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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炒好了其他菜,才炖最後一個大菜,重新洗幹淨鍋,把腌制好的雞和湯料一起倒下去煮。
蔣氏雖然想鍛煉劉青的廚藝,卻更怕她一不小心毀了難得的雞肉,那她就真要心疼死了。因此一直站在旁邊觀望,見劉青直接把完整的雞扔下鍋,不由皺眉:“怎麽不把雞切好?”
“這樣炖出來的雞味道更香。”
“歪理。”蔣氏不信劉青的說辭,但她已經把雞扔下去炖了,也不好又撈起來切碎。此時見劉青在整理湯料,不由又問,“這些不紅不黑的水是什麽弄的?”
“放了些茶和特別的東西,等奶吃了就知道。”
見劉青胸有成竹的樣子,蔣氏也放心了些,嗔她一眼:“又賣弄關子。”
劉青調整好火候,蓋好鍋蓋,回頭道:“奶,小五他們天天纏着我要肉吃,正好今天炖雞,要不幹脆扔倆雞蛋下去一起煮,等下分給他們?”
“有雞吃就不錯了,還吃雞蛋?你就慣着他們。”蔣氏雖然疼孫子,卻也有自己的原則。
“不多,就拿兩個。”劉青笑道,“我每天不是有一個雞蛋補身子嗎?今天的吃掉了,把明天和後天的勻出來給他們,好不好?”
蔣氏瞥了劉青一眼:“你舍得?”
“他們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有什麽舍不得的。”劉青道,“再說我最近也養胖了些,少吃一兩個雞蛋不礙什麽。”
“總算是有些姐姐的樣子了。”蔣氏點頭,心裏頭很是欣慰,“既然你自個兒願意,我也不攔着了。”
被劉青這麽一打岔,蔣氏倒是忘了追問劉青的湯料裏到底加了什麽了。
很快,午飯做好,下地幹活也陸續回來了。
劉大爺照例在井邊洗漱,一邊問在旁邊打水的劉青,“青青,你奶今兒做了什麽好吃的?院裏一陣的香味。”
劉青在劉大爺見底的木桶裏添滿水,一邊笑道:“爺可說錯了,今兒奶沒動手,這頓飯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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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在後邊打趣道:“青青現在能掌勺了?真沒瞧出來。”
剛摘下草帽的大林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真香!青青要是能天天做這個就好了。”
“二哥你小聲點,被奶聽見了還不罵死你。”劉青換上一臉的緊張,不等衆人問,忙解釋了一通,“咱們家的小公雞被野狗咬死了,小五他們撿了回來做菜,奶現在還心疼着呢。”
幾個大男人都沉默了,他們雖然不養雞,也知道蔣氏有多看中這些雞,死了一只雞,雖然肉進了他們肚子,可賣不了錢,也是一場損失。
倒是劉大爺嘆了口氣,道:“種地還有好壞呢,養活物,有死有傷很正常,好在死的不是母雞。”
劉青立刻接話:“我知道,大哥說這就叫有得必有失!”
二叔正好也洗完了手,聞言笑了,濕漉漉的手揉着劉青的頭,逗她:“喲,我們家二丫還聽得懂你大哥的話?可惜不是男孩子,不然也跟着你大哥上學堂去。”
“我才不去呢,天天在外邊有什麽好的?在家裏才舒坦。”劉青一把推掉二叔的手,抗議道,“二叔,都說了多少遍,要叫我青青!”
蔣氏在堂屋,大約也聽到外邊的對話,臉色緩和了些,探出頭來道:“還在外邊做什麽?飯菜都涼了。”
本來大家幹完活回來,已是饑腸辘辘,回家後又聞到滿院的肉香,把肚子裏的饞蟲都勾出來了,一聽到蔣氏說開飯,都迫不及待進屋去了。
照例是男人們在堂屋吃,女人和小孩都在竈房。雞肉本來就不多,大部分都盛到堂屋去了,竈房只剩下些肉渣和湯汁,即便這樣,衆人也迫不及待的舀着湯汁澆在飯上,就着濃濃的肉香味,大口大口的吃飯。
熊孩子們坐不住,以小五為首,小桌上的湯汁剛喝完,便端着碗要去堂屋打秋風。
小七動作到底慢了些,哥哥們都出了門,他該端着碗吭哧吭哧下了桌,步子還沒邁開,便被王氏揪住了衣領:“你慢一點,別把飯全灑了,娘喂你。”
“我自己能吃”的話還沒說出口,小七手上的碗已經被王氏接過去了,王氏腿長,三兩步邁出了竈房,小七也顧不上掙紮,邁着小短腿追了出去。
劉青見狀,也把碗放下來,沖蔣氏笑道:“奶,爺他們那兒肯定也沒肉了,我把雞蛋切一切,給他們分去罷?”
“去吧。”蔣氏點了頭,見桌上媳婦們都看着自己,便解釋道,“青青也懂事了,疼弟弟們,舍了自己吃的雞蛋,給他們做好吃的呢。”
劉青三兩下把兩個雞蛋切成七份,經過被四嬸牢牢按在自己身邊、不許下桌的五丫跟前,順手将一塊雞蛋夾進她碗裏,四嬸連連擺手,“你給她吃作甚?自己留着罷……”
不止四嬸,蔣氏也滿臉不贊同的道:“給小子們也就罷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吃什麽雞蛋。”
“我答應了五丫的嘛,大哥說了,做人要言而有信。”劉青不欲跟大家争論男女平等的話題,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轉過頭,又夾了一塊雞蛋到蔣氏碗裏。
蔣氏愣了一下,稍顯尖刻的臉上浮現出絲絲笑意,“怎麽還給我了?”
“爺和奶是肯定有份的,這叫孝敬長輩。奶自己吃罷,不許留給小六小七,少不了他們的。”劉青笑嘻嘻的回了,擡腳便出了竈房。
“這丫頭,還管起我來了。”蔣氏這話是沖李氏說的,臉上的笑意還沒消退。
李氏自從丈夫去世後,便再沒得過婆婆如此和顏悅色的對待,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激動的說不上話來。
蔣氏也沒有要等李氏的回應,說完也不由自主的擡腳,跟着劉青出了竈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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