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起疑

“你在幹什麽？”陳賦宗指着那坑裏的屍體問。

不等柳煙塵回答，顧司令也順着陳賦宗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坑裏躺着的屍體，手一抖，就松開了柳煙塵。

“我看到他們的屍體，就把他們埋了。”柳煙塵幾次被誤會，這次他們還沒開始質問，他就已經明白了。可就算明白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了實話，他們也未必信，何況他還不能說出全部事實。

顧司令沒有直接說他信不信，沉默了一會便讓陳賦宗派人來檢查這些屍體，自己帶着柳煙塵回到了營地。

柳煙塵沒有一點不情願的就跟顧司令回去了，他的戒指在司令部，他遲早是要回去的。之前也是因為他的臉，這段時間過去，用了些特別的法子，他也基本恢複了，臉上是看不出什麽了。即使顧司令不來，過幾日他也要找機會回去。

“你當時為什麽要離開司令部？”顧司令和柳煙塵面對面的坐着，他盯着他看了一會。開口時，沒有提那些屍體的事，而是問了他離開司令部的事。

柳煙塵低下頭，不說話。其實說真的，他不敢告訴顧司令他是妖。他雖然不懂人間的事，但也知道人和妖畢竟是兩個世界的存在，人多少還是會懼怕妖的。

“你這段時間在哪？”顧司令見他不說話，也不追問。

“我就在這座山上。”柳煙塵老實回答。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我走到這裏，覺得還好，就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這是實話，他當時不過是沿着一個方向跑，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座山上。

顧司令點點頭，他相信柳煙塵說的都是實話，想了想問：“你還回去嗎？”

柳煙塵點頭。

顧司令忽然就笑了，正準備起身坐到柳煙塵身邊，陳賦宗就進來了。

“哥，那些屍體都成幹屍了，死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陳賦宗瞥了一眼柳煙塵，附在顧司令耳邊壓低聲音說：“死的都不正常。”

他說完，直起身來，看着柳煙塵道：“死的那些人都是柳先生認識的，柳先生是怎麽發現他們的屍體的？”他看着柳煙塵幹幹淨淨的臉，上次見到的黑紅細線一點痕跡都沒有了，想着雲初子說的妖吸人精氣的說法，理所應當的認為柳煙塵是吸了那些人的精氣這才能這麽快恢複的。

“我就是在你們看到我的那個地方發現他們的屍體的，就在傍晚的時候。”柳煙塵說的是實話，他在山上抓一些活物作為食物的時候發現了那些人的屍體。

“死的都是些什麽人？”顧司令感覺有點不對勁。

“都是之前那個戲班子的人，來過司令部的，基本上都在那了。”陳賦宗看到那些屍體的時候也很詫異，不是說戲園子的人都跑了嗎，怎麽會都死在了這座荒山上。他看這些屍體和上一次看到的九姨太的屍體有些相像，應該是被人吸幹了精氣，所以他馬上就懷疑起了柳煙塵。

這事十分蹊跷，顧司令也隐約覺得這事和柳煙塵似乎有些關聯，可他又感覺柳煙塵不是會殺人的人，所以戲班子的那些人遇害可能另有隐情。

“我聽說柳先生是被戲園子趕出來的，好像就是因為被懷疑殺了人。”陳賦宗半自言自語的道：“柳先生離開戲園子之後，戲班子的人就消失了。”他說着說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顧司令說：“從柳先生離開戲園子到司令發現戲園子的人消失了，中間這段時間戲班子一直都沒開場唱戲，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什麽時候消失。而柳先生離開戲園子，到和司令遇到，這中間那段時間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陳賦宗自顧自的分析着，他自從知道柳煙塵是妖，會吸人精氣之後，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他害人的證據。今天見到這麽一出，他自然第一個認為是柳煙塵做的。

“夠了！”顧司令實在聽不下去，出聲喝住了陳賦宗：“你這是懷疑煙塵殺了人嗎？”

“我只是推測。”

“雖然戲班子的人把煙塵趕出了戲園子，但就這點事，他也不至于把戲園子的人都殺了。”顧司令心裏多少是有些疑慮的，畢竟柳煙塵這個人實在奇怪得很。他這大晚上挖坑埋屍體，怎麽看也不像是正常人所為，可他心裏卻是怎麽也不相信柳煙塵能殺人的。

陳賦宗也知道自己有點過了，畢竟顧司令不知道柳煙塵是妖。

“這件事你要是願意查就查去，有了證據再說話！”

陳賦宗應了一聲，眼睛掃過二人，道了句我先出去了，就離開了。

看他出去了，顧司令上下打量了一圈柳煙塵，他覺得他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但怎麽看也看出來究竟是哪裏不同，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說說吧，今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他們是我認識的人，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所以我就把他們埋了。”

顧司令仔細的看着他的神情，确定他沒有說謊。柳煙塵是不會說謊的人，是不是真話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他信。

他沒有說他當初為什麽離開司令部，那麽這件事就一定有他不能說的隐情，而這背後的事，可能和陳賦宗有關系。

“你先休息吧，我們得的在這裏待幾日，別的事明天再說。”顧司令也不再問了，起身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有事瞞着他，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一件事，但肯定是有關系的。即使陳賦宗是從柳煙塵出現的時候就不對勁了，但他能感覺出來，這件事不是從柳煙塵出現開始的，而是從雲初子出現開始的。

雲初子，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顧司令想了想，既然那個雲初子說她是甄澤觀的，那就先從甄澤觀查起，看看這個雲初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他打定了主意，便又為難起了該如何在甄澤觀調查。自己平白無故的去了甄澤觀，誰也能看出來他是懷疑雲初子。可不管是自己去還是派人去，都很難繞過陳賦宗。只要他知道了，雲初子也就知道了。而且雖然不知道雲初子是什麽人，但她确實是有本事的，也不能明着查她。該怎麽辦？

原地踱了幾步，他忽然看見了一旁開小差的守衛兵，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