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集訓開始, 為了讓曾晚與唐雁更好地培養默契, 許建樹把她們分配在了一個宿舍, 兩人再不願意, 有再多怨言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雙打教練是梁勤, 仔細一算,梁勤算得上是兩人的師祖, 對兩人的打法了解透徹。
今天是第一天,上午兩人分別練完單打,下午就集合一起準備練雙打。
兩人稍息站着,梁勤手握球拍, 指着桌球對面:“你們倆站對面去。”
兩人聽指示站過去。
梁勤慢慢說:“我現在發球,你們倆輪流打回來, 記住雙打比賽規則啊, 是輪流接球。”
兩人點頭。
曾晚與唐雁分開站着,梁勤發了個球過去,兩人全部傾身向前,曾晚見狀, 急剎車, 唐雁将第一個球打回去, 梁勤打回來, 這下輪到曾晚。
一來一回,輪流有秩,開始時搶球的問題兩人已經全然忘記了。
梁勤收手,單手接住球, 提問:“察覺到問題了嗎?”
唐雁扭頭看曾晚,聳肩說:“沒問題啊,不是輪流接的好好的嘛。”
梁勤:“曾晚,你也覺得沒問題?”
曾晚搖頭:“開始的時候搶球了。”
梁勤:“所以問題在哪兒?”
曾晚:“沒有決定誰先接球。”
梁勤點點頭擱下拍子:“你們連接球順序商量也沒商量,就直接上,蠢啊!”
被罵了,兩人低頭扁嘴。
梁勤認真說:“假設比賽第一局,你們有發球權,誰先當發球員。”
發球員決定了,接下來輪流接球順序就決定了。
唐雁毫不遲疑說:“曾晚發球。”雖然不願意,但唐雁變相承認曾晚的發球比她好。
曾晚同意:“嗯,我發。”
梁勤又問:“如果發球權在對方手裏,你們誰先當接球員。”
誰先接了第一個球,同樣,接發球輪流打順序也決定了。
曾晚:“唐雁,她主攻。”
唐雁颔首。
梁勤正經說:“以後不管是訓練還是比賽就按照你們剛才說的來,清楚了?”
兩人點頭。
梁勤負手,聲音蒼老沙啞:“你知道你倆湊一起有多大優勢嗎?”
曾晚思考須臾,不緊不慢說:“我和她打球的手不同,這樣擊球步伐和站位就比同側用手的簡單很多。”
梁勤指指曾晚,示意她說的對,“既然都明白,就給我記在心裏。行了,繼續吧。”
“嗯。”
梁勤握住球拍,又發一個球,讓兩人輪流打。
梁勤一左一右,球給的特別好,兩人基本站在原地揮拍就行。
待來回十幾下,梁勤找準時機,把原本給唐雁的球直拉,挑到曾晚那側,唐雁一愣,迅速跨開步伐反手揮,結果曾晚沒避開,被撞了。
“啊!”兩人同時叫了一聲,撞疼了是肯定的。
梁勤教訓:“想什麽呢!走位呢!兩人水平線啊!不知道注意對方的動作?”
曾晚揉膀子,唐雁也揉自己的,剛才撞的那一下完全零默契。
梁勤:“再來!”
梁勤發球,這次變得快,把曾晚的球打唐雁這邊,唐雁向後退,曾晚接住,梁勤旋即拉另一角,唐雁反應過來去接,但還是遲鈍了。
梁勤:“接個什麽東西!繼續!”
曾晚和唐雁對視一眼,彎腰繼續準備的姿勢。
一個小時過去,曾晚和唐雁撞得手臂都紅了。
梁勤拿着拍子扇風,罵着:“一點長進也沒有,光知道躲就忘記接球,她是你隊友,躲什麽啊。還有,球是接着了,你們倆撞成什麽樣了?玩碰碰車啊!”
曾晚偷笑,老頭居然還知道碰碰車這種東西……
唐雁瞥一眼曾晚,輕聲問:“笑什麽?”
“老頭知道碰碰車……”
唐雁翻個白眼:“年紀大,笑點低……”
曾晚清清嗓子,瞪她一眼。
兩人靜下心反思,梁勤變化球一給多,前幾次兩人還能注意對方舉動好好動,後幾次基本兩人就亂打,橫沖直撞毫無章法。
梁勤捶捶腰,嘆氣:“繼續。”
“嗯。”
又兩個小時,兩人有些進步了,有些球雖然沒接着,但也在盡量配合對方的步伐,到後來熟悉了,就自覺的前後站位。
梁勤松口氣:“你們停一下,我累了。”
唐雁:“梁教練,我們還沒練多少。”
梁勤擺手,示意知道:“你們跟我來。”
兩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是跟着去了。
三人去了隔壁的訓練室,梁勤敲門,随後推門進去。
胡國寧站起來打招呼:“教練。”
梁勤問:“我帶她們倆來練練。”
胡國寧不可置信:“和瞿夏她們?”
梁勤:“嗯。”
瞿夏和曲欣艾相視,她們倆的陪練自覺往旁邊一站讓出位置給曾晚和唐雁。
胡國寧困惑:“不是給她們配了雙打陪練嗎?人呢?”
梁勤揮手,皺着眉說:“今天沒讓她們來,所以就借瞿夏和曲欣艾陪她們打幾局,讓她們看看什麽叫雙打。”
胡國寧點頭,“行,打吧。訓練也快結束了,打完就解散。”
梁勤往旁邊凳子上一坐,對曾晚和唐雁說:“你倆傻愣着幹嘛,去啊。”
“哦哦。”曾晚應聲,唐雁跟在她身後。
待兩人站好位置,瞿夏說:“球在我這兒,我就先發球了。”
“嗯。”曾晚抿唇,神情嚴肅。
瞿夏一個下旋球發至曾晚那側球場右區。
雙打規定,發球一方需己方球臺右半區發至對方的右半區,中線也算作是右半區。
按照事先說好的,唐雁接球,下一球曲欣艾推回去,曾晚再伸手撇回來,四人輪流接着。幾個來回,瞿夏挑拉,唐雁挑回去,曲欣艾一個放短,曾晚還站在後排,唐雁一急,犯規接球,失分。
唐雁咬唇,回頭看了眼曾晚,有些抱歉,她這手控制不住想接球。
曾晚做了個打太極似的冷靜的動作,示意她別着急。
第二球,曾晚沒撇着。
第三球,唐雁沒揮到。
第四球,兩人都心急,又撞了。
……
……
十一個球,一個沒贏。
梁勤喊停,“行了,看完了。”
曾晚和唐雁灰溜溜下來,梁勤手裏的竹條在兩人屁股上打了兩人,“單打意識,都還給我用單打意識!”
“雙打是雙打!前三球還有點雙打的意思,到後來的那都是啥?混合單打啊!你們行啊!今天下午白練了!教了你們一下午雙打意識都白教了!”
梁勤批評,曾晚和唐雁低頭聽着,她們就是控制不住……
曾晚開口:“教練,雙打又不可能一天練成,我和她會改進的。”
梁勤自顧自氣着說:“你向瞿夏她們讨教讨教,今天訓練到此為止。”
梁勤氣的是兩人沒雙打意識,技術可以磨合,意識不夠那就白搭。
胡國寧瞪了下曾晚和唐雁,兩人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兩個陪練也走了,訓練室就剩下曾晚她們四個。
曾晚回頭問曲欣艾,“小艾,我們打的有那麽差?”
曲欣艾鼓着腮幫子思考:“不是說你們打的差,你們分開打的挺好的,就是……合起來漏洞太多了……”
曾晚呼氣,小艾很委婉的在說她們打的差。
瞿夏直戳要點:“單打意識打雙打,不輸才怪。”
曾晚皺眉問:“那我們怎麽改?”
瞿夏提議:“同吃同住,這二十天你們就綁一塊兒生活,肯定能多少有點默契。”
“不是吧……”曾晚和唐雁嫌棄。
瞿夏挑眉:“你們這不就挺有默契的嘛。”
曾晚和唐雁扯嘴角,什麽默契,這是發自內心的反抗。
瞿夏拉着曲欣艾,“我和小艾先走了,你們慢慢培養培養感情吧。”
曲欣艾握拳,給曾晚比了個fighting的手勢。
兩人一走,空間裏只剩曾晚和唐雁,寂靜非常。
曾晚托腮苦思着怎麽才能改變意識。
唐雁轉着球拍:“曾晚,你不是說乒乓球也是一項團體運動,我們不能成為獨狼嘛。”
曾晚聳肩:“道理我都懂,但做起來難。”
“那曲欣艾和瞿夏怎麽做那麽好?”
“她們一起組雙打幾年了,能不好嘛。”
唐雁皺眉:“那我們就二十天能行?”
曾晚分析:“我和你握拍手不同,這就降低了難度,可行度肯定是有的。事在人為,你覺得我們行嗎?”
唐雁一臉不屑:“不就是雙打嘛,有什麽不行。”
曾晚站起來:“嗯哼,我也這麽想。走吧,去吃飯。”
唐雁拒絕:“我不想跟你吃。”
曾晚冷哼:“你以為我樂意啊,瞿夏說要同吃同住,我們同住了,還沒同吃。”
唐雁思考幾秒,妥協:“好吧……就這二十天。”
曾晚脅肩:“多一天我還不樂意呢。”
唐雁背起包:“你這麽大個人,怎麽那麽小氣?”
“我小氣?”
“不然呢。”
“叫你跟我多呆一天,你樂意啊?”
唐雁蹙眉,臉上神情複雜,半晌說:“不願意,你還是很讨厭。”
曾晚收好包,發現唐雁把毛巾落在凳子上了,她随手拿起,遞給她,“小妹妹,你會喜歡我的。”
唐雁接過去收好,頭也不回往外走:“阿姨,你正常點。”
曾晚捶捶胸,掐指一算,她居然真的已經到了被人叫阿姨的年紀了……
“曾晚,你還不走?”唐雁在門外催促。
“小妹妹,急個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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