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操,那是陸哥?”李大鵬坐張鑫的車去學校,看到路邊騎山地車帶人的陸橫,“那女的是誰?”

張鑫也是一臉吃驚表情。

什麽時候看到過陸橫身邊有女人啊!

張鑫在李大鵬的慫恿下,把車開過去。貼着那兩個人,慢吞吞的龜速爬。

“陸哥,陸哥,陸哥……”李大鵬興奮的大喊。

陸橫斜睨他一眼,沒搭理。

反倒是他懷裏的蘇綿綿,小心翼翼地冒出半個小腦袋。

盛夏初陽傾瀉而下,落在蘇綿綿雞蛋一樣白嫩的小臉蛋上,透出半層光斑,甚至于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眨着那雙大眼睛,貓兒似得圓溜,眼尾上翹,黑烏烏的浸着水霧,白嫩小手搭在陸橫勁瘦修長的胳膊上,歪着小腦袋,軟的一塌糊塗。

李大鵬還沒看清楚人,陸橫突然把身上的衣服一掀,直接就把蘇綿綿給包在了裏面。

“卧槽,張鑫,陸哥居然藏了個小寶貝。”李大鵬立刻轉頭跟張鑫告狀。

還不給他看。

李大鵬覺得很悲傷。難道他不是陸哥唯一的大寶貝兒了嗎?

張鑫一邊開車,一邊往陸橫的方向瞥。

少年騎着價值不菲的山地車,上半身微微拱起,雙臂繃直,身上的白色短袖像孕婦一樣的隆起,裏面罩着一個人。

短袖很薄,清楚的印出一個小小臉型輪廓。

蘇綿綿努力的呼吸,眼前白蒙蒙一片,後面貼着陸橫硬瘦的胸膛。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微微汗濕的味道。

張鑫眼尖的看到那從短袖下擺裏露出的煙紫色頭發,立刻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陸橫騎得很快,風一樣的略過一群小女生。

這樣怪異的姿勢組合,再加上少年俊美邪戾的面容,立刻就吸引了一大批小女生的注意。

陸橫的下擺被風帶起,原本便拱高的地方露出一個小小的身影。貼着他後面的八塊腹肌,隐約可見清晰的人魚線。

“是陸橫……”

“他居然帶女生……”

“誰啊?難道是唐南笙嗎?”

“你看那頭發,是煙紫色的。”

小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論。

張鑫皺眉跟李大鵬道:“好像是蘇綿綿那個女人。”

“什麽?蘇棉花?”李大鵬把自己的大腦袋硬生生從車窗裏擠出去,又扯着嗓子喊了一遍,“你是蘇棉花?”

陸橫斜瞪這智障一眼。

“嗯呢。”關鍵懷裏的小傻子還一臉認真的罩着他的衣服點頭。

明明什麽都看不見。

陸橫山地車一轉,直接就繞進了旁邊的小路。

張鑫跟不進去,李大鵬一臉惆悵。

嗨呀,他的小仙女兒……

“張鑫,那真是蘇棉花嗎?她怎麽……長的那麽好看?”李大鵬一臉癡呆地盯着那輛消失在眼前的山地車。

張鑫也是一臉呆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應該誇陸哥慧眼識小仙女兒嗎?

“張鑫,我覺得我好像戀愛了。”李大鵬捧着自己的大頭一臉春心蕩漾。在作死的邊緣大鵬展翅。

張鑫立刻給他潑冷水,“沒看到那小寶貝兒在誰懷裏嗎?”

李大鵬:……

北市第一真理:和誰争,都別和陸橫這個瘋子争。

他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瘋子殺人不用坐牢。

……

山地車停在學校車棚裏。

被悶了一路的蘇綿綿終于從男人的衣服裏面出來了。

她披散着長發,抱着一雙小手站在那裏,露出那張沾着香汗的白細小臉。

天氣比較熱,煙紫色的長發貼在她白裏透粉的香腮上,順着脖頸往裏蔓延,就如一副輕挑淡墨的山水畫。

她羸弱的身子套着他的衣服,像一件純白色的寬松套裙,露出細胳膊細腿,整個人綿軟的不可思議。

讓人忍不住産生一股憐惜的嬌弱美感來。

“我昨天說謊了。”小姑娘的聲音小小的,透着小心翼翼。

陸橫稍皺起眉,不說話,單腳撐着山地車,就那麽靜靜看着她。

車棚很大,很寬敞。

透白的光從縫隙裏照進來,男人的視線有一瞬恍惚。

他微眯起眼,墨黑色的眼瞳裏清晰印出她的臉。

小巧如玉,朦胧如夢。

蘇綿綿扭扭捏捏的低下腦袋,煙紫色長發下,露出一截白皙脖頸,在晨曦的豔陽色裏,纖白脆弱。

“我還是有一點點怕的。”

“怕什麽?”男人盯着她的發頂。

“怕你。”小姑娘腦袋垂得更低。

陸橫突兀掀起了唇,笑容邪肆又惡劣。

他撐着山地車,微微俯身,貼着那只白玉小耳朵,偏頭說話,語氣戲谑而邪佞,“只有一點點?”

小姑娘又開始猶豫,她瑟縮着往旁邊挪了一點點,然後擡頭,聲音細細的老老實實道:“只有一點點不怕。”

陸橫低頭,正對上那雙眼。

層疊光暈中,仿佛裝着細膩微光。

太幹淨了,幹淨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欺負一下。

陸橫一股子邪火往外竄。

他舔了舔唇,因為湊得近,所以鼻息之間能聞到小姑娘身上的奶香味。

真甜。

“陸哥,陸哥!”李大鵬聒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陸橫皺眉,滿臉不耐。

蘇綿綿摸着自己的耳朵,覺得酥麻麻的癢。

男人這個喜歡貼着她說話的習慣,跟那只暴君一模一樣。

張鑫剛才繞路去接了周安安。

周安安遠遠看到陸橫在跟一個女生說話,走近一看,立刻就呆住了。

纖白陽光下,女生一身子白皮,細皮嫩肉的站在那裏,回眸望來,氣質如畫,猶如一幅青山遠黛、恬靜優美的美人圖。

明明只是一個破舊的車棚,莫名被襯托成了細膩悠長,蜿蜒無盡的古畫房廊。

周安安似乎還聽到了清音流水之聲。

“卧槽,真的是蘇棉花?”李大鵬這個大嘴巴一張,立刻就破壞了氣氛。

“你是……蘇綿綿?”

不怪周安安驚訝,因為她跟蘇綿綿的交情也僅僅止于表面而已。

以前的蘇綿綿,話少,沉悶,陰郁,在班級裏就像是個透明人。只有周安安這麽一朵塑料姐妹花。

而周安安之所以會跟蘇綿綿做朋友,也是為了占蘇綿綿的便宜,蹭吃蹭喝蹭化妝品。

以前,周安安看到的蘇綿綿,不是濃妝豔抹,就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根本看不清楚臉。

周安安一開始也以為蘇綿綿是跟自己一個類型的不良少女,才會去勾搭她。卻不想這只是蘇綿綿給自己的僞裝而已。

說到底,蘇綿綿這個人,跟她也有幾分同病相憐。

不過周安安哪裏知道,這人卸妝以後,居然長得……這麽好看。

周安安想起蘇綿綿家裏那個老不正經的流氓繼父,終于明白為什麽蘇綿綿總是要一臉大濃妝了。

長成這樣,想不被人惦記,還真是難啊。

“上課了。”陸橫把山地車一扔,徑直往前走。

李大鵬一步三回頭的被張鑫扯着走遠。

周安安回神,輕咳一聲,上去挽住蘇綿綿的胳膊,一臉親昵,眼中卻帶嘲笑,“我就說嘛,昨天你奇奇怪怪的,原來是為了釣陸橫啊。手段不錯嘛,居然真被你給弄到手了。怎麽樣,昨天晚上很爽吧?”

蘇綿綿歪頭,聽不懂她的意思。

“裝的還挺像,那你就繼續裝吧。”周安安朝蘇綿綿翻了個白眼。

大家都知道,陸橫喜歡幹淨漂亮的東西,所以北中的女生們清一色的黑長直。就算化妝也只敢畫那種細膩到看不出來的素顏妝。

然後說話細聲細語的掐着嗓子扭捏作态,簡直惡心死人了。

而其中以女神唐南笙為最,每次來上課都是一身白,像給誰披麻戴孝一樣。

哼,不就是為了引起陸橫的注意嘛,裝模作樣的臭婊子。

當然,周安安承認,自己曾經為了吸引陸橫的注意,也是這樣做的。

不過像蘇綿綿這樣做到天衣無縫的,整個北中還真是找不出一個呀。

這副幹淨模樣,簡直就跟從骨子裏長出來的一樣,連唐南笙都要甘拜下風了吧。

……

蘇綿綿跟周安安一起到教室。

大家的目光落在蘇綿綿身上,滿是驚詫和羨豔。

“這是誰?”

“好像是蘇綿綿……”

“蘇綿綿?天吶……這就是那個怪胎蘇綿綿?”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蘇綿綿身上,大聲讨論。

“閉嘴。”陸橫已經早一步到教室。

男人趴在最後一排睡覺,手肘壓在額頭下,手腕垂在桌子邊緣,露出微微晃悠的小月牙暖玉。

他連頭都沒擡,只是冷冷的哼一聲,大家立刻就閉上了嘴。

一瞬間,教室裏悄靜無聲,只有李大鵬靠在椅背上,大張着嘴,發出“哈啊哈啊”的呼嚕聲。

“陸哥,唐南笙來了。”張鑫翹着椅子湊到陸橫身邊,朝教室門口努了努嘴。

一個披散着黑長頭發的鵝蛋臉女生走了進來。

“聽說唐南笙腳受傷,錯過了這次木北大學的藝術生保送名額。特地回來學習,從文科轉理科,就在我們班,要一起參加高考。”張鑫有意朝陸橫解釋。

明眼人都知道,唐南笙喜歡陸橫。

而大家也一致覺得,只有像唐南笙這樣的才堪堪匹配陸橫。

陸橫沒說話,只是不耐煩地用手指敲着桌面。

“大家好,我是唐南笙。”唐南笙端着架子,跟大家打招呼。

姿态高貴又優雅,帶着高高在上的意思。

除了最後一排陸橫那群人,其他人都很熱情,尤其是男生。

唐南笙的視線飄飄忽忽地落到陸橫身上。

少年身形修長,穿着白短袖,一米八五的身高睥睨全班。

他大剌剌的把腳搭在桌子上,姿态閑适,一身的慵懶氣,卻莫名霸道。

陸橫性格乖張,不按常理出牌。

但就是這樣肆意橫生的少年,不知道成為了多少小女生心裏的暗戀對象。

唐南笙也不例外。

陸橫沒興致的瞥一眼。

說實話,唐南笙作為北中的校花,确實身高腿長,顏值在線。她是藝術生,專門學古典舞,氣質也不錯。

按李大鵬的說法,那真是高貴又優雅,幹淨又澄澈,就像是天上的月亮。

陸橫下意識看向坐在前面靠窗邊的蘇綿綿。

像月亮嗎?

小姑娘坐在那裏,呆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女生,原本白裏透紅的小臉蛋一片刷白,就像是冬日豔陽天裏的白雪。

陸橫甚至還能察覺到她微微發抖的身體。

唐南笙目光一轉,落到蘇綿綿身上。

她走過去,笑着朝她道:“你好,我是唐南笙。”

蘇綿綿用力抑制住自己心底泛起的陰冷感,結結巴巴的道,“你好,紅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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