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舒服嗎
成小霜應了聲好,關了視頻繼續吃她的大西瓜,空調風吹得涼快,電視裏正放着肖心雨那個小妖孽的緋聞,小霜狠狠地又戳了兩塊塞嘴裏,心裏嘀咕着還是自家梁知最好看,這些富商真沒眼力勁。
梁知随手将手機放到床上,又重新在卧室和衣帽間之間找了一遍,仍舊沒有看見自己的睡衣,小手忍不住在腦袋上撓了半天,心想自己着記性怎麽又差了幾分。
不過她也沒在意,進了浴室之後往浴缸裏放了熱水,溫熱的水漾起一室白茫茫的蒸汽,梁知小心翼翼地用腳尖試了試水溫,唇角微微勾着,心滿意足地将整個人都藏進水中。
傅勁深這個人向來沒有節儉一說,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成年之後在商界也是混得風生水起,除了在梁知面前,其他地方壓根就沒吃過苦頭,生活條件上從不委屈自己,對待他的寶貝也是盡一切所能給她最好的。
別墅裏處處都體現了他奢侈的做派,浴缸很大,失憶前她從來不會主動踏入這個地方,在她心裏,這就是個供傅勁深發洩變态欲。望的地方,哪怕男人寵她疼她,嘴裏哄得再好聽,可是每回做起那種事的時候就會将本性暴露得淋漓盡致,梁知年紀小,受不住,于是便不大喜歡泡澡,總擔心一不小心又撩撥到他。
然而此刻的她沒有顧慮,白皙的身子泡在溫熱的水中,精神都好了不少,惬意之餘還時不時地伸手捏着泡泡玩,孩子氣十足。
她怕泡久了會睡着,于是沒敢閉眼,手機支在浴缸的臺面上,裏頭正放着三年前流行的偶像劇,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這部劇的半中間,後面的劇情全給忘了,此刻正好能把結局追完。
梁知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還沒一會兒,手機黑了屏,緊接着鈴聲就響了起來,再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顯示着“老公”兩個字樣。
梁知本就被熱騰騰的蒸汽蒸粉的臉頰此刻更加紅潤了。
她腦海中立刻浮現了男人那張精致冷峻的臉,這臺手機是車禍之後傅勁深給她重新準備的,他告訴她原來的那臺已經被摔壞,梁知乖巧地接受,然而她沒有給新手機存過號碼,此刻來電顯示上的“老公”二字一定就是傅勁深先前替她存好了的。
少女圓溜溜的杏眼沾染了不少水汽,還些微含着點嬌羞,顯得更加楚楚動人,一只手從水中探出來,濕漉漉的水珠從纖細的手腕滑到小臂,再滴入浴缸中,随後在旁邊挂着的浴巾上擦幹之後才小心伸手将電話接通,仔細看也不難發現,她那手腕還微微帶着點顫,顯然緊張得要命。
梁知深吸一口氣,軟軟地:“喂?”
“是我。”男人沉沉的聲線透過聽筒傳到她耳邊,不知為何,她似乎覺得耳廓都有些癢,電話裏,他的嗓音還怪好聽的。
梁知糯糯地“嗯”了一聲。
尾音帶着點嬌,聽得傅勁深胸腔裏的那顆心都忍不住發顫。
“在幹嘛?”其實他仍舊坐在對面別墅的陽臺,剛才見梁知收拾了瑜伽墊,進了浴室便許久沒出來,腦袋裏不免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忍不住想打電話給她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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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泡澡……”,梁知從小乖巧,學不來撒謊,傅勁深這麽突然一問,她只好老實回答,少女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大眼睛眨巴眨巴,又結結巴巴地補了一句,“剛剛運動了一會兒,出了點汗……”
可是好像說什麽都不對,她心裏從聽見傅勁深的聲音起,就莫名有些緊張。
那頭男人似乎是“嗯”了一聲,嗓音裏帶着些慵懶,聽得人忍不住着迷,梁知連呼吸都開始小心翼翼,握着手機的大拇指下意識地在外殼上摳個不停。
“浴缸左手邊的櫃子裏有你們女孩子泡澡用的浴鹽,你之前說最喜歡那種味道,我給你備了些。”他輕笑片刻,“不記得了?”
“嗯……”
“沒事,我替你記着。”
梁知臉頰燒得發燙,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他,她低着頭,耳垂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索性探出身子,往他說的地方伸了伸手,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到傅勁深耳邊,他問:“找到了?”
“嗯。”
“試試看。”
梁知聽話,一一照做,在享受這件事上,沒人比得過傅勁深,片刻之後她覺得周身都是軟軟的,空氣中也彌漫着甜甜的清香。
“舒服嗎?”他問。
“舒服呀……”梁知乖乖地答。
以往想要哄騙她說出這兩個字比登天還難,無論怎麽疼她,哄騙她說:“知知,舒服嗎?”梁知總有自己的驕傲,哪怕是憋死也不會示弱,咬着牙擠出幾個字:“嗚嗚嗚傅勁深,大混蛋!”
可如今她輕易就被騙出這個詞,單純得有些令人心疼,變态如傅勁深,居然破天荒地開始反省起自己惡劣的行為。
男人輕嘆了口氣,囑咐她不準泡太久,挂了電話之後便自顧走向身後的衛生間裏解決自己的生理情況。
梁知仍舊什麽都不知道,經過他的一個電話,臉紅心跳,連看劇的心情都沒有了,眯着眼睛再享受了片刻,光。溜。溜地從浴缸中出來,裹上純白的浴巾後,墊着腳尖從浴室裏小跑出來。
傅勁深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正巧撞上她裹着浴巾跑出來的模樣。
少女白皙的臉蛋仍舊粉撲撲的,還殘留着沒有褪去的紅暈,纖細的手臂裸在外頭,短短的浴巾只堪堪遮到大腿一截,兩手護在胸前,浴巾包裹下的細腰一手可握。
傅勁深眸光黯了黯,只是這麽一看,他似乎都能聞見少女剛出浴時的香甜,只是這回倒是很有良心地将陽臺的窗簾拉上,轉身回到身後的大床,往上一躺,大手抓過一旁嫩粉色的小兔睡衣蓋在臉上,閉上眼喘着粗氣。
梁知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小兔睡衣,只能從衣帽間裏拿出件新的來換,然而換好之後還是忍不住想找,于是随意吹了吹頭發,便往樓下跑。
少女一下跑到樓梯口,細嫩的腳掌心踩在樓梯處純白柔軟的地毯上往下走,一步三蹦地走,活潑得不像樣。
過去她被傅勁深養在別墅裏,沒有生氣,然而這次回來卻大不一樣,十八歲的記憶,玩心很重,時常光着腳丫在別墅裏蹦跶。
別墅的樓梯是環形的,好幾回她蹦着蹦着就摔了,其實摔得不重,笑嘻嘻地拍拍手起來又能繼續玩。
然而林媽在傅勁深面前提過一回,當天男人就吩咐人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鋪上厚重柔軟的地毯,這樣不論是她喜歡光腳跑,還是到處摔,都不容易出意外。
梁知轉到樓梯半中間的時候,正好能看見在客廳擦花瓶的林媽,她軟軟地開口問:“林媽,您有看見我的小兔睡衣嗎?早上剛換下來的,我最近記性老不好,可能被我随手塞哪了。”
梁知邊說,邊從樓上下來,白淨的臉龐透着股天真無辜。
林媽愣了一瞬,忽然想起早上先生臨走時手上提着的手袋,裏頭似乎就是梁知口中那件不知道丢哪的睡衣,老婦人立刻知曉傅勁深的癖好,臉上淡定的神色多了一絲尴尬,随後又迅速斂去,換上從容的笑,訓練有素地說:“我看着有些舊,就替太太收起來,換了新的。”
梁知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自言自語:“不舊呀……小霜前幾天送我的呢……”
然而還沒等她細想,客廳裏的座機便響了起來。
林媽看了看她,伸手将電話接了起來。
這回梁知也知道是傅勁深打來的了,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願意離開,就是想等在一旁聽聽他打電話來說些什麽。
林媽安靜地聽了一會兒,随後時不時回答。
“好的,會按照您說的準備。”
“太太已經到樓下來了。”
“西服?有的。”
林媽又看了眼梁知,緩緩說:“早上太太替您拿回卧室了。”
梁知揚了揚眉毛,湊得更近。
“需要我讓司機替您送過去嗎?”
“好的。”
梁知的好奇心被這斷斷續續的回答勾了起來,待林媽一挂斷電話,便着急問:“傅先生說什麽了?”
林媽笑了笑:“先生說西服落家裏了,有空回來取。”
梁知點點頭,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大拇指抵在唇邊啃了啃,随後紅着臉小聲地說:“要不,我去給他送一趟吧,他工作還,挺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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