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為何憂傷

淡漠的空氣，沒有溫度。

黑主優姬背脊挺直地站着。

“我找樞學長。”

藍堂英凝了凝湛藍的雙眸“昨天教室裏突然傳出血腥味，我們都吓了一跳，不過我馬上就發覺了，那是雪的血。因為樞學長要我們忘記，所以大家都停止了騷動。”

“樞學長嗎？”優姬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昨晚在走廊內聽到的對白。

“你打算把他放到D班什麽時候？”

“啊……但是從D班到騎士班的編入，至今沒有前例。”

“這不需要前例吧，錐生零只能編入我們班。”

……

原來，樞學長對騎士班保了密。想到此，優姬雙頰泛紅。

這小子，雪趴在樓梯扶手上，略帶調皮地搖搖頭。她有時真的很懷疑，藍堂英對玖蘭樞的感情。不是她腐，而是正常人都會朝那方面想。

奉若珍寶地收藏被玖蘭樞毀壞的物品，整天用崇拜的眼神仰望他，被打了，還興高采烈。看到黑主優姬少女心泛濫，他會吃醋，生出強烈的恨意。

這不是炙熱的愛情，又是什麽？

室內，牆壁上，燈臺的蠟燭根根熄滅。

危險的氣息降臨到黑主優姬身上。而當事人仍沉浸在少女羞澀中，無法自拔。

此情此境，藍堂英更生氣了，湛藍的雙瞳，冰冷的海水般刺骨。他無法理解，樞學長為什麽對一個人類特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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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如果一心待他，也就罷了。偏偏又喜歡多管閑事，和錐生零糾纏不清。何況，錐生零和雪……

越想越生氣。

所有的憤怒化為濃烈的殺氣“真是火大，黑主優姬，你到底算樞學長的什麽？”

剔透的冰層，從上而下，沿着樓梯，一級級覆蓋下去，凍住了黑主優姬的腳。

黑主優姬呆呆地站着，暗紅的眼睛裏閃着未知的恐懼。

“吶，優姬，你到底算樞學長的什麽？”藍堂英走下樓梯，到優姬跟前。

“樞學長救過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來發生過這種事啊。”藍堂英新奇的臉上看不出絲毫不滿“作為報答，那就把身體裏的血獻出來吧。”

“血？”優姬為難地退後。

“對哦，你的血是樞學長的哦。”藍堂英笑容可掬。

優姬再次後退。

藍堂英更進一步“現在就去拜托他吧，對他說‘請吸我的血’”。

“你在說什麽啊？”優姬躲開藍堂英，厲聲道。

“你在害羞啊？”藍堂英問，伸手握住她的臂膀，眼神再度變得寒冷。

黑主優姬還沒來得及喊出聲，手臂便結出層冰來。

“喲，你小子豔浮不淺，在這學人家騙小女生呢。”俏皮的笑，顯示雪此刻心情不錯“這是好現象，證明，你對女生是有感覺的。”

藍堂英放開黑主優姬，一臉委屈的樣子，迎上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雪無辜地攤攤手。

“呀，你不會吃醋了吧？”藍堂英笑眼彎彎。

雪一抽，上去對準藍堂英的肚子就是一拳“是啊，咱們上樓去。”

藍堂英更開心了“好啊。”

于是，某男就這麽傻傻地被拐跑了，留下優姬原地石化中……

“黑主優姬，零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你的能力，還做不到。”這是雪消失在樓梯口處，給黑主優姬留下的忠告。

确實，她的幫忙，只會添亂。而雪考慮更多的是，不願零将來知道黑主優姬是吸雪鬼時受刺激。

跟着雪到寝室。藍堂英一路唧唧喳喳個不停。

雪微笑着，默許了他小孩子行為。

“你的膽子也真夠大的。”雪往床上一躺“就不怕你們那偉大的樞大人發威麽？”

“難道，你不生氣？”

“生氣又怎樣？”雪無奈抱怨“如果錐生零和黑主優姬真有什麽，我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哇，你這麽絕情。”藍堂英怪叫。

雪“啪”地，送他一記手刀“這不是絕不絕情的問題。”

不是絕不絕情的問題，而是她太驕傲，驕傲到不願承受哪怕一絲一毫的背叛。所有人只看到她光鮮的外表，又何曾明白她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幾分的心，這顆心在滿目蒼涼，傷痕累累後，再也經不起太多的□□。

想過要堅強，想過要忘卻。可時間，事件，人物都不會給她機會。堅強的背後，是無盡的悲涼；忘卻的背後，是銘刻心底的刀疤。

好累，不只一次的喊累。

誰能聽見？

“雪……”迷糊中，有人搖她，用力很大，仿佛要把她搖碎。

雪怔忡着擡起頭，黑夜般的星眸裏散開層水霧般，凄美迷人。

癡了，醉了……

藍堂英傻傻地看着她，心要撕裂般，滾滾的，燙燙的……

不想再顧慮，不想再想，他伸手抱住她。

雪渾身僵直“藍……堂……英……”

月之寮客廳

玖蘭樞溫柔地撫摸優姬紅通的面頰“優姬只要保持優姬的風格就行了。只有你和那些服侍我的人不同，優姬是有溫度的，那樣就足夠了。”

玖蘭樞溫柔的眼神，能滴出水來。

“你可以像對待錐生零那樣對我，黑主灰閻也行。”湛藍的雙眼裏有迫切的乞求。

雪神色複雜地看他，視線路過他左側，落在微開的門上。

“你是認真的？”雪凝注他的臉“明知道，我還喜歡錐生零和黑主灰閻？”

“是。”

“那麽，如果我和玖蘭樞成仇，你怎麽辦？”

“我……”藍堂英猶豫了。

雪也猶豫了，随即笑道“不怪你，你這份忠誠，我很欣賞。因為我深感同受，我們的心裏都留着塊最最珍貴的位置。”

“以後，不要一個人來這麽危險的地方”玖蘭樞邊送優姬出門，邊溫柔提醒“下次，即使跟錐生零過來也沒關系。”

空氣凝固，凝固得悲哀。

藍堂英滿懷悲傷，十分痛苦地道歉“對不起。”

雪走出門，趴到樓層扶手上。

樓下，玖蘭樞為黑主優姬拉開大門。

一縷陽光調皮地跑進來。

腳步微滞，玖蘭樞掉轉頭，望進雪驚心的黑眸。

玖蘭樞，雪詫異，為何眼神如此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