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負羨指指門外,“我沒看清他的臉——他只說要帶我走——我好害怕——”

連鈞半攬着她,輕拍她肩膀,“沒事,沒事。”

安撫好負羨,連鈞又加派了幾人盯住他,回到左側套房時,一臉疲憊。

有人調侃他,“春心騷動了吧?畢竟是個天仙一樣的尤物。”

連鈞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是幹了什麽。

果然是所有男人都對柔弱的美女無法抗拒嗎?

他沒着急回話,拿起對講機,“肖骜還在嗎?”

監控員說:“不在了。”

他适才坐下來,呼口氣,“我可能也要相信你們說的了,她那模樣,還真不像裝的。”

有人說:“這麽怕肖骜,肯定不是塊完整的料了,咱們一人入她一回,也不算虧了她,畢竟我這玩意兒可是開了光的,只入雛。”

連鈞看過去,眼神摻了些許淩厲,“野貿在即,還是別瞎鬧,這姑娘,誰也別動。”

有人不樂意了,“我說老連,怎麽?聽你這口氣,是想獨吞啊?”

連鈞把槍掏出來,桌上一拍,“是。”

沒人說話了。

野生動物貿易只在黑市出現,三年一次大規模交易大會,哪回,買賣雙方都缽滿盆滿的走,也哪回都謹小慎微,唯恐一個不留神,招來大禍,錢跟貨打了水漂不要緊,還把命也搭進去。

畢竟是違法的勾當,能低調還是盡量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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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連鈞還是黑市裏叫得出名號的,信譽也是比較好的,把他得罪了,他真有本事,讓這幫人這趟分毛都掙不着。

從會館出來,兄弟三人分頭出發,奔一個目的地,肖骜在廣州的複式。

29.29

肖骜自回來就像傻了一樣, 一句話不說, 一個表情沒有。

直到傅伽趕到,他才有反應, 說的第一句也是,“能看到負羨嗎?”

傅伽打開電腦, 遞給他,“只能看到她的位置,這個會館監控我黑不進去。”

高峤挑眉,“四哥,還有你黑不進去的地方呢?”

傅伽指着上邊一串英文字母,“看見了嗎?違法。”

高峤更驚訝, “四哥,你幹的不一直都是違法的事兒嗎?”

傅伽不想跟他說話了,問封疆, “尾巴清理了嗎?”

封疆點頭,“監控員和客房服務都花錢封口了。”

傅伽不止想問這些,“封迎,你怎麽說的?”

封疆:“她不接我電話。”

傅伽:“一定要穩住她, 她就算不知道負羨什麽目的,也知道她半拉底細, 如果在交易內部她看到負羨,說漏了嘴, 後果不用我多說, 你應該也知道。”

封疆瞥一眼肖骜, 吞了吞喉結。

傅伽把封迎走私的賬單明細發到封疆郵箱,“必要時,可以拿這個威脅她。”

封疆小聲說:“至于這樣嗎?”

傅伽和肖骜異口同聲,“至于。”

封疆後脖頸竄起一層冷汗,就為個女人,這兩個比精英還精英的男人,都亂了方寸。

高峤戳戳封疆脊梁,提醒他,不要多嘴了。

傅伽:“現在我們什麽也不知道,只能等負羨傳來消息。”

肖骜不喜歡被動,“查一下,有沒有進入野貿黑市的渠道?”

傅伽電腦拿過來,“懸,我們沒有關系在裏邊。”

肖骜看向封疆,“封迎的關系,你掌握多少?”

封疆攤攤手,“你是知道的,我倆雖說共理一個公司,但還是她顧她,我顧我。”

“封迎指望不上,她知道的都很表妹,野貿方面不會讓她深入。”傅伽說。

肖骜阖上眼,對啊,不會的。

高峤突然開口,“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三人一齊看向他。

高峤說的這個人,叫高钲淇,他一個遠房表叔。

高钲淇主要在廣州一帶發展,混的還不錯。

第二天都沒等到,幾人就已經前往拜訪。有高峤提前打過招呼,進門倒也輕松,只不過高钲淇正好沒在,家裏只有他女兒。

幾人被安排在待客廳等候,高峤問表妹,“我叔說什麽時候回來了嗎?”

表妹答非所問,“跟我來。”

高峤不明所以,“什麽?”

表妹領他們到樓上會議室,打開投影儀,說:“等候多時了。”

高峤滿臉不可思議,“他為什麽會知道我會來找他?”

投影儀上出現高钲淇的身影,他正在練瑜伽,“大侄子。”

高峤還以為他有什麽要緊事,原來是練瑜伽,“叔。”

高钲淇轉過身來,臉正對鏡頭,“想去象牙交易會,然後拿到野貿的入場資格?”

傅伽微微聳眉,開啓全面警備模式。

肖骜好整以暇,在高峤說話前,開口,“高先生,既然您知道我們目的,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們過來,就是想從您這兒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順利進入交易會內部。”

高钲淇緩緩放下腿,坐下來,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肖骜:“不知道。但我知道,您也在受邀之列,而且可以說是,他們內部人。”

高钲淇順順胸腹,開懷大笑,“沒錯。我确實是內部人,但那是以前。”

高峤暴躁了,“卧槽!叔你別吓我!你是個犯罪頭目啊?”

高钲淇沒有要跟高峤解釋的,只是說:“你只要記住,這條路你不能走就行了。”

高峤眼睫翕動,他跟這個表叔,雖說沒有多親,但也是給他買過車,送過房的。

他的錢原來都是這麽來的,突然有一種無形中幫他銷贓的感覺,心裏堵堵的。

肖骜這是說:“您的條件是什麽?”

高钲淇敬佩肖骜的腦袋瓜子,“你很聰明,或者說,你很懂規矩。”

肖骜:“您知道我們會找您,說明您知道我到過品鑒會,知道他們扣了我的人,也說明您是內部人。而您讓我們進門,就說明您願意幫助我們,當然,這個幫助,一定是有償的。所以,您的條件是什麽?”

高钲淇正了正神色,“我的條件就是,保障我和我幾個兄弟能全身而退。”

肖骜猜也猜到了,黑心錢賺夠了,命懸了,開始花錢買命了。

高钲淇是最早籌辦野貿大會的人之一,可以說,這項非法活動的誕生,他有助力,甚至可以說,他功不可沒。

早些年,象牙、犀牛角、穿山甲鱗片、藏羚羊底絨,都是暴利,唯一本錢就是命,對于大多數罪犯來說,命并不值錢,如果能拿命換錢,他們都上趕着。

大肆偷獵風潮過後,就需要交易,有交易,就會形成貿易。他們會走上這條路,除了窮,還有一點,無知,被坑被蒙是常态,其中稍微有點頭腦的,也就是高钲淇一行人,發現其實可以集零為整,除了要緊的買家,其餘一些終端大客戶可以在一年一度的野貿大會上進行交易,比較出品質,通過貨比三家,敲定最終選擇哪一方合作。

以這種形式交易雖然風險大,但對組織者來說,九利一弊。

首先,他們暗通款曲,一致擡高價格,這樣即使比三家,也差不了多少。畢竟野生動物買家的購買力是很強大的,上不封頂,利潤空間滿足無限膨脹的基礎。

其次,這也是一個資源整合的過程,挑出些個有頭腦的,招攬進組織,一起幹,差勁的剔除隊伍。而這些被淘汰的人,也需得守口如瓶,畢竟自己曾經也參與過犯罪。國內減刑力度不大,即使他跟警方交易,出賣同夥,也只能由二十年刑期換十五年,這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

而且,被淘汰的人,壓根兒也沒可能知道野貿大會下一屆在哪裏展開。

他們極其謹慎,首先會以一個品鑒會,或者拍賣會為噱頭,把老客戶和一些有購買意向的新客戶聚攏起來,然後在這群人裏細致的篩選,以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方式把可疑人圈出來,打叉,淘汰。

剩下的人,前往參加小交易會,就比如今年品鑒會皮下的象牙交易會。在交易會裏,又會篩選出一部分具有購買能力的、真心實意合作的,只有這部分人,才會拿到今年野貿大會的邀請資格,從而知道,今年野貿大會的地址選在哪裏。

像肖骜他們,在參加品鑒會之前,就已經被盯上了,根本沒有機會走到第二關。

高钲淇靠犯罪發家,如今妻兒老小,負擔一大把,再像當年那樣,赤條條不怕死的幹,已經有心無力了,但哪有那麽好收手?這千絲萬縷的聯系,哪能說斷就能斷?

好巧不巧,他最看好的一個後生連鈞跟他彙報,在品鑒會看見了肖骜,他馬上聯想到肖骜前不久在非洲幹的那一票,很輕易的了然了他的意圖。

肖骜這人,他了解不多,但剛三十出頭就在西北一帶聲名赫赫,可不是一般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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