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啞巴美男
“報——”
響亮的通報聲從殿外響起,一個風塵仆仆的将士迅步走進太子府。
“啓禀太子殿下,雨國瘟疫蔓延,吾朝南關已經受到嚴重的影響,賀将軍請求支援。”
聞言,宮似景大驚,趕緊召集衆臣。
“諸位對于此事有什麽見意?”
金銮殿上,宮似景淩厲的瞳眸俯視群臣,金口淡開。
“啓禀太子殿下,南關已開始感染瘟疫,臣以為,理當派遣大夫前往,以保城池穩固,至于雨國,我朝可以伺機一舉拿下。”
“啓禀太子殿下,臣以為,攻打雨國之事不可操之過急,畢竟雨國現在是瘟疫區,不可貿然前往,應當瘟疫過後,當雨國未曾複原之時進攻。”
“啓禀太子殿下,臣以為茲事體大,只是派遣大夫于理無補,應直接派陳太醫前往南關駐守,以免瘟疫從雨國蔓延至整個南關,那我朝城池也會造成危急。”
“……”
衆臣你一言我一語的谏言,然而宮似景卻只是在沉思着,似乎在考慮着什麽。
“太子殿下,微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丞相封士謀站了出來。
宮似景緩緩的擡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吐出一句話:“當講則講,不當講,那就不講。”
“太子殿下,依臣之見,微臣覺得,有個人其實比陳太醫更适合前往南關。”
“誰?”
宮似景雖然那麽問着,可是眼中卻閃過一抹深沉,而且心中早有人選。
“楚夢,楚公子!”
果然啊!
宮似景心中暗道。
其實早在封士謀提議之前,宮似景就想過‘楚夢’這個名字,因為在京城,楚夢這個名字甚至比陳太醫還要響亮,而且醫術也非常了得。
所以讓‘楚夢’前往才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想到那位楚公子剛剛痛失愛子,楚公子的‘夫人’也許還需要陪伴,所以宮似景才一直猶豫着。
聽聞封士謀提起那位醫術出神入化的楚公子,就連候在一旁的陳太醫也動容了。
“太子殿下,若是楚公子的話,微臣附議。”
“臣等附議!”
……
太子府裏,聞人雅舒入門就見宮似景正煩憂的坐在殿中。
她款款的走了過去,輕聲的問道:“太子殿下,下朝後,您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不知您在為何事煩憂?可否與臣妾道說一二,或者臣妾能幫上忙。”
宮似景擡頭看了她一眼,嘆氣道:“衆臣舉薦楚公子前往南關。”
“有何不對嗎?”
聞人雅舒服不明,以那位楚公子的醫術,應該可以擔當大任,又或者說,比起陳太醫等人,楚公子是有過而無不及。
“水面的漣漪雖然消散,但水面之下的暗礁隐藏着多少風雨卻無人得知,雨國被瘟疫殘害,但雨國與我朝南關雖然相近,可是卻隔着一片容納百萬大軍的平原,這兩個月來,吾朝與雨國也沒有戰事,那麽,雨國的瘟疫是如何闖入我朝的南關的?”
聞言,聞人雅舒倒抽一口氣:“殿下,您的意思是南關的瘟疫可能是他人故意傳播?”
“這只是懷疑,也是本太子的憂心之一。”
“那您的憂心之二呢?”聞人雅舒問道。
“楚夢!”
“楚公子?”聞人雅舒微愣:“您擔心他無法治愈南關的将士?”
宮似景搖了搖頭:“本太子是擔心他的安危,你可知,今日第一個提議楚公子前往南關的人是誰嗎?”
聞人雅舒搖了搖頭。
“是封士謀那個老匹夫。”
“是他?”聞人雅舒微微皺起了眉頭:“昨個兒楚公子才廢了相府二公子的根,這會封丞相就把楚公子推到浪尖裏,他不會想對楚公子不利吧?”
“這就是本太子的憂心之二,至于第三……”
說到此,宮似景一聲嘆氣:“有件事,本太子覺得愛妃也理當知道,我們欠楚公子的,不只是救命恩情,還有一條生命。”
宮似景把伯仲傾告知自己的事與聞人雅舒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聞人雅舒想起一個問題:“這麽說來,昨個兒楚公子黯然落淚,恐怕是因為看見皇兒觸景傷情了。”
還說什麽沙子入眼了。
原來如此啊!
“想來,我們似乎也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聞人雅舒又道。
“我們做錯什麽了?”
宮似景微愣,一時間不知道聞人雅舒說的是什麽意思。
“殿下,您想啊!楚公子為了救皇兒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們還讓皇兒喊楚公子一聲亞父,那不是要楚公子每次見着皇兒或者是聽見那聲亞父之時都得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兒嗎?這多殘忍啊!”
聞言,宮似景微微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
宮似景是個大男人,感情不像女人那般細膩,但經聞人雅舒這麽一說,他才發現,他們這麽做就形同在‘楚公子’身上補了一刀。
半響之後,宮似景說道:“這件事就裝作不知道吧!否則只會适得其反,會讓楚公子更為在意。”
“是,臣妾明白了。”
“那您的憂心之三就是擔心楚公子前往南關,剛小産的‘楚夫人’無人照顧嗎?”聞人雅舒又道。
“生活上的照顧,本太子相信,楚公子可以交付他人,可是心理上的呢?自己的孩子與別人的孩子同時出現危險,楚公子救的卻是別人的孩子,這位楚夫人就算再大度,心情肯定也難以平複,若是這時還讓楚公子前往南關,本太子真擔心會出什麽事。”
“是啊!将心比心,若臣妾是楚夫人,沒了孩子,夫君又不在身邊,臣妾大概會瘋掉吧!”聞人雅舒一聲嘆氣,愧疚又同情的說道。
“所以這道聖旨,本太子是舉棋不定,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啊!”
然而就在宮似景左右為難的時候,他卻不知道,楚公子就是冷悅,在他眼裏的楚夫人也是冷悅本人,而他們想象的楚夫人更是不存在。
宮似景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說,媽蛋,欺騙本太子的感情。
因為無法決定,宮似景只能與冷悅見面,并且細說南關的局勢,将選擇權交給了冷悅。
“我若不出面,陳太醫有幾分把握?”冷悅問道。
“未知,但據本太子所知,歷史以來,還沒有人治愈過瘟疫。”
“這麽說,是非我莫屬嗎?”
“楚公子有把握?”宮似景俊美的臉上訝異。
其實他還有一個猶豫的理由,那就是在他所知的世界裏,瘟疫是可怕的惡魔,沒有人能打敗,所以宮似景不想冷悅去送死,畢竟‘楚公子’是醫學方向的天才。
“如果是我熟知的瘟疫,大概有九成的把握,如果是未知的,那就難說了。”
冷悅話得有些含蓄,她不是自大妄為的人,世間萬物,無奇不有,所以任何事都沒有絕對,她不敢說自己十拿九穩,只能說還有拼搏的機會。
“聽楚公子的語氣,你好像知道很多種瘟疫?”宮似景臉上雖然看來平靜,但心中,他卻萬分震驚。
冷悅看來是那麽的平淡無波,似乎在讨論誰得了風寒似的,但天知道,那可是瘟疫啊!
冷悅怎麽可以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比你想象的多。”
冷悅沒有細數,因為有些東西就算她說了,宮似景也未必明白。
見她不再多說,宮似景也沒有追問,他只是說道:“那楚公子考慮好了嗎?去還是不去?”
“去!”
只是一個字,冷悅卻說得铿锵。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醫者的責職就是治醫救人,如果明知百姓有難,她卻不出手相救,師傅若泉下有知,他老人家會心寒的。
而且她會答應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不放心玉衡一個人回去。
封士謀第一個舉薦自己前往南關,想必封自建斷根之事讓他痛恨之極,巴不得自己去南關送死,而玉衡也是當事人之一,以封士謀溺子的心态,這個老匹夫恐怕也不會放過。
玉衡今天已經将她哥哥玉簫的屍身火化,準備明天就帶着玉簫的骨灰回本家,而玉衡回本家的路線,說來也巧了,就在前往南關的路上。
所以瘟疫之事,她又怎麽可能不答應。
“那麽在京城,有沒有你需要照顧的人?如果有,本太子會給你安排好。”其實宮似景想說的是,你這一去,你夫人不要緊吧?要不要幫忙照看呢!
但這些話宮似景不能問出口,所以只能從旁敲擊。
冷悅微愣,片刻才點了點頭:“有,不過算了,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冷悅嘴裏的他當然是指自己的‘爺爺’冷修辰,可是冷悅現在的身份是楚夢,楚夢哪能叫宮似景幫忙照顧冷府的老太爺呢?
所以冷悅當然得拒絕宮似景的好意,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些無心的話,聽在宮似景耳裏卻是另一層意思。
“楚公子,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千萬別客氣,畢竟你外出之後恐怕還得一陣子才能回來,京城裏的家人我們給你照顧好,你才沒有後顧之憂。”
“不必了,家中有丫鬟,有奴才,也不缺侍衛,他能照顧好自己的。”
聞言,宮似景張了張嘴,本想再勸說,但見冷悅面露堅決,他只好說道:“那好吧!那後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
“一定!”
告別了宮似景,冷悅準備回上善堂,可是剛走出太子府,一道身影卻攔住她的去路。
看着來人,冷悅心中暗暗嘆氣,但表面上,她卻只是淡淡的說道:“聞人世子,這麽巧啊!來看太子妃嗎?”
“不是,我是來找楚公子的。”
聞人敬我沒有藏匿自己的來意,他是無意中聽聞南關瘟疫,‘楚公子’可能會被太子派遣南關,而且現在正在太子府,所以他才來的。
冷悅懶懶的挑了挑眉:“聞人世子找楚某有事?”
“你與她是什麽關系?”聞人敬我沒有任何啰嗦,他打開一張畫像,而畫像上的人正是聞人敬我之前一直在尋找的‘姑娘’。
“我有義務回答你嗎?”冷悅看着他,臉上帶着淡淡的淺笑,從她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唯有心中,她再次嘆氣了。
果然是為了這個問題而來呢!
但要她怎麽說?
說自己就是畫上的女人?
還是說這個女人就是冷悅?
聞人敬我像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以你們相似的樣貌,你就算不回答,本世子也知道你們之間肯定關系匪淺,所以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本世子可以保證,我會一直纏着你,直到你告訴我她在哪裏為止。”
冷悅微微皺起了眉頭,看着他半響,片刻,她輕扯着嘴角,淡淡的說道:“随便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
說完,冷悅邁開步伐,完全無視的離開了。
上善堂裏,聽聞冷悅要送自己回去,玉衡感激萬分:“本來還擔心回程的路上會不會再出現意外,看來楚公子是玉衡的福星呢!謝謝楚公子。”
“謝我就不必了,我也只是順道,而且跟着軍隊一起回程,估計也沒人敢擋道,所以玉衡姑娘就安心吧!”
“好,那我這就回屋收拾收拾,不耽擱您休息了。”
玉衡離開之後,雲溪卻滿臉擔憂的看着冷悅:“小姐,聞人世子要跟着您,您就這麽讓他跟着啊?”
“嗯,他現在在外堂,與伯仲傾聊天。”
雲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誰問這個了,我是說,您就不怕他發現我們的身份嗎?”
“你是怕我被發現,還是怕你會被發現。”冷悅指了指自己,然後把一旁的銅鏡舉起來對着雲溪。
“……”
雲溪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又看了看冷悅,一陣啞言,半響才悠悠的道:“好吧!估計誰都難以發現。”
不是雲溪要這麽說,而是真的很難。
以前的冷悅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臉上長有胎記,醜陋又難看的女人,至于自己,雖然也算不上漂亮,但也算小家碧玉。
可是現在嘛……
冷悅一身男裝,臉上的胎記也被卸下來了,完全變了個樣,這樣一個活脫脫的貴公子,估計親娘從墳墓裏爬出來都認不得。
而自己也在冷悅高超的化妝技巧下變成一個臉上長有雀斑的男仆,所以誰又能想到她就是冷悅身邊的丫鬟呢!
“所以咯!”冷悅懶懶的聳了聳肩:“不過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
夜,靜悄悄的,上善堂的後院裏,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從牆邊消失,然後悄然的來到一座奢華的府邸。
“誰?”聞人敬我驀然一喝。
“是我!”
那熟悉的聲音,聞人敬我一愣,然後微微勾起了唇:“我就知道你一定安然無恙,不過這些日子你到底上哪了?為何派出那麽多人手都找不到。”
冷悅頂着一張醜陋的胎記臉,緩緩的從暗處走了出來:“我不讓你找,你自然就找不到,我今天過來只是想跟你說,我想出去散散心,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之前說過一個月後回來的,現在已經一個月了,為了不讓聞人敬我擔心與起疑,她只好過來跟聞人敬我‘交代’一下,而這就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這怎麽行,你……”
“好了,我沒事,這事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別擔心,而且我真要想不開的話,這一個月裏,我早就死了n次了。”
“n次?”
那是啥東西啊?
聞人敬我表示不明。
看他那疑惑的模樣,冷悅只好解說道:“就是很多次的意思。”
“原來如此!”聞人敬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其實明天我也要離開京城。”
“去哪?”雖然已經猜到,但冷悅還是故意不知似的問道。
“去南關,有個人要去南關,我要跟着他去,因為他手裏有那姑娘的情報。”聞人敬我笑了笑:“說來當初你還騙了我不少錢呢!”
“有嗎?”冷悅一臉無辜。
“裝,你就裝,繼續給我裝,你以為我第一天認識你啊?”聞人敬我翻了個白眼,然後又道:“現在想來,那時候你說那姑娘回京城的話會來找你,這些都是騙我的吧?”
“咦!”冷悅突然提高了聲音,慵懶的撫着額:“我好像又失記了,以前的事我怎麽都記不起來了,你剛剛說誰要找我來着?”
“……”
聞言,聞人敬我秒變啞巴美男,徹底無語了。
真是無恥啊!
第一次見那麽無恥的女人……
不過見冷悅臉色比離開時好了很多,還能與自己開玩笑,聞人敬我總算放下了心。
看來孩子的事應該沒關系了,否則他還真不放心離開。
當天夜裏,冷悅留宿在聞人府,第二天又留書走了。
看着桌案上的信件,聞人敬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家都變成你家的客棧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爺,這樣讓她走了真的沒問題嗎?”肖清恒問道。
“算了,這一個月裏,既然沒有人能找得到她,那她自然有自保的能耐,而且她都說要出去散心了,本世子總不能拉着她跟我去南關吧?南關現在可不是一個可以随心游玩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您怎麽還要去冒險?等楚公子回來再問不行嗎?”肖清恒表示擔憂。
南關現在已經身處惡魔的邊緣,瘟疫從雨國蔓延而開,這個時候去南關,無疑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本世子已經說過會一直跟着他,直到他把那姑娘的消息告訴我,要是因為他去南關本世子就止步了,連這點毅力都沒有,他還會告訴我嗎?”
“可是……”
“行了,本世子已經決定了,而且我已經聽說了,這次護送救援的人是宮長生,想必路上也不會寂寞,還有個拌嘴的。”
與此同時,奢華貴氣的相府裏,此時,一聲怒吼劃破長空,緊接着就是東西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整個相府都變得異常壓抑。
“滾,都給我滾,你們一個個都是來看我的笑話的是不是?我沒根了,你們高興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們都是來嘲笑我的,給我滾,都給我滾蛋。”
“兒啊!我的兒啊!你不要再這樣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為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所以不要這樣了。”丞相夫人揪着胸口痛哭,這感覺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凄涼。
“真的?你會給我報仇?”
“真的,當然是真的,娘給你把楚夢捉來,讓你千刀萬剮。”
“好,我要親手殺了那個混蛋。”
“好好好!”丞相夫人細聲的安撫着,直到封自建睡下了,她才走了出來。
“老爺,難道建兒這事真的就這麽算了?”丞相夫人走到封士謀身旁問道。
人死,不過入土為安,可是現在這個兒子雖然還活着,可是卻比死了更難堪,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楚公子所賜。
想起那位楚公子,丞相夫人臉色變得森冷。
封士謀冷冷一哼,眼中閃過一抹戾氣:“你覺得可能嗎?放心吧!他活不了多久了,這次雨國瘟疫蔓延至南關,老夫已經舉薦楚夢去,等他到了南關,就算老夫不出手,他也回不來。”
“哼,也是,瘟疫這種東西哪能說治好就治好,就算他號稱神醫,也不能與惡魔抗戰,有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人力可為,不過就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則難以咽下這口氣。”
……
離開京城之前,冷悅偷偷翻牆去過冷修辰的院子,不過沒見着冷修辰,她只好在冷修辰屋子裏留下書信報個平安才離開。
這天,冷悅帶着雲溪等人來到聚集的城門口。
此時,城門之外,宮長生威風凜凜的坐在馬背上,身後還帶着一支百來人的精兵,而不遠之處,還有幾輛馬車在那停着,似乎都是這次救援的部隊。
“聞人,你也去?”宮長生的語氣有些意外,看見伯仲傾,他可以理解,因為伯仲傾現在是楚公子的記名弟子。
可是聞人敬我一副包袱款款的,難不成也要跟着去?
“我跟他去的。”聞人敬我看了冷悅一眼。
順着他的目光,宮長生翻了個白眼:“我們不是去玩的,你若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等我們回來再問。”
聞人敬我說是跟着冷悅去的,宮長生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可是就算如此,宮長生還是不贊成聞人敬我的做法,一個女人與自身的安危相比,他更看重自己的生命。
“你怎麽跟清恒一樣啰嗦啊!我又不是三歲孩童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就怕你一時犯渾。”宮長生沒好氣的撇了撇嘴,然而雖然那麽說着,但宮長生還是揚起聲音,讓隊伍啓程。
于是,這支不算龐大也不算太小的隊伍便開始向南關出發,而這時,冷悅還不知道,自己危險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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