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步入三月, 帝都的天氣徹底回暖, 每日裏都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陳陽的客廳有一面偌大的落地窗, 正慷慨的接納着陽光的饋贈, 把室內照的明晃晃的。

陳陽迷迷糊糊的醒來, 眼睛才一睜開就又被室內的強光晃的眯了起來。

陳陽的睡眠本來就不好, 這幾日把卧室讓給安年之後,陳陽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本就不踏實, 每日清晨還要被過早升起的太陽強行喚醒,這讓他苦不堪言。陳陽揉着太陽穴, 打算翻個身再眯個三五分鐘, 誰知才一動, 脖子似乎被什麽東西卡住了。

有一樣軟軟的, 熱呼呼的,似乎還會呼吸的東西正趴在他的頸窩處。

陳陽先是用手摸了摸, 然後豁的一下睜開眼睛,果然見一只睡得香甜的黑貓正趴在他的頸窩處。

黑貓等于安年,安年是個女孩,所以是一個女孩正趴在他頸窩處!!

反應過來的陳陽倉惶的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因為滾的太急,還差點撞在一旁的茶幾上。

“喵~~~”睡夢中的黑貓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床位變寬了, 于是舒服的翻了個身, 露出肚皮和小肉墊,然後似乎又覺得有點冷了,于是接着一滾, 舒服的窩進了陳陽剛才當枕頭的抱枕裏,繼續睡覺去了。

“……”一大早被吓的不輕的陳陽,莫名的郁悶了。

自己不是把卧室讓給安年了,這丫頭怎麽還跑沙發上來了。陳陽覺得自己有點懵,他站起來往浴室走去,想要用冷水讓自己冷靜一下。

誰知才走了兩步,腳下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陳陽一個身形不穩被絆的險些跪倒在地,是扒着旁邊的沙發靠背才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

什麽東西?陳陽低頭,腳下是一件黑色的衛衣以及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這衣服他認得,這是安年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也知道這是安年變貓的時候從身上掉落的衣服。但是……

一個男人,大清早的起床,在自己睡着的沙發上發現一個女人(陳陽腦補的),沙發旁邊的地板上還有女人脫下來的衣服,這……這畫面怎麽想都不純潔。

不行,不能再讓安年住在這裏了。

晨跑的整個過程,陳陽都在想着要怎麽和安年說住宿的問題,并且決定趁熱打鐵回去就說,免得回頭又被什麽事情給耽擱了。

晨跑結束,陳陽照例帶了兩份早餐回去,一開門就看到安年已經醒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動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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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哥哥,你回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安年從沙發上背過身,朝陳陽甜甜的笑着,陽光落在女孩白皙的皮膚上,暈出一層淡淡的光暈,美的仿佛一副油畫。

陳陽有片刻的失神,竟然忘記了和安年打招呼。

“我聞到了豆腐腦的味道。”安年把遙控器丢下,從沙發上蹦到了陳陽的身前,接過陳陽手裏的早餐熟門熟路的往餐桌走去。

“去穿拖鞋。”陳陽的目光掠過安年的雙腳,發現這丫頭又光腳在地板上走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動物的天性,安年非常不喜歡穿鞋和襪子,只要進入室內就一定會脫掉。

“哦。”安年心虛的吐了吐舌頭,然後咚咚咚的跑回卧室穿上了那雙被自己遺忘在卧室的拖鞋。沒錯,她昨晚就是光腳從卧室溜出來睡沙發的。

吃過早飯,陳陽決定趁着這個時間點和安年好好聊一聊關于住宿的問題。雖然安年不懂得男女大防,但是他不能因為安年不懂就刻意忽視這個問題。

“安年,你在九部有宿舍嗎?”陳陽決定先暗示。

“有啊。”安年點頭。

“那你怎麽不回去住了?”陳陽覺得是個人應該都能聽出來了。

“因為我更喜歡住這裏啊。”安年回答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說完同時附贈給陳陽一個招牌甜笑。

“……”陳陽。忘了,安年她是貓。

看來暗示這招對安年是不管用了,必須得明說了。

陳陽重整旗鼓,單刀直入道:“安年,我覺得你應該回宿舍住。”

“為什麽?”安年不解。

“因為這裏是我的家,是我住的地方,而你你應該回你自己家住。”陳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一些,不至于給安年太大的刺激。

“可是……是你讓我跟你回家住的啊。”安年反問道。

“什麽時候?”他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你抱我回家的時候啊,你說讓我跟你回家的。”安年記得可清楚了。要不是他誠心誠意的,她那個時候才不會跟陳陽回家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這事能怪他嗎,那個時候安年是貓啊。

“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貓,所以才把你抱回家。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是人,你是個女孩子,女孩子不能随便住在男人家裏。”陳陽解釋道。

“你不想讓我住這裏了。”安年聽懂了。

“不是我不想讓你住這裏,是你不合适住這裏了。”

“我知道了。”安年定定的看了陳陽一會兒,在确認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失落的垂下了頭。

看到安年失落,陳陽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有那麽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挺不是東西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好在理智很快回歸,他知道這些都是為安年好,于是狠了狠心沒有妥協。

“我去沖個澡,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去上班。”陳陽不讓自己去看安年,起身往浴室走去,等鎖上門,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不能心軟,這都是為安年好。陳陽默念了三遍,才沖淡了心頭的那抹心疼,然後脫衣服,摘護身符,打開花灑沖澡。

洗到一半,熱水忽然變涼。陳陽疑惑的調了一下水溫,然後水溫忽的一下又變的奇熱無比兜頭灑了下來,陳陽躲避不及,被燙的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好在水量不大,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熱水器壞了嗎?”陳陽疑惑的看了一眼熱水器。洗完澡,陳陽披着一條毛巾從洗浴間出來。誰知右腳才踏出,忽然腳底一個打滑,陳陽哐的一下磕在了旁邊的盥洗臺上,堅硬的大理石和膝關節親密接觸,疼的陳陽五官都扭曲了。

陳陽揉着紅腫的膝蓋,回身去看洗浴間門口的防滑墊,才發現這個防滑墊不知道什麽時候傾斜了,他剛才一腳踩空才會滑出來。

“今天怎麽這麽倒黴。”陳陽嘀咕了一聲,攀着盥洗臺站起來。

擦頭發,穿衣服,帶護身符,等等……護身符?陳陽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護身符忽然沉默了。

推開卧室的門,陳陽一瘸一拐的走回客廳。這一次安年沒有在陳陽出現的第一時間,轉頭看過去,而是繼續專注于給電視換臺。

“安年。”陳陽走過去。

安年不理,繼續換臺。

“生氣了?”陳陽問道。

“沒有。”安年回答了,但是聲音一聽就知道确實是生氣了。

“讨厭我了?”陳陽失笑。

“我才沒有。”安年堅決不承認,反正陳陽有護身符,自己讨厭他一下下他也不會發現的。

陳陽捂着自己受傷的膝蓋,和燙紅的右肩,無奈苦笑。看來這丫頭不能得罪,要不然以後都沒法好好洗澡了。

想到一會兒離開後就不能回來住了,安年有些傷心:果然趙二哥說的對,男人的話都不能信。騙子,明明說好了讓我住到自己想離開為止的。

正在玄關換鞋的陳陽莫名覺得自己的護身符燙了一下,難道有髒東西?陳陽掏出墨鏡帶上,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發現。奇怪,難道是錯覺?

安年很生氣,非常的生氣,在經歷了半個小時全程無話的相處模式之後,陳陽開始後悔了。

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麽直接的和安年說呢,他應該去找劉科長,或者九部的其他同事來說,這樣安年就不會這麽生氣了。都是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自己早上這麽直接的說不讓安年以後過來住了,就好像在趕她出去一樣。自己辦事怎麽這麽欠考慮,肯定是早上沙發前的那兩件衣服對他的沖擊太大了。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陳陽就懊悔了半個小時。

“這是哪裏?”一直沉默的安年見陳陽忽然停車,終于開口問道。

“北灣。”陳陽說道。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陳陽解釋道:“還記得上次那個冤孽嗎,我找到那個幕後黑手了。”

“你找到幕後黑手了?你怎麽找到的。”安年驚喜的問道。

陳陽見安年終于恢複了活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詳細解釋起來:“你說過,這個利用冤孽害人的幕後兇手一定對被害人很熟悉。而所有的被害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和趙青相過親。所以我就讓以前的同事調查了一下趙青身邊的人,發現趙青有一個很要好的閨蜜劉明麗,趙青每次相完親都會打電話和她的這個閨蜜讨論相親的過程和情況,所以我就懷疑了她。”

“其實這個劉明麗以前我們也查到過,但是她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所以警方就沒有懷疑過她。”陳陽說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安年,你看到她,應該可以确認她是不是幕後兇手吧。”

“能。”安年點頭。

“好,那我們過去。”只要安年确定了這個劉明麗是兇手,九部就可以動手抓人。

兩人下了車,陳陽照着邱恒給他的地址,往劉明麗經營的花店走去。人還沒有走到近前,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

“阿切!”鼻子異常靈敏的安年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怎麽了?”陳陽擔心的問道。

“太香了。”安年捂着鼻子說道。

“等會兒。”陳陽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跑去了路邊剛開門的藥房,買了一個醫用的口罩出來給安年帶上,“你先帶着這個。”

安年聽話的帶上,雖然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并沒有阻擋多少花香,但是安年卻覺得是有用的。因為這個口罩上有陳陽的味道,她喜歡陳陽的味道,所以即使同時聞到刺鼻的花香也沒覺得那麽難受了。

兩人走到花店門口,一個系着卡通圍裙的長發女人正坐在店門口給玫瑰剪刺,發現有人過來,習慣性擡頭道了一句歡迎光臨。只是她臉上職業化的笑容在看到陳陽瞬間,有片刻的僵硬,似乎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又鎮定下來。

“兩位買花嗎?想要什麽花?”劉明麗重新堆起笑容問道。

“看來你認識我。”劉明麗的變化沒有逃脫陳陽的眼睛。

“先生你說笑了,我們沒有見過。”劉明麗否定道。

“是她嗎?”陳陽沒有理會劉明麗轉頭去問安年。

“是她,她身上有冤孽殘留的味道。”安年确認道。

劉明麗在聽到冤孽兩個字的時候,眼裏閃過一抹驚恐:“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劉小姐,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五起殺人事件有關,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陳陽說道。

“你們胡說什麽,你們有證據嗎?”劉明麗質問道。

“劉小姐,你利用玄學術法殺人,根據九部相關規定……”

原本還算鎮定的劉明麗在聽到九部兩個字的時候忽然暴起,拿着手裏那把用來修剪花草的剪刀狠狠的朝陳陽刺了過來。陳陽早有防備,右手伸出,鉗制住了劉明麗的胳膊,把剪刀奪了下來。

“呵……去死吧。”劉明麗忽然大喝聲,一股黑氣忽然從劉明麗的身上噴湧而出,透過她和陳陽交握的手,源源不斷的朝陳陽的身體裏灌注過來。

陳陽沒有帶墨鏡,他看不到劉明麗身上的黑氣,直覺告訴他有事發生,但是他又不能松開手讓劉明麗逃掉,這麽一猶豫,黑氣順着手腕爬了過來。這時他想要再放開的時候,手卻怎麽也掙脫不了了。

“你以為有個護身符就能護住你……啊!”

忽然一道黑影落下,帶起一片血霧,染紅了陳陽雪白的襯衫。作為一個警察,陳陽見過無數兇殘的兇殺現場,但是這一刻,當他看着手指兀自滴着鮮血的安年還是怔住了。

安年聞不得花香,所以站的離陳陽有些遠,等她發現劉明麗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怨氣直接灌進陳陽體內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她只能沖過來,憑着本能,右手化出貓爪,手起爪落,竟然生生切斷了劉明麗的手掌。

“安年?!”陳陽手裏還抓着劉明麗被切斷的手掌,他的面前是同樣呆掉的安年。

“我……我……”安年擡起右手,看了看自己指甲上滴落的鮮血,又看了看在地上不斷哀嚎的劉明麗,安年雙眼一翻,忽然向後倒去。

“安年,安年!”陳陽撲過去一把抱住安年,但是他的手臂才合攏,安年的身體忽的就憑空變小了。衣服落下,陳陽的懷裏只留下一只沉睡的黑貓。

“啊啊啊~~”劉明麗的慘叫終于引來了路人的關注,在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中,陳陽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老大?!”邱恒看到滿身是血的陳陽,頓時愣在了原地。

“封鎖現場,別讓人把這件事傳到網上去,還有……”陳陽看了看懷裏的貓說道,“我要打個電話。”

他要讓九部的人過來接安年,他不知道安年這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要緊張,貓妹妹不會有事的。哎呀,本來是篇軟萌文,怎麽寫的有點兇殘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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