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輕輕河邊艹就醒了,然後挨個的敲門。

景岚吃早飯的時候發現頭暈的不得了,看着桌子上的玉米濃湯怎麽也喝不下,胃裏翻腔倒海般的難受,她估摸着是昨晚涼風吹多了,再加上初到湖南有點水土不服,于是他們商量去爬山的時候景岚給拒絕了。

女王攻和驕陽關切的問她怎麽回事的時候,景岚只說自己有點不舒服,她忍住反胃喝了幾口湯就躺到了床上去,女王攻說帶景岚去醫院看看,景岚搖了搖頭說:“你們先去玩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倒是輕輕河邊艹極其不放心的忙問景岚哪不舒服,景岚真的覺得他很難纏,于是沒好氣的說:“我大姨媽來了你也要問這麽清楚?”

于是……輕輕河邊艹鬧了個大紅臉倒是真不好說什麽了。

沒想到景岚的話一語成真,她在床上躺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下身粘糊糊的,起床一看,雪白的床單上一大片殷紅。

她直感覺一道天雷直劈腦袋,她因為從小受虐待太多,特別是小時候來初潮的時候惹葉雯雯生氣了,她一氣之下把景岚關在冰天雪地裏凍了一晚上,從那之後她的小日子就從來不準,來的時候肚子更是痛的像受刑一樣。

景岚不好意思叫服務員,于是自己把床單給扯了下來送到洗衣機裏去攪,洗內衣的時候突然肚子痛的受不了,頭又暈,幸好賓館裏比較貼心,櫃子裏都放有衛生棉,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痛的頭上不停的出冷汗,連視線都有點模糊了,水池裏水不停的放着,沒一會整個衛生間裏都起了一層朦胧的霧氣。

景岚摸肥皂的時候結果腳下一滑腦袋磕到了水龍頭上,她痛的眼前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感覺頭上有粘糊糊的液體不停的順着額頭滑落,景岚伸手摸了一把,手上一片血紅。

就在這麽一瞬間,景岚差點就哭了出來,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水土不服加感冒,然後又來大姨媽,現在腦袋上血流不止,又沒人知道她關在廁所裏洗衣服,假如沒人來送她去醫院她會失血過多而死。

這不是吓唬人,她慌亂的想爬起來,結果全身軟的像一灘泥,所有的疼痛都聚集在腦袋上,眼前黒一陣白一陣,仿佛有五彩的煙花,模模糊糊,缭缭亂亂。

景岚痛的淚眼模糊,不過這一刻她感謝自己不是嬌嬌女,幸好歷經磨難的生活給了她一個冷靜的頭腦,站不起來就爬,于是景岚眼前模糊的一路從廁所爬到了房間,地板上到處蜿蜒着水和血,猛一看上去挺像電影裏的兇殺案現場的。

景岚從來都不知道人類在死亡的面前居然有如此大的求生意識,就如同此刻的她,明明這種疼痛已經無法忍受了,自己居然還能摸到手機,她看不清號碼,随便撥通了一個聽到裏面有人說話,周圍吵吵鬧鬧就哭了出來,喉嚨裏嗚咽着說不出一句話。

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了一個男聲焦急的問她怎麽了?

梁子曦匆匆忙忙的從旅游景點趕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她跟着服務員進了房間後就被眼前的血腥場景給搞得眼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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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岚躺在血泊裏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此刻已經被血水給染成了鮮豔的殷紅,看不出是死是活。

周圍到處霧氣彌漫,從廁所裏淌出的水已經蔓延到了房間,一打開門血腥味就撲面而來,服務員吓的尖叫不止,梁子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沖進去把景岚橫抱了起來,她身上冰涼涼的,血和水漬把衣服都侵濕了。

梁子曦直接把她的衣服給扯了下來,然後扯了床上的被子就把她包了起來,他一路跑到了樓下,連救護車都沒叫風馳電訊的開了輕輕河邊艹的車就把她送去了醫院。

做這些的時候梁子曦冷靜得不得了,導致服務員看他的目光充滿了崇拜和探究。

他坐在醫院的休息室裏,面無表情的看着不停打量他的服務員,語氣冷漠的問:“在你們賓館出現了這麽大的事你不知道?”

服務員這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她唯唯諾諾的說不出話,剛才的崇拜和好奇迅速被驚恐所取代。

這時候梁子曦到不說話了,只是眼神不停的朝手術室瞟去,一會站起來焦躁的走來走去,一會面無表情的發呆。

服務員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麽卻也知道這個嚴肅的男子此刻心情焦急不堪,她六神無主的撥通了賓館主管的電話。

被狠狠的罵了一頓後不到一個小時主管就流着冷汗小跑了過來,服務員低着頭心驚膽戰的看着主管在梁子曦冷駿的壓迫下低聲下氣的道歉。

她什麽話都不敢說,心裏默默的祈禱着那個小姐千萬不要有事。

手術一共做了三個小時,輕輕河邊艹他們收到消息後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他脾氣暴躁的二話不說就逮着主管一頓胖揍,一邊揍一邊口沫橫飛的罵,要不是其他人給拼命攔住了估計手術室裏又得多一個人。

主管深知輕輕河邊艹是個二世祖,再加上旁邊冷冷看他的梁子曦,他只能自認倒黴,低聲下氣的願意承擔一切費用。

景岚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正好,整個病房裏明亮得有點刺眼,她眼珠子轉了幾圈,發現腦袋上面包着厚厚的紗布動都不能動,劇烈的疼痛從腦袋蔓延到全身的神經,連手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景岚感覺這一個姿勢睡久了特別難受,剛剛掙紮着準備翻個身手就被按住了,梁子曦俯身把景岚冰涼的手塞進被子裏去,他的頭上有清醒的洗發水香味,景岚聞在鼻子裏呆愣了很久才理清頭緒。

她記得她在賓館裏洗衣服被磕到頭了,最後好不容易爬到房間随便撥通了一個電話就暈了過去,難道她撥通的電話是梁子曦的?

景岚愣愣的看着梁子曦,她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非常的慘白,曾經豐盈的雙唇也起了一層死皮,頭上因為要做手術頭發已經剪成了光頭,所以現在的形象看上去非常的難看。

不過那雙沒戴眼鏡的眼睛卻依舊明亮清澈如初,醫生說她差點把腦神經給磕斷了,幸好就差那麽一點點,不然就不是昏迷三天那麽簡單了。

梁子曦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膝蓋上放了一本關于人生哲理的書籍,做完了一連串的動作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去看書,好像這種事已經做了千百遍。

景岚突然覺得眼眶有點濕,她吸了吸鼻子小聲的叫了一句梁先生。

梁子曦翻了一面書:“肚子餓了?楊宸去買粥了。”

景岚愣了很久才想起來輕輕河邊艹本名是叫楊宸的。

梁子曦這幅冷漠的樣子讓景岚很不習慣,但她還是小聲的認真道了一聲謝。

梁子曦沒理她,景岚瞪着天花板良久才厚臉皮的開口:“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弟弟!”

景岚的語氣非常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梁子曦會不同意一樣,說完後還拿眼睛偷偷的去瞅他。

梁子曦突然冷笑一聲,他啪的一下把手中的書給合上了,面無表情的看着景岚,唇角上翹的弧度充滿了嘲諷:“你現在知道怕了?”

這樣的梁子曦是景岚不曾見過的,他的冷漠嘲諷和景泰的不同,如果說景岚做這些表情的時候是充滿了浮躁和暴劣,而梁子曦就是那種令人感到骨子裏發冷。

腦袋被磕後景岚的反應很是慢半拍,她琢磨不出梁子曦為何生氣倒是很老實的閉嘴了。

梁子曦卻生起氣來一發不可收拾,他把書放到了櫃子上,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景岚:“生病了窩在床上等死,葉景岚,你是真傻還是腦袋缺根筋?”

景岚想反駁,我哪知道事情那麽嚴重?

可是看梁子曦那副嚴肅加冷漠的樣子,她卻真不敢跟他頂撞。

一時之間病房裏到處都彌漫着一股無言的□□味,梁子曦那仿佛能看透靈魂的眼神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狂跳不已,她索性閉上眼睛不看了。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輕輕河邊艹一手拿着一個塑料袋,嘴裏抱怨到:“染哥,醫生不是說岚岚應該快醒了嗎?怎麽還在睡啊?”

什麽叫怎麽還在睡?敢情她昏迷的這幾天在輕輕河邊艹眼裏是睡大覺呢!

景岚頭上黑線不停的冒,她睜開眼沒好氣的說:“誰說我還在睡了!”

聽到景岚的聲音輕輕河邊艹立刻咧起唇笑:“哎呦!我的姑奶奶你終于醒了,小的來服侍你吃飯!”

景岚囧了,這感覺腫麽那麽像小桂子服侍老佛爺?

輕輕河邊艹卻明顯不這麽想,他殷勤的把皮蛋瘦肉粥的蓋子給打開,總勺子舀了一口送到景岚的嘴邊,清秀的臉上笑意盎然:“看你多幸運啊!哥活到21歲以來來第一次喂別人吃飯!來張嘴!”

景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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