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與衆為敵

結果是這天晚上，藍堂英什麽也沒能從雪口中探出。但，他知道了一點，雪的眼底有憂傷。即使帶着憂傷，她依然美得驚心，美得窒息。

她到底是什麽呢？

不是人，更不是吸血鬼，那到底會是什麽呢？這個問題，不止他一個人好奇，就連樞大人也很好奇。

玖蘭樞珍愛黑主優姬，看她的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可不知從何起，藍堂英在他眼裏看到了另一種目光。不同于看向黑主優姬的溫柔和珍愛，而是發着奇異光彩的目光。這種目光透着莫名的渴望……

樞大人一定沒發現吧？藍堂英有點竊喜，他承認，自己有私心，不希望雪的生命中再多一個牽挂的人。

就在雪打算睡覺時，月之寮來了個意外客。

黑主灰閻。

淡淡的月夜，清清的晚風。

雪倚坐在華茂如蓋的樹根下，靜靜地望着對面，黑主灰閻。

“雖然不知道雪的身份，但我想，雪肯定不一般。”

雪颔首默認。拍拍旁邊，示意他坐下。

“所以……”她在等他回答。

黑主灰閻往她旁邊一坐“只有你能救零了。”

雪淺笑“他不需要我來救，他的身邊還有個黑主優姬。”

“你的憂傷是因為優姬的關系，她讓你困擾了？”黑主灰閻明白了過來，她表面很鎮定，但偶爾流露出的哀傷已經出賣了她。

寂寞的眼神，寂寞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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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猛地勾住黑主灰閻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我說過，我在乎錐生零，同樣也很在乎你，所以不要感到寂寞。”

“我的身份的确不一般，我不是人，我是月神。”

“月神？”縱使黑主灰閻早做了心理準備，但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後，還是大大吃了一驚。

“是的，月神，我額心的白色弦月就是我身份，地位，法力的象征。”雪将額頭抵上他的“我承認，我的心，在經過無數次欺騙和創傷後，變得很驕傲。心底明知道零和優姬不是我想的那樣，但就是驕傲得不肯接受。”

“雪。”黑主灰閻抱緊她，三分酸澀，七分心痛“你一直有我。”

雪看着他，眼底盡是欣喜。

這份欣喜，感動了黑主灰閻的心。此時此刻，他發現，什麽都不重要了，只有她的幸福，她的快樂才是有意義的。

過度的掙紮，不但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

昏暗的客廳，惟有藍堂英湛藍的眼睛透明……

“雪，來。”藍堂英乖巧地遞上杯鮮橙汁。

今晚是一條的生日派對，作為月之寮的一員，她說什麽也得參加的。

雖是參加派對，雪也沒特意打扮。她只是随身着了件極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脂粉未施。便已豔壓群芳。

衆人的印象中，雪從未刻意裝扮過。那些閃亮的珠寶首飾，名脂名粉只會成為她的累贅。如瀑烏發随意披散着，她靜靜地飲果汁，像極了高貴淡雅的小公主。

可愛，清純，絕美，典雅，調皮……集于一身……

她喝得認真，藍堂英看她看得入神。

“歡迎，優姬，錐生……”一條熱烈的招呼聲。

雪眸光微轉，轉身看向身後。

錐生零也注意到了她。他就那樣看着她，一動不動。

“雪……”藍堂英單手扶上雪的腰，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對着自己。

他笑得單純可愛。

雪也跟着微微一笑。

然後，在衆人的詫異，雪的失措中，藍堂英做了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他吻了雪。

“至少，我懂得珍惜你。”他嘴角挂着痞痞的笑，眼睛卻在看錐生零。

錐生零十指微蜷，大部分等着看好戲的眼睛下，終是偏過頭，不予理會。

湛藍的雙眸凝了凝，藍堂英更緊地擁住雪。

雪輕聲道謝。他的心意，收到了。同時有一泉暖流，流進了心底。

“來，大家玩得開心點，優姬，錐生也是。”一條笑着，打破僵局。

“我們不是來玩的……只是想問下今天的事。”優姬忙道“為什麽學長要消滅LEVEL E，你們都是同類啊？”

“那些家夥和我們可不一樣。”一條給他們一人拿了杯果汁“優姬，吸血鬼世界是由少數的純血種和貴族階級所支配的，夜間部的成員都是貴族以上，那之下就是普通的吸血鬼，再下面就是原本是人類的吸血鬼。”

“被排除在等級之外的，就是那些LEVEL E。”支葵補充。

雪舉着果汁杯，凝神聽他們說話。

“原本是人類的吸血鬼理智逐漸被侵蝕，早晚會變成LEVEL E。”一條繼續支葵沒講完的話“一步步走向終結，破壞，然後滅亡。”

“我們可是和原本為人類的吸血鬼完全不同，不要把我們和他們混為一談啊。”藍堂英看了看仍被他擁着的雪道。

“那樣說太過分了。”優姬反駁“就算是LEVEL E，也不是他們自己想變成那樣的，原本就是你們……”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必須管理。”一條道“在他們對鮮血饑渴，見人就攻擊之前。”

“這是我的命令。”玖蘭樞清冷的聲音由上而下傳來“今天派一條和支葵去獵殺那個LEVEL E。”

“是樞學長……”優姬驚詫。

“優姬，你怎麽聽信一條的話，來這麽危險的地方？”玖蘭樞問，目光卻有意無意瞄向了雪。

雪低着頭，烏發遮住了半邊臉，長長的濃睫毛一撲一閃。

“我想自己确認一下。”優姬答。

雪将頭埋進藍堂英胸口。

“親自嗎？”玖蘭樞似乎很無奈“過來這邊坐吧，優姬還有錐生。”

優姬和錐生零往臺階上走。

“優姬，到我這邊來。”玖蘭樞拍拍旁邊“沒關系。”

優姬先是拒絕，待看到玖蘭樞執拗的表情後，認命地坐了過去。

玖蘭樞單臂摟過黑主優姬。

雪擡起頭，看向錐生零。

錐生零也看她。

沖藍堂英微微一笑，雪走上臺階，抓起錐生零的手“跟我來。”

她的聲音甜如水，美如詩，夜露般溫存。

錐生零被蠱惑了，任由她拉着，走下臺階。

“原本為人類的吸血鬼，其實是不該存在的。”身後傳來玖蘭樞淡淡的聲音“但在歷史上，吸血鬼和吸血鬼獵人的戰争在最激烈時，吸血鬼為了增強戰鬥力，讓很多人類變成了同類。那之後，貴族階級以上的吸血鬼就肩負起了管理原本為人類的吸血鬼的義務，有時，我們不得已而除滅他們。”

錐生零站住“狩獵吸血鬼是吸血鬼獵人的使命。”

“那你為什麽沒有先一步殺死那個LEVEL E呢？”玖蘭樞問“你在同情他們？”

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迫使零和優姬冒險來到這裏。但從他們的對話中，猜出了大概。也就是，今天錐生零和黑主優姬被LEVEL E攻擊，玖蘭樞派支葵和一條幫了他們。

玖蘭樞那一句同情他們，激怒了錐生零。

錐生零一氣之下，掏出了血薇槍，對準玖蘭樞。

星煉适時出手，想對錐生重下殺手。雪忙阻止，白皙的手腕微轉，緊扣住了她的。

星煉吃痛地皺眉“你要為了他與我們為敵嗎？”

“如果必須，我只好與你們為敵。”雪淡然“零的痛，你們永遠不會知道，所以不要随便對他出手。”

衆雙眼睛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莉磨的聲音不變的冰冷“你一個人打得過我們這麽多麽？”

“我不想和你們打。”雪沒有直接回答她。

放開星煉，雪說了聲抱歉，拉着錐生零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