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姨娘

天未明,清冷偏院,門開,一個身形極颀長的清俊男子走了出去。狐裘白色銀毛,愈發襯得那男子雅致俊朗。一旁的仆人連忙跟上,小心翼翼伺候着。

一行人離去,偏院又格外冷清了許多。

房間內,香爐中燃的芸香已盡。一眼瞧去,唯有素淨兩個字。這和雕甍繡檻的永安侯侯府,簡直格格不入。

唯有一床被,是錦被。唯有一件貼身亵衣,是上等綢。

安瀾僅着了一身絲白亵衣,站在屋內,候着溫景蘇離去。待那門又阖上,安瀾單薄的身體,早已浸了寒意,披散在身後的如雲墨發,也是冰絲絲的。

幾縷發散落肩頭,絲白亵衣露出的皓腕,如凝雪般。白皙的小臉兒,有些許蒼白。身子有些涼,安瀾卻不能再鑽回被窩,回暖一下了。就着寒,便想梳妝打扮。

妾,起的總是很早的。

轉了個身,安瀾卻瞧見了床邊散落的粉色肚兜,肚兜上的繡,極精致,細瞧,用的是金線。

安瀾的貼身衣物,似乎用的,總是極精細的。

瞧了那肚兜,是昨晚......

門呼啦一下打開,寒風灌入,入目便是一片刺目的銀白,安瀾不适的眯起了眼睛,稍稍緩了一會兒後,才徹底望清了這一片積着雪的小院。

有些熟悉,不,是深入骨髓的熟悉。

一樣的偏僻,一樣的清冷。

安瀾望着,身子更涼了,卻感覺不到涼似的,一顆嬌嬌泣泣的心,于這冰天雪地之下,卻愈發柔軟溫暖,不,應該說是發燙。曾經的奈何橋,孟婆湯,她道,來世再不為妾。

再不為妾,卻恍然來到了當初。這一切,都是孽。是命,她就得認。

薄薄身子裏,一顆心,再次跳,卻滾燙。白皙芙蓉面,卻是一片冰涼水漬。惹人憐愛的杏眸,卻湧動着一股倔強,盈盈水光,咬着唇。

這個命,她......不想認。

嘴唇咬了又咬,幾乎咬破了皮,嘗一嘗那血的腥味。卻在極點的那一刻,安瀾卻松了口,眸光黯然了下去,又長又翹的睫毛,細密得很,掩下眸中升起的膽怯。

她.......不敢咬,怎麽敢咬呢?咬破了,等會被老夫人看見,只怕會說她淫、亂,又是一個登不得臺面的下賤東西。罪,又要加一等了。

旁人只以為,是侯爺弄的。

眸光閃閃,安瀾抹了眼淚。扯了扯身上蓋的披氅,向偏院的角落走去。那是仆役的房間,安瀾為姨娘,但到底是有個伺候的丫鬟的。

在推開仆役房間的門之前,安瀾再擦了擦眼淚,吸了吸被凍得有點兒紅的鼻,芙蓉面貌,瓊瑤似的鼻,外裹大敞的嬌弱美人兒,一下推開了簡陋的仆役房間,驚醒了裏面還在酣睡的人。

燒得暖烘烘的大炕上,睡了三人兒,兩個粗使的嬷嬷,一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貼身丫鬟。

“起來,我要洗澡!”

這一聲,是把正睡的三人弄醒了,正睡得迷糊呢,冷風一灌,迷迷糊糊睜了眼,望着門口那個矜貴兒的主,互相大眼瞪小眼,心裏奇怪,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兒出來了?

不怪她們慢了半拍,以往,安瀾似嫌丫鬟的照顧,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兒的樣子,像是貼身丫鬟的伺候,髒了她的身似的。不伺候就不伺候,還省事兒了呢。就是一登不得臺面兒的姨娘,若不是做了姨娘,還不是和她們一樣的下賤胚子。

安瀾見人醒了,也不再久留,回了房間。一進門兒,便把大敞脫下,露出了裏邊兒未換的亵衣,冰涼涼的身子,浸了雪兒似的。

彩浣手腳麻利兒的穿了衣裳,一瞧,也是個清秀可人兒的佳人。粗使婆子自個兒心裏不大爽利的燒了水,擡進安瀾的屋子,彩浣也跟着進去。

“安姨娘,水來了。”

婆子走了,彩浣留了下來。她望着坐在梳妝臺前凳子上的安瀾,說道。

往日,安瀾可沒叫過她們一早起來燒水給她洗澡,這下,彩浣是拿不定主意,這是安姨娘自己洗,還是她留下幫安姨娘洗。

安瀾望着屏風後面冒着熱氣兒的浴桶,再看了看一旁的彩浣,道:“你先出去。”

“是。”果然是登不得臺面的,就沒被別人伺候的命。今兒那麽早把她們叫起來,果然是一時哪根筋不對了。彩浣心裏想着,便踏了出去。

見着彩浣出去了,安瀾這才起身,近了屏風,望着浴桶裏的熱水,褪了亵衣,一雙筆直白皙的腿,跨了進去。

熱水逐漸漫過腰肢,豐滿曲線,安瀾細細擦洗着身子。膚白如膩,指尖的觸感,告訴安瀾,這具身體,何其年輕。

等會兒要按着規矩,去給老夫人請茶奉菜。前世的時候,安瀾都是自己撿了冷水擦拭一下,便換了衣裳去。一直待晚上,才能好好洗淨。

若說她前世,是孤僻,也是自卑。

洗淨了,安瀾出了浴桶,将身子擦淨,穿上亵衣,撿了一件水田色的衣裙,裙底繡着淡色的紋,瞧着格外雅致清秀。

身為妾,裝扮既要符合永安侯的體面,又不能有蓋過正妻的尊貴。

像是正紅色,安瀾是萬萬穿不得的。

這頭發,卻是要彩浣來梳的。待彩浣又進了門,便發現,彩浣換了件衣裳,可見是剛剛起得匆忙。此刻,彩浣瞧着,也的确是體面的。雖說是姨娘的丫鬟,但也要體面。

幫安瀾梳了頭,兩人兒便出了偏院,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安姨娘,您今天怎麽想起來要沐浴了?”路上,彩浣将心裏疑問問了出來。

安瀾在前面走着,身上的大氅将身子遮掩得嚴實,但粉白的唇依然顯示了這具身子的虛弱,病後體虛,安瀾的病,未好。聽了彩浣的話,安瀾微微低了頭,眸光有些微微閃動。她知曉彩浣為什麽這般問,前世她是不讓彩浣近身伺候的,因為她自己那點兒的小小孤僻自卑心兒。

還有一點,安瀾轉頭望了望自己身旁兒靈動清秀的小佳人兒,彩浣也存了一顆要上位的心思兒,以前世自己那不比針眼大的小心思兒,怎麽可能容忍彩浣見了侯爺呢?自然是趕得越遠越好。

“我是姨娘,你伺候我是應該的。”将大氅又摟了摟,安瀾輕柔道。

而這一句話,顯然是讓身旁的人身子一僵。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