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Chapter56

“你先生可真帥!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 而且一看就讀過書。”

簡居寧是那樣一種人, 他的氣質很能激發人性裏最高貴的一部分, 說的通俗一點, 大部分人見到他都不由自主想要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 連護工陳媽也不例外。當簡居寧在的時候,陳媽很是惜字如金,每吐一個字就跟吐棗核似的那樣慎重。

等簡居寧走後,陳媽在甄繁面前就恢複了自己愛嚼舌根的本性。陳媽的技術沒得說,又十分勤勞肯幹, 就是愛跟人聊個東家長西家短, 要是簡居寧一直在這兒, 她估計得被憋死。

甄繁躺在床上打吊針, “其實早幾年他更好看。”

簡居寧出去忙工作了, 他倆就離婚這一件事達成了一致。這也在甄繁的意料之中。她當初結婚時, 從沒想過提離婚的是自己。

“那得多好看啊!不過我覺得男人十幾歲和二十多歲不是一個好看法兒。說實話,你真是有福氣,像你先生這樣長得好又有錢還體貼的人真是少見。我上一個雇主,住了十多天院,她丈夫只來過一次。”

“大家都說我有福氣,吊液還要輸好一會兒呢,您坐下吃個蘋果吧。”

“心善的人就是福氣好。你得信我,我做護工這麽多年。”

“您這行做了多少年了?聽您口音您是本地人吧。”

“十八年了,下崗後一直做這個。我們這一代人上學的時候趕上知青下鄉,上班的時候趕上下崗潮。好不容易趕上拆遷, 結果我們家那塊為了維持城市風貌被保護起來了,怎麽辦呢,自食其力吧,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陳媽很會看別人的眼色,她發現甄繁愛聽,便又接着說起來,“前些年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本地人,特意學了一口東北口音,人一問我,我就說我黑龍江的,我琢磨着東三省就黑龍江口音不那麽重。哪有本地的幹這個的啊,我們老伴跟我說,寧可領低保也不能幹護工,丢不起那人。我現在想明白了,靠自己的雙手有什麽丢人的。”

“您說得對。”

陳媽這就打開了話匣子,說話一點兒也不妨礙陳媽幹活兒,一會兒給甄繁倒水,一會兒按鈴讓護士換液,期間陳媽還把保潔的工作幹了,拿着拖把把病房的地給墩了一遍。

“不是我說,我就沒見過你家先生這麽細心的。光是毛巾就準備了一托盤,還在托盤上加了标簽,這個毛巾是擦手的,那個是擦臉的……一般人哪想得到啊。我家那老伴倒是不錯,就是太不細心。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生日那天鹵了兩個雞腿,他先吃完了一個,我看着他還想吃便說剩下的那個你也吃了吧,結果他連推辭都沒推辭就吃了。我本來以為他起碼會謙讓謙讓。後來我倆吵架的時候,我把這事兒拿來說,他說你要是吃就說啊,你要不說我怎麽不知道我想你吃。這是一個雞腿的事兒嗎?”

甄繁家是另一種情況,遇到好吃的大家都争着推讓,盡管自己很想吃。本質是一樣的,都是因為沒有錢。

擱以前,甄繁肯定會勸阿姨趕緊麻利掙錢蹬掉眼前這個男人,要有了錢至于為兩個雞腿打架嘛。現在甄繁明白,就算不為了雞腿也會為別的争吵。

甄繁不知道說什麽,她知道自己這時候只需要做一個安靜的觀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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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老伴對我還挺好的,我不能生孩子,他也沒想過跟我離婚。”

甄繁心想,他倒想再娶,他娶得起嘛,可惜實話傷人,她對于陳阿姨不過一個陌生人,總不能勸人家離婚,她又不養人家一輩子。

實話傷人,非得親密到一定程度才能說得出口。簡居寧想必就是這樣一種情況,他倆并沒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甄繁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陳阿姨,“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了解互相适應,您愛人要是不夠細心,您就有什麽說什麽。下次您想吃什麽,就先下手為強,別等着他領會您的曲折心思。對你最好的永遠是自己,就是親爸媽也不一定了解您真正想要什麽呢。”

中午有人來送飯,食盒裏裝着四菜一湯。

“您現在能吃飯了嗎?”

甄繁微笑,“這是給您點的,我得等晚上再吃。”

“這怎麽好?”

簡居寧關心一個人的時候,沒誰能比他更周到,他連她護工的午餐都想到了。

“你先生人真是太好了,你可真是有福氣。”這是陳阿姨今天第五次誇她有福氣了。

甄繁在某一瞬間完全原諒了自己,當年她抵擋不住他的攻勢完全不怪她。當一個高攀不上的人突然對自己好到每一個毛孔都熨帖,她受寵若驚是很正常的。

她必須為這好找到理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于是她拼命發掘自己靈魂裏的閃光點并極力凸顯,結果南轅北轍,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要是對他沒有情感需求就好了,那他簡直是一個十分完美,不,萬分完美的丈夫,完美滿足她的虛榮心和審美。可事實并非如此。

再說他在她手術時這麽夠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再禍害他了。

甄繁一邊看吊瓶,一邊十分客觀地為簡居寧規劃了一番,他年輕的時候最好找一個能夠同他一起冒險的同類,等年紀大了再結婚,對象最好是一個出身書香門第,性格溫婉,熱衷于相夫教子的女人,能夠同時給予他母愛和情愛,然後兩人生一大窩孩子,彌補他失去的家庭溫暖。

他要找總能找得到的。

以前她想到這兒就恨得牙癢癢,不過現在已經很能心平氣和了。

“你當年和你先生第一次約會是在什麽地方?”

“音樂廳。”

當年簡居寧第一次邀請甄繁去聽音樂會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不是他打錯電話了或者有人冒充他。那種感覺就跟有人打電話告訴她中了一千萬似的,直覺對方就一騙子。

那時候她剛換了臺電腦,卡裏還剩三百五十塊錢,那是月初,我兼職的地方月底才發錢,也不好意思管家裏要,但總覺得衣櫃裏的衣服拿不出手。咬咬牙去附近的精品店買了條二百五的裙子。老板要八百,她使勁還價到了二百五。後來甄繁會想起這條裙子的花色圖案,确實挺二百五的。

那時是暑假,宿管阿姨也不會來查什麽違禁物品。她買了好幾包挂面,偶爾菜場收攤也買點兒青菜黃瓜什麽的,吃得其實還挺營養的。

“我和我愛人第一次約會是去看電影,從電影院出來,就一直遛馬路,到了我家門口,他突然跟我說我的裙子真好看,其實之前我壓根沒看上他,但這句話硬是讓我倆确定了關系。我第一任相親對象比我現在愛人條件要好得多,廠長秘書,有獨立住房,長得也好,濃眉大眼,跟朱時茂似的,你知道朱時茂吧。”

甄繁點了點頭。

“當然跟您先生比不了,不過對當時的我就跟一王子似的,那時我剛回城不久,跟哥嫂擠在一九平的小房子裏,一到晚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我要是嫁了他,馬上能搬進新房子。”

甄繁此時非常适時地問了句為什麽不嫁呢。

“差得太多了。人家想對你好就對你好,不想對你好了你也沒轍,就覺得把握不住吧。濃眉大眼第一次跟我約在了一家莫斯科餐廳,我哪去過那地方啊。我把半月工資加全部布票買了塊花格子毛呢,央着老裁縫給我做了件連衣裙,我當時穿着裙子在鏡子前照了半個小時。結果人家見了我非但沒稱贊,反倒說我怪模怪樣的,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我立馬就清醒了,知道自己和人家不合适。”

“阿姨,我想喝水,麻煩您給我拿一下。”

就在這時候甄繁的手機響了,甄言發來了視頻邀請,陳阿姨不小心按了接聽鍵。

繁繁兩個字剛說出口,甄言就看到了頂上的吊液,甄繁此時想要挂機也來不及了。

“你怎麽了?在哪家醫院?房間號多少?”

“就一錯構瘤,已經切了一天了,過幾天就出院了。等我出院了你再去看我。你說我可真笨,做手術前愣是忘了剪發,現在頭發油了,你姐我的美好形象嚴重下跌,一點兒也不想見人。”

“他呢?”

甄繁反應了兩秒,才意識道甄言在說簡居寧,“他啊,有事兒出去了。我手術這些天,全賴他照顧我,把他黑眼圈都給熬出來了。”

“你怎麽就不跟我說呢?總不能結婚了就把家裏人給忘了吧。我要有病,我跟你說等我洗了頭你再來看我,繁繁,你說你是不是想要打死我?”

“那你下課了嗎?”

“今天周六!你現在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可我現在只能吃流食欸。你能不能給我買兩罐黃桃罐頭,就是咱倆小時候最常吃的那種,我想喝那個黃桃汁。”

“罐頭裏那麽多防腐劑,你術後喝不太好,等會兒我做點兒小米粥給你帶過去。”

簡居寧提着食盒回到病房時,甄言正在喂甄繁小米粥。

本來簡居寧走之前很有幾分滄桑之氣,可出去談生意打扮一番,那點滄桑便又一掃而光了,看在甄言眼裏,全不是甄繁說的那回事。

甄言出了病房,簡居寧去送他。

“你什麽時候從英國回來的?”

原來他的事已經無人不知。

“你姐手術前我回來的,那些流言你最好不要相信。”

“對繁繁好點兒吧,你要沒那麽喜歡她,就放過她吧。追繁繁的人其實挺多的。”

“也包括你嗎?”

“你在說什麽?”

“你的那點兒心思要被端陽知道了,只能加重她的煩惱,所以你最好像以前一樣藏起來比較好。”簡居寧說完又對甄言笑道,“你要有空的話常來看看你姐姐。”

出院之前,甄言來看過甄繁幾次,每次基本視簡居寧為無物。

出院那天簡居寧一直陪在甄繁身邊,因為一早就定好了大病理出來當天出院,簡居寧特意把時間表給空了出來。

在等結果的早上,甄繁的心率每分鐘飙到了140,她前幾天檢測心跳時一直顯示正常,護士查房給她量血壓,她的高壓達到了術前的峰值。

簡居寧曾把切除物的照片給他認識的專家看,普遍反映是邊界還算清晰,不太可能是浸潤癌,不過最終結果還是得等最終病理結果。

有了這個基礎打底,簡居寧明顯比甄繁鎮靜不少,他握着她那個不打吊針的手安慰她,“不會有事的。”

甄繁不點頭也不搖頭,根據過去的經驗,越是絕望,結果反而越好。甄繁努力培養自己的絕望,以圖達到一個好結果。

大病理結果還是原位癌。

出院前一天晚上,簡居寧提出要把甄繁接回簡家養病,甄繁并沒拒絕。

根據甄繁以往對簡居寧的了解,他是這樣一種人,你要不要,他反而會超出你期待的給,而你主動要求,他反而要掂量掂量了。

簡居寧喜歡掌握主動權,而甄繁讨厭命運不在自己手裏的感覺。

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是挂牌賢夫。這一病正好消磨掉他對她的愧疚。

也是在出院的前一天晚上,甄繁想把陳阿姨帶回家,不料被簡居寧否決了,理由是陳媽嘴裏太藏不住事兒了。

“陳阿姨可喜歡你了,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再說護工費我自己出,我連這個決定權都沒有了嗎?”

“端陽,你要不怕自己的事情以後傳得整個醫院都知道,你就把陳阿姨帶回家。”

交淺言深,大概率是太寂寞了吧,才會對着陌生人三言兩語就交待盡自己的一生。甄繁還是很能理解陳阿姨的,不過她還是把自己和陳阿姨的關系終止在了醫院裏。

拿到出院證明後,簡居寧第一句便問甄繁,你聯系你的保險經紀人了嗎?他以前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是通過經紀人直接走VIP,包括後續費用手續都不太需要自己過問。

“這個我得等自己社保報銷後再拿單據去找保險公司報。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自己去報就好了。我這個除了床位費都可以走社保的。”

“方便。”簡居寧跑完手續已經是下午了。

兩人離開醫前,簡居寧送給了陳阿姨一個印滿logo的LV老花包,陳阿姨很是受寵若驚,一再說這怎麽好,要不我這護工費我要了。簡居寧十分誠懇地請陳阿姨收下,謝謝她把甄繁照顧得這麽好。

甄繁想簡居寧可真會做人,送禮物給陳阿姨确實得選Logo大的,要不明顯,那幫護工老姐妹也認不出來。不出一個星期,整個特需病區就會知道簡居寧為了答謝陳阿姨,送給了她一個名牌包。

她要是陳媽,也願意遇到簡居寧這樣的雇主,每天連你的午餐也想到了,雖然可能背後腹诽你,但反正也不會知道,當面相處簡直無可挑剔。但愛人是兩回事。

回到簡家,甄繁便看到了照顧自己的顧阿姨。顧阿姨不茍言笑,氣質頗像她中學時的教導主任,不怒自威。

中午的飯菜很是清淡,完美符合醫囑。

簡居寧問她晚上吃什麽,甄繁說要吃《紅樓夢》裏的茄鲞。

“這個沒有操作性,做出來遠不如千層茄子好吃。”

“可我就想吃這個。”

簡居寧讓廚子按照從書上摘下來的食譜做了個改良版,甄繁嘗了一口便放下筷子,“你說得對,果然不好吃。”

簡居寧也不生氣,又問她還想吃什麽。

“荷葉羹。”

此時已是秋天,荷葉早已枯了。

簡居寧想了別的法子,蕉葉入味後扔掉,換成竹葉作為替代,第二天廚子按照他的囑咐最終做成了竹葉蓮子羹。結果甄繁喝了兩口後并不買賬,“你這麽辛苦,按理說我不能嫌它難喝,不過确實不太好喝。要做不了就別做了,你信誓旦旦地答應了,我以為得多麽好,結果做出來就是這副樣子。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簡居寧面上依然微笑,給她夾別的菜。

甄繁心想簡居寧一定在心裏給她扣分,就像當年一樣,他面上沒有任何表示,等分扣完了,就徹底game over 了。

趕快扣吧,扣到負分也沒關系,她可不想離婚後還同他做朋友。

甄繁在簡家的主旋律就是作威作福。

簡居寧在甄繁的房間裏搭了一張床,晚上照顧她,甄繁也沒拒絕。

他甚至連洗腳水都給她準備好了。

回簡家的第二個早晨,甄繁讓簡居寧給她買副耳塞,理由是他打呼嚕嚴重影響了她的睡眠,“你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麽現在開始打呼嚕啊,居寧,你是不是有呼吸系統方面的疾病?趕緊去醫院看一看吧。”

事實上,她從未聽到過他的呼嚕聲。

回簡家的第四個早晨,甄繁開始嫌棄起簡居寧的呼吸,“居寧,我最近夜裏醒來,聽見你的呼吸聲就焦躁,怎麽都睡不着覺,我覺得我可能神經衰弱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吃藥,這個病吧,最好一個人睡。”

在甄繁的頻繁找茬下,簡居寧最終搬離了她的卧室。

“要有事的話,你按鈴叫我就行。”

甄繁雖然心虛,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看,才第四天你就嫌我煩了。”

“要麽我還在這兒陪你?”

“算了,你在這兒我總睡不好。”

簡居寧搬離甄繁卧室的那天晚上,甄繁在前半夜因為疼痛失眠了。她呼吸每起伏一次,傷口和肺部創面就牽扯一次,醫生開了止痛藥,她怕影響神經忍着沒吃。後來又開始不住地咳嗽,按醫生的說法,術後一兩個月,咳嗽都是正常反應,她按照以前正确咳嗽的方法咳,每咳嗽一下,就又帶來一次肺部的牽痛。咳了十多分鐘終于咳得差不多了,她喝了些糖漿,才慢慢平躺在床上睡了。對于剛做過手術的甄繁來說,就連平躺也是一次煎熬。

後院只有她和簡居寧住,窗簾沒有拉,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甄繁又開始想家了。

她想着門釘肉餅和未來的項目,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後半夜的時候,簡居寧來看甄繁,因為手術的關系,她睡覺不能縮成一團,而是直愣愣平躺在床上。

她的嘴在呓語着什麽,仔細聽,原來是“太貴了,能不能便宜點兒?要不我去另一家店買了。”

他先摸了她的額頭,不燙,拿手帕給她擦了汗,又去握她的手,結果她連睡覺的時候手都緊握成一個拳頭。

她手上的戒指手術前摘除後再沒戴上過。

在簡家的第五天早上,簡居寧問甄繁要不要洗頭。

“我一會兒就去理發店洗頭順便剪下頭發。”

“你這個長度正合适,不需要剪。”

“一點都不合适,太油了,我現在根本不可能每天都洗頭發。”

“我給你洗。”

甄繁躺在洗頭椅上,簡居寧給她洗頭。

她雖然最近一直在作,但還是很注意自身的形象,一想到自己出油的大把頭發被簡居寧握在手裏,她就不免感到尴尬。

“太輕了,你能不能重點兒。我就說吧,我要去洗頭店,你偏給我洗。”

“現在怎麽樣?”

“你能不能別那麽使勁兒,我的頭發被你拽得疼。”

“現在呢?”

“還勉強湊合吧,不過我覺得還是去洗頭店比較好。”

“你怎麽哭了?”

“明明是你手藝太差了,有泡沫進了我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幾個問題,附贈解釋。

1.Q:為什麽把作者簡介1V1愛好者給改了?

A:我最開始認為男女主結局在一起就是1V1.

某天我又把1V1的概念斟酌了一番。在男主談過多次戀愛,且初戀不是女主的情況下,即使最終和女主在一起,我覺得不算嚴格的1v1。(僅限我自己的文,別人的文不在我的考慮範圍。)所以我把這個标簽給删了。

我本來認為解釋這個還蠻奇怪,結果今天一看評論發現有小可愛把我改作者簡介直接等同于中途改本文大綱。依我對傳播規律的了解,如果我不解釋,很快就會有人把我中途改大綱當作事實來傳播。雖然在我看來中途改大綱并不是十惡不赦。

2.Q:會根據讀者評論改行文走向嗎?

A:不會。不是多麽有骨氣,而是能力一般,水平有限,深知即使今天按照某些讀者的思路改了,明天他們還會有新的不滿意。索性不如寫自己想寫的。

3.Q:是HE嗎?

A:是,沒有傳統追妻骨灰盒情節的HE。

就這樣,祝大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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