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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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麽?”艾卓喝着酒問。
肖揚說:“伊糖去倫敦了,我準備回來給她個驚喜,這邊有家花店的花她一向喜歡,我下班來給她把花一訂。”
艾卓的酒瓶子放在桌上,盯着他看了一會,艾卓給笑了。
他仰脖子喝酒,一句話沒說。
這下肖揚摸不着底,啤酒很冰,酒吧音樂正好,令他想起那次王矯回來,他擁着伊糖坐在酒吧和王矯碰面,他拉了高腳椅,她坐在他腿間,靠在他身上,他親昵地摟着伊糖,輕輕側頭,就可以親在她臉上。
剛剛那買花的話是胡說的,這一刻他卻覺得那随口的想法不錯。
他以後要給伊糖買花,買多多的花。
她喜歡優雅的,簡單的,古典的,時尚的……現在他都可以滿足她。
可惜他周圍沒人可以和他聊伊糖,傾訴的欲望來了,他只能和對面的艾卓說:“你知道糖糖去倫敦了嗎?”
艾卓砰一聲把酒瓶砸在桌上:“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
肖揚變了臉色:“你喝多了?”
“去你媽的喝多了。”艾卓一下站了起來:“你健忘症還是怎麽了,你他媽去攀高枝把我姐甩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現在回來裝的什麽健忘。”
周圍人都看他們。
肖揚發現自己忘了這是艾麗的弟弟,艾麗嘴碎,一定什麽都和艾卓說了。
他說:“我和糖糖的事情你是從你艾麗姐那兒聽說的吧,我和伊糖的事情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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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艾卓撲過來抓他的領子。
酒吧的服務員沖過來好幾個,有人驚慌失措地喊:“客人,客人有話出去說。我們這裏才裝修過。”
肖揚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什麽時候這樣丢人過。
他甩開艾卓的手:“放手。”
他往外走,覺得跟艾卓來太失策了。
艾卓和他一前一後出來,卻和他打算不同。
一出酒吧,艾卓生意失敗的火氣直接轉移,一腳揣在肖揚後背。
肖揚毫不提防,前沖幾步撲向門口一個客人的桌子,壓翻了桌子,上面的冰淇淋,酒水翻倒在地。
坐着的四個青年男女連忙閃開,連周圍的客人也躲瘟疫般閃開。
現在人人都懂“自我珍視”,有麻煩都恨不能躲得越遠越好。
肖揚起來,過去一腳踹向艾卓,他比艾卓個子高,這一下就是優勢。
艾卓到底也小,才二十出頭的年齡,體育和文化課一樣渣,所以很快就被肖揚給了好幾下,吃了大虧。
肖揚把他壓在酒吧門口地上,膝蓋壓在他心口,揪着他領口說:“你成熟點,我和伊糖的事情和你沒關系,那是我倆的事。你能管什麽?管來管去還不是和你做生意一樣,一塌糊塗,就你這糊塗蛋,還想教訓我。”
他扔開艾卓,轉身往車上去。
艾卓爬起來,不顧一切撲向他,大罵道,“你罵我,你打我!你他媽還說我糊塗!”
肖揚試圖躲開他。
艾卓不要命般箍住他脖子,惡狠狠地罵道:“你……你這是……終于發現你愛她了嗎?”
肖揚拼勁全力甩開他,艾卓也用上蠻力,揪着肖揚倆人倒在路邊的水坑裏。
路人都驚呆了。
就看着這兩個衣着體面的年輕男人,穿着西裝,打倒在路邊的水坑裏。
艾卓撲過去和肖揚拼命,一邊不管不顧車輪拳,一邊大罵道:“你現在才發現愛她,告訴你我們全部人都等着看你後悔,你個傻逼,她被你害死了。”
肖揚擋着,偶爾的拳頭砸在頭上,身上,他腦子空白,一遍遍爆炸般閃過艾卓的話。
——你終于發現你愛她了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沒有發現,他原來,是愛伊糖的嗎?
***
另一邊
程皓的日子也不好過,睡了一夜女朋友還是扔下他去找暗戀對象,令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在意,但還是不受控制的要在意,讓他很鄙視自己。
特別是他竟然還心裏只想着她只要回來就行,讓他更鄙視自己。
沒有吃午餐,沒有胃口,鄙視中的鄙視,他覺得自己是沒救了。
他算了算時間,決定自己去古玩市場,不過今天那邊不開。
伊糖這樣把他留在酒店,最過分的地方在于,她沒有說幾點回來,他是等還是不等她成了問題。
程皓把箱子整理了一下,收到旅行社的電話,票給他出好了。
他訂了兩天後回程的機票,國內還有事,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讓他保持了僅有的尊嚴,也順帶給伊糖含蓄地宣布了自己的底線。
他本來想訂明天走的,機票再貴都不能阻擋他,但後來他冷靜地勸住了自己,那樣太有點“一氣之下”“小心眼”“吃醋”之類的嫌疑,所以他“極有分寸地”訂了後天的。
這樣可以表明他百忙中追過來的誠意,又可以讓伊糖有足夠時間準備,要不要和他走。
他習慣性用A4紙列出這次可以順便做的事情,比如撿個漏之類的。
門忽然響了,他心重重一跳。
就看到伊糖拎着行李箱戴着太陽帽進來。
她身上穿着一套小套裝,像極了她第一次回國穿得那種,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晶瑩剔透地美麗着。
“吃飯了嗎?”伊糖摘下帽子問他。
他站了起來,拿起桌上手機看了看,這才一點多:“你約了人中午吃飯?”
“當然不是。”伊糖鑽到洗手間洗了手出來,擦着手說:“哦,讓我想想怎麽說……”
她站在大床旁邊,手裏拿着程皓的浴巾,擦着裝模作樣地說:“……那個怎麽說呢,原本我是要去和別人吃晚飯的,但昨晚在你那樣……那樣婉轉地讨好我之後,我忽然找不到想去的理由了……你看,我和他,大家不在一個行業,我也不準備實現階級跳躍,為什麽要去?”
程皓走過去。
伊糖看着他,一臉洋洋得意地繼續說:“再說……我這麽可愛,萬一他是發現依舊喜歡我打算追我,我不答應多傷他的心。”
程皓左手抱着把她提上書桌,右手卡着她的下巴,沒有用力卻令伊糖一動不能動,他忘情地吻下去,那又愛又恨地感覺令他神魂煎熬,除了不顧一切,一遍遍地做昨晚做過的事情,他簡直不知那邪火該如何發洩。
伊糖摟着他嬌聲笑。
他手上用力,讓她腿圈着他的腰,她沒準備好,他就用力抱起她轉了一圈,把人壓在了床上。
伊糖說:“開心嗎?是不是開心到抱着我想哭?”
他靠在伊糖耳邊,愛不釋手地親着她,那眼,那眉,那臉蛋,都對他予取予求地等待着,他不論親哪兒都換來她熱情到加倍的回應。
她喜歡他,沒有比這更直白的回應。
程皓實在受不了了,靠在伊糖耳邊喃喃地投訴:“……糖糖,你真是磨死人了。”
☆、110
糖糖摟着程皓笑個不停。
程皓的人生中很少有驚喜, 和伊糖在一起的這不到兩天裏, 卻不時體會這種令他還不熟悉的感覺。
他邊吻着伊糖,邊抱着她往床上去, 讓她躺得可以更舒服一些, 又怕壓到她, 她圈着他的脖子一絲都不松,眉眼動作, 都寫滿嬌滴滴的想要他抱,要他親。
他卡着她的下巴吻她,她就難耐地輕哼, 像和他撒嬌, 又像嫌難受, 或者要更多……程皓搞不明白她要什麽,只覺得那聲音能引出男人體內不自知的狂放……他被勾得想疼她,想愛她,卻不知該怎麽讓她開心。
伊糖雙手扶上他的臉, 忽然大孩子一樣捧着他的臉問:“……你難過了嗎?我沒有覺得別人比你重要, 只是他關心我,想看看我回國過得好不好,他怕我中文不夠用,因為他不懂中文,就總怕我中文也許不夠好,我去也是為了他放心。不是因為我想和他有什麽。”
程皓心口莫名如同被狠揪了一把,想到那時候她頭受了傷他去看她, 她怕他難過,佯裝柔軟倒進他懷裏,抱着他說,“哎呀,太難過了需要抱抱。”
她總是為別人考慮很多……保留着多數人已經擯棄的善良。
他低下頭,輕輕吮着伊糖的唇,又極輕地啃咬。
“……我錯了。你對感情本來就沒有信心,我不該讓你有這種想法。糖糖,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對我……”他噙着她的唇呢喃:“……你怎麽樣對我都可以,想發脾氣,想撒嬌……想不講理,都……可以對我。”
伊糖的手揉進他的頭發裏,唇追随着他,小牙磕着他咬他。
程皓覺得這事情可以做一天,沒完沒了,他拉開點距離,摸着伊糖的唇,心疼怕親壞了,拇指又被那柔潤吸引,連着左右摸了好幾下,香氣也跑出來幹擾他的神經。
他身上硬得難受,但好像已經習慣,挨上伊糖就立時刺激到不可自已,他也沒有辦法。
“糖,那你開心嗎?”
伊糖笑着說:“嗯,不怎麽開心……我這新衣服剛剛才穿上,現在肯定揉皺了。”
程皓笑着在那令他神魂迷醉的臉上親了下,拉着伊糖起來。
伊糖說:“我也還沒吃飯呢,早上去把定的衣服拿了,後面就可以專心陪你。你說咱們是出去吃飯還是叫客房服務?”
“出去吃。”程皓還穿着睡衣,他拿了衣服往洗手間去:“等我換衣服。”
伊糖走到鏡子前,對着鏡子抹掉自己嘴邊的紅,又拿紙擦了擦,程皓的手機在桌上響,她擦着嘴,拿起看了看。
洗手間裏程皓喊:“別接!”
伊糖直接無視他按了接聽,對面人說了幾句,
她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問對方:“什麽旅行社?”
洗手間的門騰一下開了,程皓只穿着西褲沖出來。
伊糖放下手機,看了看他,輕蔑地挪開視線說:“最近見過的男模特太多,這個身材最一般。”
程皓走過來,從身後抱上她。
“你定了機票?”伊糖說。
程皓拉着她的衣服角,從後面給她整了整。
伊糖從鏡子裏看着他:“然後還只定了你自己的?”
程皓說:“嗯,我以為你要去抓黑天鵝不要我了。”
伊糖只覺心上和被抽了一鞭子般,轉身,一把抱住程皓,高跟鞋擡起來使勁蹬向後面桌子,沖勁猛然劇增,程皓始料不及抱着她後退幾步,一下被伊糖壓在床上。
程皓一臉掩飾不住的意外看着她。
伊糖擡手壓在他胸口,得意地說:“早就給我哥說過,早晚把你弄到手,你看,我說到做到了。”
程皓手輕輕一使勁,把她直接從身上扔了出去,落在床中間。
伊糖喊着心疼新衣服跳下了床,又命令他去改機票。
程皓坐起來,卻發現皮帶不知怎麽讓伊糖給弄開了。
他:“……”
***
四月的倫敦,天氣正好。
伊糖帶程皓去泰晤士河上坐游船,程皓抱着她,風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她和程皓講解兩岸風光變遷,什麽時候多了一棟樓,什麽時候多了一家餐館。
她帶程皓去海德公園騎馬,給程皓講上次和肖揚騎馬吃了半天的灰。
倫敦各大排行景點中,排名第一的始終是各大博物館。他們沒有去,程皓覺得一樣的時間去古玩市場更劃算。
2006年,整個市場還不是很熱。但也充斥着很多千方百計漂洋過海從國內來的贗品,就是為了騙想在海外淘寶的人。
伊糖吃着冰淇淋,拉着程皓走在街上,帶花的樹開得很燦爛,她帶程皓去了好多地方,而後在晚上出其不意告訴程皓,那都是以前她想過,如果有可以分享的人,想和人分享的地方。
程皓的心被一句話可以揉成一團,摟着伊糖和她說:“你這樣說,我就又得陪你多去一次,你确定,去兩次就夠了嗎?”
伊糖墊着腳尖吻他,偷偷給他嘴裏塞進去冰淇淋,身子也向程皓依過去。
程皓扶着她的腰毫不猶豫推開說:“街上不行。”
伊糖愣了下,反應過來,拿着冰淇淋直接笑彎了腰。
***
李英今天約了人吃飯,比對方先到,最近肖揚請了幾天假,據說那天和人打架臉上多了傷,今天的朋友想和肖揚打臺球,所以特別把肖揚也叫了來。
肖揚一進包間,他就皺起眉頭:“你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臉上有傷,傷我怎麽沒看到,倒看到了黑眼圈。”
高助理連忙讓服務員給肖揚遞過去個熱毛巾。
肖揚擦着手說:“失眠。”
李英擡手示意高助理出去接人,等包間門關上,他看着肖揚問:“到底怎麽回事?”
肖揚說:“沒事,就是有點事情沒想通。”
李英嗤笑了聲:“你能有什麽想不通的,說出來我聽聽。”他看了肖揚一眼,眼中依舊不掩喜愛之意:“你能用什麽煩惱,和人打架不服氣?”
肖揚搖頭,而後說:“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那天和我打架的,是她一個好朋友的弟弟,他說,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話,看我什麽時候意識過來我愛我女朋友。”
他低下頭,非常難開口般繼續說:“我以前真的從來沒想過,也許我對伊糖那樣放不下,其實就是愛。我沒有愛過什麽人,只覺得和她在一起特別開心,她特別好,那時候我只是特別特別喜歡她,她身上的香氣,她穿衣服,她和我不同的思維方式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愛她,不對,應該是一直也覺得是愛的,但潛意識裏不知道那感情的珍貴程度,還覺得是那種普通的,多數人所謂的愛,沒有她,也會總有一天愛上別人的那種愛。”
他覺得胃部湧上一股難言的不适,手按着說:“可我現在發現不是,我愛她,就是那種很多人說的,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愛。非她不可的愛。”
李英很詫異地看了他好一會,端起茶杯喝茶,放下茶杯他說:“你那個女朋友,是不是一個性格浪漫的人。她是個藝術家是吧?”
“也不算。”肖揚說:“她沒有什麽名利心,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她就是比較好相處,對人很包容,性格上優點很多。但有着完全低于她才華的野心。”
“這話怎麽說?”
“她只想跟着別人幹,自己不會想創業。”肖揚說:“她自己其實是藝術品運營專業的,但她并沒有大展拳腳的打算,她好像從頭到尾都只準備為別人工作。”
李英點了點頭,然後說:“她成長的環境我大概看過,那種環境長大的女孩子,沒有父母寵愛包容過,很容易長成低欲望的狀态,覺得很多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房子,車,名牌衣服。對自身靈魂的自由會更看重一些,加上她學藝術的,後來做模特,對奢侈品一定也有一定了解,不會盲目追捧。——所以在保證生活質量的基礎上,她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顯示出了她生活的智慧,我反倒覺得她這一點非常難得。”
肖揚敬佩地看着李英,果然見多識廣,幾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又有點黯然。
他說:“大概确實是這樣,那時候在拍行,上班不操心,下班商量去什麽地方吃飯看電影,周末我帶她和朋友去玩,去我家,我們就像最普通的情侶。我那時候覺得我和她之間太普通了,就連分手的時候,我也覺得我們倆之間除了開心的事,什麽轟轟烈烈的記憶都沒。”
李英笑起來,帶着大人對小孩子說了傻話的包容。
他問:“你想要什麽轟轟烈烈?”
肖揚木然地說:“現在我懂了。我這幾天才知道,我潛意識裏期待的那些東西已經發生了。那些驚心動魄,轟轟烈烈,竟然全都已經過去了。我離開我女朋友,那不是我人生的一段,而是我人生的最高點。甚至我年輕過的痕跡,也是和她在一起的那段。”
李英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有點不悅地皺眉道:“你怎麽這麽悲觀?你才多大。”
肖揚黯然地說:“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以前我覺得自己很年輕,好像有很多一定,必須的精彩,驚心動魄在等着我。不是指談戀愛,就是好多好多,我不知道沒有見過的東西都在那兒。——但那天艾卓罵了我,我才發現,好像不對。我從離開我女朋友,我所有惦記的,不舍得的,都是以前和她在一塊的日子。就算到了您這裏上班,有了好機會,我也想讓她過好,其實我根本不需要那些讓我放棄她的東西,我怎麽幹了一件這麽傻的事。”
“沒經歷過怎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李英拿起手機撥了號碼,響了兩聲他挂掉,他看着肖揚說:“別沒出息,知道錯了就把人追回來。”
包間門口高助理收到未接電話的召喚進來。
李英說:“你給機場我們那邊的關系留個話,查查肖揚的女朋友什麽的時候回來?”
高助理說:“岑小姐去美國了。大概沒那麽快回來。”
李英看了肖揚一眼,更正說:“以前的女朋友,那個叫伊糖的。”
高助理點頭出去了。
李英說:“你和岑遇安的事情,再過幾個月,他現在去了那邊考察項目,只要準備投進去,你就不用再忍他了。”
肖揚端起茶壺給李英倒茶,然後說:“李哥,這世上,除了我爸媽,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李英笑了,端起茶喝。
側身對他說:“男人要幹大事,感情也重要,因為你這個年齡的關系,不要苛求自己,要幹什麽就去幹。”
肖揚一個勁點頭。
高助理推門進來說:“問到了,他們明天就回來。”
肖揚一下站了起來。又覺不對:“什麽他們?”
“機票出的兩個人的,她和你那個好朋友程皓一起。”
肖揚坐下。
李英問他:“你知道你朋友去了那邊?”
肖揚搖頭,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看着李英:“李哥,程皓以前喜歡過糖糖,他倆沒談成,糖糖才和我談的,以糖糖的為人,她絕對不會在和我好了以後,又和我好朋友好,你說是不是?”
李英無可無不可點點頭,望着他說:“理論上是,但事無絕對。要看你和她關系到了哪一步,如果是談婚論嫁她自然顧慮多,可如果也只是普通約會過一陣,那又不可同日而語。”
肖揚心裏開始七上八下。
李英說:“那也不用悲觀,做生意一樣,什麽事情都講時機,真的用了心思,她就一定還能回到你身邊。”
肖揚心裏一下燃氣希望。
第二天。
肖揚拿了預定的紅玫瑰來到機場。
他記得伊糖給他說過,花的顏色和質感可以有高下,他現在已經有了很好的眼學,那束花在他手中比他本身的回頭率還高。
班機到了,他竟然有點緊張。
遠遠看到高大的程皓推着行李車出來,竟然沒有伊糖,他不知道要不要高興。
就見走了兩步,伊糖從程皓身後露出臉,原來她一直走在程皓身後摟着他的腰,她對程皓笑,神情嬌嬌的,程皓低頭和她輕吻,她卻擡手摟上程皓的脖子,沒有親夠般追着去親他。
肖揚心慌意亂退後兩步藏到人群裏,這刻覺得自己在做賊。
天已經熱了,伊糖穿着真絲襯衫和短裙,那是一條硬紗的短裙,層層疊疊,到膝蓋上面,那裙子式樣特別好,又時尚又嬌俏,她挽着程皓走路的樣子,就連鞋踩在地上都帶着撒嬌的意味,一走一晃地,讓她整個人顯得年輕極了,像個青春期的小女孩心情極好,在給全世界宣告她的好事。
肖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伊糖。
他無法呼吸目不轉睛。
最後他看到伊糖把手伸過去,拉起程皓的手搭自己在肩膀,讓程皓必須抱着她,挽着她還不過瘾,還要抱。而後她伸手過去,摟上程皓的腰,和程皓一起一人一只手推行李車。
走到門口的位置,她擡手摟下程皓的脖子,旁若無人地親程皓,程皓的姿勢包容又遷就,像被她纏得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穿着夏日氣息十足的平地鞋,踮着腳尖,偎着程皓半秒都離不開他。
肖揚倉惶從另一個門跑出去。
他開車一路狂飙回市區,給王矯打着電話:“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我這走不開,公司有事。”
“那我去公司找你。”
肖揚一路開車來到葆皓,他開得快,絕對搶在程皓伊糖前頭。
王矯走出來,往車裏看他。
他伸手過去拉開車門。
王矯上來說:“怎麽了?”
肖揚說:“我路過來看看,那天吃飯沒吃好。”
王矯笑着說:“這還值得你特意來一趟。”
“還有點事。”肖揚腦子裏一團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我和岑遇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看向王矯:“其實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我沒有和岑予微怎麽樣,也沒有跟着岑遇安幹,你們都知道吧?”
“那當然。”王矯一臉關切:“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肖揚搖頭,看着他:“咱們四個……我以為從買這個拍行這件事開始,咱們就和好了。”
“當然和好了。”王矯伸手拍拍他:“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肖揚低下頭,手緊緊抓着方向盤,拍行門口堆滿了新鮮的花,他們現在還種花了,雖然是在花盆裏,白天擺出來,晚上搬回去,但這些細節都表示,這地方越來越花心思。一定全是糖糖的心思。
肖揚忍着亂七八糟的心酸,說道:“還記得那時候我猶豫,岑遇安找我,你說……我當時是不是很錯?”
王矯尴尬地左右看看,而後說:“其實那麽久的事情,我也不太記得了。我記得當時讓你回去和家裏人商量。不過現在都過去了,你想這些有什麽用?”
“……因為那件事我放棄了糖糖。”肖揚說:“當時,”他緊緊攥着方向盤,“當時你怎麽沒有說一句,你知道我愛着伊糖。”
王矯:“……那,那我怎麽知道。”
肖揚看向他:“我遇見艾卓了,和他打了一架,艾卓說,所有人都等着看我醒過來,發現我愛着伊糖。你說他說的這個所有人裏面,都有誰?”
“不是……”王矯磕巴着:“那個,”他一時不知怎麽解釋了。
一個事情過去太久,一個他确實也沒有那麽坦蕩。
肖揚說:“我問你個事。”
他看着王矯:“能給我說真話嗎?”
“你說。”王矯語氣繃着。
肖揚直直盯着王矯問:“那時候我猶豫,你和我說……其實結了婚所有女人都一樣,都是一心放在孩子身上,就算再愛,每個家庭也是一樣。是不是你的心裏話?”
王矯說:“當然是。”
肖揚苦澀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來那天的所有事,他和王矯去酒吧,王矯說:“咱們四個人,你家條件最好,但很快就會不一樣,你往後面看,伊威的爸爸怎麽說也搞房地産的,才幹了幾天,就給伊糖二三十萬首付買了房……程皓給人家做藝術品經紀也一樣,都是很快就可以拉開距離的大發展。”
他看着王矯笑,甚至王矯告訴他,程皓的爸爸很快就能出來,程皓爸爸的公司當初蓋的有樓,那産權不明的房子,等程皓爸爸出來就能變成一大片房子。
王矯還說:……咱們都是好朋友,再過五年你再看……
他也還說過:岑予微原本喜歡程皓,後來選了和他結婚,他也算,從小到大贏了程皓一次。
當時玩笑的話,現在肖揚想起來,卻每一句都令他冰冷到骨頭縫裏。
是,他一直有耳根軟的毛病。
對好朋友說的話,他更是不會多想。
特別還是王矯。
他說:“我想起來公司有點事,回頭找你來說。”
王矯愣愣看着他:“等你想半天,你就給我說句這個。”
肖揚點頭:“才想起來,本來我想問你,你覺得糖糖能不能原諒我,現在覺得還是改天再說吧。”
王矯拉開車門下車,一臉摸不着北的樣子看着他。
肖揚板着臉,發動了車。
車慌不擇路沖下拍行前的臺階,刮着融入車流。
王矯站了一會,轉頭往拍行跑去。
還沒上臺階就看到一輛出租車過來。
他停下腳步,看到出租停在門口。
程皓先下車,他忙迎上去。
程皓扶着車門,伊糖從後座鑽出來,她幾步走到王矯旁邊。
王矯目瞪口呆看着她:“糖糖,糖糖你豔光四射,我不知道這感覺哪兒來的。怎麽漂亮成這樣?”
程皓和司機拿行李。
糖糖笑着走了兩步,輕快不失優雅地轉了一圈,走到他面前調皮地說:“你想說,我漂亮得和模特一樣?”
她跑過去,伸手摟上程皓的脖子,在程皓臉上親了下,摟着程皓得意地說:“因為我談戀愛了。”
☆、111
伊糖在屋子外頭, 她穿着條紅色硬紗的公主裙, 那裙子一層層,要身材真的像模特那樣, 才能穿得好看。
肖揚看着她長發披在肩頭, 拉開一扇屋子的防火門。
她走進去, 裏面坐着三個年輕男子,那三人看她的眼神都陌生, 屋子裏大家都在抽煙,烏煙瘴氣的,伊糖擡手尴尬地扇了扇, 她退後一步想出去。
肖揚看到自己走過去, 穿着淺色的西裝襯衫, 很風流倜傥,又很潇灑地抓着她手臂,左右打量說:“你這是要找誰?”
他嘴上說話語調輕浮,心裏卻興奮而快樂。
好像欺負這女孩讓他格外興奮, 又格外快樂。
她腰那麽細, 脖子也是,身材很少女,他拉着她的手腕觸感真實,好像真的拉在自己手中。
他手上用力,她撞到他懷裏,她不願意,掙紮着在他身上扭了幾下, 他刺激地一下失控……睜開眼,他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在自己家,自己的卧室裏。
剛剛是夢,夢裏的伊糖不認識他,甚至不認識程皓他們三個。
這是李英給他的房子,沒有曾經伊糖挂得裝飾品。
就是一棟奢華的公寓。
他卷縮着身子,又覺得像做了噩夢,心都被挖空了。
但內褲裏又冰又涼。
掀開被子去浴室洗了澡,他想到那旖旎的夢,熱水打在身上,他的心裏越發空曠害怕。
分手的時候,多少人曾經想過,如果分開了,就再也沒有機會,抱着那個人,親到那個人,還有……過往天經地義的事情,全都不會再有了。
他圍着浴巾出來,空無一人的大客廳裏,他拿出香煙來。
火苗跳出來都是孤獨的,為什麽戒煙,為什麽想要改變,為什麽掙那麽多錢,為什麽……當初要做那個決定?
一個自以為成熟,其實自己根本不需要的決定。
他靠在沙發上,對着天花板抽煙,頭發上的水滴滴答答,從他年輕的臉龐上滴下。
他想起那天回家,伊糖聖誕節趕回來,而他和她說了能攀高枝的機會……他擡手,夾着煙的手在臉上搓了好幾下,覺得自己真是傻逼。
真沒有比這個更傻的了。
只說上床這件事,他那時候,就沒想到,如果選了岑予微,他以後一輩子都要和岑予微睡在一起。他根本當時沒想過,只滿心滿腦子,好像喝酒上頭了一樣,向往那些自己現在根本看不上的,另一個圈子裏的生活。
而他,在去過那個飯局之後,好像才意識到,他再也沒機會和伊糖睡在一起了。
這想法來的那麽遲,那麽……可怕。
他一根根地抽煙,天外的曙光漸漸露出來,他的頭發都幹了,他還是坐在那裏,一根根地抽煙。
***
好不容易熬到上班,肖揚去了公司。
李英知道他昨天去接人,就把他叫到辦公室:“今天晚上有個飯局要和我去,有個從臺灣過來的客戶,介紹你認識一下,咱們明年和他們有合作。”
肖揚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你晚上沒約會?”李英故意問。
旁邊桌上一個牛皮紙的信封,是早上才送來的,他一邊開着,一邊看肖揚:“怎麽不說話?昨天接人怎麽說?”
“她……好像和程皓在一起了。”
“好像?”
李英對這個回答皺起了眉頭,覺得肖揚沒出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像是什麽意思?”
肖揚說:“我看見他倆像情侶一樣出來,就去找了王矯。”
“那也沒什麽,沒有結婚都有選擇的權利,我昨天就給你說的清楚,你要是不想放手,就想辦法去搶回來。”
“怎麽搶。”肖揚苦笑:“我現在才知道,我最好的朋友……王矯,他曾經是我的好朋友,我和他關系最近,我們出去玩,別人逼我賭球,他會幫我瞞着程皓,偷偷叫伊威,我們三個,以前就像,我們三個才是兄弟,程皓更像家長,他總管着我們……當然他對我們很好,我們四個,我就說心理年齡方面。程皓比我們成熟。”
李英不插話,只是聽着,手裏的文件袋裏倒出本雜志。
肖揚繼續說:“……但是現在我發現不是了,王矯從丢了公司的錢,程皓原諒了他,他整個人心裏程皓都是第一位。那時候他回來,明明知道我和糖糖在一起,我遇上岑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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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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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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