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老夫人沉默,她剛才那話一是舍不得,二是憂心與謝家的婚姻,不知何去何從,她看出來了,林蔚然說想回去父親身邊看看的話不是威脅也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認真的。

棘手,老夫人第一次覺得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如果林蔚然硬要回去鄉下,她還真攔不得。

林蔚然她們不知道,院子外不遠處,兩波人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一波是廖翌沣為首的三四人,另一波則是謝洲和林溯風這一群。

“這侯府抱養的四小姐品性還可以嘛。”廖公子似是自言自語。

而站在他旁邊的男人則是淡笑不語,眼中卻是露出一絲困惑,

審時度勢、敢于取舍、勇于進取、借勢打力,最重要的是理智,并不感情用事,在她說到林昭然急于回歸的問題上點到為止就可以看出來。

這是他今日在林蔚然身上發現的優點,和那一日她敢給客人下春藥的愚蠢,真不像是同一個人的所做所為。

“走吧,回去了。”

事情走到這一步,必能如她所願,也不必往下看了。

臨行前,他目光凝在林蔚然身上。

而林蔚然似有所感,轉頭望去,是他?一見到他,林蔚然備不住臉一熱。

兩人四目相對,男人的目光平靜得不起半點波瀾。

那天,男人在客房等了好久都不見高府發作,便知林蔚然是不打算追究了。等來了一封‘讨要’避子湯的書信,那時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幫她弄到避子湯,那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可是那事真的能當做沒發生嗎?他的眼神深深的凝視着林蔚然。而林蔚然則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他的眼神是有星火跳動,似曾相識,林蔚然不期然地想到那一天,他伏在她身上。也是這樣的眼神。

林蔚然掩飾性地咽了咽口水,這純屬生理反應。

她一見他如深海般平常深邃的鳳眸星眼,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只有她清楚他深海一般的平靜下面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甚至連當時的心裏活動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會他熱情地抵着她時,感受到它那形狀,重量,以她多年的經驗,她當時就想,這回要吃苦頭了。

事後果然沒錯,酸疼的感覺過去了,當時他在她體內那飽滿滾燙勃發如蛟龍戲海的感覺便浮現腦海,那種愉悅感充斥在四肢百骸,讓人一想便酥軟了身子。

當時她憑觸感她就知道他在那方面本錢很足,天賦異禀。

穿越前他是中心醫院的一名小護士,分配到了生殖美容科,咳,其實也就是負責割包皮的科室。

每天面對的就是各形各狀的那玩意,她還苦逼地當過‘搖手’,他們科室的戲稱,就是幹幫助病人手術前撸直的工作。

可以說是‘閱男’無數了。他的那啥,算是她見過的,能排在第一梯隊前面的了。不過也因為如此,她昨天吃了不小的苦頭,現在那地方還有點酸酸的呢。

她的反應似乎取悅了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然後他的視線落在她曲線分明的腰身上。

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笑,她一臉的懵,大佬,你別這麽看我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對自已那天的表現很滿意(其實她也沒怎麽表現啊),總想勾搭自已再來一發的樣子,捂臉,大概是她想多了。

相較于廖翌沣幾人幾乎是站在衆人視線的死角,謝洲林溯風等人站得就顯眼多了,所有沒一會便被院子裏的人看見了。

林蔚然那廂與男人一對視便暗火引動,這廂謝洲林溯風則被老夫人關照着。

“你們怎麽來了?”老夫人問林溯風,視線卻落在他旁邊的謝洲身上。

“我和雅之兄正在前廳喝花賞菊呢,就聽到老夫人您這邊出事了,我放心不下,于是便決定過來看看。雅之兄也一起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總是将目光若有似無地掃向林蔚然的謝洲,心中嘆了口氣,罷罷罷,都是命!

謝洲的确是在看林蔚然,但後面他随着林蔚然的視線看過去之後,就不是在看她了。

謝夫人也擰眉,“你怎麽來了?這裏全是女眷,快回去!”

謝洲掃了一眼,發現南陽侯府的妹妹們個個都含羞帶怯地看向自已。

他無意間一掃,又看向之前讓他覺得疑惑之處。他從裏面看,外面有一行約三四人走過,隔着比人還略高還稀疏地爬着藤蔓的闌珊,他隐約感覺到外面的人有些眼熟,但心裏又覺得這人不可能出現在南陽侯府。

林溯風發現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眼前的場面他母親不行,但祖母處理起來完全游刃有餘,且這裏全是女眷,他們幾個大男人在此确實不便,他祖母也發話讓他先回前院去了。

“雅之兄?”林溯風連喚了謝洲兩聲。

謝洲回過神,發現謝夫人也在催促他離開。

“那便走吧。”

出去的時候,他忍不住向林溯風打聽,“林兄,你怎麽沒告訴我宮大公子也在府上嗎?”

林溯風一臉的懵,什麽宮大公子?他不知道哇!

“剛才我們在回老侯夫人的話時,有一行人從院子外走過,林兄不認得?”

林溯風想了想,“家中近來是有人來作客,可那人姓廖,并不姓宮啊。”

“或許是我看錯了。”

林溯風琢磨着剛才謝洲的話,

“你剛才說的宮大公子,不會是那位吧?”

謝洲不言,他內心也在懷疑,應該不會是他,南陽侯府和姬家并無交集。而當時林蔚然是在看誰?

最後,對于林蔚然執意要歸還的庫房財物,老夫人經過考量,只取走了前面最珍貴的三箱,剩下的便打算叫人給她擡回去。

老夫人此番表态,這些便算是過了明路了,以後她真要走的話也可以帶走。

晴雪的眼睛一亮,即使老夫人拿走了最大頭的三箱,剩下的財物對于一個農女的身份來說還是很足夠的。四小姐如果真要回到鄉下,只要不揮霍,這些財物也足夠她舒服地過下半輩子。

可還來不及高興呢,就在那時,一直沒作聲的李氏喊了聲‘慢着’。

李氏走到林蔚然向前,“因為這場互換,你偷了昭兒十幾年的富貴生活。”

聽到偷字,林蔚然心中實在不喜。偷是主動詞,她是被迫地‘偷’好吧。但她知道李氏性子就是如此,況且她是長輩,和她計較吧,贏了沒意思,輸了就更心塞了。

“你也說了,她是孑然一身回到侯府的,我作為母親總得為她打算打算。有些東西是我留給血脈至親,打算一代傳一代的,以便後人對前輩有個念想。”

李氏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她要拿回之前賜給‘女兒’有特殊意義的物件,誰還能攔着不成?

“我也不多拿,我只拿回當初給你的東西。”

“應該的。”林蔚然默默。

或許真是血緣關系的原因,自小到大,李氏對她都只是淡淡,不及其他李氏所出的兄弟姐妹。而且從記憶裏得知,這些東西,大部分李氏是給的心不甘情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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