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人格

“犀仔……”

付樹剛好看到這一幕, 驚訝得合不攏嘴，這又是哪一出啊？不會是真的對相親對象動心了吧？

他定睛一看, 那個人怎麽那麽熟悉？

阿璧？

“小犀今天還約了其他人？”王煙也疑惑地看着謝靈犀和呂璧，短短半小時, 她已經看到四個人坐在那個位置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付樹搖搖頭，他感覺一頭霧水，今天來的時候，她很開心，她到底要幹什麽啊？

“呂總，那邊有人找。”顧夜來走過來，指了指咖啡廳樓上, 一個戴墨鏡的女人，正意味深長地看着呂璧。

“你等我一下，我去解決一下那邊的客戶。”呂璧掃了一眼, 藍洋集團的總裁，她來這裏幹什麽？

謝靈犀點了點頭, 原來呂璧業餘竟然做了個花藝主題的咖啡廳, 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裏玩。

而付樹和王煙聊了這麽久, 也差不多對彼此了解了，王煙對付樹興致很高，付樹出于禮貌, 一一回答了相關問題，刨開相親，付樹其實和王煙愛好相似, 都喜歡手工，兩人相談甚歡。

“樹哥，今天很高興認識你，不如加個微信？”

王煙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遞給他，頗為期待。

“可以。”付樹禮貌點頭，兩人加了微信，又聊了些其他的，王煙才起身離開。

付樹送王煙出去，才松了一口氣，相親不可怕，就怕遇見對你有興趣的女孩。

他想起謝靈犀還在咖啡廳裏，便倒回去。

“犀仔，你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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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樹見她一個人，便拉開椅子，坐下來。

“還沒……”謝靈犀攪了攪咖啡，搖了搖頭。

“那我到旁邊等你。”付樹起身，正準備到旁邊的桌子邊坐下，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一個金色大波浪女人，濃妝豔抹，穿着一件向日葵碎花連衣裙，腳踩高跟鞋走到了桌前。

“喲，真俊一小夥，想必這位就是付樹吧？”她挑起付樹的下巴，滿意地笑道。

謝靈犀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小聲問道：“什麽情況？你的愛慕者？”

付樹擺擺手，擡起頭看那個女人，“你是誰啊？”

她拉開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來，指着謝靈犀，嬌嗔道：“小犀，你太壞了，都不把阿姨介紹給小樹。”

“小樹？”謝靈犀雞皮疙瘩都起了，湊近一看，那個女人風騷地把頭發撩到耳後。

謝靈犀看到她臉的那一刻，差點每一口咖啡嗆到。

“呂璧……你……”

謝靈犀還沒說完，就被女人打斷了。

“呂什麽璧，我是向葵，你得叫我阿姨！”

女人翻了個白眼，打量了謝靈犀一會兒，“呂璧怎麽會看上你？你看你這皮膚多差啊，肯定是經常加班，黑眼圈這麽大，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能不能注意養生。”

向葵說完，從包裏摸出一個保溫杯，小心翼翼倒出一杯溫水，喝了下去。

“這些什麽咖啡啊，奶油蛋糕啊，盡量少吃，來來來，跟阿姨一起，我帶你們去吃好吃得。”

說着，她就拉着謝靈犀和付樹，強行走出了咖啡廳。

付樹一直對着謝靈犀使眼色，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認識她啊？”付樹看着向葵，明明身形像男人，但是打扮卻是女人，胳膊健壯有力，怎麽看也不對勁啊。

“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釋，她這裏有點問題。”

謝靈犀指了向葵的頭，無奈地被拉着去了一家糖水店。

三個人停在店前面，天氣太熱了，确實有點口渴。

“夏天就應該喝一點解暑的東西，喝什麽咖啡，走，我們進去喝糖水。”

向葵自來熟地和老板打了個招呼，拉着他們走進裏面。

這是一家街道盡頭的小店，開了有些年頭了，裏面裝修很簡單，薄荷綠的風扇，吱呀吱呀轉起來，老板端來幾碗冰鎮綠豆湯，謝靈犀嘗了一口，透心涼，心飛揚。

角落裏一個人戴着遮陽帽，正在喝黑米粥，聽到這邊的動靜，緩緩擡起了頭，看向謝靈犀。

那人摘下墨鏡，正是高醫生。

“我跟你說，女人就應該對自己好一點。”向葵舀了一勺綠豆湯，翹起蘭花指，苦口婆心地拉着謝靈犀說道。

付樹一邊喝綠豆湯，一邊露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笑什麽，男人也應該養生，你看你這個小身板，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向葵捏了捏付樹的臉，露出了姨母笑，終于可以出來了，之前就覺得這個小哥可俊了。

謝靈犀看着這一幕，感覺毛骨悚然，呂璧這個人格怎麽是女人，好像還對付樹挺感興趣。

“你和我換一下位置。”她終于回應付樹的求救，他逃也似地換到了對面，松了一口氣。

“诶，你跑什麽呀？”向葵不滿地說了一句，把手從謝靈犀面前拿回來，“好好的，你幹嘛要換座位。”

謝靈犀無奈一笑，“這邊更涼快。”

三個人從糖水店裏走出來後，付樹找了個借口，就先溜了。

向葵一路拉着謝靈犀從菜市場逛到超市，開心極了。

“诶，小犀你來看看這個面膜。”她走到化妝品專櫃前停了下來，不停地對着謝靈犀招手。

“這個是不是很适合我？”她拿起一盒玫瑰補水面膜，仔細翻看起來，就像個活力無限的少女。

“我對護膚一竅不通。”謝靈犀擺了擺手，自從工作後，她每天都很疲憊，根本沒有空來管理自己，剩下的時間都拿來玩棒棒糖機和睡覺了。

“這個比較天然，溫和不刺激，我要多買幾盒。”她拿起這個，又看看那個，購物車裏很快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看到謝靈犀一臉懵逼地看着這麽多面膜，她伸出手指彈了一下謝靈犀額頭，“你呀，你看你皮膚多缺水啊！再拿幾瓶補水噴霧好了。”

向葵推着購物車，繼續往前走，好像經常來逛超市一樣，一邊講着要怎麽養生，一邊吐槽謝靈犀。

“白領三大毒藥：加班，熬夜，通宵。”

謝靈犀聳聳肩，”沒辦法啊，要工作啊，要養家糊口啊。”

她看了一眼向葵，心想你自己還不是，呂總你身為游戲公司總裁，加班熬夜通宵難道比我還少嗎？

向葵愛憐地撫摸了一下謝靈犀的頭，嘆了口氣道：“我的小可憐，改天我去你們單位，看看究竟是什麽老板，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

“刷卡還是現金還是支付寶？”

服務員一邊掃描貨品，一邊問道。

向葵推了一把謝靈犀，笑嘻嘻道：“小犀，今天你付錢。”

謝靈犀轉過頭，看着堆積如山的貨品，目瞪口呆：“阿姨，你今天不會是沒帶錢吧？”

向葵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呂璧的衣服都給扔到垃圾桶了。”

謝靈犀臉皮一抽，拿出了工資卡，咬牙切齒地看着她。

這次超市之行，完美地花光了謝靈犀上個月的工資。

兩個人拎着大包小袋的東西，一個心花怒放，一個心如死灰。

“等等，我要做個足浴。”

兩人走到地鐵口，向葵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足浴城，嬌聲說道。

“喂……”

謝靈犀都還沒答應，她就自顧自地提着東西走了進去，謝靈犀跺了跺腳，只好無奈地跟了上去。

“您好，夫人，請問要做什麽套餐？”

一個服務員優雅走來，接過向葵手裏的東西，面帶微笑。

“小犀，快來，咱們一起上去。”向葵點了個精致下午套餐，滿意地招了招手。

“你到底還要逛到幾點？”謝靈犀無奈地躺在椅子上，伸出腳，從下午到現在，她們已經逛了三個小時了。

“哎呀，急什麽，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逛街不在于快，在于悠閑。”

向葵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喝了一口服務員端上來的花果茶，很享受。

“阿姨，您知道呂璧童年的樣子嗎？”謝靈犀自暴自棄，反正她不可能扔下呂璧一個人在街上，幹脆就享受起來，開始詢問關于呂璧的事情。

“童年？”

向葵轉過頭，“你是說他小時候啊，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躲在福利院的大樹後面，不肯出來，一身泥濘，臉上都是傷口，問他也不回答，只知道點頭和搖頭。”

謝靈犀的笑容漸漸凝固，原來呂璧是被收養的，怪不得商陸上次說自己小時候誰在垃圾桶裏。

原來那都是真的。

“那他小時候都喜歡些什麽呀？”謝靈犀擔心向葵察覺，便另起了一個話題。

向葵抓着謝靈犀的手，笑眯眯地說道：“他最喜歡花了，但是性子倔，明明喜歡，卻總說不喜歡，老跟在我後邊去送花呢。”

向葵似乎陷入了回憶，眼神漸漸飄遠。

“有時候我覺得這孩子愛好變得太快，往往是上午喜歡山茶花，下午就喜歡上了商陸，偶爾又會去摘一朵荷花，抱着蓮蓬笑得像個傻子。”

“他每次拿着這些花的時候，講話的口氣和聲音都有點不一樣。”

向葵忽然停下來，看着謝靈犀，“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他的心思很難懂。”

謝靈犀緩緩擡起頭，盯着向葵，心裏的疑問呼之欲出。

那您呢？您又是呂璧記憶裏，哪一段不可言說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