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二天天亮,我做好了青菜湯,下山去買些食材與藥品。米,面,魚,肉,雞蛋都是要買的,還要買身衣服給那凡人換,路遇一頭驢子,問了價錢,只要半吊錢,我便将它也買了過來,購物到下午,我才帶着驢子和滿滿的兩大筐物品回來。
這次的飯菜明顯好了許多,有魚有肉,那凡人見我買了東西進廚房,拄着跟木棍站在廚房門口看我。我本來也是胡做菜,青菜湯我嘗過很難喝,那凡人瞪着兩眼來看,我反而縮手縮腳,一手拿蘿蔔,一手拿雞蛋,愣住了,不知道該幹些什麽了。
那凡人道,“我來說,你來做。”
我點點頭,放了些木柴,裝模作樣地拿起火石,擦了一下,木柴便燃起來。我按照着他的指令一步一步做菜。“放油…好的…放雞蛋…翻一下…拿出來…再放油…少放點!放菠菜…左邊的那個…倒雞蛋,放鹽…洗鍋…放油…多放點…好了!放魚…”
千辛萬苦,總算做成了這頓飯,天都已經黑下來了。我擺好了碗筷,道,“吃吧。”
那驢子在旁邊不知是不是見我們吃上了,自己餓着便叫了起來,我扒給它一些草料,它就安靜了,原來是餓了。
那凡人看了看驢子,道,“你要做驢肉火燒?”
我道,“怎麽會?我買來它是為了進出買貨物方便。”順便你傷好,馱你出去。
那凡人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夜裏那凡人發了燒,白天就起不來了,青菜湯也喝不下去,我見他燒的糊塗,只好下山去幫他買些草藥。
等我将那兩包草藥帶回時,發現我昨日買的驢子跑了,只留下了缰繩。我急忙問,“你看到我驢子了嗎?”
那凡人道,“我昏昏沉沉之時聽到驢子在嘶叫,可能是餓了,出去尋食了,說不定晚些就回來了。”
我懷疑道,“那驢子吃光了我的草料,還跑了,它是有多餓,看來前面的那個主人對它并不好。”又道,“我帶了個燒雞回來,還有一壺酒,你吃吧,我去煎藥。”
那凡人“嗯”了一聲。
喝了兩副藥,那凡人的燒退了些,不再腦子糊塗了。
那凡人道,“多謝小姐的照顧,我的傷才好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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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不必客氣,你當日出現也是救我。”又道,“我出去找些野菜,你呆在家裏,不要亂跑。”
那凡人點了點頭,又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我拒絕道,“你腿有傷,不方便。”
我找個借口外出,其實是去尋找玄武大帝,還有那個不知名的妖怪,他與玄武大帝似乎有仇,看他的樣子不是善人,玄武大帝受了傷,萬一被他找到就麻煩了,還有山下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們也會是那妖怪的目标。
我動用神識在方圓百裏搜尋,并未見着玄武大帝,想必他一定是隐去了自己的仙氣,如此也好,我找不到,那妖怪也找不到。反正我就居于此地,白天無事時就出來找尋一番好了。那妖怪的氣息也有些薄弱,我跟随着他的氣息一路來到了祭壇旁邊。
看來那怪物居于水下,我水性并不好,貿然下去可能會中了那妖怪的埋伏,思及此,我将那水上布下一層結界,若是那妖怪破了結界而出,我不論在何地都會知道。
我提着籃蘑菇和野果回到林中小屋,那凡人正拿着個錘頭去釘窗戶,見我回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沒什麽好報答你的,見你這房子年久失修,我給你補補。”
我點了點頭,道,“這房子不是我的,你想修就修吧。”
我在廚房裏忙活了一陣,将蘑菇和青菜煮成了一鍋湯,味道比青菜湯好一點,我端了出去,見那凡人竟然上了房頂上,将我吓了一跳。我是擔心他腿沒好,爬那麽高萬一摔下來又要多呆幾日了。
我道,“你爬那麽高做什麽?”
那凡人道,“這個房子太破了,屋頂上好多的洞,現在如果不補的話,下雨天可就麻煩了。你不用擔心,一會兒你扶着梯子,我慢慢下去。”
我有些煩悶,道,“你自己下吧!”
不多時,那凡人輕輕地從梯子上下來了,見我心情似乎不悅,道,“我只是盡力想要把這裏變得更好一點,更合人居住。方才若是我不小心從房上摔下,确實浪費了你多日來對我的照料。”
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傷勢,就不應該逞能。看來你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你就下山吧。”
那凡人呆了呆,還想說些什麽,我不理他起身回屋關上了門。
那凡人果然走了,倒也是個知趣的。我這些天雖然照顧他,但是态度很冷淡,他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麽,悄悄地走了。
他走了也好,我根本就不能夠看到那張臉,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當初的故事。他走了,以後我就不會再傷心了。
我在林子當中轉悠,再次用神識感知,期望能找到玄武的身影。一個女子從遠處走了過來,她身披着一件黑色的鬥篷,遮蓋了臉,可以看出她的腿腳不是很利索,一瘸一拐的。
這大日頭的穿成這樣不熱嗎?我心下生疑,走了過去。那女子見我過來,有些驚慌地轉了方向。我喊住她道,“姑娘等一等。”
那女子停住了腳步,扭頭看我,小心道,“姑娘有事嗎?”
我笑道,“我前些日子家中的驢子跑上來山,我在這林子裏找了許久都沒有,這林子可有什麽好躲藏的地方,譬如山洞?”
那女子張了張嘴,又搖頭,道,“沒有。”
我道,“姑娘是在這林子裏住嗎,一個人?”
那女子忙搖頭,道,“不是,我住在村子上,來山上采些野菜,就要回去了。”
我笑了笑,那女子手中的提籃裏放着一小袋的米,還有些零亂的東西,有誰會帶着包米上山找野菜?
那女子注意到我的眼光所查,忙拿布将籃子蓋住,又道,“姑娘還有事嗎?”
我失望道,“看來今日是找不到驢子了,我還是回去上集市上再買一頭。”
那女子望着我遠去,這才放心,又向山上走去。
我隐了身跟着那女子一路上了山,那女子走到一顆大樹旁細細辨認了一眼才過去,然後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我走到那顆大樹前,見上面被人用小刀劃出了個叉號,這前面應該是一處結界。
那女子進了山洞,放下籃子,走到玄武身邊,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玄武一驚抓住了她的手,見是她又松開,道,“彩依,我糊塗了,還以為是有人闖了進來。”
方彩依道,“你都已經燒了幾天了,那妖怪的毒很厲害嗎,我買了些藥回來,大夫說是解毒的,我煎給你吃。”
玄武咳了幾聲,方彩依忙去給他捶背,玄武道,“要不是我有傷,就不用你冒險去山下采購了。對了,你這一路上可有見着什麽人嗎?”
方彩依道,“沒什麽人。”想了想,又道,“有個姑娘上山來找驢,問我山上有沒有山洞,我說沒有,她就走了。”
玄武問,“什麽樣的女子?”
方彩依想了想道,“看上去很随和的樣子,不像是那些鄉下的人。”
玄武掙紮着起身,道,“恐怕這裏待不了了,我們要趕快換一個地方。”
方彩依不解道,“為什麽,那女子有什麽問題嗎?”
玄武掩飾道,“沒什麽問題,就是這裏并不是很安全,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我從洞外進來,揚聲道,“玄武大帝,不必再躲了。”
玄武大驚地站起身來,方彩依疑惑不解地看我道,“你不是下山去了嗎,怎麽又到了這裏來,你認識玄武?”
我沖她略微有些歉意道,“我騙了你,剛才我并未下山,而是一直跟着你來到這裏。玄武大帝,兩百年了,是時候回去了。”
方彩依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在她的心裏,玄武不過三十。
玄武急忙道,“上神,彩依她什麽也不知道,她就是我從水妖手中救下的新娘子。”
我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林中要殺你的妖怪是怎麽回事?”
玄武道,“那水妖自封為河神,每隔十年就要吃下一名女子。我當日救下彩依,重傷了那只水妖,他苦苦哀求,我便饒他性命。沒想到他出爾反爾,又出來為禍。”說完又咳了幾聲。
我拿起他的手腕把脈,又放下,道,“你的毒一直都沒有解,坐下,我替你結毒。”
玄武乖乖地盤腿坐下,我将真氣輸入他的體內,沿着他的奇經八脈祛除他體內的毒素。方彩依見我們在療傷,就去燒水煮飯。
玄武道,“多謝上神為我療傷,只是我還不能跟上神回去,那水中的妖怪還沒除去,始終是個隐患,還有彩依,她無父無母,是被人賣來做祭品的,我要将她安置好。”
我見那方彩依對玄武頗為上心,心中擔憂,道,“你可有對那個凡人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玄武慌張道,“沒有。”
我淡淡道,“你應該知道和凡人在一起,她的命運會被神仙連累,得不到什麽好下場。”
玄武低垂着頭,道,“我知道。”
我點了點頭,又道,“你餘毒未清,好生休養幾日,我已在水上設了結界,那妖怪還在水裏,我水性不好,你是鎮海神,對付他應該很容易。”
玄武恭敬道,“是。”
只待玄武傷好後收了水妖,便大功告成。
我回到木屋,那凡人就站在籬笆的外面張望,見我回來有些欣喜。我不悅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那凡人笑道,“本來我是準備下山的,可是我又想到那個妖怪還沒有抓到,你一個女孩住在這裏太危險了。你救過我的命,我得留在這裏報答你。”
我道,“我不需要你的報答,你走吧。”
那凡人有些局促,跟着我的腳步進了院子裏,站在我的幾米外,道,“即便是你不需要我的報答,可我還是要保護你的。我之前便是聽聞這裏有一只妖怪鬧事,所以前來收服他,他沒有抓到,我是不會放心的。”
我有些不屑,道,“你上次與水妖交手失敗,還差點殒命,是我救了你。怎麽也好說大話要收服水妖?”
那凡人道,“我年幼修行,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鋤強扶弱,懲惡揚善。即便是不能與那妖怪相提并論,我也總要盡力一試,為百姓謀福。”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修行之人?”那凡人點了點頭,還真是像啊!我又道,“那你的師傅是誰?”
那凡人毫不猶豫道,“紫薇真人。”
紫薇真人,東至海,居于恒山,隐世的修行者,怎麽會與這個凡人有交集?
那凡人又從房中取出一物,道,“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什麽好報答的。剛才我下山,見着街上有賣桂花糕的,就買了一包。”
桂花糕?我有些冷漠,道,“我不喜歡吃甜食。”
那凡人伸出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了下來,有些落寞。
我不忍,又道,“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我從小就不吃甜食,你吃吧。”
那凡人看了看我,道,“小姐方才說那妖怪是水妖,可是有了什麽線索嗎?”
我道,“那水妖自稱河神,讓人供奉,害人性命,現在躲進了黃河水中不出來。”
那凡人疑惑道,“那我們豈不是只能守株待兔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玄武之前中毒太深,又拖了許久,一時半會兒餘毒難清,還需休養一段時日。我與他把了脈,囑咐了他幾句,不用在為他輸真氣了。
那凡人閑來無事竟然在屋子周圍開采出一片空地來,看這架勢是要種菜,他先前修補房子,如今又要種菜,是将這裏當做了長久居住的地方了嗎,如此盡心盡力!
我有些不高興,走到他面前,他正拿着鋤頭鋤地,揮汗如雨。我道,“你是在種菜嗎?”
那凡人道,“是啊,從山上下去買菜實在是太麻煩了,買的多了菜就不新鮮了。”
我潑他冷水道,“可是還不及菜長出來,你就應該離開了,那不就是白種了。”
那凡人道,“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種下這些菜,即便是自己吃不到,後面的其他人也可以吃。”
我點點頭,對他的樂天有些佩服,道,“是我狹隘了,那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麽嗎?”
那凡人道,“你不如幫我撒些菜籽,我已經挑了水來,你可以再澆些水。”
我點點頭,回屋拿出小桶和水瓢來。雖然是一小片的地方,開墾起來也費了一下午的時間。那凡人燒了水拿來,替我和他自己各添上一杯。我正覺有些口渴,一口喝掉,那凡人又為我添上一杯新茶。
那凡人道,“用不了兩個月,那些你種下的菜都會長出來,這裏就更像是家了。”
我點了點頭,嘆息道,“恐怕我等不了那麽久。”
那凡人笑了笑道,“我閑來無事做了個小物件送給你。”他拿出一個布包放在桌子上,小心揭開一層一層的布,露出來一個巴掌大的木埙。
我拿起來,手指摸上去很光滑,并沒有什麽雕刻的紋路,我微微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那凡人似乎松了口氣,輕快道,“我與小姐相處這麽久,還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呢!”
既然以後沒什麽牽扯,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
我淡淡道,“我沒有名字。”
那凡人頓了一下,又輕輕笑道,“我的名字,莫逢。”
我心一下子慌亂起來,有些不敢置信,道,“什麽?”
那凡人又停了許久,笑道,“莫是莫回首的莫,逢是相逢的逢,莫逢。”
我笑了,這笑中夾雜着憤恨,不平,委屈和嘲諷,我止住了笑,開了口道了一聲“好名字。”
我找到了玄武,他與方彩依白日才見了我,又見到我的到來有些吃驚。玄武收起詫異,起身拱手道,“上神行色匆匆,可是那水妖出來了?”
我道,“并沒有,只是我收到了消息,南荒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玄武有些猶豫道,“我也要回去嗎?”
方彩依急忙道,“姑娘放過玄武大哥吧,他是個好人,不會幹壞事的。”
玄武唯恐她沖撞了我,斥責道,“住口!”
我看了一眼方彩依,這凡人只怕對玄武情根深種,道,“你留下,待收拾了那水妖,你我再一同回去。”
玄武道,“我會守在這裏等上神回來,決不食言。”
方彩依小心翼翼道,“玄武大哥,你一定要走嗎,彩依沒有親人,可不可以待彩依一起走?”
玄武有些為難道,“我不屬于這裏,遲早要走的。”
方彩依賭氣道,“那我和你一起走!”
我有些疲倦,道,“玄武,仙凡有別,終究是不可能的。”
玄武猛地擡頭看我,渾身有些發抖。
我見他這幅樣子,心下已經明白了幾分,可這話不單單是說給他一人聽的。莫逢啊,莫逢,希望我們永不再相逢吧!
我回了南荒,沒想到家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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