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幻覺

上午9點, 付樹一行人忙的焦頭爛額,去現場取證, 封鎖周邊環境,一直到中午才回到所裏。

“鑒定材料送過去了沒?”付樹抽出一個紙杯, 接了半杯水,一飲而盡,轉頭對着小張問道。

“已經拿過去了,下午就能出結果。”

愛佳心理咨詢所。

謝靈犀無精打采,提着包包走進辦公室。

“小犀,你來了?”

邱所長手裏一把桂花枝,甜甜的花香撲面而來。

“老頭, 又在插花啊?”謝靈犀湊上去,聞了一下味道,“這什麽花啊, 好香啊。”

院子裏的桂花樹第一次開花,邱所長一大早就來了, 摘了一把插在瓶子裏, 準備送給高女士。

“桂花, 你連院子裏的花都不認識了,小犀,你是不是沒睡醒啊?”

邱所長笑嘻嘻地把剩下的花枝插在小陶罐裏, 清水花影,別有一番風味。

謝靈犀昨晚做了一個噩夢,關于呂璧的。

他夢見呂璧睡在一個垃圾桶裏, 天上下起了大雪,他渾身都是傷痕,瑟瑟發抖。

謝靈犀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也許是因為商陸告訴了她那個秘密。

“犀,你和那個阿璧什麽情況?”

關朗賤兮兮地走過來,一臉八卦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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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姐,你什麽時候和阿璧勾搭上的?”

徐和風一邊啃着小熊餅幹,整個臉托在謝靈犀的書架上,“你們倆昨天去幹嘛了?”

謝靈犀一巴掌推開了他的臉,翻了個白眼道。

“去看了驚悚電影,什麽也沒幹,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關朗和徐和風對視一眼,驚訝不已,“什麽?你們倆去看電影了?”

謝靈犀擺擺手,“我和他之間什麽關系也沒有,再問自殺。”

關朗和徐和風聳聳肩,不再繼續說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中午。

後院裏彌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三碗熱氣騰騰的螺獅粉,依次擺在長桌上,還有一碗已經被端起來嗦了一口,花香和臭味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令人窒息的味道。

偶爾一只小鳥停在石板上,被這氣味熏得直接飛走了。

“好美味啊,原來螺獅粉這麽好吃。”

邱所長猛地嗦了一大口粉,滿眼精光,心滿意足地感嘆道。

“老頭,你不是說這個太臭了,受不了嗎?”

謝靈犀夾了一塊他碗裏的腐竹,“香不香?想不想每天都吃一碗?”

邱所長點點頭,喝了一口湯,“以後每天中午點螺獅粉外賣。”

關朗今天也抛棄了黃焖雞,看着邱所長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住臭味,揭開蓋子,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真是人間美味……犀,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關朗說完,再也沒有擡起頭,嗦粉的聲音響徹後院。

徐和風和謝靈犀對視一眼,嫌棄地看着兩人,真香。

幾人吃完後,徐和風和關朗還有邱所長就回辦公室午睡了。

謝靈犀支起畫板,望了一眼天空,萬裏無雲,湛藍如洗。

雖然現在是盛夏,但院子裏卻有花盛開,謝靈犀調完顏料才發現,少了一管紅色。

“紅色呢?放到哪兒了?”

她在院子裏找了一轉,都沒見到,“算了,先畫着。”

謝靈犀不是專業學美術的,但她堅持每天都會畫一張水彩畫,內容都是天空。

起筆,勾勒,上色,天空下的田野,一只蝴蝶悠然自得地停在花朵上。

就在謝靈犀為了紅色抓狂的時候,一串商陸出現在眼前。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商陸遮擋住炙日,手裏全是商陸。

“你在幹嘛?我在畫畫,你不要搗亂。”謝靈犀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

每次面對商陸,就像面對一個耍賴的小孩一樣,腦殼痛。

“你不是缺紅色嗎?”商陸揚了揚手裏的商陸,嘴角上揚:“我來幫你。”

說完,商陸便蹲下身來,拿出一塊布,将商陸包在布裏,手用力一捏,深紅色的汁水就流出來,落在調色盤裏。

“上好的植物顏色,請用。”商陸仰頭看他,眼睛裏像有星星一般。

“噗。”謝靈犀忍不住笑了,“你賣顏料呢,這麽正經幹嘛?”

此時,關朗和徐和風,還有邱所長推開窗戶,悄悄看着這一幕。

“小犀,你在幹什麽呢?”

邱所長忽然喊了一聲,臉色極其古怪,關朗和徐和風也愣住了。

謝靈犀從畫板上移開視線,發現眼前空空如也,什麽人也沒有。

“你拿我的桂花枝幹嘛呢?”邱所長邊說邊走了下來,“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謝靈犀驚訝地拿起調色盤裏的桂花枝,轉過頭看着他們三個,“商陸剛才沒來過嗎?”

關朗和徐和風搖搖頭,“犀姐,商陸是誰?剛才誰也沒來過,我們就只看見你在這裏自言自語。”

“不可能。”謝靈犀看着畫板上的黃色花朵,搖了搖頭,“他明明站在這兒。”

謝靈犀指着院子堆放花盆的地方,一臉認真地說道。

邱所長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謝靈犀旁邊,拍了拍她肩膀,“小犀,你別急,先坐下。”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看見一些少見的東西?比如這種天氣下雪?”

邱所長試探性地問道,一邊觀察着謝靈犀的表情。

謝靈犀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漲痛,扔掉畫筆,朝室內走去。

“她怎麽了?不會是……”關朗關切地看着謝靈犀的背影,“臆想症?”

邱所長點點頭,“這的确是臆想症的症狀,小犀受什麽刺激了嗎?”

徐和風搖搖頭,臆想症和患者童年時候的經歷密切相關,他們幾個誰也不知道犀姐的童年生活。

有一個人知道。

付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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