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山中一夜

這晚, 離開出租房，又不打算回四海龍宮的仙君夫夫倆在山裏過了一夜。他們瞬移到了盤雲市最高的五福山，找了個相對平坦的地兒，臨時放了個二層的木屋。木屋裏有茶有水, 有枕有被，還有各種靈果, 就跟平時在家裏沒什麽區別, 甚至可能比在家裏時還要好一些，因為周圍沒有任何幹擾，幹點什麽羞羞的事也不用設結界。

鳳揚用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喜歡上了這個臨時住所。他讓墨庭拿了些靈果, 兩口子坐到門口, 一邊看星星一邊天閑聊天。

只有鳳揚一個人想聊天, 仙君先生其實并不想聊。他只想在床上聊生命大和諧，或者在床下聊生命大和諧。這地方實在是很有感覺, 而龍的天性忍不住讓他有些蠢蠢欲動。

手不自覺摸向鳳揚的腰間。明明一開始很規矩地只是摟着, 後來不知就怎麽的, 像自己有意識似的自己往想摸的地方摸。

啪！

“餘生很長，夫君不要如此急切可否？”鳳揚拿了個果子堵住墨庭的嘴巴, “我都好久沒在林子裏靜靜地聽聽風聲了。”

“抱歉, 氣氛如此美妙，為夫差點忘了夫人是只小萌鳥。”墨庭撫撫手，将自己的外袍解下來披到鳳揚的身上笑說，“等回去之後咱們再種一大片瘦月梧桐，到時候只要夫人高興, 晚上我們就住在梧桐林裏可好？”

“……有琴嗎？”

“本來沒有，但是夫人要就必須有。”墨庭随手一變，鳳揚對面不但有了琴，還有了琴案和玉簫。而在玉簫的不遠處則是一個香爐。香爐裏緩緩飄出奇特的香氣。

“這香？”

“怎麽樣？知了味的。”墨庭說，“為夫是不是很聰明？”

聰明個屁！

鳳揚無語地看了看邀功的仙君，随即“噗哧”一樂：“既然夫君如此周到，便為夫君彈奏一首我最喜歡的曲子吧。”

墨庭支着下巴點點頭。

鳳揚輕輕撫了下琴弦，聞弦鳴琤琤，音色煞是動聽，便知手下這是一把難得的好琴，不由繼續撫了下去。他彈奏的是一首墨庭以往從未聽過的曲子，初時緩慢，悠揚，後來曲調就變得十分輕快，旋律歡暢，有點像晨霧散去之後小鳥在林間蹦蹦噠噠，又像露水在葉間墜落，滴滴答答。

明明山裏已經染了深秋的顏色，本有些凄涼，卻愣是讓鳳揚的曲子彈得好似回到了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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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庭見狀，執起玉簫來對到唇邊。鳳揚轉頭瞅了他一眼，眼底盡是笑意，想着兩個人合奏一曲也是極美妙的事情。

不料等了半天仙君先生那邊也沒什麽動靜。

鳳揚不由的收回一只手來，只用另一只簡單地勾着琴弦，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似在等墨庭。

這時仙君嘆了口氣，把玉簫放了下來。

鳳揚手輕落到琴弦上，琴聲頓止。他疑惑地看着墨庭：“怎麽了？”

仙君頗為苦惱地說：“不會。”

鳳揚：“……”不會你擺什麽姿勢！

墨庭把玉簫拿在手裏挽着花，耍金箍棒一樣：“說來我生而聰敏，大多數事情一看就會，唯獨對這音律是一竅不通。寶貝兒你會下棋嗎？”

鳳揚：“……”

這回換鳳揚苦惱了。他談不上生而聰敏，但資質也還不錯。就是這個下棋……

下、那還是會下的，就是從來沒贏過。

不過和愛人下棋又不重于競技，似乎也無所謂輸贏。鳳揚點點頭：“下一局？”

墨庭收了琴和玉簫，弄了一套圍棋出來。水潤清透的墨玉和羊脂白玉棋子，成色異常好，就是對面的仙君先生太喜歡布靈布靈的東西，就連這棋子上都鑲了鑽石。落下去一粒，哔嘎哔嘎直閃光。

“要不要讓你三子？”墨庭問。

“不用了。”反正讓不讓，他多半也是要輸的。

鳳揚輕輕一打響指，一縷小火苗緩緩飄了上去，小火苗在半空分作四團，越變越大，變成了四個足球那麽大的火球。周圍剎時間變得更亮，而棋子上的鑽石似乎也更加耀眼了。某仙君就喜歡這種閃到讓人眼花的感覺，執起一粒棋子便放到了棋盤上。鳳揚也跟着放了一粒。

仙君先生唇邊帶着笑意，又放了一粒。

鳳揚的心态一直放得很平，因為他無所謂輸贏，并且他下的時候就想着這個東西估計他十有八和是贏不了墨庭的，畢竟墨庭活了三百多年呢，又是主動提出要下棋，那墨庭的棋藝應該很好才對。

沒想到，越下越不靠譜。

仙君眼看着就要輸，這時也有點坐不住了，感覺老臉一陣熱得慌。下棋是小，輸給媳婦兒是大啊，樂器方面不能跟媳婦兒合奏一曲，這下個棋還差了媳婦兒好幾個等級，實在說不過去。

鳳揚也有點愣。他活了近二十年，下棋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真的從來都沒有贏過，以至于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挺讨厭這個東西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贏？

鳳揚不太确定地看着唇邊仍然挂着一抹淡笑的仙君：“你不是讓我呢吧？”

仙君十分不要臉地笑笑：“怎麽能讓寶貝兒輸呢？要贏了才開心，所以寶貝兒必須得贏！”

說得跟真是那麽回事似的……

鳳揚心裏頓時就有點甜了，但又有點怪怪的。他收着棋子“哦”一聲：“那還下麽？”

仙君先生平時十分寶貝的棋子這下他連瞅都不瞅，說：“不下了，這會兒外面濕氣大，咱們進屋吧！”

林子裏是挺涼，鳳揚便沒反對。他把棋子收好，跟墨庭回屋之後便去沐浴。有龍的地方從來不會缺了水這個東西，而有鳳凰的地方就不用擔心加熱問題。兩口子一配合，一大桶熱乎乎的洗澡水就準備好了。鳳揚不是扭捏的性格，脫了衣服進到浴桶，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仙君先生看得目不轉睛，片刻後，他走到浴桶邊，在鳳揚鼻子上輕捏了一下：“你先洗，我去泡點茶過來，一會兒你出來的時候喝了暖身子。”

鳳揚點點頭。

仙君先生去了廚房，偷偷開始磨起他那剩下的三葉金鱗。等鳳揚沐浴完畢，一碗熱乎乎的“茶水”已經準備好了。仙君先是拿了條柔軟的浴袍給鳳揚穿上，之後将這碗“茶水”遞到了鳳揚嘴邊。

鳳揚想都沒想就喝了一口。因為顏色是茶色，所以他壓根兒也沒往別的地方想。等到喝完了，他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冷了，不然剛從水裏出來的時候是有些涼的，而他每次沐浴最不喜歡的就是離水的時候。

為了不當電燈泡，去林子裏轉了一大圈回來，然後目睹了整個過程的花誠努力閉緊嘴巴。

但很快，鳳揚便發現了異常。

他的靈根開始快速恢複。明明按之前的進度，他可能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複，但是現在，就像有人在他的靈根裂縫上注入了大量的修複液！

“你、你剛剛給我喝的是什麽？”鳳揚心急。

“三葉金鱗粉沖茶。”墨庭說，“感覺怎麽樣？”

“我……”鳳揚話還沒說完呢，兩管鼻血就下來了。他感覺身體越來越熱，熱得衣服都要穿不住了！他從來都是怕冷不怕熱的，可是現在，他想重新跳回水裏！

“別急，這種情況是正常的，馬上就會過去。”墨庭一看他難受，趕緊把人抱在懷裏，并且降低自己的體溫讓鳳揚感覺好過一些。

鳳揚感覺到涼快一點，本能地想要更加貼近。他用浴袍袖子抹掉了血跡，有些急切地把手伸進墨庭的衣襟。墨庭的皮膚給他的掌心帶來一陣涼意，“唰啦！”，他幹脆把仙君先生的衣服給扯破了！露出了大片結實的胸膛！

墨庭：“……”

驚喜來得如此突然叫仙君措手不及！

墨庭一把橫抱起鳳揚，将他重新帶回浴室。也不知他施了什麽法，被鳳揚用過的沐浴水又變回了最開始的樣子。裏面沒有泡泡，還有新鮮的花瓣。

墨庭除了鳳揚的浴袍把他重新放到裏面，緊接着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

鳳揚被墨庭抱住，他的身體貼在墨庭的胸口，清涼的感覺讓他舒服得嘆了口氣。

但還是不行！

“這麽急？”墨庭得了便宜還賣乖，明知道鳳揚要的是什麽，就是不肯馬上如鳳揚的意。他仰起脖子承受着鳳揚的親吻，強壓着将要爆體的欲望說：“要不我去給你炸點知了吧？”

“誰說我要知了了？我要的是你！”鳳揚瞪，額頭上挂着一層細密的汗珠，看起來又急又氣，“你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就去找片寒潭！”

“給給給！祖宗！再不給我自己都要憋死了。”墨庭說着更用力地抱住鳳揚，與他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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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熱度完全消下去，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鳳揚被擦得清清爽爽躺在床上，看着沒有半分累意的墨庭仙君，一想到用光光的三葉金鱗就心疼不已，于是他氣道：“明天再下一盤棋！不保留實力的那種。”

墨庭笑得一臉寵溺：“好好好，不保留實力。”

鳳揚閉上眼睛，轉身睡去。

墨庭輕輕拍着他，确定睡着了，趕緊蹑手蹑腳地從床上爬起來去了客廳，小聲叫：“燕留！”

片刻功夫燕留便從界門中出來了：“仙君您有何吩咐？”

墨庭問他：“仙界下棋下得最好的是誰？”

燕留說：“那自然是帝君。”

墨庭說：“趕緊！去帝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