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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蒼夏的家境算不上多麽地優渥,但是她家就她一個獨生女,父母對她說不上嬌慣,但也絕對不會讓她操什麽心吃什麽虧。
更不會說,要“窮養”她。
相反,父母一直給她灌輸的思想是:女孩子家家的,沒必要跟男生似的那麽辛苦操勞,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能夠養活自己就可以。
對此,她以前還不滿地提出過疑問:“女生就不用養家嗎?女生就要吃軟飯?但是我媽就賺得比你多呢?”
他爸笑得眼睛都眯上了:“那怎麽能叫吃軟飯呢,你只看到她現在比我賺得多,以前呢?以前沒開公司的時候,她可是全職家庭主婦呢!還不是我養她?”
“少瞎說,你啥時候養我了,我沒工作嗎?”蒼媽媽翻了個白眼。
蒼爸打哈哈地說“有工作有工作,你是家裏頂梁柱”,但另一邊卻偷偷跟蒼夏擠眉弄眼地使眼色。
雖然沒明說,但蒼夏心裏是明白的,雖然蒼媽媽現在賺得多了,但也就是近幾年誤打誤撞入對行了的事情,但以前還确實如她爸所說,一直在家做全職主婦,就算是這個創業的錢,也是爸爸給她的。
她爸媽關系好,雖然嘴上說着誰賺多誰賺少,但她爸到底還是慣着她媽媽的,也樂意給她花錢,當年的男強女弱是多正常的事,大家只會羨慕她媽嫁了個好人享福,不會說她吃閑飯。
慣了她媽這麽多年,現在反過來了,倒也是風水輪流轉,也沒人能說他一句吃軟飯。
她爸還說:“一個家嘛,誰賺多賺少其實沒什麽的,但是養家這事兒,在我們這種社會文化環境的影響下,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有一個一家之主的自尊心在,就算賺得少,他也要養,不然心裏這關過不去,明白嗎?”
她問:“那AA制不行嗎?一人承擔一半?”
“可以是可以,但AA制是西方文化下的産物,是新時代的東西,你得明白你面對的是怎樣的人,是接受西方文化的人,還是不接受的,如果你遇到不理解AA制的人,那麽你這樣做,無疑是在掃對方的面子,打擊對方的自尊心。”她爸說得振振有詞,好像說得很對,但她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對。
有時候她覺得她之所以沒辦法完全地反駁她爸,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她爸總把對的觀點和錯的觀點混在一起說。
當一個觀點有對又有錯還很模糊的時候,是最容易迷惑人的。而那些涉世未深、思想未成體系的人群,就是這些觀點的目标受害者。
這樣的案例有很多,比方說,網絡上某靠灌毒雞湯起家的女教主與她那些瘋狂的信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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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蒼夏自己。
再比方說,她爸口裏那種“有‘一家之主’自尊心”的男人,魏沈駿。
很多時候,許多想不通的事,其實解決起來很簡單。
一個辦法就夠了:換位思考。
“這可真是換得徹底。”蒼夏蹲在坑裏拉屎,被自己的屎熏得低頭捂鼻,結果又被自己的新夥伴辣得眼睛疼,只好從速解決,沖水出坑了。
她看着盥洗室鏡子裏的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胸:“要是全變成男人也就算了,還留這玩意兒,以為我那麽樂意穿胸|罩嗎?”說完嘆了口氣,洗着手低聲嘟哝,“難道是覺得留下跟不留下沒區別?可是小A也要穿胸|罩啊……”
回到寝室,她查了許多發布在校園網上的兼職信息,并沒有找到太合适的工作,乍一眼看過去都是食堂的工作。
像圖書館、咖啡館、書店、後勤辦公室等等這些地方的兼職自然也是有的,然而這些好一點的兼職早在一開學的時候就被人搶光了,哪兒留得到現在?
挑來挑去,發現只有食堂打飯工、餐館服務員、超市收銀員這三種職業可做。
“啊……”蒼夏抱頭□□,她不想去。
費潞潞給她扔了一包方便面,問她:“你叫喚啥呢?工作找好了嗎?”
蒼夏指了指電腦:“就只有這幾個了,你覺得哪個好?”
“我看看……這錢給的有點少啊。”
收銀員一小時15元,只招下午工。
餐廳服務員,一小時15元,倒是沒有時間限制。
食堂打飯員,一小時10元,包一頓飯。
“唔……”費潞潞摸摸下巴,又看看為生計發愁的蒼夏,“你想做哪個呀?”
“哪個都不想,我想等天上掉餡餅。”蒼夏把頭埋在雙膝裏,悶悶地說。
剛說罷,一個加肉餡餅兒就伸到了她面前。
擡頭一看,是潘雨回來了。
“來自于寝室好友的愛的支援。”潘雨給她放到桌上,然後啃着自己手裏另一個餡餅看着電腦屏幕,說,“我覺得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生存都無法保證的時候,賺錢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我建議你選食堂打飯員,像你這種飯量巨大的肉食動物,就算是食堂飯一頓也起碼吃掉十塊錢以上,那這個工作的話,實際收入其實是有二十塊錢的,更良心更劃算。”
習茜也回來了,給蒼夏帶了一杯黑米粥:“然而那時候只是剩飯了,也沒有那麽多好菜選。”
“但是能吃飽呀。”
“可是……”
幾個人在蒼夏耳邊吵吵嚷嚷了半天,就三份十幾塊錢的廉價兼職,還被她們挑三揀四地比較來比較去,搞得跟多大的事兒一樣。
蒼夏吃着餡餅喝着粥,又看了看舍友們,心裏有些感動。
她想也是,飯都吃不起了,還挑剔什麽呢?
次日一早,她便去了地下食堂,跟打飯的大叔大媽們說想兼職的事情,工作時間也很快定了下來,是下午六點半到七點半,一小時,剛好是用餐高峰期,幹完就結賬。
除了晚上,還有早上、中午,幹幾個小時就是幾小時的錢。
蒼夏想着,這個工作先幹一段時間,等她這段時間把期中考試考完,她就出去找工作或者找導員給她介紹一些時薪高一點的活兒。
要真天天幹這個,估計連個衛生巾都買……哦對了,她現在不用買衛生巾。
萬幸。
精打細算到這個地步,可謂是她毫無坎坷的人生中的一大進步了。
上崗。
穿衣,袖套,戴帽和口罩。
揚起微笑,認真面對每一個客人。熱情,一定要熱情,笑眯着眼,無論對誰都要笑得和藹可親。
“同學下午好,請問你要吃點什麽?”
“……”
“同學?”
“……”
蒼夏嘴角依然标準上揚:“同學你要吃點什麽?”
廖威:“……雞、雞排飯。”
轉頭回去,廖威就把蒼夏給賣了。
他跑到寝室裏,門都還沒關上,就氣喘籲籲地跟魏沈駿說:“好消息好消息,駿哥好消息!”
魏沈駿手裏攥着張銀行卡轉來轉去,神情恹恹地斜了他一眼,要死不活地“嗯”了一聲:“說。”
這過了一周沒手機的日子,手機沒修好不說,還被徹底修壞了,算是下了死亡判決書。不過他也沒法兒說什麽,人家當初接手的時候就說了,這不一定能修好。
就這樣,還倒賠了五十塊錢手工費進去。
看來只能買新手機了。
“哎哎哎,你聽沒聽啊駿哥,我跟你說話呢。”廖威撇了他一下,看他一副走神的模樣,問,“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什麽?”
“問你想什麽呢?”
魏沈駿不答反問:“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見。”
廖威把他手裏的銀行卡一抽,往桌上一拍,說:“我跟你說,蒼夏在地下食堂兼職打飯工呢,你要不要去瞧瞧?”
“打飯工?”魏沈駿愣了一下,“你看錯了吧,她怎麽可能去做打飯工。”
蒼夏家裏又不是沒錢,爹媽慣她得很呢。有幾個大學生能一次性甩出一張存了六千多塊錢的卡呢?
蒼夏就是其中一個。
她爸媽一個月給她兩千五,除了私人用品和個人衣物,她幾乎沒別的消費。很多錢就省下來了,饒是她平時花錢從不做賬還大手大腳的,從去年到現在,也依然存了六千多。
哦,不止。
還有三千塊的衛生巾。
那至少得存了一萬。
“我怎麽可能看錯,我還專門讓她給打了個雞排飯呢!”
“你确定?”
廖威點頭:“确定,我猜她這回跟你鬧掰花了不少錢,把存款糟蹋完了,你說她平時跟你在一起也沒花過自己錢,怎麽三千塊就讓她破産了?”
魏沈駿把桌上的卡拿起來揚了揚:“這是她的卡。”
廖威瞪大眼:“啊?怎麽在你手裏啊?”
“她給我的。”魏沈駿談不上高興不高興,挺沒滋味兒的,“跟她分手的時候,她把錢還我了,裏頭有六千多。”
“六千多啊?她都給你了?”
魏沈駿“昂”了一聲。
廖威一下子沒話了。
魏沈駿滿打滿算在蒼夏身上花了一萬六,其中還包括一個四千多塊的相機,相機是擱在魏沈駿這兒的,那蒼夏就算欠也只欠魏沈駿一萬一。
卡裏六千多塊,三巨箱衛生巾三千塊。
“呃……那……她還欠你一千多?”廖威幹笑了一下,“她還挺有脾氣的哈,說還就還了。”
談個對象,花一萬算是個大錢,但一千多……這可沒法兒說了。
魏沈駿聽見這話心情更煩躁了,把卡一扔:“她愛兼職就兼她的去,跟我沒關系,那一千塊我就當打水漂給她了,又不是吃不起這虧,還有,下回別再跟我說她,我現在聽見她名字就煩!晦氣!”
最終,他還是沒動那卡裏的六千塊,而是拿自己之前沒日沒夜給人做小程序賺的一千來塊錢的外快網上買了部二手機,六百塊錢。
他跟自己說,二手機就二手機呗,重新貼個膜裝個殼兒,還不是跟新的一樣,經濟又實惠。
他們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開門讨論蒼夏的時候,門外是有人的。
石印松站在門外,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然,包括蒼夏身無分文不得不去兼職勤工儉學養活自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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