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

（一）

1947年3月14日晚21點47分，南京夫子廟某民宅

屋內，錢千程和一個女人還有另外兩個手下正在打麻将。李三和一個保镖則坐在旁邊觀戰。聽到撞門聲，錢千程反應很快，抓起放在桌上的短刀就飛了過去。短刀風馳電閃般飛來，正中哨兵的胸口。李□□應也很快，飛起一腳把桌子踢了個90度，桌上的麻将雨點般飛向門口。傅天涯有哨兵當肉盾，僥幸躲過了李三的暗算。可是身後的白板就沒那麽好采，他臉上中了兩張麻将牌，被打得滿臉是血，跌到在地。

傅天涯把哨兵的屍體丢向李三，拿出□□喊了一聲，“都別動，否則大家一起完蛋！”

錢千程和李三躲在麻将桌後面，已經拔出了槍對準了傅天涯他們。但是當他們看到傅天涯手中的□□都猶豫了。屋裏的其他人也都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僵立在原地！

白板臉上流着血，爬起身，一手舉着□□，一手舉着槍，喊着：“不想死的就放下槍！”

李三冷笑地，“放下槍是死，不放下槍大家一起死。白板，你說老子會怎麽做？”

白板有點啞然，“媽的，死到臨頭，還嘴硬？”

錢千程的手下和保镖，反應過來，紛紛拔出槍，對準傅天涯和白板。

傅天涯沒說話，舉着□□走向他們，還沒等那四個保镖和手下有任何舉動，三拳兩腳就把他們全給打翻在地。

李三和錢千程舉着槍，一動不敢動。那個穿着墨綠色旗袍的女人卻走向傅天涯，“傅處長，你們男人之間的事跟我無關。你就放了我吧。”

傅天涯定睛一看，這個女人正是他弟弟傅天成以前的情人袁婷婷。這個袁婷婷年輕時曾經是大舞臺舞廳的紅舞女。後來從良嫁給了化學工程師高鳳鳴為妻。高鳳鳴一直在幫助上海藥品大王陳光山制作毒品嗎啡。抗戰時陳光山和76號合作，高鳳鳴也跟着自己的老板進入了76號的制毒工廠，成為傅天成的同事。上海光複後，高鳳鳴被當成漢奸判處死刑。他老婆袁婷婷為了營救在獄中的丈夫，就通過陳光山結識了當時兼任提籃橋監獄典獄長的姚登賢。兩人從此打的火熱，成了露水夫妻。這個女人背着自己的丈夫與姚登賢同居的同時，又和傅天成暗中勾勾搭搭。這個水性楊花，風流成性的女人怎麽和錢千程在一起？傅天涯來不及細想，一把将袁婷婷推在椅子上。“少費話，你給我老實呆着！”

“大少爺，看來你這回是和傅天成聯手要做掉我了？我一直以為大少爺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你竟然也這麽胡塗！”錢千程語氣裏充滿了苦澀。

“傅天涯，你不是想抓我嗎？這樣，你把二爺和袁姑娘放了，我李三跟你回上海。怎麽樣？”李三用眼角看着傅天涯，提出了交換條件。

傅天涯思考着：“……”

白板走向前，迫不及待地用槍指着錢千程，“把你身上的黑皮夾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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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白板，你跟着傅天成跟幫會作對，你就不怕幫會的同仁收拾你！”

白板狠狠地給了錢千程一槍把，“少費話，把黑皮夾交出來！我數三下，一……”

錢千程嘴角流出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怒視着他，“……”

“二……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白板準備開槍。

傅天涯走上前，推開白板，“李三，錢千程，我傅天涯今天不是來殺你們的，我是有話要問你們。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我！”

“大少爺，沒問題。不過，我想傅天成和他的人一定還在外面等着我們。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大少爺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再好好談！”錢千程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把槍交給了傅天涯。

傅天涯接過錢，看了一眼李三，“李三，你聽見錢千程的話了嗎？”

“聽見了。你想知道什麽，我李三一定會告訴你。現在讓我們先護送二爺和袁姑娘離開這裏。”李三說完也把槍交給傅天涯。

“我們走！”傅天涯帶頭走向門口。

白板突然舉槍抵住傅天涯的胸口，“傅先生，你們不能走！你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白板，讓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傅天涯厲聲說道。

白板威脅地晃動着□□，“你想怎麽樣？大不了大家一起飛上天！”說着扣動了扳機。

可是扳機啪啪作響，卻沒有子彈出來。就在白板發楞的瞬間，傅天涯伸手扭住他的手腕，奪下了他手中的□□。

白板臉色煞白，“我的槍，我明明裝了子彈……”

傅天涯從口袋裏拿出六粒子彈，丢在地板上。“這只能怪你太大意。白板，說實話，從我見到你第一面，我就很不喜歡你。”

白板恍然大悟。傅天涯在倚紅院的回廊拔下他的槍，替他插好，原來是想下了他槍裏的子彈。可惜他醒悟的有點太晚了！李三沖上前，飛起一腳，把白板的身子從敞開的門洞裏踢了出去。白板慘叫一聲，撞斷了護欄一頭栽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