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可怕
秦月皺皺眉,正要反駁,雲晔卻冷笑出聲:“你當本世子是瞎子不成?還虧得這傻丫頭還跳下水去救你,你還恩将仇報!”
夢姬的臉色一下子比剛從水裏救上來還要白。
秦月心想這也許是個誤會,便拉住雲晔的袖子,喝住他:“雲晔,閉嘴!”
雲晔反倒呵呵笑了起來:“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秦月絕倒。
容非這時淡淡吩咐身旁的攬夏等人:“攬夏送秦月去洗澡休息,攬春帶夢姬下去梳洗。世子,今日之事事發突然,你暫且回去吧,容我處理一番。”
雲晔聽罷,便将秦月親手交給攬夏,在她耳邊道:“我過兩天來看你。”
秦月在心裏默念着可別來看她了,嘴上只能微微一笑道:“世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這句“謝謝”倒是實話,但要讓她再違心地說什麽“那我明天等你哦”,她可做不到。
過了兩天,卻再沒看見夢姬。
秦月心裏一咯噔,想起她看過的無數小說,炮灰女配路遇女主,不管有意無意,只要惹得女主落水或是其他,男主便會心生不滿,暗暗将炮灰女配……
難怪那天容非讓她與夢姬下去休息之後,就沒有明面上處置夢姬了,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揭過了,原來……原來他竟是偷偷處置了!
秦月坐不住了,心裏想了一萬個夢姬被迫害致死的版本,最後終于忍不住跑去問容非。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
容非抿了一口茶:“夢姬?世子向我讨她,她既是雲王送我的,我轉贈世子,想來雲王也并不會覺得不妥,所以我便答應了。”
秦月默然。
果然小破孩就是小破孩,前一秒還說什麽真心實意喜歡她,下一秒就将夢姬要走了,難怪這兩天也沒有來看她。
雖然心裏有點被比下去的不爽,但沒有雲晔糾纏她,她樂得輕松,心情便大好起來。
過了兩天,雲晔那個厚臉皮居然又來找她了,很義正言辭地對她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害你落水,還害得你差點被冤枉。”
秦月莫名其妙:“跟你有什麽關系,都是我自己撞了別人,才會讓夢姬姑娘落水,而且也談不上什麽被冤枉,也許是夢姬姑娘誤會了……對了,夢姬在你府裏過得怎麽樣?”
誰知道雲晔哼了一聲:“什麽誤會?她擺明了就是陷害你,要不是容公子相信你,你不就被她平白地冤枉了去?都是因為我慫恿着父王将她贈給了容公子,才讓她有機會陷害你!她留在你身邊遲早是個禍害,所以我才出面将她要了去,這下便沒有人妄圖陷害你了。”
秦月心裏立馬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雲晔竟然這樣小題大做,那麽……夢姬現在……
“你把夢姬怎麽了?”她的聲音寒了下來,雖然一貫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的信條,但夢姬對她并沒有造成任何實際傷害,如果因她而出現不測,她絕對會于心不安。
事實證明,她又想多了。
雲晔邀功似的對她說:“我派人将她送出雲國了,并讓她永生不得踏入雲國。”
秦月默了一默,雲晔這樣做其實還是太小題大做了,不過幸好他看上去驕縱得不可一世,但心地還算不壞,至少夢姬的性命是保住了。
事已自此,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後我的事,不要你來管!”
“為什麽啊?”雲晔一臉委屈。
秦月則慢悠悠地往回走,對他說:“不知道容公子告訴你沒有,他為了将我調.教成德藝雙馨的‘良家婦女’,所以最近派了丫頭教我跳舞,我沒那麽多空閑招待你,你以後少來找我。”
雲晔追了上來,笑眯眯:“我知道,那我以後少來找你,但我來找你時,你得見我。”
秦月翻了個白眼,心裏哀嘆一聲,這日子真是越發難過了。
好在雲晔來的頻率不高,再加上雲王五十大壽将至,他作為世子,越發忙碌起來,而她這邊的訓練也越來越緊張了。
容非倒似相信她,每日也只是看看,就算她做錯了動作,他也不怎麽着急。
攬夏可就不同了,眼看着就要到雲王大壽了,秦月一做錯個動作,她就着急上火,還好皮膚底子不錯,不然準長一臉包。
沒過多久,雲王的大壽終究是到了。
其實,三個月了,秦月還是不知道容非的身份,只是從種種跡象來看,他似乎在雲國是個尊貴的人物。但是他卻沒有在朝為官,整日便在秋染園待着,甚少出門,而又得雲王邀請,參加雲王的壽宴。
“想什麽呢?”攬冬突然在她耳邊問。
秦月與攬冬并不太熟,不過攬冬善于梳妝打扮,于是今日便由她親自為秦月裝扮。
秦月摸摸鼻子,笑了笑:“沒什麽。”
攬冬一邊替她挽發,一邊叮囑她:“今天的宴會很重要,你千萬莫搞砸了。”
秦月囧,姐姐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她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候麽?
“好了攬冬,專心手上的活,讓她安靜待會兒。”攬夏倚在門邊道,“秦小月,你要相信自己,這些天訓練得很不錯,一定能将雲王迷得神魂颠倒。”
秦月知道攬夏在安慰她,前幾天她還跳錯了舞步,把攬夏急得眼睛發紅。
不過好在不是她單舞,而是另有一群姑娘們與她配合,給她伴舞,所以縱使跳錯一兩個舞步,雲王也未必看得出。
“放心吧,攬夏。”秦月朝她笑了一笑,心裏暗想,她的水平絕不至于讓雲王為她神魂颠倒,現在只求一切順利,讓她不出岔子地跳完舞向容非交差,從容非那裏拿了解藥遠走高飛就好。
這樣真的可以說是十分美滋滋了。
秦月想着想着,便嘴角彎彎地笑了起來,仿佛這會兒已經拿着包袱走出了秋染園。
攬冬在此時打斷了她的美夢:“好了,妝面已經完成了,快看看。”
秦月從幻想中醒過神來,愣愣地一眼望進鏡子裏,銅鏡中的自己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穿着白色的霓裳羽衣,頭上別了一只白玉簪子,将長發歪歪挽住,面上打了淺淺的一層粉妝,兩頰添了一些桃紅色妝粉,眼睛勾了妖嬈的眼線,嘴上塗了豔麗的大紅色,讓她原本平凡無奇的臉也看出了一絲魅惑的影子。
單只看這一眼,她真要以為自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
都說化妝是魔術,還真不假,攬冬要是跟着她回現代,肯定是被無數人豪擲千金但求一妝的存在。
不過,秦月其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覺得人還是真實一點比較好——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她可不想被雲王看上啊啊啊!
“還不錯。”容非突地跨進門來,瞧了她一眼。
不知怎的,她猛然矯情起來,覺得有些羞赧,便低下頭去。
下一刻,下巴被人輕輕擡起。
和初見時一樣,容非直直地看向秦月的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睛幹淨純粹,沒有雜質。這樣便好。”
好你妹!
秦月恨恨地想着。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破理由,容非便将她留在了秋染園,害得她今天膽戰心驚,面臨命運的考驗。
只一瞬,容非便放下手,轉身離開:“我要先走了,你們收拾好之後,便乘另一輛馬車去王宮,秋染園的令牌我已交給容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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