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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傅尉斯在車上低頭看手機時渾身是一種生人勿進的森冷, 這個時候明顯就顯得好親近許多。

他仍然是那一套簡單的運動休閑服裝, 白衣黑褲, 鬓角清爽。

開放式的廚房裏, 他單手拿着煎鍋背對着蔣妥,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居家男人的溫柔魅力。

蔣妥怔着看了一會兒的功夫,傅尉斯已經将牛排煎好。

他的動作流暢又利落,将煎好的牛排擺盤推到蔣妥的面前:“嘗嘗。”

為了方便蔣妥吃,他甚至已經貼心地将牛排切成可以入口的一小塊。

所謂吃人嘴短,這句話放在眼下這個情況來說是再适合不過的。

等蔣妥反應過來自己傻乎乎地進了狼坑,肚子已經被收得服服帖帖。

傅尉斯特地帶着蔣妥坐在江邊, 他的房子面朝護城河,窗戶打開,江風輕輕徐來。

位于高樓的最大好處是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美麗景色。

此情此景,蔣妥突然有種背着弟弟在吃獨食的罪惡感。

不過幾塊牛排,蔣妥狼吞虎咽一下子吃個精光。像是豬八戒吃人生果似的,最後一塊讓她無比回味,前面的是什麽滋味她都忘了。

傅尉斯給她倒了一小杯紅酒,淡淡笑着說:“紅肉配點紅酒, 紅酒的芬芳果香可以解肉膩。”

蔣妥正渴, 接過紅酒一飲而盡。

傅尉斯想攔已經來不及。

“咳咳咳。”蔣妥被酒嗆地直不起來腰。高中時代她沒有喝酒的機會,哪怕是後來也很少飲酒。這會兒是真的昏了頭, 以為這紅酒的味道可能是甜味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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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尉斯走過來輕輕給她拍着背,動作輕揉,語氣也很寵溺:“你是越來越毛躁了。”

嘴上帶着些許的數落, 但另外一邊又體貼地遞過來一杯溫水。

蔣妥被這一嗆,整個人好像從傅尉斯的迷魂湯裏清醒過來。

不知是因為他的動作語氣太過溫柔,還是他眉宇間着實寵溺,蔣妥的心似被什麽東西敲擊,漸漸升起一絲絲的酥麻之感。

她往後倒退兩步,言語之間有點慌亂:“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傅尉斯沒有阻攔也沒有強留,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分寸。

= = =

因平日缺乏鍛煉,蔣妥在游泳課程的第二天便渾身上下哪哪兒都酸疼。

她躺在床上嚷着不想去學游泳,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要躲避傅尉斯。

給王培凡撥了電話過去,那頭不知身在何方,信號差得見鬼。

斷斷續續之間,王培凡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信號好的地方。

王培凡喘了口氣說:“上次給你接了一個戶外真人秀節目,這事我差點忘了。”

蔣妥想罵人:“老王,我上課都上不完。”

王培凡笑:“沒事,真人秀的節目在周末兩天,不耽誤你上課。”

“靠。”蔣妥企圖在沙發上翻個身,卻疼得龇牙咧嘴。

王培凡也有點無奈:“這個工作之前就定好了的,不是我随便給你接的。”

蔣妥只能同意:“那你到時候回來嗎?”

“我就先不回來啦,突然發現大自然好舒服,我愛上了大自然。”王培凡頗有點樂不思蜀。

蔣妥:“……”

實則王培凡這出去才不過一天,蔣妥給她放的這個長假可是整整兩周。

王培凡說:“我跟蔣帖打過招呼了,到時候他陪你去。你還是跟上次一樣,自然發揮就行了,別有心理壓力。”

蔣妥“哦”了一聲,和王培凡接着聊了幾句之後挂了電話。

想到下午還要去健身房健身練習馬甲線,蔣妥忍不住就仰天一聲哀嚎。

不遠處蔣帖聞聲望過來,笑着搖了搖頭。很快他放下書,走過來問姐姐蔣妥:“身上很酸疼嗎?我給你按摩按摩。”

蔣妥當然是來者不拒,翻個身趴在沙發上準備享受蔣帖的按摩服務。可蔣帖剛按了一會兒,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蔣帖輕嘆了口氣。

蔣妥側着腦袋看他:“怎麽啊?不解電話?”

蔣帖幹脆把手機遞給蔣妥,說:“姐,你替我接吧。”

蔣妥連忙坐起來,也顧不得身上酸疼了,點開接聽鍵。

電話剛放到耳邊,蔣帖便聽到甜甜的女孩聲音:“喂,親愛的小帖帖,兩天沒有見到我了,有沒有想我啊?”

蔣帖離得近,一字不落全都聽到了耳朵裏。

他頭皮有些發麻,伸手扶了扶額。

蔣妥算是看明白怎麽回事了。

上次蔣帖就說過有個女孩子在追他,還挺會纏人。

那頭小姑娘又“喂”了一聲,說:“小貼貼,你怎麽不說話?”

蔣妥清了一下嗓子,語氣平緩問:“請問你是哪位?”

“咦?”那邊明顯一怔,反問:“你是誰?你為什麽會接小帖的電話?”

蔣妥憋着笑,說:“因為我是蔣帖的女朋友呀。”

“騙人。”女孩子斬釘截鐵,“蔣帖根本沒有女朋友,你是誰?你是不是偷了他的手機!”

蔣妥也是無語,謊話編不下去,直接把手機扔給了蔣帖。

蔣帖接起電話“喂”了一聲,說:“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真的會拉黑你。”

那頭頓了很長的時間,只給了一個字:“好。”

電話進入忙音,蔣帖把電話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蔣妥看了眼蔣帖,見蔣帖臉上的神色也有點古怪,便問他:“那個小姑娘讓你很讨厭嗎?”

蔣帖沒回答,轉而繼續給蔣妥按摩。

可蔣妥卻有些好奇了,問蔣帖:“老弟,這些年你談過戀愛嗎?”

蔣帖搖頭:“沒有。”

“诶,你這樣不行啊。”蔣妥開始跟蔣帖講道理,“你今年好歹二十三了吧,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這個時候啊,你不談戀愛你幹什麽?”

“還有很多課題,還要很多論文,還有很多書要看,沒有時間談戀愛。”蔣帖說得一本正經。

蔣妥恨不得拿個棒槌來敲一敲蔣帖的榆木腦袋:“你啊你,說你什麽好。”

蔣帖卻反過來笑蔣妥:“姐,你談過戀愛嗎?”

蔣妥被問住了。

蔣帖嘴角的笑容漾開:“還好意思說我。”

“咚”地一聲,蔣帖曲起食指在蔣帖腦門上敲了一下。

姐姐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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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接連着幾日,蔣妥的日子大抵上都相同。

早上上表演課,穿插一天上游泳課程或者去健身房。

但第二次去上游泳課的時候,蔣妥發現自己的游泳老師已經不是傅尉斯。

來時她還做足了思想準備,告誡自己不要再被傅尉斯的“美色”誘惑,可誰成想他人根本沒來。

這麽算來,好像自那晚的澳洲牛排之後,蔣妥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傅尉斯。雖然兩家挨得近,但各自大門緊閉,誰也見不到誰。

女教練将蔣妥臉上的失望解讀成疑惑,忙解釋:“上次是我家裏有事所以才讓傅教練幫忙代課的,聽傅教練說你學得很不錯呢。”

蔣妥淡淡點頭,下意識問:“那傅教練還在教其他學生嗎?”

女教練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上次也是我第一次見傅教練。”

蔣妥心裏忽然有點堵得慌,總有種被人放了鴿子的不爽快。

然而從那天以後,傅尉斯好像直接從蔣妥的周遭蒸發了。

兩人沒有聯系,也沒有什麽理由聯系。

一周以後蔣妥在蔣帖的陪同下前去參加真人秀節目的直播。

這檔戶外真人秀的節目走輕松悠閑的調子,有三個常駐嘉賓,主要是帶着其他飛行嘉賓做生活體驗,地點還是在農村。不同的是,這次是直播。

蔣妥以為自己跟農村杠上了。當然,不是說農村不好。而是她向往的那種戶外真人秀節目比如是去旅游啊,為什麽又是在農村?

蔣妥小時候就是在農村長大,來農村就相當于來了自己的家。說什麽體驗生活,其實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熟悉的,根本用不着體驗。

不知道是不是導演看過蔣妥上次的真人秀節目,在這次節目一開始就被蔣妥遞過來了一把斧頭。

蔣妥拿着這把斧頭一臉無辜,她這是又跟斧頭杠上了嗎?

導演組的還在旁邊提醒:“蔣妥姐,您給表演砍個柴吧,粉絲們都嚷着想看呢。”

蔣妥搬了條凳子在柴堆旁邊坐下,乖巧地表演了一個徒手劈柴。

這事興許在城裏人眼中看起來挺稀奇的,一個個激動鼓掌,像是看全國砍柴冠軍在免費表演。

那邊彈幕上也瘋狂了:

【第一次看人砍柴也是那麽清新脫俗的!】

【瘋狂打call】

【好美好美好美好美】

【舔屏舔屏舔屏舔屏】

蔣妥卻是興致缺缺。

來這個節目就跟完成一項任務似的,她提不起來什麽勁。加上這接連幾天又是表演課又是游泳課又是健身課,好不容易的周末泡湯,她心裏着實不太痛快。可不痛快歸不痛快,她依舊十分敬業,導演組讓做什麽她便照着做。

砍完柴,蔣妥便放下了斧頭。

她低頭看了看手掌心,近幾日因為健身房鍛煉舉啞鈴的緣故,她手心長了薄薄的繭子。再那麽一拿斧頭,繭子好像又加深了一些。新生的薄繭其實還有點疼,蔣妥便低頭吹了吹自己的掌心。

那頭彈幕上見蔣妥低頭在看手,一個個心疼地不行:

【怎麽那麽過分!讓一個女孩子砍柴!】

【節目組這麽消費別人過意得去嗎?也幸虧是人性格好。】

【被蔣妥圈粉了,人不錯。】

【不要再砍柴了我的斧頭姐姐,咱們還是當個小仙女了。】

【啊啊啊啊啊!節目組我勸你們善良!!!!!!!!】

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讓砍柴的是他們,說不讓的還是他們。

不過蔣妥都看不到這些彈幕留言。

她拍了拍手,準備起身,餘光卻見到柴堆旁邊有什麽東西滑動。

蔣妥幾步走過去,确認之後,一把将其抓住。

“啊!是蛇!”有人大喊。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導演組這下方寸大亂起來:“什麽!哪裏來的蛇!”

攝像鏡頭倒是清楚捕捉到了蔣妥去抓蛇的瞬間。

只見蔣妥手掌把蛇的頭部壓住,用另一只手輕捏蛇的頸部将其抓起,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拖沓。

在蔣妥看不到的彈幕上瞬間又被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蔣妥是人嗎?????】

【我要鎖死蔣妥啊啊啊啊啊啊啊】

【誰都別跟我搶!蔣妥是我的!】

【太帥了我操!】

一條蛇足有一米多長,蔣妥将其抓起來纏在手上。

她看了看眼前混亂成一團的人,淡定道:“沒事,這蛇是無毒的,你們不要害怕,我去放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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