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送花的美男
當天下午,張雲芳和謝靈犀來到俞市公安局,懷疑朱銘是他殺,警方開始立案調查。
“犀仔,你怎麽來這了?” 付樹端着水杯,瞅見謝靈犀在門口踱來踱去,雙手抱着,眉頭微皺。
“哦,有點事。”她掃了一眼正在做筆錄的張雲芳,撓了一下頭,“對了,你上次說的那起自殺案件,死者是不是叫朱銘?”
付樹一口水嗆出來,“還在調查中,不過已經排除他是自殺了。”
“果然。”謝靈犀點了點頭,“朱銘是一名強迫症患者,那瓶洗手液有問題。”
付樹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看着她,“你先回去吧,我會去查的,倒是你,為你這個患者真是操碎了心。”
謝靈犀笑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面包,“給你,加班兩天了都沒回來,付叔讓我順便也看看你。”
菠蘿包,姜月工作室新出的。
付樹接過菠蘿包,心裏忽地熱了起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姜月最近怎麽樣了?”
“就那樣,和她媽吵架了,好就沒見面了。”謝靈犀咬了一口菠蘿包,想起這個閨蜜就頭疼。
“嗯,下次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付樹朝裏招了招手,微笑道。
經過警方走訪調查,很快鎖定了一個嫌疑人。
清晨。
陽光初綻,合歡花開得愈來愈盛。
愛佳心理咨詢所後院,長桌中間隔了塊板子,一顆乒乓球在跳躍。
張雲芳喘了口氣,往後退了兩步,接住了謝靈犀扣過來的一球,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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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謝醫生,我們歇一會兒。”
張雲芳放下球拍,坐在院子裏的小木凳上,擦了擦汗。
“嘿,犀姐,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麽?”
餘和風從自行車上下來,提着三碗螺獅粉,挑了挑眉。
“優秀!”謝靈犀沖他比了個大拇指,拿開長桌上的隔板,三個人坐在一起吃螺獅粉。
張雲芳自從去報案後,整個人狀态就改變了,但還是悶在家裏不出來,謝靈犀怕她憋出問題,叫她出來打打乒乓球,看她偶爾還能笑一下,謝靈犀也就松了口氣。
“你那自行車沒事吧?上次我騎,剎車好像是壞的。”謝靈犀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自行車,狐疑地問道。
“樹哥修好了,你那幾天不在,他幫我把這自行車拿回來的。”餘和風揭開蓋子,一股撲面而來的酸臭味。
心理咨詢所旁邊就兩家小吃,一個是黃焖雞,還有一個就是更遠一點的螺獅粉。
黃焖雞最近又漲了一塊,餘和風果斷投入了螺獅粉的懷抱。
一陣風拂過,螺獅粉的氣味被吹進了心理咨詢所窗戶裏。
“臭死了!”邱所長從窗戶裏探出頭,使勁嗅着一朵栀子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嫌棄地叫道:“你們拿遠點,去那合歡樹下吃,這味兒我受不了。”
“就是!太熏了。”關朗又帶着他的小藍牙音響,捂着鼻子從後門走出來,抱着一盒黃焖雞,格外妖嬈。
“真有錢,還買得起漲價的黃焖雞。”
他坐在院子邊上的藤椅上,切了一首《最後一首情歌》,恨鐵不成鋼地指了指三人,“你們這些精致的女孩怎麽能吃螺獅粉呢?”
說完,他就晃着二郎腿,優雅地吃着黃焖雞,整個後院環繞着淡淡的音樂。
“我不是女孩。”餘和風一本正經地轉過頭,解釋道。
謝靈犀笑笑,悄悄繞到關朗後面,拿他的手機切了一首搖滾。
“卧槽!什麽玩意兒?”
關朗瞬間花容失色,密集的鼓點吓得他一口黃焖雞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人看到這一幕,都大笑起來,就連邱所長,手裏的那朵栀子花也笑沒了。
張雲芳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大笑?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沒事的,警方會把一切調查清楚的。”謝靈犀察覺到她的異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下午。
工作日一般很少有患者上門咨詢,再加上愛佳心理咨詢所的門面太過于老舊,一邊路過都不會看第二眼,因此這個點,愛佳心理咨詢所一般都比較冷清。
“咚咚咚。”
謝靈犀迷糊從後院裏的藤椅上睜開眼,這個點兒會是誰啊?
她來到門口,一定又是誰網購的東西到了,偏偏這群家夥每次取快遞的時候都不在。
“快遞?”謝靈犀一打開門,就被枝繁葉茂的一盆花擋住了視線。
“你好?這是邱先生訂的花,麻煩簽收一下。”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幽香中傳來,茂盛的綠葉枝條和白色花骨朵,看不到他的樣子。
“又是花,這老頭真是個花癡。”謝靈犀接過單子,在上面随便畫了幾筆,目光落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這小哥手還挺好看。
“那個,把花放到那邊就可以了。”謝靈犀簽完名,示意他把花放到後院陽光處。
小哥沒說話,依舊抱着那盆茂盛的花移動。
整個過程,謝靈犀就一直沒看到他的臉。
“這什麽花兒?和那老頭的栀子花長得倒挺像的,就是味道沒那麽大。”
“這不是栀子花,是茉莉花。”花葉後那人淡淡解釋了一句。
謝靈犀伸手捋了一朵,閉上眼嗅了嗅,淡淡的幽香,還不錯。
沒想到一睜眼,一個戴着口罩的清秀小哥出現在面前,伸出手問她:“□□,30塊。”
“什麽?”謝靈犀頓時愣住,看着對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手不自覺朝口袋裏摸去,這老頭,真是可惡,居然不付錢就下單了。
“啊。”一張20塊掉到地上,謝靈犀彎腰去撿,小哥也彎腰來撿,兩個人碰到一起,謝靈犀的手不小心扯掉他的口罩,一張熟悉的臉浮現。
“你——”謝靈犀一把扯回他指尖的那張錢,兩手抱着,驚呼出聲:“你不就是那個……吃霸王餐的小子嗎?”
謝靈犀一腳踢過去,呂璧吃痛後退,一臉無辜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快點付錢。”
“居然還敢出現在老娘面前,上次的串串一共200塊,你先把帳結了。”謝靈犀一把抓住呂璧的衣領,沒好氣地說道。
呂璧見她莫名其妙,拉着自己要錢,以為對方是要賴賬,揣好賬單,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無理取鬧,我改天再來找邱先生要賬。”
“喂!別跑!”
謝靈犀見他又要逃走,拿起院子裏的一朵枯萎的向日葵,追了上去。
“喂,霸王餐,快給錢!”
“你有病啊,我哪裏欠你錢了!”
就這樣俞市街道上,出現了滑稽的一幕。
一個穿着園藝圍裙的小哥一路狂奔,後面跟着一個拿着向日葵的女人。
“她誰啊,口口聲聲要我還債,神經病吧。”呂璧停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今天出來幫園圃送一次花,卻被一個瘋女人纏上了。
“混蛋!我讓你吃霸王餐!”一朵碩大的向日葵打在呂璧頭上,他猛地回頭,見謝靈犀站在自己面前,氣勢洶洶。
呂璧拔腿就跑,偏偏俞市這條街道空曠無比,跑了半天都看不到一輛出租車。
“混蛋!今天一定要把錢給我付了!”謝靈犀不依不饒,向日葵上的花瓣都被她打落了一大半,開個店賺錢多不容易啊,還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吃霸王餐,一定要抓住他。
兩個人猶如百米賽跑,呂璧在前,狼狽不堪,謝靈犀在後,緊追不舍。
“呂總?”此時一輛車從呂璧眼前擦肩而過,裏面正是顧夜來。
“快!救我,後面有個瘋女人。”呂璧沖他招招手,仿佛看見了救星。
“不好意思,我已經下班了,呂總。”顧夜來沖他眨了眨眼,搖下車窗,轉眼就消失在眼前。
對于一名對社畜深惡痛絕的上班族來說,顧夜來堅決不占用業餘時間的任何一秒,來為公司以及老板做事。
“顧夜來!”呂璧雙拳捏緊,一腳踹飛了一個易拉罐。
“你給我站住!”他扭過頭,見那女人又追了上來,轉身就跑,結果一頭撞在樹上,兩眼發昏倒了下來。
謝靈犀扔掉向日葵,拍了拍手,蹲下身,這人就是那天來串串店的連蓬,雖然換了一套衣服,但這臉卻長得一模一樣。
一個小時後。
謝靈犀和呂璧坐在咖啡店裏,正襟危坐。
“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
呂璧鼻青臉腫的看着謝靈犀,今天出門一個子兒都沒帶,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麽一直追着他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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