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早上的時候,一條蛋糕店的短信發了過來,說是有人替他預定了一個生日蛋糕,請他下午去取,問了一下訂蛋糕的人的姓名,原來是魏二姐。
比起魏大姐,魏沈駿其實跟魏二姐玩得好一些,但是變性後這段日子,他對二姐的印象一變再變,尤其是上回鬧離婚的事,給他心裏留了個不知道怎麽跨的坎兒。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給二姐打電話過去感謝她。
“小駿,生日快樂啊。”二姐那邊有小孩兒的聲音,似乎在逗孩子。
“姐,侄女兒在你那兒呢?”
二姐說:“嗯,我上你姐夫這兒來看你侄女兒了……是不是啊乖乖女兒……來讓媽媽親親。”
那頭又傳來姐夫的聲音:“看完就趕緊走,昨天賴了一天了,今天還賴着你就太不要臉了。”
二姐不爽道:“我賴一天也睡的是沙發啊,又沒跟你睡一起,也沒吃你的飯,就在這兒陪陪女兒怎麽了啊?還要房租嗎?要多少我給你啊?”
姐夫說:“你要臉嗎?咱倆離婚了你待這兒合适嗎?”
二姐說:“我孩子的媽媽,待這兒怎麽不合适了?你昨天上班,我還給你做衛生洗內褲了呢,把這個抵房租!”
魏沈駿:“…………”
聽了十來分鐘那頭的家長裏短雞飛狗跳,只聽二姐氣沖沖地吼了一聲“走就走”,然後一聲摔門,出去了。
手機沒拿。
“你看你媽那樣子,要不要臉你說她。”二姐夫還氣不過,跟什麽都聽不懂的孩子批評她媽,“你看看她,以前什麽都不做,現在還不是什麽都給我做,想吃回頭草,呵呵……”
二姐夫絮絮叨叨地念了起來,一會兒聲音大一會兒聲音小,叮叮哐哐的,聽着像在拖地做家務。
怕被二姐夫發現他的竊聽,他連忙挂了電話。
中午的時候,魏大姐就打了電話過來,祝魏沈駿生日快樂。
聊了幾句後,魏大姐說:“一會兒爸媽可能要給你打電話。”
魏沈駿開始發愁,他不想跟他爸媽打電話。
“是好事。”魏大姐語氣很輕松地說,“我把你和蒼夏的事跟爸媽說了。”
魏沈駿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急了:“姐,你怎麽能現在跟他們說呢?”
魏大姐很淡定:“現在不說什麽時候說?就當送你的生日禮物了。”
魏沈駿:“……”謝謝啊,他真難過。
魏大姐說:“我沒說你懷孕的事,這事兒你自己親自說吧,我只說了你倆在談戀愛,試探了一下,他們沒反對,你也知道你爹媽是什麽人,聽說你女朋友能賺錢家庭好還對你不錯的時候,他倆簡直恨不得立馬就把你倆綁着就地結婚了,剛剛還在問我有沒有你女朋友的照片,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估計一會兒考察電話就要給你打過來了。”
果不其然,跟大姐的電話還沒挂,他爸的電話就過來了。他匆匆挂了大姐的電話,把他爸的來電接起來。
“爸。”
“今天你生日啊兒子,生日快樂。”語氣很好。
“謝謝爸。”魏沈駿小心道。
魏爸爸直來直去:“聽說你搞對象了,搞得怎麽樣啊?”
魏沈駿:“…………”
搞得怎麽樣?反正肚子搞大了。
他不敢說這個,怕把他爸氣死。虧得是變性世界,要是原來的世界,他爸知道他一個男人給女朋友搞大了肚子,別說腿打斷了,估計要把他碎成粉粉才能洗刷魏家恥辱。
這種事不要說他爸了,要不是崽已經種到肚子裏了,沒有辦法了,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他爸挺高興:“聽你大姐說不挺好一姑娘嗎?怎麽不跟家裏說呢,我跟你媽又不會反對,好人家那當然好啊,我們都想你嫁個好人,你看你都這麽大了,也應該搞對象了,你把你那個臭脾氣好好改改,人家姑娘那麽優秀,看上你肯定也就是覺得你長得好,要是到時候發現你脾氣壞……”
“等等等等,什麽叫人家就看上我長得好?”魏沈駿沒好氣道,“你是我爸嗎?怎麽這麽說話呢?”
他爸那頭估計開的是外放,只聽她媽的聲音從另一頭傳出來:“又沒說錯!我跟你說,你好好對人家姑娘,該做家務做家務,該把自己收拾幹淨收拾幹淨,別再跟家裏似的邋遢爛髒,等你放假回來,讓你爸教你做飯,飯都不會做,人家姑娘那麽優秀會要你?現在是看你臉長得好,以後呢?現在好女人不多了,有一個眼瞎的你就好好抓住,別老作天作地的,跟你二姐似的,老公都給作沒了現在跑去倒貼,丢的是魏家人!懂嗎?”
魏沈駿:“………今天我過生日呢?你們忘了?還有啊,怎麽你們這話說得,好像我找不着對象一樣?我這麽不值錢嗎?”
他爸他媽把他又是一通教育。
他最後氣沖沖地挂了電話。
沒想到一變個性,他在他爸媽心裏就變成了必須得跪舔才能找得到女朋友的底層人士。他是底層,但還沒到需要舔的地步吧?
他好歹也是個男人,有自尊的好嗎?
蒼夏下了班,跟同事告別準備出門的時候,李季叫住了她。
“晚上沒事的話,一起吃個飯?”
“不了,晚上我有事。”蒼夏拒絕了他。
“什麽事?你這幾天不是住公司了嗎?又不加班。”
蒼夏笑了笑:“是不加班,不過這不妨礙我有事吧?怎麽,你有事找我?”
李季很直,也不藏着自己想趁火打劫的心思:“我猜你跟你男朋友可能鬧矛盾了,這不是給自己打了打氣,趕過來想給你提供個空窗期備胎嗎?”
“……”
這是在光明正大勾引她嗎?
蒼夏哭笑不得:“不用了,謝謝,我們還沒分呢。”
李季嘆氣:“行吧,拒絕就拒絕,別删我微信,等你倆什麽時候分手了,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好上位。”
“你這幹什麽呢?突然說這些……”明明這段時間都沒什麽動靜,怎麽突然跑來給她當備胎了?
李季聳聳肩:“本來以為今天是你生日,想截胡請你吃飯。”
蒼夏摸不着頭腦,反而沒注意“截胡”兩個字:“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聞言,李季有些驚訝:“不是你生日?”
蒼夏搖搖頭:“今天魏沈駿的生日,我總不能今天把他晾着。”
李季驚訝地表情持續好幾秒,忽地笑了。
“笑什麽?”
“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麽你會被他吃得死死的了。”李季邊走邊感嘆,“果然是臉要厚才行,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學到了。”
蒼夏:“……”
什麽意思?
蒼夏下班出了大樓門後,就知道為什麽李季要說這種話了——魏沈駿站在大門最中央,頭上還戴着個蛋糕盒子上贈送的紙王冠。一手提着她早上送去的飯桶,另外一手裏拎着個大蛋糕。
見她過來了,站得直了些,這段時間稍稍長長了些的頭發被那紙王冠勒得都變了形。他把手裏的蛋糕塞給了她,自己提着個小飯桶。
蛋糕挺沉的,還讓她提,這魏沈駿是真把自己當大家閨秀了?
蒼夏看着一臉緊張又窘迫的魏沈駿,撥了撥他頭上的紙王冠,問:“你怎麽好意思搞成這個造型的?”
魏沈駿沒說話,抿着嘴眼巴巴地看她。
大門口人多,蒼夏也沒固執着問,提着他手裏的蛋糕走在了前面,魏沈駿跟個小狗一樣跟在她後面,她走快他也快,她走慢他也慢。兩人一前一後的,魏沈駿造型又奇怪,有不少人盯着他倆看。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走,走到了他們的小區門口。
蒼夏停了下來,把蛋糕遞給他。
“幹嘛?”
“我都提這兒了,你還想怎麽樣啊,自己拿着。”
魏沈駿把手背在身後。
“拿着。”
魏沈駿搖頭。
“快點。”
魏沈駿又搖頭。
蒼夏看他一臉緊張,頭搖了又搖、背着手死活不接盒子的樣子,半晌,有些無奈地笑了:“我只是去買一個打火機,總不能開爐竈點蠟燭吧?”
說完這句話,她看到魏沈駿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他把蛋糕盒子提過去,跟她說:“我在超市門口等你。”
然後就跟她去了超市,他在門口站崗,嚴防死守。
等她出來,見她買了打火機,又買了啤酒,瞄了好幾眼忍不住說:“我現在懷孕呢,不能喝酒。”
蒼夏說:“做大盤雞用的。”
魏沈駿“哦”了一聲,眼睛瞬間亮了幾度,拎着蛋糕在後邊兒颠颠兒地跟着她走,喜滋滋地得寸進尺道:“那我想吃辣的大盤雞,多放點辣椒。”
蒼夏回頭瞪他。
他縮了縮脖子:“不辣也行。”
“……”
有時候蒼夏真的覺得,如果換一個人相處,她會過得很輕松。
石印松也好,李季也好,無論是哪一個,都跟魏沈駿不一樣。沒魏沈駿這麽作,沒他脾氣這麽壞,沒他蠢,也沒他這麽煩人。
他們不會像魏沈駿這樣,愛不說愛,想不說想,後悔不說後悔,難過不說難過。他所有的表達方式都是錯亂的,不教他他就不會好好說話,光一個“喜歡”,他能自創無數種表達方式,卻打死不說“喜歡”兩個字。
這種與人相處的方式是他從那個迂腐又溺愛|的古板家庭裏帶出來的,魏沈駿是男孩兒,所以父母給予他的愛比給予姐姐們的多,但同時也因為他是男孩兒,對他的期望值就更高。
他總會一邊接受父母的溺愛,又一邊被父母呵斥着打擊着去催促他往前走,他們指望他出人頭地,卻不告訴他怎樣才是正确的成長方式。
于是,他自己一個人摸索着長大,長成了現在這幅擰巴的樣子。
明明就是想讓她給他過生日,但卻不說,因為怕她會拒絕,所以幹脆戴着個紙王冠,跟個傻子一樣拎着自己的生日蛋糕提過來,像威脅似的站在他們公司的大門口,以為這樣就能成功地攔截她。
他也是确實成功了,苦肉計從古到今都是有效的。
時隔一周,再次踏進這個小家時,蒼夏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布置,所有的一切都還跟她走時一模一樣。
房間似乎被特意打掃過,到處都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空氣中還飄蕩着淡淡的清香。衛生間沒有堆積的襪子衣服,牆角有兩雙刷好斜靠着的鞋子,靠窗的衣架上挂着兩件T恤和一條褲子,桌櫃上沒有灰,垃圾桶裏也沒有剩餘垃圾。
她又翻了翻冰箱,保鮮裏什麽都沒有,空蕩蕩,冷藏裏只有上回買來的土雞。櫃子裏翻到了一袋子幹糧,以及兩包方便面。
她回頭看了一眼魏沈駿,看他抿着嘴乖乖地背手站在一邊,垂着頭一副等着挨她批的樣子。
她把教訓他的話忍了回去,想着今天是他生日,就不收拾人了。
清點了家裏可用的食材,她又讓讓魏沈駿下樓去菜店裏買了需要的菜回來。
魏沈駿在旁邊給她打下手,被她趕走後,就搬了個板凳遠遠地坐着時不時地偷看她一眼。
她看到魏沈駿偷看的眼神了,剛開始沒理他,後來他就明目張膽盯着看,她盯回去:“看什麽?”
“沒看什麽,就看一下。”
“有什麽好看的?”
魏沈駿嘟哝道:“這麽久沒看你了,看一下不行啊?”
蒼夏用水沖了沖手,把焯好水的雞肉撿出來漏水,洗完鍋燒幹,又倒了油進去。做了兩個月飯,她現在做飯姿勢都很熟練了,倒完油還拎着鍋晃了晃,讓油滑鍋。
她跟魏沈駿說:“你要是想說‘我想你了’就好好說,這麽說我聽不懂,只會生氣。”
魏沈駿“哼”了一聲,小聲道“誰想你啊”。
蒼夏知道他那臭德性,理都不理他,端着漏好水的雞肉又篩了篩,準備下鍋。
“刺啦!”油飛濺出來前,蒼夏就拿鍋蓋給擋在面前了。這時魏沈駿好像在旁邊說了什麽,但油鍋聲音太大,她沒聽得很清楚。
等炒完,把啤酒也倒下了鍋,只剩小火慢燒時,她才蓋上蓋子,轉頭問:“你剛說了什麽?”
魏沈駿說“沒什麽”。
“你确定?”
魏沈駿才不要跟她說他前面說了什麽,他覺得挺沒面子的。
蒼夏挑了挑眉,給他留了點臉。
剛剛這傻子說的是:我剛說的不算,撤回。
二十多歲的男生了,還跟個小孩兒一樣。
一晚上他都挺乖巧,興許知道自己之前幹的蠢事還沒翻篇、說的蠢話還沒被忘,加上蒼夏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讓他有點緊張。
吃飯的時候他主動盛飯,吃的時候他給蒼夏一直夾肉,吃完了他還主動撿碗。
完了把桌子騰幹淨,主動地把蛋糕搬出來,蠟燭拿出來一根一根地細心插在蛋糕上。積極得一點都不像他自己過生日,倒像是給蒼夏過。
不過蒼夏生日也快了,比他晚兩個月而已。
蠟燭插了二十二根,蒼夏一一給點上。
“你那王冠呢?”
“啊?”
“拿來戴上,這會兒該戴了。”
魏沈駿把王冠拿來戴上,蒼夏給他別了下頭發,整理了一下,讓他戴妥帖。
之後關了燈,走流程給他唱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蒼夏自己拍着手打節奏,一邊唱着。
魏沈駿在旁邊看着她唱,看得很認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唱完了,蒼夏讓他許願吹蠟燭。
魏沈駿雙手合十許了,然後一口氣把所有的蠟燭都吹了。吹完蒼夏拍了拍手:“祝賀魏沈駿帥哥二十二歲生日快樂。”
說着還歡呼了兩聲,吹了個口哨,營造了一下氛圍。
完了她起身要去開燈,被魏沈駿拉住了。
“幹嘛?”
剛問完,蒼夏就被魏沈駿拉到了懷裏去,然後吻了她。她推他沒推開,反而被他翻身壓倒。
魏沈駿親了她好久,把她親得氣喘籲籲後才松開,嫌棄道:“滿嘴都是大盤雞味兒。”
蒼夏說:“………………”
這人怎麽就這麽讨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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