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在深夜裏疼得窒息

周合在原地站着沒動,隔了那麽一兩分鐘,唇角勾了起來,說道:“在程總眼裏,原來感情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

她的語氣輕輕的。唇角帶着些許的譏诮來,并未再停留下去,轉身離開。

外邊兒街道上吹起了冷風來,周合站在燈光昏暗的街頭,嘴角浮起了慘白的譏诮來。

因為愛了,所以感情就活該被人肆意的踐踏。因為愛了,所以所有卑微的付出,都不過是自己在犯賤。

她就那麽在街頭站着沒有動,過了許久,才抽了抽有些發紅的鼻子,上前攔了車回家。

戚京然是早上八點多醒來的,睜開眼,她就那麽看着醫院雪白的天花板。不動也不說話。

她的痛不是任何人能體會的,所有言語的安慰也都是無力的。周合并未說話,就在一旁默默的陪着。

戚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的,在擦過許多次眼淚後怕戚京然也跟着傷心,便說回去煲點兒雞湯過來。小月子更傷身,更得好好的調養。

戚姨走後病房裏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戚京然許是累了,閉上了眼睛。

她還輸着藥水,嘴唇幹裂。周合拿了杯子接了溫水,用棉簽一點點的給她蘸濕。她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似的,連眼睛也未睜一下。

晚些時候戚姨便煲了雞湯送了過來,早上戚京然就沒吃任何東西,這下周合盛雞湯,走了過去低低的說:“起來吃點兒東西。”

戚京然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的就那麽躺着。

周合知道她是醒着的,又說道:“起來吃點兒東西再睡。”

她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戚姨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也走到了床前,說道:“然然,雞湯很清淡的。不吃東西怎麽行,起來喝點兒。”

她說着伸手去扶戚京然,戚京然卻轉身翻往了另一邊。戚姨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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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合的唇抿得緊緊的,就那麽看着戚京然那張蒼白的臉。隔了會兒,聲音裏沒有任何波瀾的說:“你是要自己起來還是要我給你灌下去?”

她沒有動,就那麽站在床邊看着戚京然。過了那麽一兩分鐘,戚京然才坐了起來,拿過了戚姨遞過來的雞湯。

戚京然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從醒來的第二天開始,她便變得平靜起來。不再不說話拒絕吃東西,平靜得仿若沒事人一樣。

她越是這樣子,戚姨就越是擔心。卻沒有人任何辦法,只能每天盯緊了她,怕她做傻事。

周合又回到了上次戚姨生病時,幾乎每天都回家,第二天再早早的趕車去學校。

家裏的氣氛是壓抑的,周合也漸漸的變得沉默了下來。

半個月後戚京然的身體漸漸的好了起來,她沒再來回的奔波。徐原寧他們那邊的活兒并不多,她又開始找起了兼職來。

白天都有事兒,她找的兼職都是晚上的。她回去得都是晚的,有時候甚至在淩晨一點左右,那時候學校早就已經關門了。好在舒畫為了看店在學校附近租了小小的單間,她晚回時便去她那邊擠一擠。

一連半個月無論是否周末周合都是晚歸,舒畫的心裏是疑惑的,問道:“阿合你在做什麽兼職?怎麽每天都回來得那麽晚?”

周合的身影微微的頓了頓,唔了一聲,說道:“在快餐店,最近人手少,都得加班,過幾天就好了。是不是吵到你了舒畫姐?”

她的聲音裏帶着歉意。

舒畫搖搖頭,說:“沒有,我本來就睡得挺晚的。”微微的遲疑了一下,她又問道:“你身上怎麽有煙味?”

周合的身體微微的一僵,随即若無其事的說道:“車上有人在抽煙,應該是那會兒沾到的。”

舒畫仍是有疑慮的,不過并未再問下去,試探着說:“阿合,店裏最近的生意都挺好的,要不你別再做兼職了,我們一起在店裏做好不好?”

店裏的生意雖是還行,但她一個人是完全忙得過來的。這是不想讓周合去外邊兒了。

她家裏原本就困難,周合哪能答應,說道:“舒畫姐你就別擔心了,做完這段時間等招到人手了就不會那麽忙了,就能早回了。”

舒畫還想再說什麽的,但見時間已經晚了就沒再說了。周合明天還得上課,就叮囑她早點兒睡。

周合在合歡街的各大酒吧蹲了半個月,這才見到久未露面的羅凱文。戚京然失去了孩子,他完全就跟沒事人似的。周合見到他時他正在酒吧裏摟着一衣着暴露的辣妹喝酒。兩人之間親密無間。

周合在角落裏冷冷的看着,等着兩人喝得差不多出去,這才尾随了出去。

兩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出去開房的,只可惜羅凱文早已不是公子哥兒,去不起酒店,就帶着那辣妹往巷子裏鑽。

周合的臉上戴着大大的口罩,手裏握着早準備好的木棍不遠不近的跟着。巷子裏太過寂靜,腳步聲顯得尤為的刺耳。

羅凱文的警惕性挺強的,離裏邊兒的小旅館還有那麽遠,他忽然就停下了腳步來,摟着身邊的女人回過頭來。

周合并未躲避,拎着木棍一步步的靠近。

許是她太過于明目張膽,羅凱文發了怵,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女人,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誰?你、你你想幹什麽?”

他是想跑的,但酒喝多了腳下是輕飄飄的,哪裏跑得動。

因為跑不動,見周合瘦小,他索性先發制人,先朝着周合沖了過來。他是喝醉了酒的身體遠遠不如周合靈活,她利落的避開,棍子落到了羅凱文的身上。

這一下讓羅凱文哀嚎了起來,周合的眼前不可遏制的浮現出戚京然身下滿地的鮮血來。她的心裏疼得幾欲窒息,手中的棍子更是狠狠的落在羅凱文的身上。

羅凱文早已是一灘爛泥,竟然連還手之力也沒有。抱着頭部哀求了起來。戚京然就為了那麽一個男人,堕落揮霍着自己的青春。

周合的心裏一片悲涼,她手中的木棍丢在了地上。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後離她遠遠的。”

她并未再停留下去,說完便轉身往回走。一轉過身,就見一身黑色風衣的程洝靠在不遠處燈光暗黃的圍牆上抽着煙。寂寥的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也不知道來了有多久了。

周合此刻除了疲憊再無其他的感覺,腳步微微的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走到了程洝面前,程洝就掐滅了煙頭,直起了身子來。

周合的腳步停了下來,嘴角浮起了淡淡的譏嘲來,看向了程洝,說道:“謝謝程總,我能走了嗎?”

她這一頓是揍得太過簡單了些,見到程洝的那一刻她就都明白了,這些,都是他的‘功勞’。

程洝的一雙眸子幽深,随手将煙頭丢在了地上,輕描淡寫的說:“我送你回去。”

周合被疲倦包裹着,站着沒動,說:“不敢勞煩程總。”

程洝也沒再說話兒,兩人就那麽站着。

不遠處躺着的羅凱文時不時的發出呻吟聲,周合最終還是邁開了腳步。

她走,程洝也跟着走。風将周合的發絲吹得亂糟糟的,走了那麽遠,她才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程洝,面無表情的問道:“程總想怎麽樣?”

她這問,問的不只是現在。還有他這段時間的反反複複。

程洝靜默了片刻,說道:“這邊車不好打,我送送你。如果你不願意,我讓人過來送你。”

他說着就要拿出手機打電話。

周合的唇角勾起了譏諷來,說道:“程總現在閑得只管我了麽?”

她的語氣裏是帶了些挑釁的。

程洝卻忽的一笑,收回了手機,說道:“小阿合這怨氣可有點兒重。”微微的頓了頓,他上前,抓起了周合的手放在抵在了他的胸口,輕松随意的說道:“那就揍我一頓出出氣。別把我們小阿合給憋壞了。”

他這張臉忽冷忽熱的完全切換自如,周合甚至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她拽了一下沒能把手拽回來,一雙眼眸直直的看向程洝,說道,“程總這樣有意思麽?”

程洝微微的挑了挑眉,低笑了一聲,說道:“我歷來就奉行着分手後還是朋友的原則,小阿合是第一個分手後……唔,唯一不一樣的。這顯然是我魅力不夠。既然魅力不夠麽,就只有讓小阿合好好出出氣了。”

本來壓抑的氣氛瞬間就被他帶得暧昧了起來。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阿合。”

周合掙開了程洝的手,回頭看去。舒畫站在不遠處,正看着她。她沒有再看程洝,快步的走了過去,低聲的問道:“舒畫姐你怎麽來了?”

舒畫往程洝的方向看了看,遲疑着問道:“沒事吧?”

周合搖搖頭,說道:“沒事。”她說完又說:“回去吧。”

舒畫點了點頭,兩人一同往車站的方向走。

走了那麽遠,周合才又問剛才的問題:“舒畫姐你怎麽來了?”

舒畫猶疑着看着她,說道:“你這段時間回來得都太晚,我有點兒不放心,就跟着過來看看。”

誰知道到這邊她就跟丢了,找了半天出來就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周合的心裏是感激的,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舒畫還想問點兒什麽的,話還未問出口,一輛大奔就在兩人的面前停了下來,司機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客氣恭敬的說道:“周小姐,先生讓我送你和這位小姐回去。”

周合沒想到程洝沒完沒了的,想也不想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用,我們自己會回去。”

她說着也不等車了,拉着舒畫上前攔了過來的出租車。原本以為這下那司機就作罷的,誰知道他并未走,而是開着車不遠不近的跟着。

舒畫的眼裏是有擔憂的,低低的問道:“阿合,剛才那位是誰?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周合并不知道該從哪兒解釋起,就只說沒事兒。

舒畫并不是八卦的人,聽到她說沒事兒,并未再問下去。

那邊的司機看着周合和舒畫進了房間,等着裏邊兒的燈關了,估摸着已經睡下了,這才給程洝打了電話。

程洝的電話好會兒才接了起來,不過他并未說話。

司機在這頭更加的恭敬,說道:“程先生,周小姐已經平安送到了。”

程洝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撐在扶手上搖晃着杯中透明的液體。臉上一片冷峻,并未有任何的只言片語,直接挂斷了電話。

周合這段時間一直都睡得不好,淩晨五點多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夢裏邊兒依舊是戚京然身下的那一片粘稠的鮮紅以及她那蒼白的臉和那大大的鼓鼓的肚子。

額頭上已是一片細細密密的汗,她爬了起來,就那麽坐着久久的沒有動。

周末,起來她是打算回家的。才剛洗漱,就接到了徐原寧的電話,說是接到了一急活兒,讓她過去幫忙。

不急他不會那麽早就打電話,周合應了好,胡亂的收拾了東西和舒畫打了電話便匆匆的過去。

她知道徐原寧和邱師兄都肯定是沒吃早餐的,下了車匆匆的在路邊買了早餐帶了過去。

徐原寧和邱師兄應該是昨晚就開始忙着的,邱師兄一臉的胡渣,徐原寧雖是看起來和平常差不多,但眼底下卻是挂着黑眼圈的。

見着周合帶來的早餐,邱師兄快速的拿過了他的那一份,笑着說:“我就知道師妹最好了。”

他一點兒時間也不浪費,邊吃着東西就将周合的一份工作交給了她。

三人一點兒也未休息,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将活兒趕了出來。邱師兄連東西也沒吃,直接就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徐原寧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整理完後續,便對周合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昨晚就熬了夜,周合當然不會讓他送,說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現在還早。”

徐原寧從一旁拿出了一個禮盒來,笑着說道:“我也過去看看戚小姐。我也好久沒吃過戚姨做的東西了。”

那次送到醫院後他一直在忙,一直都未過去過。

周合這下只得應好。原本是要給戚姨打電話的,徐原寧卻沒讓,說是到時候随便吃點兒就行,都這時候了,哪能再讓戚姨忙。

熬了夜他并未再騎車,而是打車過去的。

院子的門是關着的,周合忘記帶鑰匙了。站在門口就敲起了門來。裏頭過了好會兒才有腳步聲出來,周合原本以為出來的是戚姨,誰知道打開門,裏邊兒站着的卻是戚京然。

周合怔了一下,說道:“徐師兄過來看看……”

她的話還未說完,戚京然突然舉起了手來,啪的一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臉上。一旁的徐原寧甚至還來不及阻止。

她是歇斯底裏的,眼底一片血紅,咬牙切齒的問道:“誰讓你去找他的?!誰他媽的讓你管我的事?!”

她下手很重,周合的半邊臉立即就腫了起來。

臉上是火辣辣的一片,周合一時還回不過神來,就那麽看着戚京然。

戚京然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着,咬牙一字一句的說:“我的事不要誰管!你記着,這事兒我和你沒完!”

戚韻聽到動靜出來,看到的就是周合拿紅腫的臉以及戚京然那歇斯底裏的樣兒。

她的心底一驚,快步的上前。戚京然卻已往回沖回了屋子。

周合的臉腫得高高的,她又是心疼又是對戚京然失望至極。一邊拉着周合要進屋去給她那冰袋敷,一邊說着對不起。

是她把戚京然教成了這樣。

周合并沒有進去,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來,說道:“這是徐師兄給她的,我就不進去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擅自去找羅凱文。我就不進去了,她還在月子裏,讓她心平氣和的好好坐月子。辦公室那邊的活兒也還沒做完,原本就只是回來看看。”

這會兒要是再進去,戚京然不知道還會發什麽瘋。徐原寧也馬上跟着附和了起來,說還得去忙。

戚韻的眼眶濕潤了起來,請徐原寧照顧好阿合,兩人走得看不到身影了,她也仍舊在院子裏站着,許久之後才慢慢的回了院子裏。

徐原寧是懊惱自己沒有及時的抓住戚京然的手的,出了巷口立即就去買了冰啤酒來,讓周合放在臉上敷着。

周合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來,說是沒事兒,但還是接了過來。

她這張臉現在是走到哪兒都吸引人注意的,兩人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徐原寧叫了外賣,打車帶着周合回了公寓。

周合一路上幾乎都沒有說話,也未再敷臉,就那麽側頭看着車窗外。

回去時外賣剛好送到,徐原寧将外賣擺上,從冰箱裏拿了平時囤的酒,遞給了周合。

周合幾乎沒吃什麽東西,就一直喝着酒。腦子喝得昏昏糊糊時她的眼眶紅了起來,卻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徐原寧伸手将她的頭撥靠在了他的肩上,說道:“想哭就哭吧。”

周合搖搖頭,眼淚在此刻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說了句抱歉,站起來匆匆的往洗手間跑去。

周合這一夜喝得酩酊大醉,也不回房間裏,拿了啤酒坐到了陽臺上,就那麽看着外邊兒的萬家燈火。

徐原寧默默的在一旁陪着,想安慰,卻找不到可安慰的話。

他昨晚就沒睡,哪能讓他那麽一直陪着。周合的腦子仍有些清醒,低低的說道:“師兄,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徐原寧遲疑了一下,低聲的應了好,很快回了房間。

客廳裏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周合靠在牆壁上,看着外邊兒久久的沒有動。

臉上腫得高高的,大抵是因為酒精麻木着的緣故,她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忽然就想起了許久以前的事兒來。

那是她才剛來虞城時,因為多了一個她,多了一張嘴,戚姨在外邊兒接了雙份的活兒。那一年冬天,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時不時的在感冒。

有一次她半夜發起燒來,戚姨夜班沒回來,大半夜的也去不了醫院,戚京然就去打了冰水,拿了毛巾換着不停的替她降着溫。

後來天亮她的燒慢慢的退了下去,而她的手卻凍起了凍瘡來。

還有她那時候到陌生的地方,幾乎不說話。整個巷子裏的小孩兒都叫她小啞巴,每每被戚京然聽見,她都會撲上去撕人嘴和人厮打成一團。

越是回憶,疼痛就越是厲害。周合再次的打開了啤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喝到了後邊兒,整個人也麻木了。不知道怎的,她忽然就想起了程洝來。

許是酒精讓她脆弱的緣故,往昔點點的甜蜜一點點的湧了上來。心髒像是被人給攫取住了一般,她彎身伏了下去,在深夜裏疼得幾欲窒息。

許久之後她才跌跌撞撞的走往客房。

周合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中午了,她頭痛欲裂。好會兒才想起這是徐原寧的公寓。胃裏難受得厲害,她一路小跑着往洗手間。

出來時才發現客廳已經收拾幹淨了,餐桌上放着熬好的保溫着的小米粥,徐原寧已經出去了,留了便條在一旁。讓她醒來後吃東西,別走,在這邊休息,他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昨晚就已經夠麻煩他了,周合哪裏能再留下去。将保溫着的粥吃了,收拾幹淨給他留了紙條,便出了公寓。

她是沒地兒可去的,直接便回了學校。

臉上的紅腫還未消下去是引人注目的,她買了口罩戴上。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周合都是泡在圖書館裏的,到了晚上,她正準備去外邊兒吃東西,舒畫就打來了電話。

周合就接了起來,叫了一聲舒畫姐。

舒畫在電話那邊微微的遲疑,說道:“阿合,那天晚上的那人來我這裏,說是要找你。”

周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程洝。

程洝找她,完全可以打她的電話。周合不知道他去舒畫那邊是想幹什麽,立即就低低的說:“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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