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是敵是友

葉蕭闌在确認完包間裏人員足夠信得過後，看着時間就要到八點，便起身離開。走之前還隐晦地提醒了下大頭，讓大頭多照顧葉子游。

葉子游把拽在手機的手機小幅度揮了揮，仰着頭說，“去吧。”

大頭看葉蕭闌萬分不放心的樣子，等葉蕭闌出了房間便開始笑，“诶呀頭一次見蕭闌這樣。”

“是啊是啊。”

“子游你和蕭闌關系真好啊。”

衆人附和，葉子游禮貌地笑笑，在桌上拿了點零嘴開吃。大頭給衆人開瓶倒酒，獨獨跳過了葉子游。

“還不準喝酒啊！”

“不是吧，管得太嚴了吧。”

“子游成年了吧，成年了就能喝了，這酒自家做的，一點都不醉人。”

大家善意地起哄，礙于葉蕭闌的面子，沒人敢勸酒，只能試探葉子游是什麽态度。

葉子游看了眼桌上裝滿了深藍色酒液的杯子，又看向大頭。

“不行不行，不給。給了，蕭闌知道會撕了我的。”大頭把酒杯和酒瓶挪到離葉子游遠遠的地方，順手取來了一瓶椰子水，“這個健康，來嘗嘗。”

包房裏幾人都混慣了派對，葉子游這種被管得嚴嚴實實、奶娃娃樣的存在，還是頭一次見。大夥感到新鮮極了，桌球也不打了，歌也不唱了，開始抓着葉子游胡天扯地。

另一邊，葉蕭闌走出了大頭的包房，按照季钿電話裏說到的包廂號，敲開了走廊盡頭的房門。

會所負二層隔音效果很好，各個包間裏音樂鼓噪，走廊也聽不大清楚。等推開最裏側的房門，聲音就更小了。

一切的喧鬧都被隔絕在外，包間裏只有細微的清脆磕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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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沒別人在，沙發上窈窕性感的女人，正在往自己酒杯裏加冰。注意到房門打開，她保持着身子前傾的動作，漫不經心撩起眼皮，“來了啊，坐。”

“季老師。”葉蕭闌坐到了沙發外側。

“嗯。”季钿應了聲，放松得很。她不擺架子，随手給葉蕭闌倒了杯酒。

葉蕭闌拿不準季钿今晚喊他來的意圖，道謝之後就讓酒杯擺在桌上，沒伸手去接。

“最近怎麽樣？上次見你，還是半年前的慈善晚宴上。”季钿也不管葉蕭闌，她端着酒杯半躺進沙發裏，整個人慵懶得像沒骨頭一樣。她五官明豔，亮眸紅唇，玲珑的曲線在包間昏暗的光線下，暧昧得引人遐想。

葉蕭闌視若無睹，一板一眼回答道，“還不錯，謝謝季老師挂記。”

季钿瞥了眼葉蕭闌，對于不解風情的男人，她懶得多聊，直奔主題，“星美什麽情況，你起訴他們，有把握嗎？”

“季老師這話怎麽說？”葉蕭闌無法完全确定季钿是敵是友。

“我呢，和星美有矛盾。前幾年我忙，星美又得了投資，我不方便下手。今年找機會，正好看到你要和星美解約，就想把你挖過來。”季钿摸了摸指甲，“說實話我挺欣賞你的，以前和老陳合作，老陳還向我推薦過你來着。可惜沒合适的戲，不然早認識你了。”

“季老師客氣了。”葉蕭闌眼皮微垂，再擡頭時氣場就打開了，“我和星美的矛盾，季老師……您應該也是知道的。”

季钿哈哈笑了聲，翹起的二郎腿換了個邊，服氣地點了點頭，“秦蓓是個蠢貨，那點兒伎倆還不夠看。膽子比本事大，出了問題就自亂正腳，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葉蕭闌不置可否，沒吭聲。

“車禍是她做的，你去起訴星美，我這邊也幫着推一把，勝訴不成問題。”季钿仔細打量青年的樣貌，“有個要求，或者說請求吧，你看看接不接受。”

葉蕭闌見談話進入正題，身子也坐直了，目光沉靜，“您說。”

“我知道你肯定能和星美順利解約，只要解約成功，肯定很多團隊公司接洽你，抛出各種資源，希望你和他們簽約。星美壓制了你兩年，你應該也很急吧？”季钿表情也嚴肅起來，“老蔣的三部戲，我是主要投資人。一部賺錢，一部做情懷，你那一部，則用來沖獎。我不希望有任何閃失，比如角色軋戲、演不出效果之類的……”

“不會的，這一點我保證。”葉蕭闌沉聲否認，“不軋戲是我的底線，我答應了蔣先生。”

季钿一愣，贊賞地笑了出來。她顯然沒想到，葉蕭闌在二十出頭最有爆發潛力的階段，這麽沉得下心。既然葉蕭闌态度是誠懇的，她也就不繞彎子了。

“我這幾年帶了幾個新人，死活都捧不出來。接下來的偶像養成綜藝，又不會和我這邊合作。那些好苗子肯定進星美，我不會坐等這局面到來。”季钿從包裏掏出一個文件夾，遞到葉蕭闌面前，“加入我的公司，別的團隊給你什麽樣的分成，我比他們更低一成。我手頭有三個藍血品牌，和國內前三的影視制作團隊是戰略合作。最關鍵的是，我公司還沒人能接手這些資源。”

葉蕭闌低頭看合同，翻了翻。星美十年間沒給他調整合同分成，八二分的比例下，他接了大量業務，被霸王條款卡得死死的，無法解約。季钿遞來的方案，紙面上比例是五五分，可以自接業務，期限三年。

這合同算很良心了，優厚得像親信才有的待遇。

“季老師，合同有談的餘地嗎？我比較傾向于帶人進團隊，或是自有工作室。”葉蕭闌指了指合同末尾的補充空白區。

藝人自帶團隊，就等同于工作室挂靠經紀公司。自由度比和公司簽經紀約來得大多了。一般有工作室的都是成熟藝人，有資本和公司叫板的那種。

季钿眼睛一眯，身子就往前探去，剛想開口說葉蕭闌胃口不小，就聞到一絲奇異的味道。她瞳孔急劇收縮，一瞬間分辨出葉蕭闌身上殘留了自己同類的味道。

——也是靈貓族人？可靈貓族，不是只有她才能出禁地嗎？

季钿深吸口氣，再次确認葉蕭闌身上味道确實是來自靈貓，而且還是她不認識的靈貓。聞味道，對方似乎是個崽子，還不會收斂靈貓族的氣息。

“季老師？”葉蕭闌見人湊過來，連忙不着痕跡往後撤。

“嗯？”季钿回過神來，她目光深邃極了，臉上的笑容都淺了許多，“談的餘地啊……有啊，當然有。”

她起初還是抱着招攬個現成好苗子的念頭，這下不敢掉以輕心了。葉蕭闌身邊有靈貓這一發現，讓她暗暗心驚。同族流落在外，是很嚴重的問題。特別是幼崽，在遇到刺激源時容易失控。

“蕭闌你多多考慮，合作的事，一切都好說。”季钿把合約收回，拍了拍文件夾，“合約就是個參考，不管是比例還是條款，都有商議的餘地。”

季钿想留葉蕭闌多聊，套出靈貓崽子的消息。另一邊，大頭等人玩嗨了，趁着大家不注意的空檔，葉子游悄悄把手伸向了酒瓶。

大家都喝完好幾瓶了，也沒醉倒。他就喝一口，嘗嘗味。

不，半口都成，半口肯定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葉苗苗偷喝記】

咕嘟……

咕嘟嘟嘟嘟……

嗝！好喝……

嗝喵喵，喵喵喵喵……

我的崽呢，我的崽去哪兒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