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輕薄只為引人出
柳幽然三人回到城門口,迎來的是氣沖沖的言囚。
“你倆去哪了?要不要再來遲點?岳岚都要死了!”他扯開嗓門怒喝,大步過來,無視了柳幽然和薛羽輕,一把提起沐休的衣領,“進城的辦法商量清楚沒有?”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擊在他手腕上,震得他骨頭生痛。言囚吃痛悶哼一聲松了手,又驚又怒地側過目光。
薛羽輕收回劍鞘,冷笑道:“這般君子氣質的穿着,沒想到卻是個對姑娘動粗的粗人。還不快給這位姑娘道歉!”
……你誰?!
言囚雖非常惱火,卻還是有理智的。薛羽輕一番話,讓他不禁猜測起眼前這位陌生的武服少女的身份。
依稀猜出了些端倪,他沒有再多言,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聽話地轉向沐休,伸手給他整了整衣領:“失禮了,但還請你們注意點時間。”
見他沒發飙,柳幽然松了一口氣,繼而為他介紹起薛羽輕:“這位就是薛家的大小姐。”
薛羽輕随聲拱手:“在下薛羽輕。你們來我無雨城的目的,我已聽岳師兄說過了。請問這位銀袍公子,岳岚她人在何處?”
言囚回了禮,引他們三人過去。漓漓正坐在牆根下陪着岳岚,柳幽然幾人走過去時,岳岚已悠悠轉醒,卻只是忍痛問漓漓:“我兄長去哪裏了?”
沐休走得稍快,聞言在她身旁蹲下,溫聲道:“你兄長有要事在身,怕忙不過來,就先走了呢。”
岳岚抿了抿嘴,微微點了下頭。
見她嘴唇因強忍痛苦而發顫,沐休又道:“疼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哦,也好讓我們知道你傷在哪裏。”
薛羽輕亦走過去,蹲下去探了探她的脈象,便從儲物靈符中取出一枚指甲殼大小的紅色藥丸,遞給岳岚讓她服下。
“岚姑娘先稍微歇息一下,等有力氣了再随我們進城。”
柳幽然在一旁見那藥丸還會微微反光,質地像是珠子,不禁懷疑這是不是靈魄。正好沐休起身,她拉過他就問:“這麽小的靈魄,是幾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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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休投來驚訝的目光:“嗯?你竟知道那是靈魄?”
柳幽然當然不知道,只是碰巧猜對而已。
她沒回答,繼續問:“靈魄能治療內傷?我好像沒聽說過這種設定。”
“我也聞所未聞呢。”沐休說罷還發出咯咯的笑聲,“不過來的路上,我特意研究過岳岚的傷,似乎攝入靈魄就會自己愈合,她現在的瀕死情況,只是假象而已。薛小姐那枚一轉靈魄,已經夠支撐她平安進到薛家了。”
他銀鈴般的笑聲,讓柳幽然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用力一擰:“聲音再這麽陰陽怪氣,當心我打你啊!”
沐休委屈地哼了一聲:“我能怎麽辦?你好歹也要體諒一下人家的困難之處啊……”
柳幽然摟住他的脖子哼哼邪笑:“惡意賣萌的小妹妹也要打哦。”
……
跟着薛羽輕繞小道進了無雨城,又随她跨進了薛家的大門,柳幽然心裏無比詫異。這麽順利的劇情,讓她有點難以相信。
然而他們的的确确如此順利地到了薛家供弟子歇息的寝居當中。
岳岚被薛羽輕帶走了,言囚拉了他心愛的漓漓,早早地關門歡愛去了。
留下柳幽然與沐休伫立寝居門口,面面相觑。
沐休被她看樂了:“想問什麽?還是你不滿意和我睡一間?我還不是女兒身的時候,你都願意跟我睡一起,怎麽現在反而覺出尴尬了?”
柳幽然口是心非地嘀咕了一句“我沒有什麽不滿”,推開門先走了進去,看到裏面只有一張大床,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沐休跟着進去,繼而見她從床上搬了一床被子,鋪到地下,便好奇地問道:“怎麽忽然愛睡地下了?”
“我睡相不好,怕在床上睡覺,半夜裏會把你踹下去。”柳幽然随口編了個理由,繼續掖被子。
“這好辦,我可以抱緊你睡覺。”沐休踩着碎步過去,脫去鞋襪,徑直在柳幽然剛鋪好的床上一滾,窩着不動了。
柳幽然:“……你給我睡上面去。”
沐休一動不動:“為什麽?”他拍了拍身邊空着的地方,“我不想上去睡,你洗漱完就躺這吧。”
柳幽然眉一挑,扔下被子,也脫了鞋襪躺上去:“你都不洗漱,我洗漱個什麽。來睡來睡!”
沐休一愣,笑眯眯道一聲好,擡手準備去摟柳幽然,眼前卻是驀地一黑。
柳幽然順手抓起一旁的被子就往他臉上蒙,繼而是身上。
好不容易把沐休整個人團進被子,柳幽然趴在被子上,陰謀得逞般嘿嘿嘿笑着:“忘了說了,來睡是要付出代價的。”
團進被子裏的人,一邊左右扭動着掙紮,一邊發出嗚嚕嗚嚕的不滿聲。眼下暫時無事,柳幽然想着難得自己能攻一回……不是,能壓制沐休一回,便一下又一下戳着被子上鼓起的地方。
等沐休終于從被子裏掙紮出來,他紮成髻的頭發全散了,松松垮垮拖在他背上,亂糟糟的。見柳幽然笑得渾身打顫,他不聲不響躍起來向她撲去。
柳幽然毫無防備,也沒料到他會這麽快反擊,一下子中了招,被他撲在地上。但沐休不愛用被子蒙人,見柳幽然仰倒,他直接将臉湊過去,枕在她胸口。
本就是個平的柳幽然,被他這麽一壓,頓覺透不過氣來,雙手正要推開沐休,卻是被他一把握住,繼而鎖骨上覆上來溫意,她甚至能聽見沐休偏頭以牙啃噬自己鎖骨的細微聲音。
“睡覺歸睡覺,這就不要了!”掙脫不得,柳幽然只得提高聲音道,“被旁人看到,還以為我是個磨鏡之戀的愛好者,沐兄你放手!別這樣——”
貼在鎖骨上的溫濕,不知不覺游上她的臉頰。柳幽然勉強側過目光,卻見貼着自己面頰的人,已不是少女的模樣。
沐休的語氣似是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驕傲:“如何?這樣變一變,就是正常的歡愛,不是什麽磨鏡之戀了。”
這一下輪到柳幽然悶哼起來:“那你也別壓着……我很難受……你怎麽這麽饑渴,又不準備吃了我,壓來壓去吻來吻去有什麽意思?唔走開……別解我脖子以下的衣服!你再這樣亂來,寫到文裏是要被網站挂紅鎖的……”
她正苦苦護着自己的系帶不被沐休解開,耳中傳入一聲門被踹破的巨響。視線中顯出一個高瘦的身影,只見他一揮手中的銀色,毫不猶豫地對準了沐休出手。
眼見着銀槍的槍尖就要紮進沐休後背,柳幽然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力氣,揚手掙開了沐休的手,在千鈞一發之時握住了槍尖。
覺出不同尋常的動靜,沐休一秒又變回了女兒身。他裝作慌亂地從柳幽然身上滾下來,随後縮到她身後,惡狠狠地盯着眼前握槍的少年:“怎麽、怎麽了?沒見過磨鏡之戀嗎?!”
柳幽然一眼就認出青年是花譽,因為先前在竹林裏見過他的身影,她倒也不奇怪他會出現在這裏。
見他的目光聚焦在沐休身上,柳幽然順勢護過沐休,沉聲道:“花譽兄臺,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我舅舅他們已準備派人攻打無雨城了?”
花譽仍不放下槍,他一字一頓道:“柳大人,請把您身後的禽□□給屬下處理。”
柳幽然自然不肯:“你看錯了吧?她是個姑娘啊,怎麽就成禽獸了?哦你的意思是剛才?剛才她在給我換衣服呢,換着換着玩兒起來了而已。”
“……”
見她一心一意護着沐休,花譽沒有說話,手一抖,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縫,頓有細碎的木屑散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他既然自己現身,柳幽然當然不會放過詢問的機會,“來無雨城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花譽收槍轉身,等走到門口,方道出二字:“幽霁。”
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以至于對幽霁連敬語也不用。
他走後又過了三四分鐘,沐休從柳幽然身後挪出來,給她整起衣服,忽然道起歉來:“小然,抱歉了,剛才是我失禮。”
柳幽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擺了擺手:“突然道什麽歉?饑渴就饑渴吧,我都習慣了。”
沐休卻是搖頭繼續解釋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方才我做的那些事,只是為了把你的護衛引出來。”
嗯?!這怎麽說?這家夥居然還會假意引誘這一招?真的假的啊?
“你沒有感覺出來麽?還是你早就知道了,但不想告訴我?”沐休奇道,“從竹林到薛家,這匹狼崽子跟了我們一路呢。方才還一直蹲守在我們的寝居旁,不把他趕走我覺得我是睡不着了。想來想去,也只有輕薄你能讓他現身。好了,現在可以安安心心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真的不是車,不為推動情節産生的車都不是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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