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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如玉的男神,和桀骜不馴的母雞,這個組合怎麽看怎麽不搭。

男神的風姿,竟然被一只母雞給糟蹋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劉青一瞬間是閃過一股濃濃的罪惡感,好像的确是她幹的好事。

下一秒,劉青看着在男神手中畫風一轉,瞬間變成乖巧聽話的小母雞,都不再撲棱折騰的了,劉青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這年頭,連雞都這麽膚淺了。

見色忘義,重男輕女……

劉青腦子裏閃過很多莫名其妙的念頭,但也只是一瞬,回過神來還是要面對現實,便又上前了兩步,一邊準備伸手接過自家新買的雞,一邊陪着笑道:“原來是江公子啊……”

還沒說完,又聽見對方清淡的笑着道:“我與延寧素來交好,你是他妹妹,我當你一聲哥哥也使得,萬不必如此見外。”

江景行說着,手微微擡了擡,刻意避開了劉青的手,對已經下了車立在旁邊的随從道:“江河,你幫忙把這雞重新綁好了,別叫它又沖撞了劉姑娘。”

江河應了一聲,雙手接過桀骜不馴的母雞,三兩下便将母雞重新捆綁好。

先前在劉青手上還耀武揚威的母雞,到了這兩人跟前卻是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劉青也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慶幸。但人家幫忙把母雞捉回來,又幫她沖捆綁結實了,免了自家雞飛蛋打的局面,劉青自然也是感激的,目光不由跟着望向了江河,當算對方捆好母雞,她就接過去。

劉青這目光一移,便沒注意到馬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站在了她對面,長身玉立,英姿飒爽的模樣,襯得這條街都亮堂了許多。

“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邊?”江景行倒是知道劉青來縣裏了,他自然不是有意打聽,昨兒劉延寧向他借書的時候,随口提了一句,他便記下了。

江景行還記得年前去劉家,小姑娘做得一手好飯菜,讓嘴巴一向挑剔的好友,回了城裏都忍不住念過幾回,當然他更記得第一次在江州城與小姑娘插肩而過時,對方的機敏可愛,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也只是記得而已,江景行記性好,素來有過目不忘的才名,有過一面之緣被他記住的人,并不在少數,不代表他對劉青就有多特殊。因此當時知道劉延寧的妹妹來了縣裏,江景行也不過是哂笑一聲,倒沒想到這麽快就碰到了。

還是這樣一副場景。

江景行回想起來,小姑娘一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現在還忍不住想笑,但他一向能忍,毫無破綻的掩飾過去了,站在劉青跟前的,仍然是溫文爾雅的翩翩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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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有些事走不開,便叫我出來買菜。”劉青也連忙收起了窘迫和有的沒的思緒,回了江景行,又因對方幫了自己一把,也不好顯得太過冷淡,便又問道,“江大哥怎麽在這兒,這個時辰青山書院好像還沒放學?”

“聲揚今兒不舒服,我幫他同先生告了假,正準備回去看他。”

劉青點點頭,眼角餘光瞥到江河已經麻利的将雞捆綁好,心思不由轉過去了,一邊伸手一邊道:“給我罷,太麻煩你們了……”

還沒摸到雞,劉青的眼前出現一只形狀優美的手,不着痕跡的擋了擋她的手,緊接着,對方溫雅的聲音再一次自頭頂響起,“讓江河提着罷,你家現在住哪兒?我送你一程。”

要說江景行這一副風光霁月,尊貴非凡的模樣,劉青哪裏敢叫人家特意送自己,就算他同親哥交好,那也跟她沒關系,劉青自認還沒有這麽大的臉,因此連忙搖頭道:“不必麻煩江大哥了,我家就在前邊,走兩步就到了,江大哥去忙您的事罷!”

江景行笑道:“我這會兒也不忙,送你的功夫還是有的,再說你家這雞不太聽話,萬一中途又掙脫了怎麽辦?”

“不會不會,這位大哥已經捆得很牢了,不會掙脫的,再說我力氣也大,剛剛是一時沒主意,現在有了準備,不會發生之前的事了。”劉青說着,為了表明自己的确是個有用的女漢子,上前一把提過江河手中的雞,動作十分豪邁。

只是劉青發現自己用力扯了扯,除了扯下幾根雞毛,根本沒把母雞提過來。一時難免有些尴尬,讪讪的看過去,才發現叫江河的青年,根本就沒撒手。

見劉青看過來,對方還一絲不茍的道:“劉姑娘,我家少爺說了送您回去,還請您帶路。”

本來是好人好事,怎麽現在有點變成強買強賣了?劉青不免遲疑的看了江河一眼,心道說不定人家江景行只是客套一聲,被漢子這麽一說,現在不送還不行了。

漢子你知道自己這麽坑主嗎?

江景行并未錯過劉青看向江河時滿是不解的眼神,心裏難免好笑,難怪劉延寧一直誇他妹妹聰明機靈,他承認小姑娘的确是通透,只是也太過通透了些,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也是因為小姑娘年紀小,又是這個出身,再聰慧也因為見識有限,根本不知道他們那兒的規矩,若不是明白他的意思,江河又如何敢自作主張?

“咳咳。”江景行清了清嗓子,将劉青的注意力引了回來,溫聲笑道,“青青現在不回家嗎?”

“要的要的。”劉青忙點頭,這時才注意到江景行對她的稱呼,不免有些疑惑。

這位從京城來的世家公子,就真的這麽看好親哥,才相處半年多已經一見如故,關系好的連自己這個同窗的妹妹,都如此照顧?還說是對方只是自來熟?

江景行沒在意劉青探究的眼神,依舊淡笑道:“帶路罷。”

劉青正琢磨着另一個問題,這會兒便沒經過腦子,應了一聲,率先邁開步子了,走了兩步才意識到自己被牽着走了。

然而此時,江景行一行人已經跟上來,對方為了遷就她,都沒有上馬車,那位叫江河的漢子,一手幫她提着雞,一手牽着馬車,不顧衆人的目光,坦坦蕩蕩的跟在他們身後。

劉青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心裏越發不解,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引得男神如此照顧她?

因為想得太入神,劉青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一空,她提着的板油,也被旁邊的人接過去了。

倒是走在後邊的江河,看着自家養尊處優的少爺,手裏竟然提着一塊用稻草穿着的白花花的豬肉,實在有違他貴公子的形象,一時難安,想要上前幫自家少爺分擔,又沒聽見少爺吩咐,怕自己這自作主張反而惹得少爺不快,遂十分糾結的走在後邊。

江景行卻是幾人中最輕松坦然的一個,他真是半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到底是出身好,有随心所欲的資本,別說他只是送個同窗的妹妹回家,在江州城這個小地方,他就是強搶民女、作威作福,都沒有人攔得住。

其實江景行一開始的想法,也不是非要送劉青回去。他近來與劉延寧關系越來越融洽,也越發看好這個同齡人,依着劉延寧的才華學問,考個進士入朝做官,還是很有可能的,到時候他們的接觸也越發多了,現在能維持好關系自然最好,因此在街上看到劉延寧的妹妹,還是在對方稍顯狼狽的情況下,就是看在劉延寧的份上,江景行也不好坐視不理,這才提出了送劉青一程。

依着劉青那樣避之不及的态度,江景行是不該勉強的,反正他該表示的已經表示了,他的身份也沒必要上趕着。

只是小姑娘心思都寫在臉上,糾結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有趣,江景行一時興致來了,越發想逗弄一番,這才表現出十分堅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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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糾結了一路,并沒有意識到旁邊在她看來風光霁月的男神,也好整以暇的欣賞了一路她的表情變化。

好在劉青方向感好,依着直覺也摸到了自家的小院子,正準備扯着嗓子喊她娘出來開門,順帶招呼客人的時候,劉青才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忙低頭一看,板油不知道何時被江景行接過去了。

與江河當時的心情一樣,眼看着男神高貴典雅的手,提着一塊白花花的豬油,劉青也覺得簡直是暴殄天物,随之而來的是滿滿的愧疚,忙從江景行手中接過東西,嘴上也道:“江大哥,真不好意思啊,這豬肉有些髒……”

“無妨。”江景行微笑的看着劉青,本來想學劉延寧的樣子,伸手揉一揉她的頭,旋即想到自己一手的油膩,便又收回了手。

劉青倒沒有注意他這個小動作,她正喊她娘過來開門。

李氏本來就翹首以盼,女兒第一次出門,雖是跟着金氏去的,但她這個當娘的難免還是擔心,此時聽到女兒的聲音,也沒仔細聽她說了什麽,李氏趕忙放下手中活計,匆匆過來開了門,等看到劉青旁邊的江景行,李氏才驚呆了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江……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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