘶——”白蛇突然仰頭，血紅的蛇信子不斷吐出又吐進，似乎正遭受什麽痛苦。

那是······

蛇頭不斷的撞擊着樹幹，纏着霧歌的力度也微微有些弱了。

“咳咳······”霧歌張大嘴喘氣，只幸好她好歹也是仙身，尋常人若是如此，只怕早就斷氣了。

黑暗中，霧歌只看見一把泛着銀光的長劍橫斬而過。

小雨微微有些停了的趨勢。

樹葉間還帶有微小的水珠，以極其緩慢的軌跡，滑落。

暗紅的蛇血還未來得及湧出太多，兩段蛇身便落在了地上，發出‘砰’的響聲。

霧歌重重的摔回地上。

骨架也都一起被摔的生疼。

“沒事吧？方才，我該接住你的····然···是我疏忽。”

霧歌笑了笑，原來還是他。

還以為，她還以為會是···也是，那人在長留，又豈會巴巴地趕來此地。

“多管閑事。”霧歌瞪君華一眼。

君華一臉焦急也換作面無表情。

“你······”

“跟了這一路，仙君可還滿意？唔···”才想起身，全身骨架卻又疼的厲害，不禁發出一聲痛呼。

方才才被重重的摔回地上，全身仿佛被撕裂般火辣辣的疼。

“我扶你起身。”

霧歌回過頭，瞪着君華“多管閑事！離我遠點！”

君華讪讪的收回手，微微失落，很快又擡起頭，略不在意的扶起霧歌。

“別碰我！唔······”君華沒搭理她，仍舊将她穩穩扶起。

一雙冰冷的眸子望着她，又仿佛沒在望着她。默默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

“來，服下吧。”

“別管我！”霧歌靠着樹幹，緊緊閉眼。

君華舉起的手又緩緩放下。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她卻再沒回他一個字，空餘他一人對着她間間斷斷的說着話。

“可有想去的地方？”

“也好，天大地大，那便，就這樣邊走邊看吧。”她仍舊抱着膝蓋依在樹幹旁片字未言，君華看着從上方樹葉上緩慢落下的雨水。

“離我近···離龔火近些。暖和。”那人依舊沒有說話。

“罷了。”

······

第二日天氣晴朗，霧歌緩緩睜開眼，君華閉着眼的樣子便撞入眼底。霧歌冷着臉換了個姿勢，身上的傷不慎被扯到。

“唔······”

“你醒了？”君華湊過去問她，他淺淺的呼吸落在她光滑的脖頸上，有些癢，還讓人有些難為情，霧歌雙頰處不禁微微泛粉。

“······”

偏偏君華全毫不知情，繼續靠近。

“既然不想回天上，那麽，可願随我一起去臨安？也許會遇到那個人···”

霧歌靜靜的依着樹身，目光爍爍。

“嗯。”

兩人就近找了客棧好好休養兩日之後，借着君華的丹藥和照顧，第三日，君華帶着霧歌踩着雲，不到半個小時便到達臨安。

“倒讓我，想起了我們倆第一次情景···我又忘了，對你而言，不算是第一次······”一直沒有開口的君華突然開口，倒讓一旁的霧歌不知所措。

霧歌別過頭假裝看風景。“到了。”

君華朝下邊望了一眼，順着雲彩緩緩落下。

此時的臨安城，略微奇怪。

空蕩蕩的街道。

看不到一家開了門的店鋪，整個臨安城似乎正籠罩在一片未知的危險下。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說道。

“徐記。”

還未走到徐記的那條街道。從胡同轉角處忽的湧出好些凡人。霧歌連忙拉住其中一位。

“發生什麽事了？”

“姑娘，趕緊跑吧！前邊來了個高人正在收擾亂了我們臨安快半個月的女鬼呢！趕緊跑吧！跑的慢了，小心被牽連！”

霧歌又問：“她在臨安究竟做了些什麽啊？”

那人急着逃離，說話也越來越急。

“那只女鬼天天晚上都在臨安晃來晃去地吓人，聽說前陣子還在皇上住的宮殿裏吓人！這不，難得前幾天來了個自稱是長留的道士！正在前邊降服那只女鬼！”那人才說完，腳下便跑得更快了。

霧歌道：“看來，容妃的确在前邊了。”

“你說你能渡化我？”容妃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斜睨前方一身白衣的男子。

那人一張臉滿是柔和，嘴角亦是輕含笑意，讓人不禁有一種春風拂面之意。

“自當盡我所能。”

容妃突然大笑，笑着笑着，眼角悄悄濕潤。

“哈哈哈！那我妹妹呢？我在孟婆那守了一百年，卻被人告知，酆都從未有這樣一個鬼出現過！可我在人間尋了這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