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襯衫
傅勁深對吃飯确實沒多大興趣,然而對面坐着梁知,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少女失憶之後,渾身透露着股傻氣,很多時候腦袋裏就一根筋,反應也比平常慢上不少,明明能就着保溫盒的外包裝,一次性将六層午餐拎到茶幾上,然而她卻想不通,一股腦将包裝拉鏈拉開,就這麽傻乎乎地一盒一盒往旁邊桌上挪。
傅勁深慵懶地靠在辦公桌邊,嘴角微微勾出一個弧度,雙手環在胸前,漫不經心地看着眼前穿着小黑裙的少女在辦公桌與茶幾間來回跑了幾趟。
過去向來是傅勁深舔着臉伺候她,她還不領情,這樣的貼心照顧,男人一次都沒有體驗過,此刻他心中莫名染上一股暖意,在心裏偷偷地享受梁知難得的乖巧體貼,哪怕知道她是因為失憶,什麽都不記得,心裏懷着一點對他的感激才來的,傅勁深仍舊自我欺騙地貪戀這種感覺。
哪怕是騙騙他,他也甘之如饴。
最後一道是熱湯,林媽準備的保溫盒保溫效果很好,梁知沒頭沒腦着急揭開蓋子的時候,險些被冒出來的蒸汽燙傷手,可少女看起來似乎很能忍,蔥白的手指頭只是微微縮了一下,立刻下意識地放到冰涼的耳後,卻一聲都沒吭。
然而這一切卻被眼神一直不舍得離開她的男人看在眼裏,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舉動,也不會被他錯過,傅勁深在她被蒸汽燙得一縮的那一瞬,心裏就像是被小刺紮似的生生疼了一下,他向來見不得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他知道那一下其實根本不痛不癢,一點事都沒有。
倚靠在辦公桌邊的男人斂了神色,一下站起身來,走到梁知身側,将她的手從耳邊拿下來握進手中,随後仔細查看一番,白嫩的手指頭連一點點泛紅都沒有,确實沒事,然而他仍舊在懊悔自己不該貪戀那一絲被梁知照顧的感覺。
要她照顧什麽呢,這麽笨手笨腳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只會惹得他心疼。
“燙着了?”他揚眉問。
男人表情因為懊悔,臉部線條有些緊繃,加之眉頭還微微皺着,整個人看起來都不那麽友善,梁知本來就緊張,這下更怕他了,下意識地否認:“沒有……”
她語氣裏的緊張還帶着些顫,傅勁深這種城府頗深的人怎麽會聽不出來,他揚揚眉,擡眸看她,少女純澈的杏眼中染着少許膽怯,不過卻不似過去那種厭惡的害怕,只是單純對他的威懾力感到不适應。
男人嘴角彎了彎,努力勾出個弧度來不讓自己吓到她:“也沒兇你,怎麽又害怕了?”
他溫熱地手指捏了捏梁知的粉頰,軟乎乎的,手感特別好,帶着年輕少女特有的彈性。
傅勁深眼見着她的臉色從膽怯的白,漸漸染上羞怯的紅,他輕笑一聲,心下莫名寬慰許多,兩人糾纏了這麽多年,她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如今的心智還停留在十八,最幹淨純粹的年華,他們的未來還長,他還能寵她好久。
梁知顯然有些受不住傅勁深如此灼熱的眼神,她悄悄擡眸看看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別開眼神,往旁邊的沙發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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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勁深倒是随她去了,見她坐下,他也懶懶地坐到她的對面,只是不再讓她碰桌上這些帶着熱氣的東西。
等到他一一将保溫盒的蓋子揭好,從保溫盒的外層裏拿出筷子湯勺,一言不發細心地替她布好菜之後,才又将碗筷遞回她手中。
整套動作下來流利熟練,像是做過千千萬萬次,梁知似乎是潛意識裏就習慣了他的照顧,雙手撐在柔軟的沙發上乖巧地等待着,等他将東西伸到面前,她只愣了一瞬,略微有些驚訝,擡頭看看他,又不好意思地低頭順手将碗筷接過。
她過去十八年的記憶中,鮮少被這樣細心地照顧,此刻在這個陌生卻又有着特殊關系的男人面前,多少都會覺得害羞不适應。
傅勁深對食物沒有多大興趣,他懶懶地坐在梁知對面,随意地翹着二郎腿,手裏的飯菜一點未動,漫不經心地盯着埋頭吃東西的梁知看。
梁知向來臉皮薄,害羞過後就不好意思擡頭看他了,她不記得兩人的過往,也不熟悉傅勁深這個人,她對他的了解只來源于網上那寥寥幾字的商界奇才介紹。
知道他是乾市最大的資本集團董事,名下産業涉獵極廣,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說些什麽,她只是個高中剛畢業的什麽都不懂的窮學生,于是她只好低着頭小心翼翼地吃着午餐,心跳卻是撲通撲通的越來越大聲。
約莫過了半晌,梁知才悄悄擡頭,傅勁深碗裏的米飯一點都沒有動的意思,她低頭望了望已經被自己吃出小坑的飯碗,突然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今天明明是來陪他吃飯的才對。
然而哪怕中午是為了來和傅勁深一起吃飯,午餐的內容,林媽也是按照梁知喜歡的口味做的。
這三年的時間,連這個将傅勁深從小照顧到大的傭人阿姨也默默習慣了将梁知放在第一位,傅勁深對于吃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喜好,他早早地就吩咐了林媽,一切東西都按照梁知喜歡的來準備,他害怕她走,哪怕她不念着他,可倘若家裏能有一點點讓她留戀不舍的地方,傅勁深都甘願為她做。
梁知壯着膽子看了傅勁深幾眼,緊張地下意識又塞了一口菜進嘴裏嚼,兩邊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極了小倉鼠,可愛死了,傅勁深忍不住勾勾唇,見她喜歡,又伸手替她添了一筷子菜。
梁知微微一怔,紅着臉小聲說:“你也吃啊,對胃好……”
“你做的?”他問。
“嗯?”梁知擡頭,顯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上回在車裏,你說要做好吃的給我。”
她一臉懵地看了看他,這才想起來這回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這次是林媽做的,下回做給你吃,今天先吃這個,好不好呀?”
小姑娘容易臉紅,還擔心他不答應,然而下一秒就見他聽話地捏着筷子随意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飯,男人身上似乎就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連吃兩口飯的動作,都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梁知反應過來之後,沒出息地輕咳了兩聲,心裏不住地想,自己的這位先生,似乎也沒那麽難相處,她稍稍松了一口氣,杏眼彎彎地對他笑:“這個清蝦也很好吃,林媽做了好幾次,我都吃不膩。”
她的本意是給他推薦,哪成想傅勁深聽完之後,懶懶地放下碗筷,骨節分明的手指随意捏起幾只清蝦,三兩下将清蝦的殼給剔除幹淨,蘸了蘸醬汁,喂到了她嘴邊。
面前的清蝦幹淨剔透,冒着股淡淡的香,換做平常,林媽給她剝好,她一定一個接一個地消滅幹淨,然而此刻拿着它的手是傅勁深的,梁知瞬間坐直了身子,圓溜溜的杏眼睜得好大,不可置信地往向他,粉嫩的紅暈從白皙的脖頸慢慢爬向俏生生的臉頰。
她從來沒想過,傅勁深這樣地位的人,會親手替自己剝蝦,梁知緊張地筷子都快拿不穩了,“傅先生,我可以自己弄的……”
男人輕笑一聲,眉梢染上些許暖意:“你們小姑娘的手嬌嫩,這些事男人來就好。”
其實在傅勁深的心裏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梁知是他恨不得放在心尖上寵的女人,只要她不離開,他能為她做到一切。
他話才說完,捏着蝦的手又向梁知的嘴邊靠近了幾分,傅勁深的眼神灼熱,她知道拒絕不了,卻也不好意思讓他直接伸手喂,于是連忙拿起手上的筷子打算接過。
然而似乎因為緊張,動作都笨拙了許多,兩根筷子沒拿齊,接過的瞬間,清蝦蹭過她純白的上衣,掉到了地上,醬汁在她胸前染出了幾朵醜陋的小花。
梁知驚了一瞬,低頭盯着那塊淺褐色污漬看,傅勁深也揚着眉盯着看,可是位置特殊,半晌後,男人喉結動了動,強迫自己別開了眼神。
待梁知再擡頭時,臉上多了幾分不安,她擔心傅勁深因為自己笨手笨腳而不高興,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傅先生……”
然而傅勁深從這道歉中,又聽出了些許委屈,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和我道什麽歉,你又沒錯。”
他向來不喜歡從她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如果可以的話,他最希望聽到的是“我愛你”。
可是梁知從來不願意說。
他還是趁她沒注意,将剩下幾只剝好的蝦喂到了她嘴裏,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後老老實實地嚼了嚼吞下,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着他。
“吃飽了?”他問。
梁知點點頭,又看了看胸前的污漬。
傅勁深将她從沙發上牽起來:“休息室裏能換衣服,不過這邊只有我的襯衫,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去換換。”
她吃過午飯馬上就要回別墅,穿着這一身髒出門總是不太好。
休息室在辦公室樓上,這種私密的地方往常只有傅勁深一個人使用,此刻帶她進來,周身滿是男性的氣息。
傅勁深替她開了燈,将幹淨的白襯衫放在床上之後便十分自覺地出門回避。
男人關上門,卻管不住自己的思想,腦子裏全是梁知在裏頭換衣服的場景,他懶懶地倚在門框旁,垂了垂眸,輕嘆了口氣,強迫自己背了好幾遍枯燥的集團報表才把身下那昂揚的小兄弟勸下去。
梁知出來的時候,傅勁深仍舊等在門口,少女臉上帶着點嬌羞的粉,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還是這樣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的衣服。
傅勁深的身材高大,以至于他的襯衫對于個子本就嬌小的梁知來說顯得尤為寬松,長度甚至能把小短裙都遮得一幹二淨,梁知看了幾眼,索性将襯衫下擺挽起來,在腰間打了個可愛的小揪揪,新潮又俏皮。
然而少女出門的一瞬,傅勁深的眸光卻黯了幾分,他盯着她那因為打着揪揪而微微露出的一絲細嫩腰間出神,肌膚白皙光滑,看得男人心猿意馬。
梁知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提了提小黑裙下擺,壯着膽子問:“好,好看嗎?”
“不好看。”他沉沉道。
這回答顯然不會讓女孩子滿意,梁知愣了愣,不自覺地鼓了股腮幫子,看起來稚氣又可愛。
下一秒,傅勁深伸手捏住她的襯衫下擺,稍微用力往下一拉,将那露出的一點腰給遮得嚴嚴實實,嗓音沉沉道:“這樣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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