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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洛婉不說,即使霍北、許商不提,七日過去,所有士兵一天比一天更加投入訓練,大家都不是剛進軍營裏的人,也都經過了戰場的洗禮,大戰前平靜下的硝煙,他們比誰都敏感。
七日的安寧沒有讓北江軍營裏的人放松享受,反而讓所有人都刺起皮毛,渾身警惕,只等着平靜被打破後的誓死一搏。
偶爾會有人詢問,上中西東四股補充兵力何時會來,全都得到了同伴沉默的回答,伴随着這個回答,所有人更加用力地揮舞着戰刀,練習着射箭。
第八日午飯時,洛婉往簾口一看,耀眼的陽光灑在了簾門口,很刺眼,她的視線重新回到桌上,今天大概就是極限了。
“咚咚——咚咚咚——”
熟悉的鼓聲響起了,鼓樓上的人發現了遠處的敵情,立刻敲響了戰鼓。
聽見鼓聲的那一刻,營帳裏所有人齊刷刷地擱下碗筷,不用誰說,所有人都拿起自己的戰刀,以伍為隊,以佰為列,所有人都于城門前站立。
霍北已經站在了城門口,騎于馬上舉起‘霍家軍’的旗幟,看着自己面前的這最後四千人,他吐露心底的話,“蠻夷人的軍隊已經在向我們進發,我們必須迎戰,必須守住這城池,才能守住這邊城以後的百姓。蠻夷人四萬士兵此刻恐怕是傾巢出動,這不僅僅只是一場惡戰,是一場死局,即便我們浴血奮戰,到最後哪怕僥幸勝過,這偌大的城池怕也會空蕩蕩了。我此刻這樣說,不是為了動搖軍心,而是為了讓你們明白,為了活下去,為了能守住身後的百姓與城池,我們必須要以一當十,就算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必須在戰場上為了百姓而戰,你們呢?”
“為百姓而戰!”
“戰!”
與其期待着援軍的到來,不如先相信自己。霍北看着眼前烏壓壓的一片,他深切地清楚,出城門以後再回來的恐怕只有寥寥了。
最後一眼只剩下堅定的相信,霍北将旗幟交給右側的騎兵,随後喝馬轉身,帶領着這城中最後不到四千的士兵們踏上戰場。
戰鼓雷雷,響聲赫赫。
“殺——”
霍家軍之所以可以成為守城軍,之所以可以以五萬不到的兵力對抗住蠻夷等的近十萬大軍,最主要的就是霍家軍的團隊協作作戰,五人一伍,在戰場上,一伍則是對抗敵人的一把利刃。
伍中有人進攻,有人防禦,有人補缺。每一伍之間不留空隙,排開之後,除非是死,否則絕不會讓蠻夷人越過他們,以此來保證對蠻夷人的抵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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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伍中死傷過半,也會有旁邊同樣人數不足的人重新組合,繼續戰鬥。這樣的抵禦帶是非常頑固的,但即便如此,面對數量龐大的敵人,體力消耗,人數消耗,最後伍就越來越少,最後只能剩下薄薄的一層防禦帶。
“伍長!”小狗子的驚呼讓洛婉抽神看向他們,眼中血紅一片,白菜的右臂被整個砍斷了,洛婉卻只來得及一瞥,便又立即投入到厮殺中,她盡力地殺掉周圍可見的蠻夷人,迅速地接近白菜、小狗子,“噗嗤——”
有蠻夷人要偷襲小狗子,洛婉揮刀一刺,刀身沒入蠻夷人身體裏,抽出時的血濺滿了洛婉的手,沒時間照看白菜的狀況,洛婉只能圍繞着他們,一面保護他們,一面解決蠻夷人,還好有李義的幫忙,只是這樣,他們的包圍圈就留有了空隙。
李木不再在後方解決漏網之魚,也開始走進包圍中心厮殺,漏網之魚也由他盡力去解決。
白菜很快就緩了過來,左手撿起掉在地上的,自己的右手緊握着的戰刀,瞪大了眼睛盯住小狗子,“小狗子,去殺了這些敵人,殺的人越多,伍長我就越不痛,趕緊殺!”
“我知道了。”小狗子沒有多話,就像突然成長了一樣,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在血雨中變得逐漸堅毅起來,他開始接替了白菜的位置,不再束手束腳,開始把殺蠻夷人當成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只一心要殺蠻夷人。
而白菜喘着粗氣,接過了李木一半的職責,時刻關注着是否有人偷襲,是否有漏網之魚,洛婉一伍就這樣繼續堅持了下去。
身邊穿着北江軍服的人倒下了越來越多,洛婉一伍的包括範圍也越來越大,不知道是靠近了哪一伍,洛婉在被人砍傷了手臂時,聽到有人一聲怒喊,“那些人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們?”
洛婉咬緊牙關,感受不到任何疲憊,全身好像仍然充滿力量,她一個接一個地去砍去刺去殺,蠻夷人的血或許還有自己兄弟的血,噴灑在她的臉上、身上、頭盔上······
“老子要殺光你們!哈哈哈——”
大龍在不遠處用力揮舞着戰刀,他身上的盔甲已經殘破了,不知道扛下了多少的攻擊,滿臉血污,咧開嘴大笑着,砍殺蠻夷人帶起的血濺進他嘴裏,“呸”一聲繼續殺。
旁邊沒有出聲也已經看不清臉的人是孝義,動作敏捷地游走在各個蠻夷人之間,所過之處必有死屍倒下。
······
這一仗打了有多長的時間?
洛婉不清楚,只知道最後聽到蠻夷人撤退的號角時,太陽已經準備回去了。
“喲哦!喲哦!喲哦······?”
看着逃竄回去的蠻夷軍隊,立在戰場上的北國霍家軍們,不約而同地高舉起戰刀,放聲歡呼着,可剛出口兩聲,興奮的心情卻冷了下來,站着的士兵們茫然地扭頭四下看着,卻發現在這城樓前,每一片都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了,遍地的橫屍裏,就這樣站着稀稀疏疏的最後的勝利者,或者說暫時還活着的人。
霍北握緊手中的劍,“全部回城。”
站在城樓上的許商立刻吩咐在城樓上防守的一半人下去帶回兄弟們的屍體,同時讓一直準備着的醫工們立刻去救治傷員。
霍北帶着這最後不到百人的軍隊回了城,許商和一個醫工立刻迎向他,“将軍?”
“軍師跟我到營帳來。”霍北揮手止住了醫工的跟随,示意他先照管士兵,只和許商單獨來到了營帳內。
“援軍何時能到?”如果援軍不能及時到,恐怕這些将士們真的要和他一起死在戰場上了,看看最後的戰場,那麽大一片,他們的兄弟和蠻夷人都倒在那裏,數目已經到如此多的地步了。
霍北知道,這些将士們已經盡了全力了,他卻沒辦法保護好他們。
“将軍,恐怕······”許商握緊了拳頭,此刻他心頭,湧上了一種想要把那些官員通通扔上戰場,讓他們死無全屍的沖動。
霍北狠狠地将自己手中的血劍拍在桌上,眼裏完全都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和着身上的血,好似剛從地獄回來的樣子,其實,确實是從地獄回來。
“軍師,最遲明天,若明天仍沒有援軍到來的話,恐怕就要勞煩你給我收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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