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他的想法

“你回來啦？”

約蘭摘下手套，從袋子裏拿起一支薄荷味的冰棍，啃了起來。

“嗯，一會兒晚上還有個新生歡迎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海卡沒有撕開包裝，而是将冰棍貼在他額頭上，風扇正好壞了，他熱得不行，頭發往後撩起，紮了個小馬尾。

“這樣好涼爽——”

約蘭閉着眼，躺在樹蔭下的椅子上，往後仰着，感受着額頭上的涼氣，十分惬意。

“新生歡迎會，你去不去？”

海卡見他沒有回答，俯下身子，湊近他的臉，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調皮地問道，他的嘴唇像粉色玫瑰花瓣一樣，有着謎一般的吸引力。

海卡手指輕輕劃過薄而柔軟的唇，猛然抽回手，不自然地偏了偏頭，催促他快點決定。

“可是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約蘭看了一眼院子，還有半邊沒有噴辣椒水呢，他眉間劃過一絲猶豫，正要開口說話，就被海卡攔住了。

“我幫你！”

他爽快地拿起噴水壺，眨眼間就鑽進了灌木叢中，不想給他留任何借口。

有了海卡的幫忙，院子裏地每一朵花兒和草葉都被辣椒水覆蓋了，整個花園裏彌漫着一股刺激性氣味。

“阿嚏——”

海卡興高采烈拿着空水壺跑到他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打了個噴嚏，仿佛會傳染一樣，奧尼爾太太和約蘭也跟着打起了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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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件衣服，我身上全是辣椒味。”

約蘭跟着他一起進了房間，聞了聞自己身上，嫌棄地脫下了外套。

“你想穿哪件？”

海卡打開衣櫃，裏面整齊羅列着一排新制作的襯衣，這是奧尼爾太太為了海卡開學而特意縫制出來的，不對外定制。

“全球限量款，只有這裏才有，随便挑，随便選。”

海卡臭美地在鏡子前，展示着他的收藏，最裏面有一件黑色絲綢襯衫，袖口是蕾絲邊，看上去分外魅惑。

“你想穿這個？”海卡見他眼神停在上面，取下衣服，丢在他頭上，“很有眼光嘛，這是我要穿的，借給你好了，一定會很帥……”

海卡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脫下了T恤，露出了健美的身材，和海卡的白皙不同，約蘭經常在花園裏工作，風吹日曬，練就了一副漂亮的小麥色膚色，八塊腹肌在襯衫間若隐若現，他幹脆倒在床上，靜靜欣賞他換衣服。

“新生歡迎會有什麽好玩的？”

約蘭拿起棒球帽靠在椅子上，吃了一塊芒果餅幹，含糊地說道。

“鬥琴。”海卡脫下襪子，将帆布鞋扔出窗外，換上了涼鞋，一邊穿上藍色條紋T恤和短褲，一邊随口說道：“你能幫我洗下鞋嘛？我不能碰水，奧尼爾太太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她去妹妹家玩了。”

約蘭走到窗外，掃了一眼那雙沾滿泥巴的鞋子，淡淡應了聲，“我給你洗鞋，你就得每天幫我買冰棍，對了，你這是在哪弄的啊？這麽髒。”

“問什麽，今天和菲利去溪邊抓螃蟹了，反正你上次帶一羽去河邊也沒問我。”海卡前半句說得很大聲，像是故意說給他聽，後半句就弱了下來，偏過頭去不看他，餘光卻一直在瞟他的表情。

“哦，那螃蟹呢？”

約蘭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淡淡地回道，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小心思。

不過他手上的芒果糕卻吃了個空，約蘭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嘴角，将糊到臉上的半塊芒果糕放到盤子裏，眼神望向陽光下的綠影，只覺得心中生長出一種茂盛的草木，影子裏是他自己，這種感覺讓他既清涼又落寞。

那條黑金色領帶，還放在他的衣櫃裏呢，和他那條藍色領帶并排放在一起，約蘭低下頭，對于海卡而言，他的位置在哪裏呢？

除了那扇窗下面的七裏香，這個房間裏再沒有了他的記憶。

“螃蟹？被我們烤了吃了。”海卡收拾了下房間，他們該去學校了。

晚上6點，藍葵高中操場。

所有的新生歡迎會都千篇一律，對于一個剛畢業的高三生來說，約蘭早已看遍了這些套路，例如說晚會6點準時開始，一般都會磨蹭大半個小時，主持人才拿着手寫的臺本笨拙地走上舞臺。

開場一定是唱校歌，第二個表演一定是表演性感舞蹈，現場一定都會有一個超大的抽獎箱，而獎品往往盒子很大，裏面卻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筆記本，或者一支鋼筆。

不過，今晚又可能和以前不太一樣，他看向臺上那個少年，霓虹燈再閃耀，卻始終蓋不住他的光芒。