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麽快就過了兩天了啊,今天該回去了?”
辛然和嚴晏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後就下了樓,這會兒正站在院壩裏伸着懶腰。
“嗯,不想回去了?”
“人是多了一點,但是這裏空氣真的很好啊。”辛然伸完懶腰又接着活動脖子,自己都覺得自己跟出來晨練的老頭似的,“什麽時候走?”
“下午四點出發去車站,四點半的車,”嚴晏引着舒筋活骨的辛然往大廳走,大家陸陸續續都下來吃早飯了,“開一個小時到休息站附近吃飯,然後就回去。”
“那白天去哪?”
“進山裏玩。”
嚴晏讓辛然坐下,自己去拿吃的。
山裏沒有什麽精致的早點,只有傳統的早飯,但勝在種類豐富,并且也是自助的,饅頭花卷以及各種餡兒的包子可以配着粥吃,剛炸出來的油條可以配着豆漿吃,光是雞蛋就有煎的鹵的煮的,除了這些還有一些炒好的小菜。
辛然和嚴晏都覺得吃得很舒坦。
在這兒吃了兩天的早飯,嚴晏已經摸清了辛然的喜好,不出所料,兩天早上都吃的一樣的東西。
給辛然打上一碗豆漿,拿上一個鹵蛋和一個醬肉包,先給他送過去讓他先吃,嚴晏這才去拿自己要吃的東西。
辛然看着端着盤子走過來坐下的嚴晏,沉默一陣而後說道:
“少俠,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見你吃早飯,但不管看幾次,都還是會覺得震驚。”
“我還要長身體,當然要多吃點。”
話裏話外都在誇自己年輕的嚴晏放下兩手拿着的餐盤,裏面一共有兩個包子,四個白蛋,一根被剪成小段的油條,和一碗八寶稀飯。
“而且跟他們比,我還算矜持的呢。”
辛然接過嚴晏遞來的剝好的鹵蛋,順着他的目光把餐桌巡視了一周,各位教練幾乎人手六個白蛋,四個包子。
一口咬掉半個鹵蛋,辛然選擇繼續保持沉默。
“你要不要再吃點?一會兒午飯可能吃的晚。”嚴晏咬了一口包子,露出裏面飽滿的肉餡,“嘗嘗?香菇鮮肉。”
帶着熱氣的香味勾起了辛然的食欲,讓他很想湊過去咬一口嘗嘗,但顧及到周圍的人,他想了想,還是用筷子接過了這個被咬了一口的包子。
辛然就着嚴晏咬過的地方下口,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
“還不錯。”
“是吧?就說讓你多試試其他餡兒。”
嚴晏看着辛然的動作,十分開心,樂颠颠地站了起來。
辛然疑惑地看着他:“你幹嘛?”
“我再去拿一個。”
吃飽喝足的衆人,慢慢從景區入口,往山上走去。
“山上有什麽玩的?”辛然邊走邊揉自己有點吃撐了的肚子,問道,“不會是要爬山吧。”
“你可真是啥都不知道就跟着我來了。”
嚴晏嘆了口氣,無奈地盯着身邊這位甩手掌櫃,後者一臉無辜地回看他,他只好解釋道:
“山上不遠的地方有個小獵場,咱們今天去打獵。”
“打獵?”
辛然來之前确實是什麽攻略都沒做,只想着自己只需要跟着嚴晏走就行,聽到這個安排,倒是覺得有點新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騎馬彎弓射大雕的畫面。
“嗯,不過說是打獵,其實沒有工具給你用的,全靠手抓。”
辛然的幻想瞬間破滅。
戶外運動的種類越來越多,各個景區摳破腦袋想要琢磨出一些新的花樣來吸引游客。這個景區就是這樣,在山上圍出了一小片場地,這片場地裏沒有綠道,也沒有修繕好的道路,盡量維持了原始山林的模樣,定期往場地裏趕一些野生的兔子、山雞什麽的小活物。
安全起見,圍出的場地其實範圍很小,景區也請了大量走慣了山路的當地人在獵場裏當向導,而且随處可見指示方向的路标,只不過因為生長繁茂的草木的遮掩,讓這片場地不由地神秘了起來。
辛然他們今天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趁着人數還沒限制的時候進入獵場,瞧個稀奇。
剛過八點,獵場門口已經有人候着了,辛然他們一行人買好入場票後也跟着去排隊,四處都在叽叽喳喳地議論着。
“我聽出來的人說看見蛇了呢!”
“蛇有什麽大不了,這兒的蛇都是沒毒的,不怕。”
“我昨天還聽人說有兩個大漢,扛着一根杆子就出來了,上頭拴着一頭小野豬!”
“說是不能帶利器進去,也不知道我們今天能抓着啥……”
聽着四周的議論,就算是辛然也好奇了起來。
辛然靠到嚴晏身邊,稍微靠近了他的耳朵問道:
“真有野豬?”
“沒有吧……你赤手空拳的進去,碰見野豬,那多吓人。”
“也是,那蛇呢?”
“那就不知道了,說不好還真有,不過這片應該沒有毒蛇。”嚴晏給辛然指了一個方向,“你看門口,有個急救站,真有什麽緊急事故,這裏還是可以處理的。”
辛然順着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急救站點,估計獵場裏面也是有安保人員的,于是也放下心來。
很快就排到了他們,工作人員向他們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項,分發了結實的麻繩和小望遠鏡,最後檢查了他們确實沒有攜帶利器、管制刀具等之後,就把他們一行人放進了獵場。
李威興高采烈地問道:“咱們是一起行動還是分組行動?”
“分組吧,咱們人這麽多。”
裁判小姐立馬搭腔,說完眼神就往嚴晏那邊瞟。
“我們也覺得分組行,大家看着時間,兩個半小時之後回來集合,遇上什麽事情處理不了,就在微信群裏喊話吧,看看各自的手機都有信號吧?”
又幾位教練開腔附和,并和裁判小姐一起看向了嚴晏這邊。
“我們贊成。”
嚴晏附和着幾位教練的話,冷不丁對上裁判小姐熱情的目光,打了個機靈,趕緊往辛然身邊縮了縮,果不其然聽見了那人從鼻子裏發出的細小的哼氣聲,趕忙開口補充道:
“人多了不好行動,每位教練帶好自己的學員,好吧?”
“行。”
除了嚴晏,其他的教練都帶了兩位學員,可以分成三人一組,裁判小姐抓住這一點,不死心地向嚴晏問道:
“你和辛然就倆人,會不會不安全?”
嚴晏趕緊向李威投去求救的目光。
李威會意,自從那天被嚴晏拉到角落裏,哥倆秘密會談了一次之後,李威就知道嚴晏确實對那位裁判小姐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收到求救光波之後,立馬挺身而出,為嚴晏找借口開脫了起來:
“得了,嚴教練那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人多了他反而還顧不上辛然,你就放心他倆吧哈哈哈。”
“……說的也是。”
裁判小姐也找不出其他理由跟着嚴晏,她也不能駁了自己教練的面子,只好作罷。
“是是是,那我先帶着辛然抓野豬去了?你們也快行動起來啊,去晚了野豬都是我倆的了。”
嚴晏趕緊接話,打了兩句哈哈,就帶着辛然率先進入了獵場。
“把你給能的,你是抓野豬專業戶?”
辛然憋笑,離開大部隊之後就開始打趣嚴晏。
“萬一真有呢……你想吃烤乳豬嗎?”
未經修繕的山路必然是不好走的,有些潮濕,得虧這兩天都是大晴天,要是下雨,必然四處都是泥濘。獵場裏的樹都長得很高,樹冠很大,也就是太陽正好的時候能讓林子裏亮堂一些,難怪過了下午四點,獵場就不讓人進了。
好在這個獵場已經開設了很多年,有許多被前人踩出的小路,辛然跟着嚴晏,順着這些小路一腳深一腳淺地往獵場中間慢慢移動。
早上來的人不算多,走個十幾分鐘,二人就遠離的喧鬧的人群,還真有一種置身原始山林的感覺。嚴晏十分認真地巡視着四周,讓辛然也不由地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緊跟在後面。
“要牽嗎?”
嚴晏忽然伸了一只手過來,雖然沒回頭,但辛然能聽出他話裏的笑意。
“牽着走,不怕一摔摔倆?”
話是這麽說,辛然還是不帶猶豫地握上了嚴晏的手。這只手在微涼的秋意裏,給他帶來了綿綿不斷的溫暖和安全感。
好像真的置身叢林野外也不用擔心。
嚴晏回握辛然,滿不在乎地一笑說道:“摔就摔呗。”
兩人踩在枯葉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偶爾有枯枝被咔嚓一聲踩斷,都能讓辛然驚上一驚。林子裏很是安靜,除了偶爾從遠處傳來朦朦胧胧人的叫喊聲和從頭頂飛過的鳥雀之外,很久沒有出現其他的動靜。
就當辛然覺得有些無聊,準備開口和嚴晏聊天的時候,嚴晏忽然不動了,辛然也趕緊噤聲,跟着停下,果然就聽見了前方不遠處的灌木叢裏,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他們的面前是一處下坡,坡底的植物長得繁密,一時間看不清楚下面有什麽。往下走的路有些滑,嚴晏回頭看了辛然一眼,眼中有些興奮,辛然被這個神采奕奕的眼神看得心神蕩漾,也不想管前面草堆裏是什麽,只知道抓緊嚴晏的手,跟着他小心地往前挪動。
二人并沒有下到坡底,辛然跟着嚴晏一起蹲了下來,透過矮木叢間的縫隙艱難地往裏尋找,循着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只褐毛野兔正毫無防備地蹦來蹦去,左嗅嗅右聞聞,似是在甄別哪一種草比較合它胃口。
“還挺肥……”
辛然盯着那毛茸茸的大兔子,下意識地感嘆出聲。
“噓。”
嚴晏趕緊捏了捏辛然的手,示意他別說話。再看那兔子,果然是立了起來,鼻子一顫一顫的,似乎在感知周圍的危險,然後悠哉悠哉地蹦跶到木叢深處去了,只留給二人看見它毛茸茸的尾巴。
嚴晏卻沒有立馬追過去,而是在原地等了會兒,注意到那邊木叢的動靜并沒有很大,而是稍微動了動就又安靜了下來。
辛然也心下了然,那兔子只是往裏挪了幾步,還并未走遠。
嚴晏伸出一條腿,探了探下坡的路,确認土壤并不松動,能夠支撐人的重量之後,就示意辛然在這等他。
辛然也不逞強,沒非要跟着去,他知道自己說不定都不能穩當地從這兒下坡,于是大氣地沖嚴晏揮揮手,然後乖巧地蹲在原地等他。
嚴晏沒有站起來,而是依舊矮着身子往坡下緩慢移動,謹慎地避開會發出清脆聲響的枯木枯枝,到坡底之後稍微站起來一些,盡量跨過能跨過去的灌木叢,繼續慢慢地向木叢裏走,走了一會兒幹脆蹲下,匿藏在樹叢裏小心地撥開枝丫往前挪步。
先前還沒覺得,這會兒眼見着嚴晏貓着腰往林子裏鑽,辛然才發現這些叫不出名字的矮木起碼也有一米多高,矮木之間的縫隙裏還夾雜着灌木叢和野草堆,實在是個獵物藏身的好地方。
嚴晏出門前頗有心思地換上了他的迷彩色外套,現在貓腰混在林子裏且漸漸走遠,沒戴眼鏡的辛然只能通過樹叢的動靜來判斷嚴晏的大概位置。
又過了一會兒,嚴晏的身影已經有點模糊了,但卻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辛然忽然有些慌神,他自然是不好跟過去的,又沒法大聲招呼嚴晏,正準備把手機摸出來給嚴晏發個消息,告訴他找不到兔子就算了,別走太遠不安全,結果手剛摸進包裏,遠處的樹叢就傳來了木葉劇烈的抖動聲。
辛然吓了一跳,估計是嚴晏對那倒黴兔子采取行動了,于是連忙站起來,準備下去幫幫忙,反正這會兒也不怕暴露自己。結果蹲了太久,一下站起來頭有些暈不說,腿也麻了,人還沒完全站起來,腳下一打滑就摔了個屁股蹲兒,呲溜一下就往坡底滑了下去。
“卧槽……我這幾天還能再倒黴一點嗎。”
辛然一個沒忍住爆了粗,一口氣滑到坡底,欲哭無淚,忍着屁股痛,正欲起身檢查一下褲子有沒有劃破,一擡頭就看見一只肥碩的褐毛大兔子從他面前的灌木叢裏不管不顧地沖了出來,直奔自己的懷抱。
正是他們先前盯上的那只。
辛然想也沒想就撲過去,猝不及防地給它一把按住,一手提溜着耳朵一手托握着後腿,因為重心不穩,又摔了今天的第二個屁股蹲。
算了,有送上門來的兔子抓,摔就摔吧。
“少俠!我抓到了!”
辛然緩了口氣,然後大聲沖嚴晏叫喚,但是并沒有人回應他。剛才從滑下坡到抓兔子只是一瞬間的事,辛然這會兒才注意到遠處叢林之中的動靜非但沒有止住,反而更加鬧騰了。
“少俠?”
辛然抓着兔子不敢放手,這兔子也像是受了驚吓,掙紮了兩下反而老實了。辛然艱難地朝着鬧出動靜的地方邁步過去,他勉強能看見嚴晏在裏頭打着滾兒,奈何周圍全是灌木叢,想走也走不快,正着急地想着要不要放了兔子去找人,嚴晏那邊卻突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辛然!讓開!”
辛然總算聽見嚴晏的聲音,但卻被這一聲叫喚吓得停住了腳步,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趕緊循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他的少俠從繁密的矮木叢裏冒了出來,并騎着一頭黑漆漆的小野豬,踏破一路叢生的荊棘,跌跌撞撞地朝着他的方向瘋狂地沖了過來。
轉眼之間少俠已經騎着野豬,哦不,野豬已經拖着少俠沖到了辛然跟前,辛然這才發現野豬的兩個後腿被麻繩捆在了一起,結結實實地捆上了好幾圈,但兩個沒被捆上的前腿卻死命地掙紮着往前撲騰。少俠咬緊牙關拽着它後腿上那根麻繩,一路和野豬進行力量的較量,最後被拽到了坡下這個木叢較少、較為開闊的地方。
“快走開點!別過來!”
嚴晏看見辛然呆滞地站在那兒不動,趕緊又出聲叫他閃開,然後一個飛身撲在了野豬背上,壓住拼命翻騰的野豬,并把牽制住後腿的麻繩繞到前腿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它兩個前腿也給捆上了。
這下野豬側倒在地上,再怎麽掙紮也站不起來了,只能發出凄涼的尖叫聲。
辛然站在不遠處,抱緊懷裏的大肥兔子,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呼,怎麽樣,”嚴晏說話還有點喘,坐在地上叉着腿,感覺也是累壞了,但還是擡頭看向辛然,露出一個勝利的燦爛微笑,說道,“我這個野豬專業戶,名不虛傳吧?”
辛然看看地上嚎叫翻滾的野豬,再看看身手生猛的少俠,十分同情地抱緊了懷裏那已經吓傻了的肥兔。
“你可真是……”辛然感覺自己也受到了驚吓,勉強定了定神,抱着兔子繞過小野豬往嚴晏身邊走,“樹叢那麽密,傷到沒有?”
辛然在嚴晏面前蹲下,把兔子往嚴晏懷裏一塞,就開始檢查起嚴晏來,果然,少俠在和野豬的英勇搏鬥中挂了彩,臉上和手上都被鋒利的葉緣和粗糙的木枝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有的破了皮,有的已經開始滲起了血。
“這個怎麽辦?”辛然一下急了,“用不用包一下?”
“這麽小口子,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倒是你,怎麽抓住這兔子的?”
嚴晏本來想伸手摸摸辛然的頭發,但想到自己手上估計也全是泥巴,轉而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在柔軟的兔毛上好一頓撸。
等辛然講完他抓兔子的經過,嚴晏先是心驚,忙讓辛然站起來走兩步,果然看見他的淺色牛仔褲已經印上了大片泥污,也不顧及自己手幹淨不幹淨了,逮着他的腿輕輕捏起來,反複确認這回沒有崴腳之後才放過他。
“這個玩意兒怎麽辦?”
辛然拉着嚴晏站起來,兩人的注意力這才回到了一旁依舊翻滾嚎叫的小野豬身上。
“嗯……進來之前那些人不是說,把它倒吊在杆子上扛回去?我們找個粗點的樹枝試試?”
辛然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接過嚴晏手裏的兔子,重新摟回懷裏。可惜的是,周圍都是灌木叢,明顯不能用來吊豬,大樹的樹枝雖是粗壯些,但又長得太高,就算他二人夠得着,估計也掰扯不下來。
思考了一陣之後,還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嚴晏只好在群裏發了求助消息。
最後,依靠強大而團結的群衆力量,這頭小野豬尖叫着,被七手八腳地運出了獵場。
辛然抱緊瑟瑟發抖的肥兔子,站在醫療站裏,盡量裝作不認識背後那一群把小野豬圍起來的大老爺們,嚴晏簡單處理完傷口,看着比小野豬還鬧騰的人群,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李威叉着腰,氣勢頗足地沖着工作人員嚷嚷道:
“不是,你們獵場都規定了,抓到什麽都能帶走,這豬怎麽就不能讓我們帶走了?”
另一名教練也道:
“就是,我朋友和這頭豬殊死搏鬥,還挂了彩!現在才跟我們說不讓帶走,那你們總得給個說法吧。”
“就是,給個說法!”
大家見了野豬都覺得新奇,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不一會兒就圍上來好多人,把獵場的出入口都給堵住了。
工作人員滿頭大汗,暗自叫苦。
獵場是有野豬沒錯,不過就這麽一頭小野豬,還是獵場為了做噱頭給放進去的,小野豬在獵場裏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所向披靡。營業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遇見真能把這暴脾氣的小祖宗給扛出來的人。
工作人員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一根舌頭說不過那麽多張嘴,情急之下只好找到挂了彩的嚴晏,可憐巴巴地訴苦。
工作人員擦擦汗,斟酌着說道:“先生,聽說是您……降服這頭野豬的?”
“對,是我。”嚴晏憋着笑,辛然往旁邊挪了兩步,想裝作不認識他,但又被拉了回來,“我倆一起抓的,還有這兔子。”
“你們真的很……英勇。”
工作人員湊近了,壓低聲音解釋道:
“是這樣,兔子你們當然可以帶走,但是這個小野豬吧,其實是獵場這邊費了好大勁抓來給放到場地裏去的,本來只是想借着它來吸引游客,真沒想到能被你們給……抓出來。您剛經歷了跟它的……鬥智鬥勇,應該知道我們抓住這祖宗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還是把它給……放回獵場裏去吧?”
“這不好辦啊,”嚴晏看了看周圍的人,佯裝難做地皺起了眉頭,“可是我們已經說好了晚上要烤乳豬呢。”
李威一衆趕緊附和。
雖然他們根本沒時間在這兒吃晚飯。
“那……這,您看這樣,我們這邊給您一些補償行不行?”
幾分鐘後,嚴晏手裏捏着一沓紅彤彤的鈔票,得意洋洋地從獵場辦公室回來了。
“兄弟們,我請客,咱們中午去吃一頓好的。”
辛然和嚴晏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浩浩蕩蕩地往山下走去。經過這一個插曲,現在也已經快十一點,回去也正好趕上午飯。他們一衆人的全部收獲,竟然只有辛然懷裏抱着的這只大肥兔子。
辛然瞅着身邊還在一張一張數票子的逮豬大俠,好奇地問道:
“你怎麽跟他們說的?”
“我說獵場規定,逮住了什麽就都是我的,想留下豬也行,算我賣給他們的。”嚴晏狡黠一笑,“野豬雖小,可也有個六七十斤,按市價,少說十七八塊一斤吧,加上封口費,一共賠了一千五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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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