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林蔚然被趕鴨子上架,完全不容她拒絕。

“既是比賽,怎能沒有彩頭!”說話的是高府的庶女高曉月,她一向是庶女圈的活躍者。原先原主還在時,對她的态度一向淡淡,可不就不知不覺地得罪了心高氣傲的高大小姐了嗎?

只見她此時從頭上取出一支白玉步搖充當彩頭。

“高姑娘說得對,我也來!”說話的人是嫡女這一圈的,“我這條是香織雲的手帕,價值不比那支步搖低,且當作彩頭,陪你們玩這一回。”

她此舉似乎也表明了嫡女們立場,如此一來,大家都興奮了。

“我也來……”

“我也來……”

叮叮铛铛,沒一會,林蔚然面前就堆積了一小堆的首飾帕子之類的,都是女子所用之物,用她原來世界的話說就是輕奢品,價值不算太低。

看着這一堆,林蔚然眨了眨眼,這些人真是熱鬧不嫌事大啊,都等着她出一回醜麽?

而她們對面的日心亭的公子們對于月心亭明顯的熱鬧很是好奇,抓耳撓腮的。

“她們圍作一圈想做什麽?”

明耳力好的回道,“剛才好像聽說有魚從湖裏跳了出來了,一群貴女們圍觀呢。現在遠遠聽到幾句,好像是要比賽投壺。”

“都有誰參賽啊?全部都比嗎?”

“不是,我聽到是楊大小姐和林四姑娘比,其餘人都湊熱鬧給了彩頭。”

“她們不會是仗勢為難林四吧?剛剛林四就站在那處喂魚的,是她們一波兩波人接連圍了上去,後面才發生了比試投壺的事——”

“應該是了,誰不知道林四不擅長馬術投壺之類的!”

林溯月在旁邊聽着,臉色又冷了兩分。

“這一局楊大小姐必勝無疑了。”

所有男子皆不語,算是默認了他這一結論。

“林四少,這吊橋啥時候才給我們放下來啊?!”

“就是啊。”

一群公子過不去,撓心撓肺的,抓着林溯月一個勁追問。

侯府的吊橋至今沒放下來,沒辦法,男女有別,長輩們都沒出現,侯府的人不敢将他們混作一堆,怕出事。

“且稍安勿躁,剛才我大哥派人來說了,他們已經在路上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來到。”林溯月上前安撫了幾句。

月心亭這邊

都這時候了,林蔚然也就不說什麽拒絕的話來了,比就比呗,再說,臨陣脫逃不是她林蔚然的作風!

況且這些財物,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她就笑納了!林蔚然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花一閃而逝。

“林四小姐,如何?”楊鑰帶着熊熊戰焰逼問她。

“楊大小姐相邀,我便卻之不恭了。”林蔚然應下得爽快。

這真是出人意料!

嫡庶雙方的領頭的幾位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既然她都答應下來了,她們自然不會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敢請孟少夫為司射!”有人提議。

林蘊然笑笑拒絕了,“我就算了,這畢竟是小姑娘的游戲,而我已嫁為人婦,再者,為了避嫌,我也不好當這個司射啊。”後面這句是玩笑的口吻說的,期間她還瞧了林蔚然一眼,暗示意味十足。

“不過我這裏倒有個好人選推薦,咱們靜儀就不錯,定能當好這個司射的。”林蘊然說的正是她家的小姑子——孟靜儀。

她的提議得到一致認同,“靜儀姐可以的!”

孟靜儀無奈一笑,站出來說道,“承蒙大家不嫌棄,那小女就勉力一試吧。”

“某不才,可為汝二人奏一曲鹿鳴。”與孟靜儀的謙虛不同,邬秀嬌亦上前一步,積極争取。

對于此二女自告奮勇地自薦,衆人還是很看好的,孟靜儀在嫡女圈中風評頗好,她為司射自然無人反對。而邬秀嬌的琴藝向來不錯,奏一曲鹿鳴亦不在話下。

“林四,你以為如何?”楊鑰問她。

林蔚然聳聳肩,對此沒有什麽意見,誰來做司射奏樂,于她而言都沒多大區別。

“那就開始吧?!”

兩人各自站穩,下人在她們距離前方兩矢半之處各放一尊壺,然後再奉上八只矢。

“汝二人可準備好了?”孟靜儀問。

林蔚然楊鑰對視一眼,點頭。

随着琴曲《鹿鳴》一響,兩人便開始按規則,有節奏地開始投壺。

楊鑰一揚手,箭往她前面的壺飛去,入壺!

她一箭射完,孟靜儀報結果,“有初!楊大小姐中了第一箭!”

楊鑰沖她得意一笑。

林蔚然笑笑,手一揚,似乎沒用什麽技巧,箭飛向離她二矢半遠的壺。

“林四小姐第一箭中!”

其結果讓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孟靜儀是最先看到結果的人,報完之後她不由得掃了林蔚然一眼。

楊鑰回過頭,噘着嘴射出第二箭。

“楊大小姐貫耳!”

林蔚然繼續漫不經心地扔出第二箭。

“林四小姐連中!”

第三支……

第七支……

在場的所有人看着兩只壺沒有一支是空投的,她們看向林蔚然的目光都是滿含複雜之色。

楊鑰投壺厲害,她們知道,可林蔚然,以前可是一局進不了三支箭的。但現在,她和楊鑰比,竟然毫不遜色,甚至還隐約勝一籌。要知道,她們面前的壺是帶兩耳的,中間的口子可比兩耳小,難度更高一些。楊鑰的七支箭都投進去了,但有一支是投進了兩旁的耳朵裏了。而林蔚然呢,則是七支都投進了中間的壺口裏。

每一支箭矢,她都仿佛沒什麽技巧地随手一扔,但箭矢就這麽輕飄飄地進壺了!

最後一矢了,結果似乎已經沒有什麽懸念,可所有人都在隐隐地期待着什麽。

在衆男心急如焚的等待中,林溯風終于姍姍來遲。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一見到他,好幾位公子湧上前來,“不晚不晚,哎呀,林世子,先別說這些客氣話,趕緊讓人将吊橋放下呀!”

“怎麽了?”對于他們的急切,林溯風很是不解。

“哥,你趕緊下令吧,一會你就知道了。”林溯月也催促他。

“那行吧,來人,放吊橋!”

吊橋一下,好些公子們迅速地踏了上去,朝月心亭姑娘們的聚集處疾步而去。

與之不同的,有幾位華服玉冠的小公子閑适地站在一旁。

“沈公子,你從京城來,想必這投壺的技藝不弱吧?”沈朗身邊的夥伴恭維他。

沈朗往月心亭那熱鬧處瞧了一眼,在太原府已經呆了幾日,正無聊呢,他姑姑來赴南陽侯府的賞花宴,他也就跟着一道來了。旁邊跟着他的都是一表三千裏的親戚。

“我投壺技巧還行,走,去看看太原府這些閨閣小姐們的投壺水平。”

随着吊橋的放下,林蔚然與楊鑰最後一支箭扔了出去。

第八支箭,兩人都沒有懸念地投進去了。

楊鑰不甘地看向她,好個扮豬吃老虎的騙子,以前說不會投壺,都是裝的!

這結果,算誰勝?面對這樣的結果,一衆貴女疑惑了。

“沒有輸贏吧?”有人遲疑地說道。

衆貴女面對這結果,你一言我一語,亂糟糟的一片。

“都別亂猜了,聽聽靜儀姐這個司射怎麽判吧。”

孟靜儀看着這兩壺射滿箭矢的箭壺,覺得棘手,不好下定論。

此時林昭然也走了過來,同樣看到了那兩壺射滿箭矢的箭壺,一捏拳頭,指甲狠狠地刮向掌心,好個林蔚然,壞她大事!

林蔚然沒有在意她們的為難,反正結果就擺在那,再怎麽樣她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判楊鑰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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