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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人會害怕很多事,并不是因為事情本身有多可怕,而是因為想象力太豐富。
魏沈駿一直以為他爸媽要知道了他跟蒼夏的事情,一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可能還會像小時候他經歷過的暴力場面一樣,搞不好一個菜刀就飛過來了,要麽跟他大姐一個待遇,直接被踢掉孩子,再或者,斷絕父子關系什麽的。
但事實上,他以為的這一切并沒有發生。
世界上不是沒有殘忍的父母,但絕大部分的父母都還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有些的愛方式不對,有些的愛成了毒藥,還有一些的,比恨更讓人畏懼。
但無論怎麽說,出發點都是愛。
經歷過兩個女兒婚姻破碎的魏家父母,已經跟曾經不同了。他們開始知道,什麽叫強扭的瓜不甜,也明白了,什麽叫兒女的婚姻不能摻和。
所以當魏沈駿把蒼夏帶到他們面前,跟他們說他倆已經談了快兩年,前段時間不小心懷了孕,想先領證再結婚的時候,他們并沒有多生氣。
當然了,沒生氣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蒼夏拿出了她的工作證明,以及說了她将來的工作待遇和她的家庭條件。
在這對古板傳統的夫妻眼裏,有錢就意味着能過上好生活,自己兒子就算嫁了個好人家。
不要說生氣了,就像大姐預言的那樣,他們巴不得蒼夏立馬就出去跟魏沈駿領證,早點定下來早點好,現在沒房子沒車不要緊,領了證,遲早什麽都會有的。
這女孩兒看着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孩子,談吐言行都比魏沈駿強個不少倍,魏沈駿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逮了個好的。兒子攀上個“高枝”,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哪兒還想別的。
在魏家農村平房上只待了一天,魏家父母把蒼夏伺候得跟祖宗一樣,一會兒給她送瓜子兒拿小吃,一會兒給她端茶倒水。
他們睡的是平房裏修的最好的那間房,那間是變性前魏沈駿的房子,現在又重新回到了魏沈駿手裏。
卧室新貼了牆紙,據魏沈駿說只貼了他們這一間,床單被套也都換了新的,質量不錯,看着也是好東西,連房間裏的桌子椅子臺燈還有他們倆的洗漱用品也全是剛買回來的,看得出來為了迎接蒼夏,這兩老這兩天花了不少錢。
白天魏沈駿把蒼夏領着去了鄉裏四處轉了轉,北方的十一月已經挺涼了,樹木都落了葉,莊家地裏也沒個人跡,好在人少環保,空氣很不錯。
他跟蒼夏走了一整天,帶着她去見識鄉裏的一些她沒見過的植物、房屋、以及一些地的用途。
蒼夏從小長在城裏,連花椒長在樹上還是地上都不是很清楚,此時被他領着四處轉,倒是覺得很新鮮,逛得心情特別好。
走到一個地方指着不遠處一個一兩平米左右的小房子問:“那個小房子是幹嘛的呀?”
魏沈駿看了一眼,拉她過去:“我帶去你聞聞就知道了。”
走近了一聞。
屎香味濃郁。
蒼夏捂着鼻子連連後退,拍了他好幾下:“你讨厭不讨厭啊?”
魏沈駿哈哈大笑:“沒見過吧,鄉裏的茅坑就長這樣,茅坑裏的石頭為啥臭知道了吧?天天埋裏頭熏,不臭都不行。”
他們又走到另一個地方,那是他們鄉裏一家比較有名的人家的房子。
“這家的房子修得真好。”蒼夏說。
這房子蓋了兩層,修得跟個小別墅似的。
魏沈駿說:“我以前其實最大的願望就是賺點錢,回來修個這樣的小兩層,我們家沒錢,買外面的房子估計也買不起,我姐的房子是她自己貸款買的,二姐住的是姐夫的房子,家裏剩下的錢都拿來供我上學了,別的錢是一分都沒有,我也沒臉再問他們要。”
蒼夏靜靜地聽着,看着這鄉間的一切。她開始明白以前為什麽魏沈駿從來不跟她講家庭談過去,他不是沒得談,是不知道怎麽談。
人都有個自尊心,誰不想在戀人面前保持最美好的一面呢?
“之前咱們分手的時候,我話說得很難聽。”魏沈駿蹲到地上,揪了一個馬尾巴,“因為我知道我們倆遲早得完。”
蒼夏低頭看他,看他不停地晃那個馬尾巴草。
“現實就是這樣的,我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不管我再怎麽想跟你好,我們也走不下去。”魏沈駿笑了一下,“我那會兒就想了,反正我也娶不起你,我們倆又那樣的相處,不如早點完了算了,免得到時候難受。”
蒼夏嘆了口氣。魏沈駿說得是沒錯,如果是以前,想都不用想,不說別的,光看魏沈駿的家庭條件,他爸媽就絕對不會讓她嫁給魏沈駿。現在雖然也反對,但是如果蒼夏堅持,并不是沒有希望。
至少昨天跟他們打電話,說她來魏沈駿家裏見父母了的時候,他爸媽并沒有說她什麽。他們讓她自己想清楚,別的都沒說。
這個社會風氣就這樣,高嫁低娶是常态,反過來就是異常了。
魏沈駿扭過頭看她:“你說,萬一明天世界就換回來了怎麽辦?”
蒼夏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魏沈駿起身來,把手裏的馬尾巴草給她,不答反問:“你知道狗尾巴草的花語是什麽嗎?”
“什麽?”
“你自己去百度。”
蒼夏把手機拿出來,魏沈駿立馬按住她:“現在不行,你只能背着我百度。”
蒼夏挑了挑眉,把手機揣了回去。
魏沈駿惆悵道:“如果世界換回來以後你要跟我分手,我估計得哭上十天半個月。”
蒼夏笑起來:“至于嗎?”
“十天半個月都是少的。”魏沈駿說得很認真,“夏夏,你恐怕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知道。”
愛到願意給一個女人睡,給她生孩子,為她一點點地改變,這已經是她能想象到的最愛了。
“那你愛我嗎?”魏沈駿問她。
“你說呢?”
“我不知道。”
蒼夏把馬尾巴草晃了晃,說:“你知道答案的,不然你不會跟我說你愛我,你說過不當舔狗不是嗎?”
什麽是愛,她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拿婚禮上那一套說辭來問她,願不願意生老病死互相扶持,願不願意富貴同享貧困同渡,願不願意一生一世只有他一個男人,願不願意遇到什麽困難險阻都不放棄他。
她願意的。
她一向不愛嘴上說什麽情情愛愛,覺得這些東西說出來都太虛了,有空說不如花時間做,做出來的才是實實在在的。
但魏沈駿跟她不一樣,他喜歡聽到确切的“愛”或者“不愛”。
她做了那麽多,在他心裏都抵不上一個明确的表白,就像很多人以為的,她對魏沈駿沒有情只有責任。
可是責任難道就不是情嗎?沒有情,會有責任這個東西嗎?
“你就不能明确點告訴我嗎?”魏沈駿不滿她的答案,非要她說清楚。
蒼夏嘆了口氣:“明天去領證的時候,我再說吧。”
魏沈駿震驚了:“明天領證?”
“你不是怕明天世界就變回來了嗎?那就明天去領,就你們這兒領。”
“那你爸媽那邊呢?”
“我又不是跟我爸媽過日子,現在工作也有了,不用問他們要錢了,我跟誰結婚,他們管不住的。”蒼夏淡定得一比,“再說了,戶口本在我這兒呢,孩子也不可能不要,就像你說的,真要跟我斷絕關系,到時候孩子生了給他們一抱,估計沒兩天就消氣了,女兒不認,孫子總得認吧?”
“可是……”
蒼夏接着說:“魏沈駿,你這種總是給我拖後腿的毛病必須得改了,都是要當爹的人了,就別跟以前似的還當什麽爹寶媽寶了,有主你自己做,什麽都聽爹媽的,咱倆還過什麽呢?我可不想養兒子。”
魏沈駿不說話了。半晌,點點頭。
他看了看蒼夏,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好像一瞬間忽然回到了當年軍訓時見的第一面,她在他的眼裏被鍍上了光圈,漂亮又奪目,讓人自慚形穢。
他眨了眨眼,轉過頭心想,他一定要變成跟蒼夏一樣的人,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了。
晚上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家裏算上魏大姐魏二姐也不過就六人,但卻弄了十二三個菜,整整一大桌,好幾個硬菜,結果吃了一半都不到大家就都吃不下了。
魏爸魏媽晚上又跟蒼夏聊了蒼家父母的事,關于這些,蒼夏撒了謊,說魏沈駿已經見了父母,父母對他很滿意,不反對他們來往。
魏家父母高興極了,仿佛蒼夏已經是他們半個女兒了,一口一個“夏夏”地叫了起來。
晚上的炕都燒得熱了許多,還架了爐子,熱得蒼夏踢了一晚上的被子,第二天起來發現魏沈駿感冒了,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
他懷着孕,西藥不敢吃,只能給他熬姜湯讓他喝,對魏家父母的說法是感冒了熬上幾天有助于提高免疫力。她現在在魏家說話舉足輕重,她說什麽,魏家父母就信什麽,于是也就由着她給魏沈駿喝姜湯。
喝完了湯,她帶着魏沈駿出去了,倆人去了城裏。
城裏的民政局。
回來後,他們把小本本擺在魏家父母面前,跟他們正式地談起了結婚的事情。
次日,他們又去了蒼家,擺了第二次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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