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謝你的相陪,我們好聚好散……

去他的好聚好散!

這四個字說來容易,要做到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無法不怒、不怨。

怒她的雲淡風輕,怨她的沒心沒肺,如此輕易便放棄他們的感情。

那這三年多算什麽?他——又算什麽?!

他很想賭氣回嗆:“要分就分,誰稀罕!”

但、但、但……

對上她漠然神色,他悶了又悶,張口、閉口——

“我晚上不回去。”

蓉死了。

人家都幹脆點頭,同意分手了,要在以往,他楊五爺會不比對方灑脫?緣分沒了,感情淡了,雙方握個手,感謝相陪一場就是了,有什麽難的……騙鬼!明明就難透了!

他沒有辦法。

他做不到她的潇灑。

只能悲哀地,賭氣不回家,躲到兄長住處來,5M男人最後的面子尊嚴。

楊叔趙看着近來三天兩頭就窩到他這兒來的弟弟,滿心無語。

“你怎麽又來了?”

最近很玻璃心的楊叔魏,一臉幽怨地瞥他。

連大哥都嫌棄他,嗚……

“……”嘆氣。“你晚上不回去,有跟曉寒說嗎?”

“有。”

居然還記得要報備。楊叔趙沒法再更無言了。

“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了?”

“……她要分手。”

楊叔趙微微吃驚。“她說的?”

“我說的。”

“……”那一臉被抛棄是怎樣?

楊叔趙确定自己無法瞬懂弟弟這一回合的跳躍式邏輯。

“所以你到底是想分還是不想?”

“不想。”他悶悶地道。

楊叔趙揉揉額頭,看來張老師又要上線了。

他從冰箱拎來一手啤酒,滑動輪椅移到弟弟面前。“要喝嗎?”

楊叔魏自動由沙發滑坐到地板上,開了兩瓶啤酒,一瓶給哥哥,一瓶湊上嘴三兩口幹光光。

喝完,挪到兄長腿側,将頭枕靠上去。“哥,我好難過——”

就像小時候,受了委屈那樣,回來告訴哥哥,兄弟會挺他。

楊叔趙嘆息,摸摸他發尾。“傻瓜,又不是真心想分手,為什麽要提?”

“問問而已咩。”一時腦抽,可能還有一點點賭氣,探探她的心意,結果探得心房涼飕飕。

“哥,你知道嗎?她連想都沒有,就說好。”買顆西瓜還要挑一下呢,他連顆西瓜都不如,想想真心酸。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點不了頭。

楊叔趙沒應聲,安靜地聽他說——其實是發牢騷成分居多,東一句、西一句,說完,啤酒也喝得差不多。

楊叔趙兩罐,話痨的那個喝了四罐。

“好了,酒喝完、牢騷也發完了,回去吧。”

楊叔魏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下逐客令。這世界已經沒他容身之地了嗎?

連親大哥都不想收留他,嗚,好慘。

“第一,你沒有要分手,等你真的失戀再過來,我陪你喝到挂。”現在喝還太早。

“有差嗎?”

“有。”這就是他要說的第二點。“阿魏,你記不記得,你國小三年級,數學考九十五分那件事?”

“記得,錯在雞兔同籠那題。”農場主人養了五只雞、七只兔子?,雞有兩只腳,兔子有四只腳,請問共有幾只腳?

很簡單的數學題,現在他會回答三十八只,但在當時,他很堅持答案是四十,還因為死不受教,把老師氣得五孔噴火、七竅生煙。

爸問他,為什麽是四十只?他說——還有農場主人的兩只腳。題目裏明明就有“農場主人”、“雞”、和“兔子”,為什麽農場主人不能算?

爸最後摸摸他的頭說:“你沒有錯,只是想太多。”

所以後來,他覺得很多事情,不用想太多,簡單思考就好,想得多了是自尋煩惱,就像現在。

“可是我已經交卷,九十五分也拿定了。”能怎麽辦?如果他回得去最初的純粹,不要去深究她愛不愛、愛多少,傻傻把日子過下去就好了。

時隔二十年,楊叔趙也摸摸他的頭。“既然想多都想多了,那就去問出題老師,農場主人的兩只腳要不要算進去。”錯也要錯得明明白白,好過他們在這裏猜疑争辯。

“曉寒怎麽想,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得她自己說了才算數,至少要聽到她親口對你說,她真的不愛你。”

“可是……”那樣好傷,他不确定自己承不承受得住。

“去!”

兄長威嚴一起,楊叔魏乖乖坐正身子,雙手平放膝上,不敢頂嘴。

“好好跟她談一談,看你們未來要怎麽走下去,如果真的淡了、走不下去了,也得明明白白把話說清楚,不留一絲遺憾。”

“……”光看她一臉淡漠就夠心碎,還要聽她親口說“我不愛你”,要不要幹脆一把吊死他算了?嗚……哥好殘忍。

“我還沒喝完……”東瞄西瞄,拿起還剩些許的啤酒罐,慢吞吞一口當三口喝。

楊叔趙雙臂環胸,淡睨他。“喝完沒?”

“……”晃晃瓶身,直到再也倒不出半滴殘液。“等一下,我還要收垃圾。”

“楊、叔、魏——”

“好、好啦!”放下空酒罐,龜速往玄關移動。“在走了啦。”

楊叔趙嘆息。“阿魏,我這裏随時都歡迎你來,但我希望是帶着笑容,幸福地來。”而不是為了逃避,躲到這裏耍廢,楊家沒有懦弱的男人。

“……嗯。”他會回去,好好跟曉寒談。

雖然……他還是沒有準備好。

***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模拟臺詞。

需不需要流個幾滴男兒淚博取同情?

如果她還是無動于衷的話,要怎麽辦?再說一次“我突然想到跟人有約”,當個小孬孬溜出來?可是大哥已經放話不收留他了,還有哪裏可以去?仲齊哥?

一邊在心底盤算待會的落腳處,一邊搭電梯上樓。

開了門,意料之外的闇暗迎面而來,他在門口頓住腳步,一瞬間懷疑自己開錯門。

這兩年多來,每每打開家中大門,總是有盞暈黃燈光等待着他,不然就是與她手牽手一同進門,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面對孤單與黑暗。

她還沒回來嗎?

摸索着開啓牆上的燈源開關,屋內瞬時大放光明,也看見抱膝蜷坐在客廳沙發的纖影。

她在。

那幹麽不開燈?

他困惑地正欲開口,她偏首尋聲望了過來——

霎時,他啞了聲,忘記自己該說什麽。

蜷坐角落的她,滿臉的濕,淚水像少了開關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猛掉,空茫的神情,一時回不來,怔怔然望他,顚然輕弱地吐聲:“不是……今晚不回來?”

因為他今晚不回來,所以她才會哭嗎?

若大哥沒叫他回來,他是不是,一輩子都看不到這一面的她。

楊叔魏無法思想,心髒揪得死緊,一步、一步,憑着本能來到她身邊,伸掌承接那掉得來不及擦的淚水。

“為什麽哭?”

為什麽,藏在黑暗裏、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連哭都不敢哭出一丁點聲響?

“我是你的男人。”至少目前還是。“你有什麽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是沒有仲齊哥那麽強,但至少,呵護自己的女人,替她擋風遮雨,他還是做得到,即便做不好,也一直在竭盡所能地做,她的心事為何從不肯讓他知道?

“……還是嗎?”她音浪輕不可聞。

“什麽?”

他還是……她的男人嗎?

虞曉寒三兩下抹去淚水,試圖回複往昔鎮定,穩着聲線說道:“你去,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們分手——”

“你哭,是因為——”因為他那句蠢話?因為……他?

以為她不在乎,她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淚如泉湧……

“還是、還是我先去朋友那裏……”她頓了頓。“過幾天再搬,可以嗎……”這裏,有太多太多的心情、太多太多的回憶,她一時收拾不了,再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可以的,她會笑着離開,跟他說再見,不在他心上留半點負擔……

“笨蛋!”他一張手,用力摟緊她。

虞曉寒,你這個笨蛋!

有人說,女孩子拎個行李就去跟男人同居,很笨很傻,以前他不懂傻在哪兒,現在他懂了,心痛難當地懂了。

毫無防備、不留退路地跟了他,而今,也得拎着行李,孤零零地一個人離開,一點保障都沒有。

她明明是那麽聰明的女人,可是面對他,卻一直在做很笨的事。

“明天……”喉間哽了哽,他咽下酸意,擠出聲音。“去過戶,房子改你的名字。”

就算哪天要結束,他們之間該走的人也是他,不是她。

“不要。我不要你的房子。”

“那你要什麽?”

“都不要。”不要他的房子、不要他的錢,更不要他的任何東西,在一起是彼此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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