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之鶴舟

“開學沒有一周,他抽煙、喝酒、找女朋友,真是頹廢了。”

王權在海貍面前嘆氣,眼中哀愁。

清晨時分,空氣裏滿滿的清涼甜意。

海貍從閣樓的窗戶裏探出頭來,擺弄着懸在窗下的鐵制花籃,鵝黃的小花在籃中柔軟的笑着,他們從欄杆的空隙裏探出頭來,每一片花瓣都落着光。

而這光,像也輕輕軟軟似的落在她心上。

屋後是只隔了一條馬路卻要走十幾分鐘才能繞去的鶴舟的家。鶴媽站在院子裏梳頭,金黃的光同樣落上她頭頂和肩膀。

海貍撐着窗沿往屋裏退,她剛一動,身邊卻忽然有人低聲喊出一句:“海貍。”

她幾乎是傻了,窗沿上擱着的手被粘住一樣不能動彈,全身的細胞仿佛都在幻聽,她傻傻的往旁邊看過去,并一邊晃起腦袋想要搖開垂在兩側的礙事兒的頭發。

鶴舟的臉,神奇的從隔壁的天窗裏探出來。他臉上的輪廓深了些,畢竟三個月沒見了,少年長大了。

他似乎更高了,他倚在矮矮的天窗上,整個人都像弓起來。

海貍看着他鼻梁上的光,忽然就笑起來,頑皮天真的像個孩子。

她問他:“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王權說明天下雪,我回來看看。”

“嗯,王權開店了。”海貍在陽光裏笑。

鶴舟微不可查的一抖,眼神閃爍。

他怔愣的側過頭去,視野中海貍的臉依然美豔如昨。

海貍勾着唇角繼續說:“他請我吃過他做的甜酒,很大一碗,糯米底下藏着厚厚的圓子。”

鶴舟連聲音都在顫,他緊緊的握住本來松松交握着的手掌:“在哪?”

“……四羊弄?”海貍仰着臉想了一會兒,後來她放棄了,她還是勾着唇角微笑,晃着腦袋低聲說:“記不清了,記不清了。”

鶴舟心裏的樓閣頓時坍塌陷落,灰塵在天地間殘忍的游蕩着,遮天蔽日,嗆人口鼻。

他深深地低下頭去,拿手無助的捂住鼻尖,眼眶濕潤,陽光因此顯得更加朦胧又刺眼。

他在這一刻想起很多,那年夏天穿着耀眼紅裙問路的女人,從王權身後鬼使神差出現的女人,請他們喝酸奶的女人,入夜時問他要不要開手電的女人,在他告白時清冷說謝謝了的女人……她曾驚豔歲月,而今記憶衰老,她倒在時間的河流裏溺水不前。

海貍問:“聽說你戀愛了?那女孩兒漂亮嗎?”

鶴舟低聲回答:“分手了,沒有多漂亮。”

“你還抽煙喝酒,我都聽說了。”

“別聽王權瞎說……我明明很乖很聽話。”

他遠走之前,拉下所有男孩兒的自尊和臉面向她告別。

“我要走了。”

“再見。”

“海貍!”他抓她的手,感覺自己的心髒已經生氣到顫抖,他說:“我一走要很久,一個學期五六個月,你不能好好的跟我告個別嗎!”

海貍看着他,她想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後她坐在沙發上慢慢說:“去了大學談個戀愛,認識幾個朋友,泡泡吧喝喝茶讀讀書……也就可以了,可是不能喝酒,不能吸煙,不要走我走過的路。”

日光下的海貍朦朦胧胧的想起那張沈茫的臉,他湊到她面前,挨着她的頭點她唇畔的煙,他那副寵辱不羁放浪形骸的樣子成功成就了海貍的淪陷。

那時他穿着軍裝,滿身都是汗水的味道,他從營地請假出來,見了她,卻只點了一根煙,從她嘴唇邊,煙氣交纏進她的呼吸裏。

她走過去抱他的脖子,拿細嫩的胳膊肉蹭他的脖頸:“流氓!”

他拿指腹壓她的唇角,另只手抽走她叼在齒間的煙,啞聲道:“想我了吧?”

“嗯!哪兒都想了!”

“挺正常。”

他笑的如此欠揍,那麽孤傲的樣子,簡直不可一世。

海貍把整個面孔仰在陽光裏,皮膚上每一個毛孔都貪婪的吸收着陽光的暖氣。她開始頻繁的想念他,這不是個好兆頭。

兩個人,一副時空,卻各懷心事,眼神流轉卻不能交流。

鶴舟說:“等等我。”

“怎麽――”

“下來吧,我有東西給你。”

海貍聽着,聽着,忽然間,光陰交雜。

鶴舟轉身走下旋梯,風衣帶起樓梯上的浮塵,愈往下,酒氣愈甚。

王權借了一屁股債租下的小樓,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今後小半人生從此十八年專業釀酒。

此刻他正忙的熱火朝天,耳朵敏銳的撲捉到鶴舟走下樓梯的聲音後,騰起身問:“怎麽樣怎麽樣,想好怎麽給你媽制造驚喜了嗎?”

鶴舟面色沉郁,他搖搖頭:“沒有。”

“那你剛才都幹了些什麽?”

“跟海貍聊天。”

王權詫異的轉頭:“你說再也跟這女人沒關系了,又忘了?”

那是鶴舟大學生活的第一個星期日。

早已跟他決裂的王權猝不及防的接到一個深夜電話。

挂着北京冠碼的固定電話,他盯着手機屏看了好一會兒,所有困倦都被突如其來的涼意驚醒。

當鈴聲枯燥的、不急不緩的、無法停息的第三遍響起時,王權終于陰郁着臉一腳踹開被褥,粗暴的罵了聲滾粗。他接起電話。

鶴舟嗓音嘶啞,像枯竭多年的河床,幹硬苦澀,他說:“兄弟。別挂。”

時隔多久,彼此之間的第一句,心酸的讓王權眼眶頓紅,他猛的張開了嘴,卻突然無法成話。兩人最後那場決裂依然歷歷在目,如此深的芥蒂怎麽能說過就過啊。

相比王權的欲言又止,鶴舟卻像是坦然許多。

清醒的,混沌的,放不下的,要不起的,全都是貪念。

鶴舟仰起頭,腦後墊着厚厚的冰涼水泥,他躺在宿舍樓的頂上,滿眼滿眼的憂郁黑暗。

他低聲說:“我失戀了。被甩了。”

王權忍不住罵他,簡直就是急火攻心:“你他媽剛開學!?”

“對,被甩了。慘。”鶴舟在電話這邊苦笑,眼裏靜靜的亮着,終于,月光水一般緩緩從他眼裏流出來,流到鬓角和心田,消失不見。

王權煩悶的喊他:“從前沒覺得你這麽賤。”

“對……我也沒覺得過。”

王權嗤笑問:“難不成你還真愛上她了?”

鶴舟詭異的沉默了。

月色,涼涼的墊在他身前,腦後,敷到他心上。

王權的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很多次想過,一年裏,他從認識她,到和她說話,再到想方設法走進她的神秘世界,他用了太多精力,廢了太多心思。

如果說這就是愛,難免讓人覺得太牽強。

那麽究竟是為什麽,他那麽想靠近她,聽她說話,陪她難過,甚至是為了她全力學習來到她曾經生活的城市。

如果這還不是愛,喜歡又顯得太淺薄。

真他媽的可笑。

王權說:“得了吧,得不到的算了吧。”

鶴舟心口郁悶,悶悶的答:“哪有什麽得的到得不到,都是自作多情,誰當回事兒了呢?”

“沒當回事兒……那你知道她沒把你當回事兒還這樣要死要活的,是有病嗎?”

“……沒有。”

“哼,你沒有。我還不知道你是他娘的什麽德行!?”王權恨的咬牙:“哥們兒從來沒那麽丢過人,為了個女的出手――我呸!”

鶴舟偏過頭,慢慢的心裏起火。他沉默了很久,任由王權發洩着這兩月來心中的雜火,一話不說。

等朋友終于累了,煩了,火消了,他慢慢的靠牆坐起來,像下了好大力氣去決定一樣說:“從此後……王權,你記着,我跟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王權騷這頭發,悶悶問他:“你們什麽時候有關系了?”

鶴舟垂下眼,年輕的臉上籠下一片陰影。

他低低說:“我再也不喜歡她了”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關系。

鶴舟頭也不回,關門前他看着王權說:“可我現在後悔了。”

王權下意識的追問:“所以你――”

“所以我現在去追她……哥們兒。”鶴舟淡淡微笑着。他手一松,厚重的玻璃門悠悠砸回來,嘭一下,重新把他關回滿室的酒香裏。

王權搓搓手指,肩膀垮下來輕顫,他罵一聲:“臭小子。”而嘴唇邊笑意盎然。

十二月的冷風劈頭蓋臉的砍下來,鶴舟迎面兜了一腦袋涼氣,薄薄的駝色風衣掀着衣角,他真有那麽一瞬間想感慨感慨自己的青春年少。

正等他開門,海貍從屋裏拉開木門。

“進來吧。”

從鶴舟的眼裏看,她小小的一個,溫溫暖暖的窩在白色的羽絨服裏。

海貍開好門就進屋,細長而肥厚的一條徑直往吧臺走。鶴舟邊關門邊打量海貍的店,書櫃如昨,吧椅如昨,這裏的一切味道和景象都與記憶完美契合,就像從沒有人離開和來過。

所以這女人不把時間當成時間,因此容顏不老,薄情依舊麽。

他剛走兩步,一個黃色條紋狀的軟球出現在他眼前。還真是跟她主人一樣的高冷模樣,姿态高雅,瞳仁細長,驕傲的可以。

它冷冷且淡淡的睨了他一會兒,偏頭走開了。根本不念他從垃圾堆裏救己一命的恩情。

鶴舟還沒來得及感嘆,海貍已經倒好兩杯茶:“來喝茶……我們好像好久沒見了。”她肘在吧臺上,笑容清晰柔軟,像含着玲珑的星光。

鶴舟取下圍巾,坐到慣常坐的椅子上:“我去上學了,在北京。”

“知道知道,你走那兩天漆河到處都喜氣洋洋的。”

“對,所有人都去跟我告別了。”他看着她說。

“你們鄉裏鄉親的,鎮上第一個重本大學生肯定很重視。”

“可是你沒去。”

“……哈哈。”海貍打着哈哈:“我那天有點忙。”

鶴舟端起茶杯,淡淡而尖銳的接話:“你忙什麽呢?”

“那天……海貍不舒服――哦不,是球兒……球兒不舒服。抱歉,說錯了。”海貍低下頭,笑意雖純真盎然,卻在低頭的動作裏慢慢淡下去。她拄着額角,緩緩的晃起腦袋,那種神情,讓人以為她頭上落了蜜蜂正在嗡嗡的吵鬧

風在窗外呼嘯,陽光稀薄而慘淡,眼前的女人低着頭,脖頸出圍着軟毛一圈,膚色瑩潤。

鶴舟頓時緊張起來,他注意到她指尖的輕顫,立馬抓起茶杯說:“今天的茶很香!”

海貍迷茫的擡起頭。鶴舟把腦袋用力的點一點:“真的,很香,好聞,好喝!”他喝一大口,以此證明自己說的話。

海貍望着他,片刻後,低聲說:“茶是要品的。”

“……”鶴舟咬着牙把茶杯放下,眼梢含着肅殺。

“慢慢喝,直到能嘗到澀意後面的甘苦,聞到水汽裏升起的香氣,這時候才是茶……”

鶴舟抓起她的手,然後順勢用她的手捧住她的臉。這動作把海貍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鶴舟的心砰砰砰的跳着:“你嘴唇有些烏,怕你着涼了,揉揉臉。”

“揉什麽啊……”

“搓一搓,熱了就舒服了。”

海貍瑩潤豐滿的唇肉就這樣泛着嫣紅的色澤變成花朵或牆縫,一會兒圓一會兒癟,輪流交替毫不違和。

鶴舟看着看着笑出來:“海貍,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海貍忽然睜大眼睛盯住他,眼神迷茫而天真。

她說:“海貍是我的狗。它死了。”

鶴舟所有動作,頓時僵硬碎裂。

他松開手,牙齒在口腔裏相互較量。

海貍猛地拍自己的腦門,一雙眼深沉似海。她啪的一下端起茶杯,閉着眼睛微微仰頭,柔軟的發從她腦後傾瀉,陽光疊在她暗淡的身影裏,似黑布蒙灰。

情緒沉澱,不聞不看總是最好的選擇。好久,海貍低下頭來,胸口呼吸綿長。

鶴舟低着頭從口袋裏拿出東西,臉上有着不能輕易發現的痛苦,他低聲說:“從巷子裏買的泥人,給你留着。”

她睜開眼看,頓了頓,忽然感到那麽點無奈:“這是只老鼠。”

“我知道。”

“我屬馬。”

“我知道。”

“你買老鼠給我幹什麽呢?”

鶴舟深深地看着她雙眼,一字一頓的回答:“因為賣的沒有海貍,沒有海貍,只有這相像的。”

因為這只是相像的,所以誰都不能成為你。

海貍眼睛結冰,她把那小老鼠拿在手裏,大拇指磨砂着它的眼,烏黑、明亮,卻那麽小,瞎的一樣。

如果大智若愚,那麽她願意。

海貍說:“謝了。”

鶴舟搖搖頭:“從此以後別跟我說謝。”

海貍把小老鼠插在一邊的白陶花瓶裏,笑出一口白牙:“應該謝的還是要謝,哪一天我幫了你你也該跟我說謝謝,鶴舟,這是素質和道德的問題。”

于是鶴舟不說話了,他把頭低下去,手中握着縷茶香氣。

海貍忽然問:“你吃飯了嗎?”

“……沒有。”

“對了,沒問你回來幹什麽呢!”

鶴舟頓時覺得難過,原先他感到憤怒,怒她的不屑,怒她的薄情,現在他難過,難過自己的傻,難過自己的真。

他只能又一次回答她:“回來看雪,看媽媽。”這次他又加了一句看媽媽,算是一種沒什麽意義的自我安慰。

海貍點點頭:“可以啊這麽孝順。”她把額邊的發別起來,露出弧線柔和的側臉:“是昨晚到的嗎?怎麽你回來鎮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當初上學時萬人空巷,回來就寂靜無聲,是不是太虛假?這可不像海貍心裏的漆河。

鶴舟避重就輕:“臨時起意回來的,我媽還不知道。”他頓了頓,又低聲補充到:“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她會的,寶貝兒子給的驚喜,哪個媽媽會不開心?”

鶴舟沉默下來,他默默無聞的把情緒搓成細沙,嘩啦啦的,全倒進心底的罐子裏,他一遍遍給自己催眠,腐爛成灰,腐爛成灰,腐爛成灰吧……

鶴媽說:“吓死我了,你個臭小子!”

“給你驚喜嗎。”

她瞪一眼:“謝謝你,媽媽又驚又喜!”

鶴舟躺到床上,拿手遮自己的眼睛。

鶴媽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幾月不見,孩子變了好多,高了些,身材精瘦的,很有力量。

她忍不住抱怨:“北京有什麽好,又遠又大,人往裏一走晃眼就看不見。”

他認命一樣悶氣附和:“您說的一點沒錯。”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哼!”

“……嗯。”

“中午想吃什麽?”

“随便。”

“得得,我自個兒上街去給你買……臭小子。”鶴姨臉上泛笑,鶴舟慢慢的坐起身,腦子裏悠悠響起海貍那句寶貝兒子。

她真的,快什麽都不牽挂,什麽都不惦記了。

鶴舟慢慢摳起十指,柔軟的棉花墊單皺起深溝,每一條凹陷的布料裏,凝結着滿溢的剛硬的怒火與千言萬語無法成話的悲情。

鶴舟從房屋裏走出來,鶴媽漸漸走遠的背影像一顆模糊渺小的黑點,他一擡頭,那女人貓兒一樣,正睡在二樓陽臺的藤椅裏。

球兒仍然冷豔淡漠,它卧在陽臺上,長尾悠噠噠的晃着,時不時翹起一個弧。

這一人一貓,簡直像一幅來自外星的投影。

鶴舟四處找了找,好一會兒才從樹根下找到一塊大小合适的石子。他把石子放在手心颠了颠,邁步走動院子中心。他在腦中想象着海貍過會兒受驚的樣子,無聊的覺得有趣。

“咚――咚――叮”

美麗的弧線之下,堅硬的石子跳上陽臺跳上地板砸上落地窗的玻璃。受驚的貓兒嘭的一下四蹄朝天,哧溜一聲消失不見了。

海貍猛地坐起來,心髒因這動作悶悶的極速跳動起來。她四處望了一眼,視線在一片整潔地面上掃了一圈,那顆小小的黑色石子正靜靜的靠在牆上,面上跳着幾點光。

海貍頓了一會兒,腦子裏過了遍球兒的樣子,這才站起來。

陽光正朗盛着,古老的巷弄裏漸漸騰起了煙火香。蒼翠的綠意從一棟棟房屋後探出頭來,清風過處,一片莎啦啦脆響。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看鶴舟家的院子。

第一次看見正梳頭的鶴媽,這一次,變成了她那年輕的剛從學校回來的兒子。

海貍的眼睛從鶴舟的笑容往下滑,滑到他的喉結,滑到他随意插在褲兜裏的手掌,滑到他腳下踩着的兩片枯葉。

時光像突然一下安靜了,她看着看着,頭暈目眩。

鶴舟把手捧在自己嘴邊:“海貍,中午來我家吃飯!”

海貍愣了會兒,搖頭。

鶴舟不依不撓:“來吧,我家沒別人,我媽手藝很好。”

海貍抿緊唇線,眼神冷的像冰。她再次搖了搖頭,轉身進去了。

幾乎是一霎那的事,鶴舟明白了她如此冷漠的原因。他愣在原地,耳中不斷回響着從早上見面她說過的寥寥幾句。

“王權開店了。”

“……四羊弄?”

“記不清了,記不清了。”

幾秒前,她又站在陽臺,眼神冷若冰霜。

她把他當成陌生人。

鶴舟站在原地原地,陽光轟鳴作響,大魚騰空而起,他雙拳緊握,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瞬失力。他站着站着,全身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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