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讨好

何生楝洗完澡, 發現白思禪已經睡着了。

她衣服都沒有換, 側躺着, 臉朝着牆,眼睛緊緊閉着,右手搭在臉邊。

不知做了什麽夢, 皺着一雙眉。

何生楝不欲叫醒她。

但身上的這衣服并不适合穿着睡,即使睡着了, 也會很不舒服吧。

何生楝拉開了她背後的拉鏈。

漂亮的蝴蝶骨露了出來, 溫溫潤潤的如同上好的玉。何生楝并不是第一次瞧她的身體, 但每一次看,都令他心神蕩、漾。

他輕手将白思禪的胳膊擡了起來, 單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袖子解開,将裙子慢慢地從她身上剝下來。

白思禪睡的迷迷糊糊,疲倦使她意識到有人在扒她的衣服, 半眯着眼,看到了何生楝的臉。

她還氣着何生楝在浴室裏說的那麽一句話,仍舊閉着眼睛,不肯理他, 翻了個身, 光溜溜地扯過被子将自己裹起來。

才不要理他呢!

半夢半醒之間,白思禪感覺自己的後背貼上了柔軟潮濕的一吻。

……讨好也沒有用!

還好何生楝沒有進行下一動作。

他憐惜白思禪這兩日擔驚受怕的, 只親親她,長手一撈, 把她摟在懷中,抱着沉沉睡去。

白思禪先前還想掙脫他的懷抱,轉念一想,算了,讓他抱就抱,又不會掉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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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還想着和她分開!

何生楝醒來的時候,懷裏已經空了。

小姑娘跑了。

他起先還以為白思禪是去找外婆了,問了管家才知道,人家一大早就回學校了。

“……”

這情況不太對啊。

何生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小姑娘這是和他鬧別捏了?生他的氣了?

何生楝上午有幾場重要的會議,實在脫不開身,便給白思禪發了條短信,委婉地問她晚上想吃些什麽。

回複的短信倒不見異常,認認真真地報了一長串菜名。

何生楝松了口氣。

還好。

他放心地開始工作了。

女生宿舍內,白思禪坐在椅子上,抱着枕頭,一臉的惆悵。

祝杏好穿着拖鞋,遞給她一根黃瓜:“乖寶寶,別這麽幽怨。和老公鬧矛盾了?和姐姐說,姐姐給你出主意啊。”

白思禪垂頭喪氣地接過來黃光,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謝謝小杏杏。”

今日只有下午一節體育,唐绛跑出去和小男友約會了。葉苗苗去上課還沒回來,宿舍裏只有白思禪與祝杏好兩個人。

祝杏好還是第一次見白思禪與她那奶爸一樣的老公生氣,倚着木床,笑着看她:“怎麽,你老公哪裏得罪你了?”

白思禪聲音悶悶的:“你怎麽不問是我哪裏得罪了他?”

祝杏好失笑:“怎麽可能。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就沒見你做過一件讓人不舒服的事。”

別人不了解白思禪,祝杏好還能不了解麽?

乖孩子的模板,幹過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和何生楝領證。

白思禪撲過去,抱住了祝杏好,一臉的委屈:“小杏杏,他竟然談到了分手的事!”

祝杏好摸着小白柔軟的頭發,好心腸地糾正:“你倆那也不叫分手,叫離婚啊。”

“……意思不也一樣嘛。”

這可不一樣。

白思禪把昨晚何生楝說的話盡量複述出來,祝杏好拍了下她的腦袋殼,罵:“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這多好的事啊。天上吧唧掉下來塊大餡餅,你還嫌棄餡餅做的不好吃啊?”

白思禪委屈了:“這哪裏是天上掉餡餅啊。”

“小白,”祝杏好難得正色,與她講,“何生楝沒有去做婚前財産公證,将來你們若真的走到了離婚那一步,他願意将自己一半的財産分給你,這說明了什麽?”

白思禪對財産沒有絲毫概念,只茫然地看着她。

祝杏好恨鐵不成鋼:“一半財産啊,我的小思禪!你白睡了一個極品男人幾年,還能拿走他一半的錢,你說,這過不過分?”

白思禪險些就被她給繞了進去,很快醒悟過來:“那他還享受我這麽一個美少女好幾年呢!”

祝杏好與她大眼對小眼:“好好的一場婚姻,怎麽讓咱們倆說的,好像是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嗯……這個比喻的确不恰當。

祝杏好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來,翹着二郎腿:“來來來,讓小杏姐姐給你好好地分析一下;你這樣生氣,純粹是因為何生楝提到了‘有可能分手’這件事?”

白思禪點頭。

祝杏好笑了:“你瞧啊,何先生只是做個假設,你怎麽還炸毛了呢?”

白思禪毫不猶豫地回答:“熱戀中的人應該不會想到這種事情的吧?”

“那是你,”祝杏好捏着自己的下巴,神神在在地說,“你這麽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滿腦子裏都是粉紅色泡泡。衣食無憂,何生楝又寵着你,疼着你,你當然不會考慮到這些現實的事情了。”

白思禪愣愣地看着她。

陽臺上的門沒有關,風将外面的喧鬧聲送了進來。

人生導師祝杏好開始了對小白兔的啓蒙:“小白,你運氣要比很多人都要好。你知不知道婚姻不是兒戲,有多少人相愛多年,最終因為談婚論嫁時産生的矛盾而告吹的?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結婚只付出了一千塊,就買回來這麽一個金龜婿。”

何生楝對她,百依百順。

白思禪弱弱地說:“那我還真是幸運呢。”

“舉個例子吧,”祝杏好說,“就連我堂哥,那麽一個小公司的老板,和我嫂子結婚前都跑去做財産公證。他為了什麽?還不是怕有朝一日和我嫂子離婚,分走他的那點錢。何生楝這都直接把錢捧給你了,你竟然還生氣……哎,算了,我還是回歸你的少女心吧。你說在熱戀期的人不該考慮這些,錯。何生楝多大了?他又不是施明西那樣的毛頭小子。他目光放的遠,替你考慮的是你的未來,你還在這裏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白思禪抱着枕頭,手足無措:“那是我錯了?”

祝杏好瞧着她:“那你覺得呢?”

“……”

白思禪先前只顧着自己生氣,如今冷靜下來,聽祝杏好分析,才發現了自己的問題。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祝杏好給她出主意:“你和他還沒鬧到要吵架的那一步吧?我覺着何先生是不會和你吵的。”

“嗯,是我單方面不理他。”

“那就好辦,”祝杏好笑眯眯,“男人嘛,你去服個軟洗個白獻個身,不就什麽都解決了?”

白思禪伸手要打她:“小杏,你正經一點啊!”

“挺正經啊,”祝杏好捂着嘴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你不知道嗎?”

話音剛落,葉苗苗推開宿舍門進來。

瞧見了白思禪,她眼前一亮:“白學姐。”

這還是二人自港城分別後的第一次見面。

白思禪朝她笑了笑。

現在的葉苗苗看上去精神好多了,一改港城時候的頹然之色。她将雙肩包放下,抽出了一本書,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白思禪:“白學姐,你現在有空嗎?我有幾道題想問問你。”

白思禪樂于替她解答,湊了過去看。

心裏也暗暗地下了主意,等晚上回去,一定給何生楝好好地道個歉。

下午,因為業務上的調整,許庭又自子公司調了過來,風塵仆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何生楝辦公室,連喝幾杯茶,就開始罵子公司的一群人。

何生楝默默聽着他罵,忍不住想起昨晚上白思禪離開浴室時的那個表情。

怎麽看,都覺着是生氣了啊。

哪怕她這一晚上消了氣,可也會有疙瘩在心裏吧。

小女孩嘛,心思本來就敏感。這要是一直憋下去,再成了什麽心病,可怎麽了得……

“阿楝!”

許庭重重的一聲。

何生楝回過神來,怔怔地看着他:“怎麽了?”

許庭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呦,何大姑娘思春啦?”

何生楝面無表情地罵他:“少貧。”

許庭啧啧啧了好幾聲:“讓我猜猜,你這是和家裏的小嬌妻鬧矛盾了?”

許庭算是情場老手了,應該要比他有經驗的多。

何生楝想了想,問:“你知不知道,該如何判斷女孩子有沒有生你的氣?”

許庭先前只是在猜測,此時聽到何生楝這樣問,愣住了:“你還真和你家小朋友——”

把話憋回去,許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何生楝:“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遞給何生楝一根煙:“走,去抽煙室,咱們邊抽邊聊。”

“戒了。”

許庭瞪圓了眼珠子。

沒想到啊沒想到。

小姑娘還真是個馭夫高手啊。

一個男人如果連煙都能戒,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許庭說:“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是個怎麽回事。”

何生楝便把昨晚的對話重複了一遍,隐去場景。

許庭一聽,也有些懵:“這種情況我還真沒遇到過,畢竟你也知道,我還沒結過婚,是個純潔的向上的五好青年……”

何生楝沉思:“難道她還在怪我先斬後奏要和她辦婚禮的事情?”

“還真有這個可能,”許庭說,“你還記得我上上上個女友嗎?就是不願意和我結婚,把我甩了。”

“……”

何生楝倒是想不起來了。

不過許庭記得狠,畢竟是第一個甩了他的人。

不過他們這情況也不一樣啊。

結婚證都領了。

難道白思禪現在還不想公開兩人關系?

不管怎麽說,小姑娘生氣的原因可算是找到了。

何生楝心情舒暢。

許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主意:“小女孩嘛,喜好浪漫,你服個軟,送點花啦禮物什麽的,哄一哄。晚上擺低點姿态,叫她知道你心裏有她,這就沒問題了。小矛盾而已,戀人之間怎麽可能沒有小摩擦呢?”

白思禪下了體育課,剛剛回到宿舍,就接到了派送的電話。

正常一點,快遞都是放在菜鳥驿站或者快遞櫃,像這樣直接打電話過來的還不多。

白思禪滿腹疑惑地下了樓,被小哥塞了一捧花過來。

小哥一笑,露出了滿口的白牙:“白小姐,這是何先生送您的花,請簽收。”

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沉甸甸,香氣萦繞。白思禪将它抱回了宿舍,一路上收獲不少人的注目。

送玫瑰花不少見,但送這麽多玫瑰花的……還真的不太多。

抱着玫瑰花進了宿舍,祝杏好愣了:“小白,你這是去偷了隔壁農大的花田嗎?”

白思禪将花束放在桌子上,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好重啊。”

她邊揉邊說。

唐绛一臉豔羨:“我也希望能這樣累啊啊啊啊!讓我的雙手都因為擁抱玫瑰而變得酸疼吧!”

玫瑰花裏還有卡片,是何生楝的筆跡,幹幹淨淨——

給我的小姑娘。

祝杏好啃了口蘋果:“小白,你确定是在和何生楝鬧別扭?”

“……是吧。”

白思禪也不确定了。

她原本是憋着氣來的學校,打算在學校裏住上幾天再回家;可現在,經過祝杏好的一番“洗禮”,她也開始認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反思的結果是……

白思禪開始收拾背包,把自己的小電腦裝進去,拉上拉鏈。

祝杏好樂了:“你這是打算獻身了?”

白思禪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不是。”

她背好背包,認真地說:“我也要向他說聲道歉。”

然後乖乖認錯,祈求何生楝原諒。

白思禪沒告訴何生楝自己回家的事。

她自個兒搭乘公交,剛到了何家,就瞧見外婆在和花匠說着些什麽。快走幾步過去,白思禪叫了聲“外婆”。

外婆眯着眼睛:“思禪,你不是說今天住校麽?”

“我想您了啊,就回來了,”白思禪抱着她的胳膊,親密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外婆,您還習慣嗎?”

“還成。”

今天晚上,何生楝沒有回來。

他打電話說是要加班,不用等他。

白思禪一頓飯吃的也不開心。

付美珍瞧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面感嘆小年輕啊。

知道白思禪臉皮薄,她也沒說,只是和外婆對視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今日裏付美珍和外婆聊天倒是挺愉快,付美珍性子柔,外婆又是個直腸子,彼此聊起來都挺痛快。

付美珍也得以從外婆這裏,探聽到了一部分關于吳昙的事情。

——外婆對杜鶴沒有好臉色,擺明了不想和他多牽扯。付美珍只好委婉地問了外婆幾句,外婆倒也不遮掩,直接告訴了付美珍。

當年,吳昙懷上杜鶴孩子的時候,就曾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直截了當地說自己出軌了,還懷了孩子。将來若是紙包不住火,瞞不住了,就請她照顧這個孩子。

外婆氣了個倒跄,可也沒辦法,吳昙性子野,說嫁就嫁,說出軌就出軌,做事情從不給自己留絲毫餘地。

她還能怎麽辦?照顧孩子呗。

所幸,事情發展比她想象中要稍稍好一些。思禪這孩子也乖巧,叫人省心。她運氣和眼光也要比她的媽媽強,嫁的人也好。

白思禪不懂外婆如今已經徹底與何家忍站在了同一陣營,還想着何生楝的事情。

要不要像祝杏好說的那樣,洗白白獻個身?

哄一哄他?

白思禪萬般糾結。

取悅他,又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呀。

他對自己好,自己也對他好,夫妻之間,禮尚往來,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一旦想通了這點,白思禪便沒了心理負擔。

她從一排睡衣裏面挑出來一件漂亮的、性、感的出來。

啞光緞面,紅的像是玫瑰花的芯子,細細的吊帶,雖說長到腳踝,但自大腿一半的地方就開始分叉。

白思禪洗完澡,穿着這裙子,緊張兮兮地對着鏡子左照右照。

……好緊張。

第一次做“色、誘”這種事情,白思禪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中蹦跶出來了。

也不知道何生楝會不會喜歡這樣的調調耶。

反正,她看着自己,挺陌生的。

仿佛一碗清湯挂面,澆了爆裂辣油,還灑了好多牛肉片。

白思禪緊張了一個小時,何生楝也沒有回來。

白思禪的頭發已經完全幹了,她撲到床上,抱着枕頭,開始胡思亂想。

何生楝該不會是也生她的氣了吧?

他今晚還會不會回來呀。

沒頭蒼蠅一樣瞎響着,卧室的門輕輕響了一下,開了。

白思禪扭頭,看見了何生楝。

他領帶也未解,黑色襯衫熨燙的整齊,褲子不見一絲褶皺。

四目相對,何生楝的眼神有些……錯愕。

繼而,他眯了眯眼,唇角勾起。

何生楝随手關上了門。

趴在床上的白思禪打了個哆嗦,伸手拉住了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裹起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何生楝已經全部看到了。

一幹二淨。

女孩雪白嬌嫩的膚襯着豔麗的紅,偏偏眼睛懵懵懂懂如小鹿,嬌美而不自知。裙子開叉高,幾乎所有的腿都露在外面,邊緣處,透着一點點粉。

何生楝終于明白了,書中會蠱惑人心的妖精,是個什麽模樣。

他一步步走近床,将自己的領帶扯下,随手丢在地上。

白思禪閉上了眼睛,膽子又小成了耗子:“我……我已經睡着啦!”

所以別再來打擾她了。

剛剛四目相對,當何生楝笑起來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事情有那麽一丢丢不對勁。

他沒有生氣。

反倒是她,似乎惹火上身了。

白思禪緊緊閉着眼睛,睫毛微顫。

身旁的床褥微微下壓,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白思禪睜大了眼睛。

“不是睡了麽?”何生楝聲音帶笑,“怎麽還睜着眼睛?”

“張飛睡覺還睜眼睛呢。”

“嗯?張飛睡着後還能回答問題?”

“夢話。”

何生楝的吻,打斷了白思禪的夢話。

他許是剛飲了酒,唇齒間帶着一股酒香,白思禪只親了一口,便要推開他。誰知何生楝鐵了心的不放開,任由她掙紮。

等到何生楝松開的時候,白思禪已經暈暈乎乎不知東南西北了。

眼前的世界晃晃悠悠,何生楝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紐扣。

然後是褲子。

當何生楝再次吻上白思禪的臉頰時,白思禪徒勞而無力地想——

你先別着急啊,等我道了歉再說。

她徹底斷片了。

飲酒後的白思禪乖巧到不行,仿佛化身成了小松鼠,在何生楝身上拱來拱去,蹭啊蹭的。

何生楝呼吸急促起來。

乖乖,今天怎麽穿的這麽誘人。

酒精的驅動下,她一身白膚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十分招人;何生楝摟着她的腰,甚至都不敢用力,細細密密地吻着她的脖頸,漂亮的鎖骨。

白思禪亦熱情地回抱住他,迎合着他的親吻。

何生楝幾乎要紅了眼睛。

這麽乖巧可人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還忍的住。

……

醉酒後的白思禪幾乎要化成了一灘水,只知道摟着何生楝的脖子,親他,拿細密的小牙齒啃他的脖子,以期許讨要更溫柔的吻。

情到濃處,何生楝克制不住自己,白思禪的聲音都打着顫,帶着哭腔:“輕點呀,你,輕點……”

連連退縮,卻又被何生楝牢牢地控在掌心。

半浮半沉之中,白思禪覺着自己這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被何生楝給折騰散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白思禪發現,昨日的那件美麗漂亮又誘人的睡衣壯烈犧牲了。

何生楝說的風輕雲淡:“沾了些東西,不好洗,我丢掉了。”

不好洗的東西……

白思禪緊張兮兮地抱着他的胳膊:“你昨晚有做保護措施嗎?”

“嗯。”

松了口氣。

何生楝低聲問:“消氣了嗎?”

白思禪靠着他,有些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什麽呀?”

何生楝撫摸着她的臉頰:“你前天不是生我氣了嗎?睡那麽早,昨天清晨也是,一大早就去了學校。”

白思禪小聲說:“……我錯了。”

“嗯?”

“我不該沖你發脾氣。”

何生楝啞然:“你那也不算發脾氣。”

白思禪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當時我熱血上了頭,一聽你說要分開,就難過到不行——”

“等會。”

何生楝後知後覺,這小姑娘和他說的不是一回事啊。

他問:“你不是為了辦婚禮的事情生氣?”

白思禪也呆了:“我為什麽要為這個生氣?”

“……”

雙方互相瞧着,确認過了。

嗯,腦回路沒有連在一起。

何生楝複摟着她,理清了頭緒:“所以,你是為了我那一句假設?”

懷裏的小姑娘點點頭。

他哭笑不得:“我只是以防萬一。”

“沒有萬一!”

白思禪低頭,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并不疼。

吓唬的意味多于懲罰。

她惡狠狠地說:“你覺着我是那種會始亂終棄的人嗎?”

何生楝可不敢說是。

“怎麽會呢?思禪是最專情的了。”

這樣哄小孩一樣的語氣,白思禪最喜歡聽了。

她哼哼唧唧:“我是成年人了,我會對自己的行為和語言負責。”

父母親的雙雙背叛對方,對白思禪還是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哪怕不曾言語,白思禪也将此事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她發誓,絕對不會走上父母的老路。

人心總共就這麽大,喜歡就那麽多,為什麽要分給好幾個人呢?

她的愛,既然給了何生楝,就再不會改變。

認定了他,絕不反悔。

何生楝撫摸着她柔軟的頭發,輕聲說:“但對我而言,你還只是個孩子,思禪。”

白思禪氣鼓鼓,提醒他:“你也不過比我大上幾歲而已。”

“但你還未曾接觸過這個社會,”何生楝聲音平靜,“你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還有很多。我近期一直在想,我這樣将你強行留在我身邊,是不是太自私了。”

——這是一朵尚未盛開的玫瑰花呀,就被他早早地攀折了下來。

她的同齡人,如今還在上學,讀書。

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我比你年紀大,也理應為你的未來多做打算,”何生楝微笑着看眼前的小姑娘,“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自由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只要知道,無論你做什麽事情,我都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你。”

白思禪說:“那如果我殺人放火呢?”

“我會陪你去自首,”何生楝面不改色,“替你準備坐南朝北的牢房,經常去看你。”

這個答案,挺符合他這個人的。

白思禪摟着他的腰,悶悶地說:“你幹嘛這麽喜歡我啊。”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何生楝人生中的前二十多年,總覺着動不動就要提喜歡不喜歡的,俗氣,膩歪,沒勁兒透了。

可真當這事情落在他頭上的時候,他自個兒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就……喜歡了呗。

還能有什麽原因,什麽理由?愛是不求回報的心甘情願的付出,何生楝明白,也正是這麽做的。

唯念她好。

白思禪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你也不用這麽悲觀。”

“我哪裏悲觀了?”

眼睛不知道為何,酸的厲害,白思禪吸了口氣,把快要掉落的淚水給憋了回去:“你都想着我劈腿了,這還不叫悲觀啊?”

何生楝啞口無言。

白思禪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對自己有點自信,去洗手間裏照照鏡子,或者去看看銀行卡的餘額。”

何生楝幽幽地說:“原來你是因為我的臉才愛我的。”

白思禪擡頭,身體努力往上蹭,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白思禪笑眯眯:“就是,怎麽着了吧?”

“不怎麽着,”何生楝反身,将她壓在身下,膝蓋頂開她的腿,兩只手皆掐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笑,“白小姐能看上我的臉,也是我的榮幸。”

他俯下身,吻住了白思禪的唇。

……

祝杏好給白思禪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有人接。

她心裏明鏡一樣。

得了,估計今天早上趙老頭的課,她是要逃了。

祝杏好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

今天,是自上大學以來,白思禪第一次翹課。

還挺值得紀念的。

就是一想到那麽個小白兔被吃的透透的……祝杏好郁悶地想,昨天真不該出那麽個主意。

傻白兔,哪裏鬥得過老狐貍呀!

白思禪與何生楝把話說開之後,心情無比的舒暢。

也開始利用空閑時間,去量體,定做婚紗。

距離她自個兒的婚禮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時候去定婚紗,其實是需要工人們加班的。

鞋子什麽的也是臨時定做,白思禪乖的和個小娃娃一樣,她自覺審美不算多好,全權聽從付美珍的建議。付美珍也愛極了她這麽個乖巧可人的性子,大概也明白了兒子為什麽會如何愛她。

這樣的姑娘,無論到了哪裏,都會招人疼的。

杜鶴反倒是有些郁悶。

——眼看着女兒婚禮在即,他這個親生父親,仍舊無法名正言順地出現在婚禮上。

白松還探過幾次口風,隐隐約約的,是還想以思禪父親的名義參加婚禮。

這還得了。

豈不是不把他這個親生父親放在眼中?

杜鶴理虧,沒法去找外婆;找思禪呢?又不忍看她猶豫,只好找到了準女婿,何生楝。

何生楝勸慰他:“杜叔,你別急,我會和思禪好好談一談。”

杜鶴長籲短嘆:“小何啊,我可就全指望你了。”

白思禪只叫過他一次爸爸,還是那次在港城,共進晚餐之後,杜鶴送她走時。

之後再見,她依舊叫“杜叔”。

禮貌,不親近。

杜鶴愁的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何生楝安慰完杜鶴,當天晚上就問了白思禪的想法。

白思禪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往下滴着水。她拿毛巾擦着頭發,有些愣:“你也想讓我認杜叔嗎?”

“認不認,全在你,”何生楝緩聲說,“我和杜叔都尊重你的意願。當然,如果你能認的話,杜叔會十分開心。”

白思禪垂下了眼睛:“我再想想,明天給你答複,好嗎?”

何生楝點頭。

這一晚上,白思禪睡的都不是很好。

翻來覆去的,都在想這件事情。

要不要認杜鶴?

起初,白思禪擔心認了他做父親,會傷害到亡母的名聲——但在姜蓉的努力下,幾乎所有與白家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并非白松的親生女兒。

只是礙着她嫁的人,很少會有人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到了後來,白思禪又在想,如果自己認了杜鶴,母親在天之靈,會不開心嗎?

她并不懂母親對杜鶴是何種感情,也無人告訴她。只能回憶起幼年時候,母親溫柔地抱着她,帶她出去玩,教她讀書認字。

白思禪想要問清杜鶴,當年是什麽情況。

朦朦胧胧睡着,又被一陣鈴聲吵醒。

白思禪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卻摸到了一個空。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只看到何生楝穿着睡衣,離開了內間,去了外面,似乎在講電話。

大約過了五分鐘,何生楝回來了。

他放下手機,掀開被褥,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白思禪挨過去,伸出胳膊抱住他,聲音帶着睡意:“你去做什麽了啊?”

“許庭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要結婚,”何生楝拉好被子,蓋好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你先睡,具體事情明天我再和你說。”

白思禪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趴了一陣,她說:“你還是現在告訴我吧,不然我心裏面癢癢的,睡不踏實。”

何生楝沉默了。

一分鐘後,他輕聲說:“許庭要和你姐姐結婚。”

“我姐?”

“嗯,白思玉,”何生楝冷靜地說,“他剛剛打電話要告訴我的,就是這麽一件事。日期定好了,明天領證,後天辦婚禮,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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