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四條龍

龍先生緩緩探出一絲神識, 有點兒害羞的繞過大紅的喜被,一點一點, 纏上牧彎彎的衣角。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淺藍色的長衫,袖口帶着點棉,大概是外面降溫了。

神識順着她的衣擺,慢慢到了她的面頰上——

她比之前他看她的時候, 白了一點兒,但也瘦了一點,眼眶有點青黑, 應該是照顧他累得。心裏泛起說不清的酸,龍先生的神識輕輕擦過牧彎彎的睫毛,像是一陣無形的風,溫柔輕撫。

她低着頭, 好像在做荷包。

燈光暖暖的,雖然是透着神識,龍先生也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好,她還在他身邊。

她的睫毛也還是彎彎的,不算很長, 就是勾的弧度讓龍心癢。

龍先生放松了一些,便覺得身上和之前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

右臂小幅度的動了動, 摸到了柔軟的布料, 棉棉的,很柔軟。

心中鼓脹,大概是心情雀躍, 龍先生露在外面的一對白耳朵也小幅度的抖動着。

盡管經脈很痛,龍先生還是舍不得把神識收回來,只是看着她安靜的繡荷包。她繡的東西有點抽象,其實他有點沒看懂——

兩個醜醜的用金色的線繡的像是角一樣的東西,在角旁邊還有兩個頂端尖尖的,用白色線繡的什麽。

龍先生根本沒意識到牧彎彎其實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小秘密,只是抖着耳朵的看她繡荷包,看了一會兒,見她終于完工了,又有點緊張的繃緊了身體,指尖不自覺的摸着夫人剛給他換的亵衣。

盡管尾巴還是光溜溜的,但他好歹也不是一條果龍了。

而且,他剛剛發現了,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是不是說明,其實在這幾天,她都是和他一起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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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先生覺得心口有點發燙,是之前失去心頭血的副作用嗎?

——彎彎根本不知道某龍已經脫離了危險并且恢複了意識,只是好好的把最後一針繡完了,然後認真的收了線,小心的把線頭藏好,才拿着成品的荷包和龍先生的角對比了一下。

雖然手藝有待進步,但斷角和那對耳朵應該還是神似的。

“龍先生,我如果把這個荷包拿出去賣,一定賣不出去。”她忍不住笑了,“我留着自己用好了。”

牧彎彎扒拉出幾枚銀幣和幾枚銅幣,全部塞進了深藍色的荷包裏,又摸了摸繡在上面的兩個白色毛耳朵,手有點癢。

她又想摸摸龍先生的耳朵了。

但是牧彎彎還是克制住了,就算龍先生的耳朵毛茸茸,她一天薅十多遍也是會脫毛的吧?

小心的把荷包放在枕頭邊上,檢查了一下門有沒有鎖好,牧彎彎就準備睡覺了。

她熄了房間裏大半的燈,只留下一盞燈油快要耗盡的油燈。

房間暗了下來,安靜的只有她脫外衣的聲音。

龍先生有點緊張,盡管已經和夫人一起睡了幾回了,他還是沒辦法适應這種情侶龍的生活。

燈光暧昧,他還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等牧彎彎帶着一絲涼氣的手掌掀開了被子的時候,龍先生已經開始發燙了。

牧彎彎久違的躺在了柔軟的床上,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軟了,她已經連續四個晚上沒睡覺了,要是在以前,那簡直突破了人體極限。

哪怕她現在是個修士,這麽長時間的不眠不休,也有點兒遭不住。

她幾乎是一躺下被龍先生捂的帶着熱氣的被窩,就開始犯困。

尋了一個不會觸碰到他,又能舒展身體的位置,牧彎彎躺好,正準備睡呢,結果不小心看了眼龍先生,一看,就看見了他那對白耳朵在不停的抖動,上面細長的絨毛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毛茸茸。

是龍先生太疼了所以條件反射的抖耳朵嗎?

盡管她猜測龍先生是因為疼痛才抖耳朵的,實在是有點殘忍,但牧彎彎卻心裏有點癢,她忍了又忍,還是決定就再摸最後一把。

“龍先生,我可以摸你耳朵麽?”在下手之前,牧彎彎例行欺負植物龍,“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只是這一次,龍先生是醒着的。

他聽見她說的話,一下子有點懵,甚至沒反應過來她口中的“耳朵”是什麽意思。

但等她帶着點微涼的柔軟指腹觸碰到他那對曾經被恥笑的毛絨附耳的時候,整條龍一下子僵硬了。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亵衣的耳朵一路炸開,龍先生的臉幾乎是立刻就紅了。

他、他、從他成年後就再也沒有露出來過的耳朵,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還有,難道她剛剛繡在荷包上醜醜的東西是他的角和耳朵嗎?

龍先生腦袋裏剛冒出這兩個問題,根本就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耳朵上傳來觸感弄的渾身發麻。

她摸就算了,居然還捏,還從耳朵尖兒一路向下摸到底部……

又癢又麻還很刺激。

于是過于亵衣的龍先生的耳朵抖的更厲害了。

牧彎彎摸了兩把,就覺得手裏的感覺不太對,趕緊松開了手,一看,龍先生的整張臉都遍布潮紅,甚至連帶着耳朵尖都紅了,還一抖一抖的,好像很不舒服。

她有點慌,畢竟之前揉龍的時候并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龍先生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牧彎彎沒敢再去碰他的耳朵,而是急忙下了床,摘了一顆碧星草的果實,劃破表皮,戰戰兢兢的想讓他喝。

龍先生還沒從耳朵被發現了的打擊中回過神,就被塞了一嘴難喝的碧星草果汁。

苦澀的果汁一路滑進缺乏靈力的體內,幾乎在片刻便被經脈刮分幹淨,只在舌尖留下了一點略苦的味道。

牧彎彎看他臉上好一點了,才松了口氣,扔了果皮規規矩矩的躺好,沒再敢碰他耳朵了,小小聲說了句,“龍先生晚安。”

她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陷入了久違的黑甜夢鄉。

倒是某條龍,還停留在耳朵被揉了的打擊中,很久才緩過來。

她居然不覺得他很畸形,甚至從她剛剛的态度來看,是喜歡他的耳朵的。龍先生說不清心裏的感情——

別的龍的耳朵和他的都不一樣,他是在沒有龍生活,靠近深淵的海裏孵化的。他還是一條小龍的時候,身邊并沒有什麽同類,他甚至以為自己是一頭魔物呢。

可是,他只要一想要靠近深淵,就會被魔物們咬,只有一頭很好的魔物,會保護他。

他以為那是他的父親了。

雖然那頭魔物沒有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也沒有尾巴。

只是他剛剛長成一條一米的小龍時,那魔物就消失了。

他差點被咬死,只狼狽的逃了,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是龍。

等他遍體鱗傷的來到了龍族的領地的時候,卻因為這對耳朵,這對變成人形也沒辦法隐藏的耳朵,和別的龍都不一樣的耳朵,被判成了雜種。

龍族不會心軟,更不會同情,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異端就是異端。

龍先生忍着經脈的疼痛,慢慢的收回了這對耳朵。

他不知道牧彎彎之前有沒有見過別的龍,如果她知道了,知道別的龍的原型是沒有他這樣的耳朵的,會不會覺得他很畸形?

但是沒關系,龍先生自欺欺龍的想,只要把耳朵收起來,只要她看不見,那他就是正常的,就是和別的龍一樣的龍了。

心裏的不安慢慢擴大,龍先生聽着牧彎彎在耳邊平緩的呼吸,情不自禁的朝她的方向慢慢探出了手。

直到觸碰到她的手掌,強迫她和自己十指相扣,感受着她的溫度,才覺得心裏安定了一些。

他這條壞龍,竟然陰暗的想,她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嫁給他了,這輩子都已經打上了他的烙印,等他好了,如果她想離開,他就把她鎖起來,讓她永遠和他在一起。

然後,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夫人。

龍性貪婪,他也一樣。一開始,只是感謝她對自己的好,但漸漸的,便不滿足這點兒溫暖,在她不停的付出之下,變得越來越貪婪,想要的也越來越多。

龍先生想着,有點自嘲——

她還以為他昏迷着呢,以為他沒有意識,她可能只是出于同情和一些別的原因照顧他,也許她對他并沒有太多的感情。

可是他啊,他卻已經很可悲的越陷越深了。

……

……

牧彎彎第二天睡醒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一團火握着,她睜開眼,尴尬的發現自己又抓着龍先生的手占便宜了,不太好意思的松開他的手,坐了起來,無意識的看了一眼龍先生。

這一看,她就覺得自己可能是起床的方式不太對。

耳朵呢?毛茸茸的耳朵呢?

她閉上眼再睜開,龍先生的頭上還是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前幾天那對白色耳朵就好像是她的幻覺,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牧彎彎呆了片刻,不淡定的跪在床上,仔細的扒着龍先生的長發找了好幾遍。

真的沒找到那對耳朵。

她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衰弱,所以難道之前幾天都是她太久沒見到毛絨的東西出現的幻覺嗎?

可是觸感一點都不像是假的。

過了足足十幾分鐘,她才從失去了毛茸茸的暴擊中緩了過來,拿起放在枕頭邊的荷包,痛惜的摸了摸上面繡的不太好看的白耳朵,數了數裏面的錢,嘆了一口氣,裝在了懷裏。

她洗漱弄了早飯吃了,裝好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不是很晚,約莫着七八點的樣子。只是天空有點陰沉沉,像是要下雨。

牧彎彎想了想,還是把那把破傘帶着了,如果今天能去集市,她一定要買新傘,最好再買一件蓑衣,幹活方便。

“龍先生,我出門了。”牧彎彎的看了眼只剩下一點點的人參,和留下來的一枚百珍果果實,皺了皺眉,家裏沒有保命的靈植了,她一這次到了二階,要試試看能不能從宗叔哪兒弄到一些價值高一些的種子。

關好院門,牧彎彎背着背簍走了出去。

這次她一路順着記憶走到了之前幾次和紅葉見面的地方,卻沒有什麽人。

她試探性的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在她和龍先生住的宮殿前面,還有一處有點兒偏的專門給下人住的地方。

既然這裏沒人等她,那她就去找他們好了。

牧彎彎走到偏殿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滿臉不高興的走出來的拂柳。

她也看見了牧彎彎,眼裏劃過一抹驚訝,朝她微微躬了一下身,就算是行禮了。

牧彎彎知道她這樣其實是非常不禮貌的,畢竟龍先生現在還是龍族領地名義上的君上,她也算是君上夫人。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還能活着就算不錯了。

牧彎彎不知道敖欽是因為沒拿到龍先生的角不能開啓禁地核心的寶物才不殺龍先生的,她就以為敖欽是為了面子和內心變态來着。

所以她其實一直十分擔心敖欽會哪天心情不好了就來虐他們,好在暫時這些都沒發生。

也因此,即便丫鬟們對她非常不尊重,她也不會覺得不滿。

“夫人怎麽出來了?”拂柳上下打量了一番牧彎彎,心裏有點驚訝,她怎麽覺得,面前這個夫人,和她半月多前見到的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夫人的眼神更加明亮了,相貌沒怎麽變,穿着的衣服也還是很樸素的,淺藍色的衣服給她洗的有點泛白,很明顯是出嫁之前就帶來的舊衣服。背後背着有點爛的幾枚銅幣一個的大背簍,裏面裝着一些蔬菜,上面抱着一個小布包,看起來裏面應該是一些帕子荷包等物了。

上次紅葉和她說了,這個夫人買了不少碎布頭。

而且,這夫人還給她了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實力進階了?

一般實力越強,給人的感覺就越神秘,氣質也會随之變化。

想到這一層,拂柳緩和下了聲音,“夫人這是要去集市麽?”

牧彎彎朝她點了點頭,“我算着時間,應該可以出去了。”

拂柳看了眼她背簍,“夫人這次是去賣菜?”

牧彎彎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拂柳覺得她一個夫人過的比自己慘多了,心裏不知道是怎麽的,有一種十分爽快的感覺,“唉呀,賣菜才幾個銅板,我記得夫人您好歹也是一階修士啊,怎麽就只會種菜呢?”

牧彎彎保持微笑,心裏不想理睬她,只道,“我今天可以出去嗎?”

拂柳嘲笑的看了她幾眼,才對着院子裏叫了聲,“紅葉,你弄完了沒啊?過來。”

“好。”淩亂的腳步聲響起,紅葉很快就從院子裏出來了,只是她手裏還帶着一點有點難聞的血,沾着幾片黑色白色的羽毛,不知道剛剛是在做什麽。

“啊,夫人也來了。”紅葉朝牧彎彎露出了一個微笑。

“別傻笑了,快看看記錄,今天夫人可以出門嗎?”拂柳沒耐性的說。

紅葉卻是擺了擺手,“我記着日子呢,夫人要明天才能出門。”

牧彎彎點了點頭,“那我明日早上再來。”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了,卻迎面碰上了一個抱着筐子的侍衛從側面出來,筐子裏乍一眼看過去都是黑白花的毛團,血腥味刺鼻,還有血從筐子下面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心裏有一種不怎麽好的感覺,牧彎彎見到那侍衛朝自己行了一個禮。

牧彎彎朝他點了點頭,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看清了那個筐子裏面的東西——

是一堆死狀凄慘的毛團,黑白色相間的羽毛,嫩黃色的喙。

不對,還有一只沒有死!

她看見它微微動了動的小翅膀。

牧彎彎心頭猛然一跳,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攔住了那個侍衛。

“怎麽了夫人?”拂柳注意到她的動作,走上前問。

“拂柳,這筐子裏面裝的是什麽?”牧彎彎裝作有點不好意思,“是什麽雞崽嗎?可以吃嗎?”

“雞崽?”拂柳先是一愣,接着便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連帶着紅葉和那個侍衛也笑出了聲。

“怎麽是雞崽,是咱們禁地外圍的一種的山雀,許是因為禁地靈力多,它們長得比外面的個頭大,也有點靈性,兇的很。”紅葉是個心直口快的,“這次聽說敖雪大人去禁地的時候想吃果子來着,結果被它們追着咬,一怒之下殺了好些。”

“主子們瞧不上這些靈力低微又沒什麽肉的山雀,咱們這些下人倒是分到了不少。”

拂柳被這個沒見識的夫人逗得很開心,瞧她消瘦了不少的面頰,也許是處于同情,随口道了句,“夫人饞肉了?也是,我們這個院裏分到了十幾只,我就把送一只給夫人你吃好了哈哈。”

牧彎彎心想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當下露出了一個欣喜的表情,“那我就多謝拂柳了,确實好久都沒能吃到肉了。”

拂柳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紅葉,你去把你剛剛拔了毛的那一只給夫人。”

牧彎彎卻搖了搖頭,“拂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自己從這個框裏挑一只?”

“嗯?”拂柳有點驚訝。

牧彎彎急忙解釋,“我想把毛拔下來洗幹淨做個裝飾的小物件。”

“哦。”拂柳倒是沒覺得有什麽,朝侍衛點了點頭,“那夫人慢慢挑,我先去忙了。”

牧彎彎感激的朝她笑了笑,面不改色的在紅葉和侍衛的目光中把那只她剛剛看見還有口氣的瘦啾一點也不溫柔的抓在了手上,甚至刻意的捏着它嫩黃色的喙,“那我也先回去了。”

“夫人我明天在這兒等你。”紅葉道了句,看牧彎彎的有點急的離開的背影,和侍衛笑開了。

侍衛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搖着頭,“真可憐,嫁給咱們那個殘疾的君上,連肉都撈不到吃。”

紅葉也贊許的點了點頭,收起了笑模樣,“和我嫂子一樣,诶,也不對,畢竟我嫂子還是很自由的。承蒙敖欽大人厚愛,還得了一筆補償。”

而且她哥現在雖然沒了修為,但好像最近也清醒了,想開了,把以前藏着的積蓄都給了她嫂子,每天在家裏慫成狗。說起來,這個夫人呀,名頭上是首領夫人,君上夫人,實際上呢。過的還不如她們這些下人。

只是一口肉,就把她急成這樣。

紅葉沒再去想牧彎彎的事,走回了院子,她還有好多毛沒拔完。

……

牧彎彎一離開衆人的視線,便立刻換了姿勢,把拎着的瘦啾捧在手裏,感覺從它小翅膀上不斷流出來的鮮血,加快腳步回了宮殿。

“啾……”

她剛進院子,鎖好了門,就聽見手裏的毛團輕輕的叫了一聲,微弱的很。

牧彎彎急忙進了房間,拿了龍先生的靈藥,簡單處理了一下瘦啾的傷口——

從左翅的尾部開始,一路被銳利的東西割開,半個翅膀都碎了,黑白色的毛毛上都是紅色的血。

牧彎彎都快要心疼死了,那個叫敖雪的龍,是什麽魔鬼?

這麽可愛的毛團,他都忍心殺,一殺還是那麽一大片,理由居然是吃果子。

等到幫小毛團處理完,塗上了一些龍先生的藥膏,她又小心的給瘦啾的小翅膀裹了點布,打了結,想了想還是拿了細線把瘦啾的小爪爪綁了起來。

聽說這種毛團性子很烈,她想等它傷好了再送它離開。

牧彎彎小心的梳理了一下瘦啾的毛毛,心疼的說,“對不起,沒有辦法救你的朋友們了。”

那些瘦啾她看到的時候,有的都直接被割成了兩半,只有這只好運。

她以為不會得到什麽回應,但沒想到在她說完之後,手裏的毛團竟然擡起另外一只沒有受傷的小翅膀,輕輕蹭了一下她的手掌,發出了虛弱的啾啾聲。

簡直太讓人心疼了qwq

牧彎彎突然覺得,失去了龍先生毛茸茸的耳朵也沒什麽了,她現在撿了一只毛團回來,以後,她要把瘦啾養的胖胖的,養成大肥啾。

如果它想走了,再放它離開。

面頰上帶了一絲笑意,牧彎彎輕輕碰了碰毛團的小腦袋,“小可愛,以後,咱們要好好過日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牧彎彎:“雖然失去了龍先生毛茸茸的耳朵,但是我有啾可以撸了。”

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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