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瘟疫寒症

傅瑤眼睜睜瞧着恒親王被生生架出了體元殿,昔日風光無限的親王落到如斯境地,衆人心中亦是人心惶惶。傅歆的眸光是野狼般的淩厲冷峻,淡淡瞥着那粉衣侍妾,緩緩開口:“朕,會許你一世平安。”

粉衣侍妾叩首謝恩後,傅歆只不耐地拂袖示意其退下。被攪了興致的宴飲自是無人再有興致待下,傅歆草草命其散了,起身冷冷朝外頭走去。傅瑤攥緊拳心,遙遙聽得他漠然道:“瑤華夫人,今夜備起來罷。”

他的背影不曾有絲毫停留,冷寂的心境令傅瑤心生惶恐,原來方才之境,他終是起了疑心的。

夕梨宮,傅瑤将長發盡數散下,桂花頭油沾着篦子梳出的清香太過好聞,是他喜愛的味道。對鏡自照,未施粉黛的自己容貌清豔,并未遜色當年。一雙明眸澄若秋水,便是含了幾分貪欲,亦是令人心神意動。她蹙着眉,漫無邊際地梳着胸前一縷秀發。半晌,又煩悶地将其撩于身後。

忽而,一□□的胸膛生生抵在她的背,肌膚的驟然相貼令她有着些許心慌。還未做聲,便被粗暴地扳過身子。他的唇不有分說地纏了上來,瘋狂地與她唇齒相交,索取她喉間的溫度。他一向是清醒克制,即便在最想得到的時候亦是溫柔有加,而今這般的熱烈直叫她面紅耳赤。她也不知是如何滾落到承載着二人情/欲的塌上,只覺身上的燥熱一陣多過一陣,他粗重的喘息,他近乎狂躁的發洩令她茫然卻沉溺。傅歆,他心中是這樣在意的麽?

傅歆的吻接踵而下,她亦被他鋪天蓋地的情意圍困,除卻身子不由自主地回應,別無他法。他好似能看懂她的心思,在她最快樂之際,撫着她的面容,帶着半信半疑的粗野低聲嘶吼:“瑤兒,你愛朕麽?”

傅瑤從他冰寒得望不穿底的眸中看見了赤/裸的只剩愛意的自己,意亂情迷還未消去,只面色潮紅地一遍遍喚着他的名字:“歆…歆…”

傅歆将身子與她靠得更緊,眸中的疑色愈濃,低吼的聲嗓更為沙啞,凝着她的眸逼問:“瑤兒,你愛不愛朕?”

傅瑤漸漸從□□中脫離,恢複了些許理智,望着他愠怒卻神傷的面容,傅钰為傅歆親弟,如斯懷疑,傅歆又怎會毫無知覺?傅瑤與他四目相對,她看得出他內心的不确信與惶然。方才的劇烈交合,只怕他心中也是怕的。他怕她的心不在,更怕她的心所托他人。

她無言地将他壓在身底,太過羞恥的姿勢卻令傅歆一時平靜下來。她先是輕輕吻上了他的唇角,繼而緩緩探入他的口、他的舌,直至二人都忘卻了所有,恍若天地之間都只存了彼此二人。情意最濃時,她捧着他堅毅的面頰,眸中閃有淚光:“歆,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傅歆的眸中有猶疑,他是那樣多疑的帝王,若是旁人,又怎會一再隐忍?可那是他愛的人,即便傅钰之事并非空穴來風,想來他又怎麽舍得将她抛下?罷了,罷了,他終是緊緊擁住她,語氣心痛道:“瑤兒,你別讓朕難受。”

自那夜後,傅歆與傅瑤便很默契地對傅钰之事只字不提,情意亦絲毫未減。宮中的情勢一如往昔,妃嫔的争奇鬥豔正如那禦園中永遠開不盡的嬌花兒,永無開敗之日。然而不過幾日,宮中便籠罩于一股陰霾之中,所有人都未曾逃脫。

傅瑤念着許久不曾看望過太後,便揀了日子攜了靈芝備了禮前往壽仙宮。壽仙宮一反常态地守衛森嚴,傅瑤幾次通傳才得觐見。入了殿後,太後的蒼涼蕭索之态令傅瑤心驚,忙不疊地向太後與一旁的傅歆福過禮後,急急相問:“太後娘娘臉色怎得這樣差,可是身子不爽快麽?”

太後方想答話,卻被湧上嗓喉的頑疾惹得咳個不止,若梓麻利地取了帕子為太後掩着唇。太後劇烈的咳嗽令其淚流滿面,身子亦顫抖得厲害。傅瑤忙上前為其順着背,太後猛烈地咳了最末一下,竟令雪白的帕子上沾滿鮮血!

傅瑤大驚,怔怔望向面色沉痛的傅歆。傅歆的眸中有深深的無奈,半晌,跪于地面沉沉道:“事到如今,母後還不肯傳太醫一瞧麽?如此頑疾,若向母後這般拖着,只怕性命危矣。”

太後眼中渾濁的光漸漸落在傅瑤面上,須臾,傅瑤心領神會,傳了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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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來得極快,麻利地置上脈臺便為太後診上。傅瑤觑着他的神色愈加肅然,直至最終變為驚異的恐懼。不由蹙眉冷然道:“景太醫,太後病症如何,你可要從實道來。”

景泰重重跪地,冷汗涔涔而下:“回瑤華夫人,這太後所患…若微臣所言不錯,該是早些年先帝蘭妃所患之疾,名曰瘟疫寒症。”

瘟疫寒症!

傅瑤心中一震,忙牽住傅歆冰冷的手令其不至崩潰。傅歆震驚地凝着景泰的臉孔,一字一句逼問:“景太醫确信不會誤診麽?這瘟疫寒症自古便是奪人性命之疾,你如此這般,豈不是告訴朕太後命不久矣?你好大的膽子!”

傅瑤緊緊捏住傅歆的手掌,他心中的痛她皆能感知,卻不能不令他保持冷靜。不由得沖惶恐不安的景泰放松了神色,柔聲道:“本宮相信景太醫的醫術,只是此症太過可怖,景太醫可要再次查證?若是誤診,本宮亦不會怪罪,太後娘娘鳳體安康,亦是阖宮上下的福氣。”

景泰無力地搖着頭,跪在地上朝傅歆與太後拜了三拜:“微臣若無把握,又怎敢在陛下與太後娘娘,還有瑤華夫人面前妄言?太後娘娘所患的的确确乃是瘟疫寒症,而此症極易傳染。為江山社稷考量,太後娘娘好轉之前,還請陛下莫再來探視了啊。若陛下倒了,咱們大堯可真真是沒了指望。”

太後深深嘆了口氣,拂袖示意景泰起身。渾濁的雙眼凝向傅歆,無力地開口:“皇兒,哀家便是怕你這般,才生生将此事壓下,莫惹得宮中大亂。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有數,此症太過兇險,從未有治愈之先例。皇兒,莫太過執着呵!”

傅瑤思襯片刻,朝太後神色篤定而堅毅道:“無論如何,太後娘娘尚不能放棄性命。臣妾尚了解陛下的性子,又诳論太後娘娘親自撫育陛下成人。若太後娘娘有何閃失,陛下又怎麽可能安心朝政?唯有太後娘娘愛惜自己的身子,長命百歲,大堯才富庶強盛啊。”

太後頓了半晌,若有所思之際,傅瑤朝其溫聲笑道:“太後娘娘患疾期間,臣妾願多多侍奉在側。端藥送水,任勞任怨。若是哪日太後娘娘看臣妾看得膩了,那換了旁人也是極好。”

傅歆的眼中有感激的蜜愛,可念及情形,終是不忍令她深涉險境。太後亦看出了傅歆的心思,只凄清地笑着道:“罷了!瑤華夫人便一心一意伴着皇兒罷,侍疾之事交由下人去做便好。”

傅瑤深覺不妥,方要說些什麽,便聽得背後不遠處傳來一柔得近乎散盡風裏的聲嗓,若不是殿內太過寂靜,只怕聽不清那句:“就讓臣妾來侍奉太後娘娘罷。”

傅瑤與傅歆一同驚異地回首望去,卻見外頭蒼白的天穹下,瘦削羸弱的曾琬正定定望着他們。風将她的裙裾吹得四散于空,更顯得她纖弱的身軀幾乎要被風吹散。她清淡地笑着,一步步走向殿內,輕輕跪在二人身旁靜靜道:“太後娘娘,臣妾終日無所事事,而今太後娘娘身患頑疾,便讓臣妾來為娘娘盡盡孝道罷。”

傅瑤的心中一震,她是何時便立在殿外聽得此些對話?曾琬那樣羸弱的身子,若真染上頑疾只怕不日便會香消玉殒。可她竟絲毫不畏,憑着對傅歆的一腔愛戀便生生走入了這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壽仙宮。傅瑤方才所言,多多少少是存了傅歆會保她的私心在其中,可曾琬,傅歆又怎會對她心生憐愛?她真真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愛,全然的不計後果。如此情分,傅瑤自愧不如。

傅歆感念望向曾琬,沖她疲乏一笑:“那便勞煩琬兒照拂母後了。”頓了半晌,傅歆開口:“從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容華了。”

曾琬的面上并無笑意,只蹙着眉含着淚道:“臣妾侍奉太後娘娘,并不是為着尊榮位份。在這宮裏,除卻陛下、還有太後娘娘,及衆姐妹的真心,琬兒別無其他在意之物。”

可惜不愛終究不愛,傅歆只是頓了一頓,緩緩回道:“那是朕賜給你的,不必多言。”

說罷,攜着傅瑤一同告退。

宮中自太後之疾暴露,便一度人心惶惶不得安寧。衆人皆将自己包裹得嚴實,唯恐那把頑疾的火燒至自身。而即便千防萬防,三日後,寒香殿的梁婉怡終是被診出同患瘟疫寒症。

傅歆的心,頓時懸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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